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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121 婚禮(一)


  “我閉著眼睛都能猜到后面一章講的什么。”弗雷德笑著將書拽到跟前,并在看到標題后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色,“婚——禮——”他拖長聲音念道。

  房間久違地變了樣子,現在,他們像是置身室外了。陽光打在茵茵綠色的草坪上,哈利發覺身前的長桌與他們坐著的椅子都變了模樣,長桌變作了淺色,上面鋪著鑲金邊的桌布,身下的座椅也成了輕便小巧的樣式。羅恩則抬頭打量著頭頂——他們現在正待在一間大帳篷底下,帳篷的四角都綁著氣球,至于裝點用的鮮花,更是隨處可見。

  “太棒了!”唐克斯興奮地嚷道,有了前幾次變換場景的鋪墊,他們早都明白是怎么回事,“準備得太周全了,莫莉!這怕是我見過最隆重的婚禮場景!我更期待一會的內容了!”

  韋斯萊夫人被這番夸贊弄得耳尖發紅,“不值什么,婚禮嘛,總要盡可能完美一些。”

  “直接念還是歇一會?”弗雷德征詢了一下意見。

  “直接念吧,”盧平笑著看了眼唐克斯,“讓這場美妙的儀式早些開始。”

  新一任閱讀者依言清清嗓子。

  【第二天下午三點鐘,哈利、羅恩、弗雷德、喬治站在果園里巨大的白色帳篷外,恭候著來參加婚禮的客人們。哈利喝了大劑量的復方湯劑,現在成了當地奧特里·圣卡奇波爾村里一個紅頭發麻瓜男孩的模樣,弗雷德用飛來咒偷了那個男孩的幾根頭發。他們計劃向客人介紹哈利是「堂弟巴尼」,反正韋斯萊家的親威眾多,但愿能夠把他掩護住。 】

  “我從沒有這樣慶幸我那繁盛的家族。”韋斯萊先生開玩笑道,“希望這個身份足夠掩人耳目。”

  “你不會介意吧,哈利,”韋斯萊夫人則顯得更加憂慮,“我們也實在是迫不得已……”

  “完全不會。”哈利連忙打斷她,“本身也是安全考量,而且這樣我反倒會更自在呢,再沒有斯克林杰這樣的來沒話找話了。”

  “我相信比爾的婚禮不會邀請任何倒胃口的人。”羅恩信誓旦旦道。

  【四個人的手里都捏著座次表,可以幫著指點客人坐到合適的座位上。一個小時前,來了一群穿白色長袍的侍者和一支穿金黃色上衣的樂隊,此刻這些巫師都坐在不遠處的一棵樹下,抽著煙斗。哈利可以看見那里裊裊升起的一片青色的煙霧。

  在哈利身后,大帳篷的入口處鋪著一條長長的紫色地毯,兩邊放著一排排精致纖巧的金色椅子。柱子上纏繞著白色和金色的鮮花。弗雷德和喬治把一大串金色氣球拴在比爾和芙蓉即將舉行結婚儀式的地點上空。外面,蜜蜂和蝴蝶懶洋洋地在草叢和灌木樹籬上飛舞。哈利感到很不舒服。他冒充的那個麻瓜男孩比他稍胖一些,在夏天火辣辣的太陽底下,他感覺他的禮服長袍又熱又緊。 】

  “太美了!”唐克斯揮揮魔杖,杖尖放出一串五彩繽紛的蝴蝶,小家伙們打著旋掠過他們的頭頂。

  “你應該提前給禮服長袍施個擴大的咒語。”赫敏提議道。

  “是啊,好辦法,”哈利說,“可是再早些我也不知道今天會變成什么體型。”

  “我們昨晚還在探討鄧布利多教授的遺囑呢,哪有閑工夫關心某個麻瓜男孩的樣子。”羅恩也隨之附和。

  赫敏沒再說話了。

  【「等我結婚的時候,」弗雷德一邊扯著他長袍的領子,一邊說道,「我才不搞這些討厭的名堂呢。你們愛穿什么就穿什么,我要給媽媽來一個全身束縛咒,一直到事情辦完。」 】

  韋斯萊夫人的眼睛已經瞪了起來,弗雷德連忙放下書作告饒狀,“不會的,不會的!”

