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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競技場

    走出靈獸閣,她向名器堂飛去。╔ ╗
    行至競技場上空,倏地想起來,自己壓根不知道名器堂的具體位置。放出神識,覷見下方廣場聚集了許多,便飛身直下,落一處邊角,微笑上前:“請問,名器堂何處?”
    周圍盡是練氣期弟子,理應(yīng)能感受到筑基修士的存,但實際情況卻是根本沒搭理她。
    里三層外三層圍的水泄不通,不知看什么。
    夙冰有一大特點(diǎn),越老好奇心越重,干脆扒開堆湊上去。
    一瞧才知道,原來是些無聊的修士斗獸,競技場隸屬于修武堂,除了門派大小比之外,平素并不開放。但門派比試十多年才一次,偌大的競技場地平日里白白閑置,實有些浪費(fèi),管事便將場館租出去,供富有的弟子押注斗獸。
    因為參與者多為世家子弟,無敢上報宗門高層,宗法堂更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很快的,便宗門之內(nèi)刮起一股賭博之風(fēng),并由私下逐漸轉(zhuǎn)為公開。
    據(jù)說,這股風(fēng)氣是從七八個月前開始的,而且管事的生財之道乃經(jīng)高指點(diǎn)。
    至于指點(diǎn)他的高,據(jù)夙冰推測,八成是當(dāng)時前來參觀門派大比的元寶。
    夙冰放出神識覷了覷,只見百尺高的貴賓席上坐滿了,而且還有不少熟:慕容靖幾兄弟、秦君悅、趙子涵,以及認(rèn)識不認(rèn)識的二三十位世家子弟。
    沒瞧見夏重霜和藍(lán)少卿,夙冰四下環(huán)顧,確定兩都不。╔ ╗”
    “還不多虧那位琴道友。”趙子涵靦腆一笑。
    “哦,對了,師兄既已成功筑基,不知道當(dāng)初答應(yīng)給的報酬,還作不作數(shù)?”夙冰之所以引注目,就是為了將趙子涵引下來。步入筑基期后,四條靈根全都需要滋養(yǎng),從天地間吸取的那點(diǎn)兒靈氣,根本不夠塞牙縫,而且消耗極大,一套法訣下來,丹田基本就空了。
    “當(dāng)然算數(shù)了。”趙子涵伸手去摸儲物袋,“從浮屠塔出來后,一直沒見著和琴道友,還以為們死了,后來……”說著說著,他臉色微微一變,尷尬道,“夙師妹,方才將靈石全都拿去下注,眼下輸?shù)难緹o歸……”
    夙冰稍稍牽了牽唇,說實話,她還真是越來越喜歡這小子了。
    以他的性子,八成不會喜歡這種賭博活動,然而天子驕子喜歡,他便不惜血本的陪太子讀書,哪怕奉承,也做的簡單自然,令舒坦。“子涵師兄,現(xiàn)今住夜來峰。”
    趙子涵立馬道:“放心,過兩日便親自將報酬送去。”
    “有勞了。”夙冰頷首,想起此行目的,順口問,“可知名器堂哪兒?”
    “喏,就山脊后面。”趙子涵伸出一條胳膊,向斜對面指去。
    “尚有要事身,便不與師兄多聊了,再會。”
    夙冰說完,微微欠身拘了一禮,足下一點(diǎn),躍入半空,御風(fēng)向名器堂飛去。趙子涵則重新返回高臺,慕容靖收回望向夙冰的目光,偏頭問道:“怎么,子涵師弟同她很熟么?”
    “熟,談不上,只是一同參與過浮屠塔歷練。”趙子涵略有些茫然,似乎不明白慕容靖為何有此一問,搔搔腦袋道,“不過夙師妹有勇有謀,挺討喜歡倒是真的。”
    慕容靖笑著轉(zhuǎn)過頭,不再多問。
    且說夙冰落名器堂門外,走進(jìn)去向管事遞上諭令,管事的臉色,幾乎和靈獸閣韓管事一模一樣,隨即召喚自己的得力助手親自出馬,指引夙冰進(jìn)內(nèi)挑選法器。╔ ╗
    “夙師叔,您是尊上高徒,據(jù)身份等級,可以挑選玄級名器。”
    頗有閑情逸致的晃悠一圈,夙冰發(fā)現(xiàn)這些所謂名器其實并不怎么樣,大眼瞧上去靈力充裕毫無瑕疵,乃玄級上品無疑。但仔細(xì)一看,問題大了,全都是些各大主城市面上有賣的大眾貨,倘若碰上旗鼓相當(dāng)?shù)膶κ郑瑢殖蕴潱驗橐患莱龇ㄆ鳎瑢Ψ奖阒廊绾螒?yīng)對。
    放眼各大宗門,幾乎都有一堂課業(yè),專門研究各類法器的屬性威力以及破解之法。
    挑挑揀揀,上千件法器,愣是沒有一件夙冰不曾典藏樓名器譜上見過的,只好問:“有沒有什么特別點(diǎn)兒的,哪怕威力不夠,略有瑕疵,但世面上沒得賣,極少用?”
