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囡囡已經靠著鶴頂紅熟睡。
提燈先一聲不吭起來,掉了頭就往后方黑漆漆的林子里走。
鶴頂紅問:“干什么去?”
他也不搭腔。走了幾步后,謝九樓摸摸鼻子,負手低頭跟上。
倆人一前一后無言前行好一段路,林子進得已深,依稀可辨婆娑樹影,再往前,當真一點月色也沒有了。
提燈步子緩下來,一步比一步更慢,直到身后突然傳來一股大力抓住他肩頭,又極快往后一摜。眨眼之間,提燈便如風吹一般被猛然推到旁邊的樹下,脊背剛一撞上樹干,謝九樓便欺身而上,將提燈死死抵在自己與樹干之間,逆光的高大身影把人籠罩了個齊全。
……
提燈悶聲在他懷里站著,謝九樓越說,提燈呼吸就越低。等擦完了,直接往旁邊一躲,冷著臉系好衣裳,二話不說就走,一個正眼也不給人。
謝九樓追上去,知道剛才的話是自己急到頭了說得不對,便好氣哄道:“才說你兩句,真氣了?”
提燈又止住腳,背起手斜睨著他,冷笑道:“分明不知道誰一進林子就把我壓著,話都沒說呢,舌頭就纏上了。這檔子事兒就算路上做不得,那既做了,也是兩個人茍且。怎么九殿跟我茍且完,就成我一個人的不是了?莫非我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探知我哪里冷、哪里熱了?”
謝九樓想笑不敢笑,只忍著,低眉順眼道:“你說得對。”
提燈瞧見他右側臉頰那個酒窩,臉一垮,哼他一聲,身上還系著謝九樓的披風,嘩啦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