  而藏在書后又變成了另一副口吻,“不會在你面前那么干的。”

  幾個孩子把這句嘀咕聽得一清二楚,羅恩險些沒憋住笑出聲來。

  “孩子們的婚禮讓他們自己規劃也未嘗不可。”韋斯萊先生倒是很支持,“兩個新人高興就好了。”

  “前提是他們不會搞一些笑話坊玩意把儀式變得亂七八糟!”韋斯萊夫人又瞪了丈夫一眼。

  “放心,媽媽,我們不會把那些太有殺傷力的帶到婚禮上。”喬治咧開嘴笑著說,“只是帶上一部分,添點氣氛!”

  “快別說了!”弗雷德在桌下踢了喬治一腳,“再多說一點,媽媽可能要把我們綁在帳篷上,給比爾和芙蓉增添氣氛。”

  大家都笑了起來,就連韋斯萊夫人也沒忍住上翹的嘴角,弗雷德趁此機會大聲朗讀起來。

  【「不過,她今天上午表現還可以,」喬治說,「為珀西不能來哭了一鼻子,其實誰稀罕他來呢?哦,天哪,做好準備——他們來了,看。」 】

  “誰?”羅恩迅速支起腦袋。

  韋斯萊夫人則長長嘆了口氣,閱讀了這么多內容,珀西對家人的態度早已顯而易見,身為母親,她總是不免對這個兒子的回歸抱有奢望,可事實卻像冷水一般一次又一次潑向她。

  “快別嘆氣了,媽媽,就算他來了也是掃興的,說不定還要出現在哈利身旁探頭探腦惹人煩。”喬治連珠炮似地說著。

  哈利在一邊瘋狂點頭。

  “他遲早會意識到自己是個傻瓜。”羅恩撇撇嘴,“等著吧,伏地魔潛藏在魔法部的爪牙們一旦露出真面目,他絕對會哭著跑回家的。”

  韋斯萊夫人努力笑了笑。

  【在院子的最遠端,一個又一個色彩鮮艷的身影憑空出現。幾分鐘后就形成了一支隊伍,開始蜿蜒穿過花園,朝大帳篷走來。奇異的花朵和帶魔法的小鳥在女巫們的帽子上顫動,珍貴的寶石在許多巫師的領結上閃閃發光。這群人離帳篷越來越近,興奮的、嘁嘁喳喳的說話聲越來越響,淹沒了蜜蜂的嗡嗡聲。

  「太棒了,我好像看見了幾個媚娃表妹。」喬治說,伸長脖子想看得更清楚些,「她們需要有人幫助她們了解英國習俗,我去照應她們……」

  「不用這么著急,洞聽,」弗雷德說著,沖過隊伍前面的那群中年女巫,搶先對兩個漂亮的法國姑娘說道,「嘿,請允許我為你們服務。」法國姑娘咯咯笑著,讓他陪著她們進去了。剩下喬治去對付那些中年女巫,羅恩負責招呼韋斯萊先生在魔法部的老同事珀金斯,而落到哈利手里的,是一對耳朵很背的老夫妻。 】

  “嘿!你!”羅恩沖弗雷德揮了揮拳頭。

  “真靈活啊,你——”喬治重重拍上弗雷德的腦袋,“我怎么沒伸腿拌你一跤,媚娃表妹們會很高興看到你狗吃屎的造型。”

  “別這么殘暴,洞聽,”弗雷德學著書里的樣子稱呼他,“她們認可我也是認可你。”

  【“好啊。”他剛走出帳篷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接著看見唐克斯和盧平站在隊伍前面。唐克斯專門把頭發變成了金黃色。“亞瑟告訴我說你是卷頭發的那個。昨晚真是抱歉,”哈利領他們走過通道時,她壓低聲音說,“魔法部目前對狼人鎮壓得很厲害,我們認為我們在場恐怕會給你們惹麻煩。”】

  盧平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色。

  哈利冷笑了一聲,“魔法部的分辨能力永遠不會讓人意外,換八個部長也改變不了。”

  “我懷疑他們根本懶得去辨別誰是好人誰是食死徒。”羅恩也是氣哼哼的,“又不是所有狼人都是壞的!有列黑名單的功夫,為什么不能多派幾個人去追蹤格雷伯克呢!”