    執(zhí)事微微一愣,遂將夙冰引去一排架子,指著其中三件法器道:“請看。”
    夙冰一瞧,嘿,還真不曾見過,于是頗歡喜的拿起第一件。這是一把殘舊古劍,估摸著有些年頭了,內(nèi)里靈氣涌動,可惜她并不打算修劍,只好放下。
    第二件是根毛筆,筆桿以天階玉石構(gòu)成,毛料則是取自七階靈獸,材質(zhì)實屬上佳。但明顯屬于儒修之物,而儒修北麓修仙界,貌似早已絕了種。
    搖搖頭,她拿起第三件,乃是一條赤紅長鞭,甫一握手中,便覺渾身靈力激蕩。
    “瞧著此器不錯。”
    “哎呀,夙師叔您可真是有眼光的很,此器名叫癡纏,是以沼蛇皮混合翼龍血制成,屬火系法器,乃天級上品,威力十分驚。”
    “那怎么沒要?”
    執(zhí)事無奈道:“并非沒要,從玉屏峰清寒師叔,到臥龍峰流云師叔,再到神農(nóng)峰沉柯師叔……整整七位師叔,都曾選過此物,只是沒多久又給退了回來。”
    “哦?何故?”
    “不知道,幾位師叔身份高貴,他們不說原因,弟子們也不敢多問,只好將此物擱置一旁。夙師叔,您若是有興趣的話,不妨拿走一試,日后用著不妥,半年之內(nèi),可以來換。”
    “竟還能調(diào)換?”
    “別興許不行,但師叔您貴為尊上高徒,自是可以。”
    執(zhí)事年紀(jì)不大,拍馬屁的功夫倒是一流,反正對自己有利,夙冰也不嫌惡。將癡纏鞭收進(jìn)儲物袋,又隨他挑了件蒲扇當(dāng)做飛行法器,便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乘著大蒲扇,她舒坦得躺上面,一直飛到洞府前方才停下。╔ ╗
    風(fēng)聲獸懶洋洋的窩樹下乘涼,見她回來,連抬眼皮兒都欠奉。再看藥田里,阿呆正抱著一把小鏟子,兢兢業(yè)業(yè)地松土,拓跋戰(zhàn)則捋著袖管,澆水澆的起勁兒。
    望著他手里的水桶和水瓢,夙冰奇道:“哪來的水?”
    “從后峰繞過去,也有一條瀑布呢。”拓跋戰(zhàn)笑嘻嘻的放下水桶,跳出藥田,一抹額頭上的汗,“一來一回,只不過半個時辰,往后又能去泡水了。”
    當(dāng)初地獄巖時,夙冰讓他泡寒潭,是為了抵御火脈侵襲靈根,現(xiàn)根本沒必要。不過小孩子鍛煉鍛煉也好,便不糾正他。
    進(jìn)了修煉室,夙冰將那枚黑漆漆的寵物蛋固定石桌上,盤膝坐對面。
    拓跋戰(zhàn)走上前,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夙師姐,這是什么?”
    “靈獸蛋。”
    “會孵出什么靈獸來?”
    “誰知道。”
    夙冰從儲物袋中摸出一塊下品靈石,虛空一指,靈石漸漸騰空,旋轉(zhuǎn)著釋放出絲絲靈氣。夙冰兩手合抱于丹田處,以神識驅(qū)動自己體內(nèi)的靈氣漸漸外放,兩股靈氣空中逐步混為一股,籠罩靈獸蛋周圍。
    一般來說,靈獸蛋雖是一枚蛋,也是擁有靈性的,倘若感應(yīng)到靈氣便會即刻吸收,但眼前這枚黑黢黢的硬皮蛋,卻是動也不動一下。
    夙冰神色一黯,難道自己挑走了眼,挑了一枚被煮熟的死蛋?