  “狼人總是不穩定的,”盧平自嘲般笑笑,“別說這個了,大好的日子也不是探討這事的時候,別糾結啦。”他沖著幾個面帶慍色的孩子眨眨眼。

  “偏見總是最不容易消解也最容易占據心神的東西。”鄧布利多嘆息般說道。

  【“沒關系,我理解。”哈利更多是對盧平說的。盧平迅速朝他笑了笑,但他們轉過身去時,哈利看見盧平的臉又變得陰郁愁苦起來。】

  唐克斯這下再也忍不住了,“你真的有心事,很可能還是我不知道的,我不明白。”她用只能兩個人聽到的聲音說。

  “很抱歉,我——”

  “別再說不知道了,你肯定知道點什么,你前幾次的表情告訴我的。”唐克斯皺起眉毛,“到底有什么煩心事是不能告訴我的,我們已經結婚了呀!”

  “我明白,”盧平深吸一口氣,有些不敢直視年輕傲羅的眼睛,“容我思考一下,好嗎?也許中午吃飯的時候?”

  唐克斯拱起鼻子做了個鬼臉,“好吧,又被你敷衍過去啦!”她抬手按了下戀人的額角。

  【哈利很不理解,但沒有時間琢磨這件事了:海格制造了一場大混亂。他把弗雷德指點的位置搞錯了,沒有坐在后排專門給他用魔法增大、加固的那個座位上,而是一屁股坐在了五把椅子上,現在那些椅子就像一大堆金色的火柴棍兒。】

  他們都笑起來,除了韋斯萊夫人,這位婚禮的“總策劃人”對一切可能發生的意外都神經過敏,這會看起來恨不得沖進書里給那堆火柴棍來個恢復如初。

  “海格真是——”喬治好容易止住了笑,“他怎么每次出場都那么幽默。”

  【韋斯萊先生在修復那些破爛,海格大聲對每個肯聽他說話的人道歉,哈利匆匆回到入口處,發現羅恩正與一個模樣十分古怪的巫師面對面站著。那人有點對眼兒,棉花糖一般的白發蓬在肩頭,帽子上穗子直垂到鼻子前面,身上穿著一件蛋黃色的長袍,顏色耀眼刺目。他脖子上掛著一根金鏈子,上面閃著一個古怪的符號,很像一只三角形的眼睛。

  “謝諾菲留斯·洛夫古德,”他朝哈利伸出一只手說,“我和女兒就住在山上,善良的韋斯萊夫婦好心邀請了我們。我想你認識我們家盧娜吧?”后面這句話是對羅恩說的。】

  “為什么不對著哈——”羅恩話說到一半才反應過來,“哦,我忘了你喝了復方湯劑。”

  而哈利留意到了另一件事,他挺起身子,與赫敏對視,并確信對方和他一樣留意到了那件東西,“那個符號!”兩人幾乎是異口同聲。

  “什么,什么?”羅恩很不滿他們把他排除在外,“什么玩意?”

  “盧娜爸爸戴著的鏈子!”赫敏伸手扶起弗雷德手中的書,讓封皮沖著更多人,“這個形容很像書上的這個,不是嗎?”

  “爸爸知道那個故事。”盧娜歡快地說道,“你們可以在之后問問他。”

  “洛夫古德先生知道?”赫敏顯得極為驚異,“那你——”

  盧娜沖她搖了搖頭,“我了解得沒有爸爸清楚。”

  赫敏失望地“哦”了一聲。

  “你怎么沒來呢?”納威問道。

  “盧娜來了的。”弗雷德連忙念起后半段。

  【“認識,”羅恩說,“她沒跟你一起來嗎?”

  “她在那個迷人的小花園里,跟地精們打招呼呢,它們遍地都是,真是討人喜歡哪!很少有巫師明白我們能從聰明的小地精那兒學到多少東西——哦,它們準確的名字是,花園工兵精。”

  “我們的地精知道許多絕妙的罵人話,”羅恩說,“但我想是弗雷德和喬治教它們的。”】

  “嘿,怎么一有這種事就安我們頭上呢。”喬治發出不滿的抗議,“雖然的確是我們教的。”

  “地精們不是都被清走了嗎?”韋斯萊夫人太陽穴的青筋又突突地跳起來。

  “我猜他們都沒走遠。”韋斯萊先生笑道,“趁著黑夜跑回來可一直是他們的拿手好戲。”

  “他們留在花園也無傷大雅嘛,”弗雷德說,“這可是韋斯萊家獨一份的觀光項目!”

  【哈利領著一群男巫走進大帳篷,這時盧娜跑了過來。

  “你好,哈利!”她說。

  “呃——我叫巴尼。”哈利慌亂地說。

  “哦,你連名字也變了?”盧娜愉快地問。

  “你怎么知道——?”

  “噢,從你的表情看出來的。”她說。

  盧娜像她父親一樣,穿著亮黃色的長袍,頭發上還配了一朵大大的向日葵。一旦適應了這些明亮的色彩,你會覺得整體效果其實還是賞心悅目的,至少她耳朵上沒再掛小蘿卜。】

  “真漂亮!”唐克斯從不吝惜對小姑娘們的溢美之詞,“讓人想起冬日里滿屋的陽光!”

  “謝謝,這是我最喜歡的一套衣服!”盧娜高興地介紹道。

  “你居然能認出哈利。”羅恩有些驚訝,“我們得慶幸食死徒們沒有你這本事。”

  “僅憑容貌可并不足以辨別身份,哪怕是熟悉的人也不行。”盧娜搖頭晃腦地說。

  【謝諾菲留斯正和一個熟人談得投機,沒有聽見盧娜和哈利之間的對話。他跟那個巫師道了別,轉臉看著女兒,盧娜舉起一根手指說:「爸爸,看——一只地精居然咬了我!」

  「太棒了!地精的唾液特別有用!」洛夫古德先生說著,抓住盧娜伸出的手指,仔細打量那個出血點,「盧娜,我親愛的,如果你今天覺得有什么才華冒頭——也許是一種突如其來的沖動,想唱歌劇,想用人魚的語言朗誦——千萬不要抑制它!那可能是工兵精贈給你的才華!」 】

  羅恩不得不死死咬著嘴唇才不至于笑出聲來。

  “如果需要的話我們可以分一打工兵精給你。”喬治努力忍住笑意,“這可是不可多得的饋贈。”他最終還是沒忍住,趴在桌上大笑起來。

  盧娜卻分毫不為所動,“我爸爸對工兵精魔法做了大量研究,它們具有巫師們想象不到的能力。”

  “嗯,我相信,因為你后面也是那么說的。”弗雷德揉了揉笑僵的臉,“照這么說我家花園里可有著能摧毀伏地魔的秘密武器呢,太厲害了。”

  “所以我們出發的時候可以刨幾只地精帶著。”羅恩憋笑憋得聲音發顫,“這沒準是神兵利器呢。”

  “魔法生物的確有很多巫師們尚未探索到的魔法。”鄧布利多倒很捧場,“也許你父親的研究在未來會派上大用場。”

  “我相信它會的。”盧娜極為篤定地說。

  【羅恩與他們擦肩而過,從鼻子里響亮地哼了一聲。

  「羅恩盡管笑吧,」盧娜平靜地說,這時哈利領著她和謝諾菲留斯走向他們的座位,「但我父親工兵精魔法方面做了大量研究。」

  「真的?」哈利說,他早就決定不要對盧娜和她父親的奇特觀點提出質疑,「可是,你真的不需要在那傷口上涂點什么嗎?」

  「哦,沒關系。」盧娜說道,她像做夢一樣吮著手指,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哈利,「你看著真精神。我對爸爸說大多數人大概都會穿禮服長袍,但他相信出席婚禮應該穿太陽色的衣服,為了討個彩頭,你知道的。」】