    稍一思量,她從丹田內(nèi)釋放出更多靈氣,嘗試著向靈獸蛋探去,沒想到這死蛋倏地一顫,竟然一股腦全部吸收干凈,驚得夙冰慌忙關(guān)閉丹田。
    他娘的,敢情是因為先前靈力太少,此蛋不屑一顧?!
    額角青筋跳了幾跳,夙冰怒道:“依看,沒有十來年,它是孵化不出來了!”
    拓跋戰(zhàn)探手敲了敲:“為什么?”
    “自己的靈力都不夠用,哪有多余喂它!”夙冰仰天長嘆,“秦君澈說的一點(diǎn)兒也沒錯,入室弟子的名頭,頂多欺壓欺壓小輩兒,沒有家族背景,沒有靈石撐腰,的確寸步難行啊。”
    “師姐很需要靈石么?”
    “以前不覺得,筑基后的消耗實太大,就算穩(wěn)扎穩(wěn)打,沒有靈石,沖級一樣吃力,”
    夙冰悲催的搖了搖頭,站起身,胡亂抓了抓拓跋戰(zhàn)的頭發(fā),呲牙道,“窮修的滋味太不爽了,老娘真想去打劫,也嘗嘗一夜暴富的滋味!”
    說完,叉著腰走出儲物室。╔ 北麓修仙界,除卻丹鼎門,最好的丹藥師全無極宗神農(nóng)峰。
    秦清止這一閉關(guān)養(yǎng)傷,少說得兩三年,得他引見怕是行不通。指望藍(lán)少卿么,上次萬壑谷崩塌,雖然事發(fā)突然,但自己終究沒有回去相救,萬一他心存芥蒂……
    夙冰眉梢顫了顫,心里漸漸有了主意。
    過去三日,趙子涵如約到訪。
    邁入筑基期以后,他操作玉葫蘆的能耐有所提升,至少落夙冰家門口時,沒有摔下來。扶了扶發(fā)髻,他笑道:“夙師妹,住的真偏僻,不好找呢。”
    “師兄神通廣大,不還是摸來了?”夙冰呵呵一笑,引他進(jìn)屋。
    拓跋戰(zhàn)頂著一頭亂發(fā),踢著鞋從屋里出來,笑瞇瞇地道:“師兄好。”
    趙子涵一瞧,怔愣了下:“這不是拓跋師弟么……為何……“
    往昔囂張跋扈地兒,現(xiàn)如今穿的破破爛爛,活像路邊乞討的小乞丐。再環(huán)顧兩洞府,寒酸的令不忍直視,早知她沒有背景,但好歹也是尊上之徒,不至于吧?
    他當(dāng)然不會知道,這都是夙冰精心“布置”過的。
    從儲物袋中摸出一包靈石,他置于桌上,本想再多摸出一包,卻又怕傷及夙冰自尊,只好作罷:“夙師妹,清點(diǎn)一下吧,這是上回的酬勞。”
    夙冰看他一只手儲物袋邊界踟躕,心里頗不是味,卻還是笑道:“不必了,還能信不過師兄么,只可惜寒舍簡陋,沒啥可招待的,見笑了。”
    唉,對不住了秦師傅,又將您臉上抹黑一筆。
    趙子涵笑了笑,不知道說些什么。
    此時,拓跋戰(zhàn)上前扯出夙冰的衣袖,可憐兮兮地道:“師姐,餓。”
    夙冰一摸儲物袋,兩手一攤:“辟谷丹吃完了。”
    趙子涵忙從自己的儲物袋中摸出一個玉**:“這還有,筑基之后再沒吃過。”
    夙冰雙手接過,道了謝,指了指廢屋內(nèi)的丹鼎,無奈道:“說起這辟谷丹,本想學(xué)煉丹來著,瞧,丹鼎都備下了,無奈同神農(nóng)峰半點(diǎn)交情也沒有……”
    “原來夙師妹想學(xué)煉丹?”趙子涵接口道,“別的幫不上忙,這倒不成問題,家父同神農(nóng)峰沉柯真薄有交情,與他座下首徒也熟,可以為引薦。”
    “此話當(dāng)真?”
    夙冰欣喜抬眸,倒真有幾分驚訝,知道他出身世家,必然認(rèn)識神農(nóng)峰高階修士,但沒想到會和沉柯扯上關(guān)系。哪怕自己對煉丹之道一竅不通,也曾聽聞過沉柯真的大名,金丹大圓滿修為,一手煉丹回春術(shù),比起元嬰道君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趙子涵咂咂嘴:“自然了,今日天清氣朗,不如咱們?nèi)ヌ松褶r(nóng)峰?”