  “很棒的裝扮,”韋斯萊先生微笑著點頭,“改天我也訂上一身。”

  韋斯萊夫人欲言又止地看了丈夫一眼。

  “我也這么想呢!我結婚時也想穿亮色的,”唐克斯同樣興致勃勃,“我總覺得家里的禮服長袍顏色有點暗,準備婚禮前一定要購置一套淺色系的!”

  “那最好萊姆斯也來一套,”小天狼星沖著老友擠眉弄眼,“顏色要搭配才登對嘛。”

  盧平支吾了半晌,“可我從沒——”

  “就是沒有才要嘗試!”唐克斯當場拍板,“回去我們一起去店里試試!”

  哈利絞盡腦汁想象著盧平穿亮色的樣子,最后發覺那怪異程度不亞于羅恩穿著那套帶花邊的禮服,遂放棄。

  更興奮的要數盧娜,她已經在給唐克斯介紹訂袍子的店鋪了。

  【她飄飄然地跟著父親走了。羅恩又出現了,一個年邁的女巫緊緊抓著他的胳膊。老女巫鷹鉤鼻,紅眼圈,粉紅色的羽毛帽子,看上去活像一只壞脾氣的火烈鳥。

  「你的頭發太長了,羅恩,剛才我還以為你是金妮呢。我的老天,謝諾菲留斯·洛夫古德穿的那是什么呀?他看著真像一塊煎蛋餅。你是誰呀?」她朝哈利大聲問。

  「哦,穆麗爾姨婆,這是我們的堂弟巴尼。」

  「又是韋斯萊家的?你們繁殖得像地精一樣快。哈利·波特不在這兒嗎?我還以為能見到他呢。羅恩,我好像記得他是你的朋友……那也許只是你自己吹牛吧?」 】

  “又是這個討人厭的老妖婆。”喬治撇撇嘴,“珀西不來,她就成了婚禮上最煩人的。”

  “你可別理她。”羅恩對哈利說,“她歷來就這樣,一張嘴只會刻薄人,往年來我們家做客,坐在屋里的人都要遭殃。”

  “是啊,后來是因為什么來著,好長時間不見影。”弗雷德裝作記性不好的樣子。

  韋斯萊先生咳嗽了兩聲打斷了他,“再怎么說也是你們的長輩。”

  “我都夠尊敬她了,”弗雷德把書舉在臉上壓低聲音,“起碼沒往她凳子下面放費力拔煙火什么的。”

  “弗雷德!”

  【「不——他不能來——」

  「呣,找借口,是嗎?看來他倒不像報紙照片上那樣沒頭腦。我剛才一直在教新娘怎么戴我的頭飾才最好看,」她嚷嚷著對哈利說,「妖精做的,知道嗎,在我們家流傳了好幾個世紀。她倒是個漂亮姑娘,不過到底是個——法國人。好了,好了,快給我找個好座位,羅恩,我都一百零七歲了,最好別站得太久。」 】

  “我看她這罵人的架勢十七歲的都未必有她精力好!”喬治冷哼一聲。

  “幸好芙蓉沒聽到這話,”羅恩有點幸災樂禍,“否則婚禮當天新娘與新郎家人發生口角,這事第二天就得上《預言家日報》。”

  “還可能是頭版。”弗雷德補充,“畢竟它現在能報道的可不多。”

  【羅恩意味深長地看了哈利一眼,走了過去,很長時間沒再露面。當他們在入口處再次碰面時,哈利已經又領十幾個客人找到座位。帳篷里差不多坐滿了,外面總算不再排隊了。

  「穆麗爾簡直是個噩夢,」羅恩用袖子擦著腦門說,「她以前每年都來過圣誕節,后來,謝天謝地,她生氣了,因為弗雷德和喬治吃飯時在她椅子底下放了個糞彈。爸爸總說她在遺囑里不會贈給他們倆任何東西——他們才不稀罕呢,以后家里誰也趕不上他們倆有錢,估計他們會……哇,」他快速地眨巴眼睛,看著赫敏匆匆朝他們走來,「你的樣子太棒了!」】

  “怎么不說完呢!說完呀!”喬治急得夠嗆,“我們怎么?”