    “行,咱們走!”
    于是兩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走出洞府,各自祭出飛行法器,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奔向神農(nóng)峰。自她走后,拓跋戰(zhàn)吞下一粒辟谷丹,便獨(dú)自一跑去后山瀑布下修煉,無論念罷幾回靜心訣,識海內(nèi)紛亂涌動,怎么也靜不下來。
    他沒有告訴夙冰,這條瀑布,并不是他胡亂找來的,而是想到需要水,自然而然的便尋來此地。他也沒有告訴夙冰,自從住進(jìn)夜來峰,他識海中總是莫名其妙的浮出一些畫面,卻總也抓不住。
    至于那名趙師兄,他似乎略有印象,是不是,哪里見到過?
    心煩意亂的,他胡亂洗了個澡,便折返回去。
    正打算回房睡覺,卻被秦君澈叫住:“停下。”
    “師兄有事兒么?”
    “夙冰去哪兒了?”
    “去賺靈石了。”想起夙冰交代過不許透露她的行蹤,拓跋戰(zhàn)只好如此敷衍。
    “賺靈石?”秦君澈微微愕然,想起她曾是夏重霜的爐鼎,再想起隨行的趙子涵……腦子里不由浮出一些齷蹉念頭,忍不住譏誚地?fù)P起下巴,“寒門出身的賤民,骨子里就是賤!真不知道師傅為何會收她為徒,丟盡夜來峰的臉!”
    “不許侮辱師姐!”拓跋戰(zhàn)聽了這話,不由惱了:“小心揍!”
    “喲,拓跋世家早就沒了,喪家之犬還敢亂吠,若是,就該識趣。”秦君澈冷冷一哼,“真不愧和那賤混一處……”
    話還沒說完,拓跋戰(zhàn)的一記拳頭已經(jīng)揮了上來。
    秦君澈筑基中期修為,自不將他放眼里,連防御都懶得動手,但這一拳挨身上,才令他微微怔愣,這小子不過練氣五層的修為,力道為何如此蠻橫?
    振臂一揮,將拓跋戰(zhàn)甩出老遠(yuǎn)。
    拓跋戰(zhàn)從地上爬起來,一抹唇角的血,冷笑道:“口口聲聲賤民賤民,呸!自己不也是個爐鼎生的!再敢說師姐壞話,有朝一日,老子一定打爆的頭!”
    話音一落,別說秦君澈愣住,連拓跋戰(zhàn)自己都有些迷瞪。
    隨即搔了搔腦袋,滿心莫名其妙。
    秦君澈氣急,本想出手好生教訓(xùn)他一頓,卻想起更好的方式,不由收了靈力,笑瞇瞇地道:“拓跋師弟,師兄只是同開個玩笑罷了。”
    “開玩笑也不許說師姐!”拓跋戰(zhàn)回過神,瞪著他,“師姐是這世上最好的!”
    “呵呵。”秦君澈抱著臂,“既然如此,忍心看著她勞苦奔波么,年紀(jì)雖小,總歸是條男子漢,難道不想著為她分擔(dān)一些么?”
    “能做什么?”拓跋戰(zhàn)一怔。
    “修武堂競技場,打贏妖獸便能賺取靈石,要去么?”
    “有很多靈石嗎?”
    “只要贏的漂亮,靈石自不會少。”
    拓跋戰(zhàn)心頭有些忐忑,但想起最近夙冰為靈石發(fā)愁的模樣,重重點(diǎn)頭:“好,去!”
    作者有話要說:這里說一下,宗門的供給在筑基之后會比較多,身為秦師傅徒弟更多,但這個多,也只是相對練氣而言的。
    而且秦師傅受了重傷,回來就閉關(guān)了,所以夙冰其實還沒有入冊。
    也別想著當(dāng)了大神徒弟,大神就得負(fù)責(zé)給徒弟各種靈石物資,這在小宗門培養(yǎng)有資質(zhì)的徒弟時,的確如此。但像無極宗,好資質(zhì)的大都是些貴族子弟。也有出身寒門的,若是靈根不逆天,師傅不寵愛,也不可能得到過多物資,因為店大欺客,人家不稀罕。
    當(dāng)然,也可以看做他們是為了培養(yǎng)弟子們自力更生的能力。
    最主要的,老秦急著閉關(guān),根本顧不到酥餅。而酥餅雖然信奉背靠大樹好乘涼,卻也不是那種靠山吃山指望不勞而獲的人,說白了,她傲嬌……</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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