  “是世界上的大傻瓜。”羅恩翻了個白眼,“休想讓我重復一遍!”

  “你重不重復都是事實。”弗雷德裝模作樣整理袍子,“可以提前討好討好我,沒準我一高興把笑話店寫進遺囑贈給你。”

  “誰稀罕!”羅恩剛要沖他豎中指,突然注意到韋斯萊夫人的目光,只能悻悻坐了回去。

  【「總是用這副吃驚的口氣。」赫敏說,不過臉上還是笑著。她穿著一件飄逸的淡紫色長裙,腳下是配套的高跟鞋,頭發光滑、柔順。】

  “哇,你的樣子太棒了!”雙胞胎學著羅恩的語氣起哄,赫敏的臉現在紅得像羅恩的頭發一般。

  “少來!”羅恩像驅趕蒼蠅一樣擺手,“我是真心實意的夸你。”他非常認真地說道。

  “嗯。”赫敏垂下眼睛,看上去一派平靜,不過膝蓋上被絞成一團的袍子還是出賣了她的情緒。

  【「你的姨婆穆麗爾可不這么認為,剛才我在樓上碰到她在給芙蓉送頭飾。她說:『噢,天哪,這就是那個麻瓜出身的?』然后又說:『姿勢不美,踝骨太突出。』」

  「別往心里去,她對誰都不客氣。」羅恩說。 】

  “她看誰都不滿意,第一步往往都是評頭論足。”喬治給自己剝了個橘子,“小時候說金妮頭發像稻草,母雞能在里面下個蛋,把金妮氣得回屋哭了大半天,”

  哈利瞬間又對這位嘴毒的老太太印象下降了幾度。

  【「是說穆麗爾嗎?」喬治和弗雷德一起從大帳篷里鉆出來,問道,「是啊,她剛才還說我的耳朵不對稱,這個老太婆!噢,我真希望比利爾斯叔叔還在。他在婚禮上可是個活寶。」

  「就是看到『不祥』后二十四小時就死掉的那個?」赫敏問。

  「是啊,他最后變得有點古怪。」喬治承認。

  「但他在發瘋前,可是每次聚會的生命和靈魂哪。」弗雷德說道,「他經常一氣灌下整整一瓶火焰威士忌,然后跑到舞池里,撩起長袍,掏出一束又一束鮮花,就從他的——」

  「是啊,聽上去他真是個可愛的人。」赫敏說,哈利哈哈大笑起來。

  「一輩子沒結婚,不知為什么。」羅恩說。

  「真讓我吃驚。」赫敏說。 】

  “害,沒什么奇怪的,”小天狼星說,“不結婚才不影響在婚宴或者派對上找樂子。”

  “有道理。”喬治作恍然大悟狀。

  【他們笑得太厲害了,誰也沒有注意到新來的人,那是個黑頭發的年輕人,大鷹鉤鼻子,兩道黑黑的濃眉。最后他把請柬遞到羅恩面前,眼睛盯著赫敏說道:「你看上去太美了。」

  「威克多爾!」赫敏尖叫一聲,砰,她的串珠小包掉在地上,發出與它的體積不相稱的一聲巨響。她紅著臉撿起包,說道:「我不知道你也——天哪——見到你真是太好了——你怎么樣?」 】

  羅恩現在的臉色和要馬上噴火的火龍沒什么兩樣,甚至臉上的每一個雀斑都表達著惱怒,“他怎么在這?!”他幾乎是在質問,“誰讓他來的?!”

  雙胞胎聳肩表示自己毫不知情,哈利更是一頭霧水,赫敏此時則有些不知所措。

  “總之不是芙蓉就是比爾。”小天狼星樂滋滋地往嘴里扔糖豆,看戲一樣觀察著他們。

  “比爾跟威克多爾又不熟,那就只能是芙蓉了。”赫敏含糊說道。

  “你還叫他的名字!”羅恩像被魔咒擊中了似地嚷道。

  “我為什么不能!我又不是不認識他。”赫敏也提高了聲音。

  “是呢,你們可不是一般的關系。”羅恩心里直泛酸,又不想表現出來。

  “哪來的酸味,牙要掉了。”喬治一邊說一邊看羅恩,被后者狠狠瞪了回去。

  “我回去一定要審一遍邀請人名單。”弗雷德開始念下一段之前,羅恩咬牙切齒地說。

  “那你可得提前預備充分的理由告訴芙蓉為什么不能邀請威克多爾。”赫敏故意把克魯姆的名字咬得很重,隨后就扭過頭不理他了。

  【羅恩的耳朵又變得通紅。他掃了一眼克魯姆的請柬,似乎對上面的字一個也不相信,然后他粗聲大氣地問:「你怎么會來這兒?」

  「芙蓉邀請我的呀。」克魯姆揚起眉毛說。

  哈利對克魯姆并無惡感,跟他握了握手。他覺得還是讓克魯姆離開羅恩身邊比較明智,就主動領他去找座位。

  「你的朋友看到我不太高興嘛。」他們走進已經擠滿了人的大帳篷時,克魯姆說。「他是你的親戚?」他掃了一眼哈利的紅色鬈發,又問了一句。 】

  “感謝哈利的及時出手,”喬治雙手合十,“一場危機就此化解,預言家日報頭版頭條不會是新郎家人聚眾斗毆了,阿門!”

  “預言家日報哪有這么閑,天天盯著你們的動向。”韋斯萊先生有些好笑地說。

  【「堂哥。」哈利嘟囔了一句,但克魯姆并沒有聽。他的出現引起一片騷動,特別是在那些媚娃表姐妹當中當中:他畢竟是一位著名的魁地奇球星呀。就在人們還伸著脖子看他時,羅恩、赫敏、弗雷德和喬治匆匆從過道上走來。

  「該坐下了,」弗雷德對哈利說,「不然就要被新娘撞上了。」

  哈利、羅恩和赫敏在弗雷德和喬治后面的第二排落座。赫敏臉色緋紅,羅恩的耳朵仍然紅得耀眼。過了一會兒,他小聲對哈利說:「你有沒有看見,他留了個傻乎乎的小胡子?」

  哈利不置可否地嘟囔一聲。 】

  “我天,你觀察得可比赫敏都細致。”喬治特意夸張地叫道,“更在乎的是誰呀,羅恩?”

  “閉嘴!”羅恩這么說著,眼睛又偷偷瞟赫敏,結果二人猝不及防對視,都鬧了個大紅臉。

  “婚禮要開始了呢!”完全狀況外的盧娜興高采烈地說,一下把大家的注意力又拉了回來。

  【溫暖的帳篷里充滿了緊張不安的期待,嗡嗡的說話聲不時被興奮的大笑聲打斷。韋斯萊夫婦順著通道慢慢走來,笑吟吟地朝親戚們揮手致意。韋斯萊夫人穿了件嶄新的紫色長袍,戴著配套的帽子。

  片刻之后,比爾和查理站在了大帳篷的前面,兩人都穿著禮服長袍,紐扣眼里插著大朵的白玫瑰。弗雷德挑逗地吹起了口哨,那群媚娃表妹們頓時咯咯笑成一片。接著響起了音樂,似乎是從那些金色氣球里飄出來的。人群安靜下來。 】

  韋斯萊夫人激動地扣住丈夫的胳膊,韋斯萊先生也回握住妻子的手腕。喬治如書中那樣吹起口哨,羅恩和赫敏這會像是忘了剛才的拌嘴,肩膀和手臂又貼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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