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遠仍舊在地上掙扎,甚至肉眼可見的縷縷白氣蒸騰而出,那是身體中的水分被灼了出來,雖無比的痛苦,可他卻發不出絲毫的聲音
猶如大蝦一般蜷縮在地,只能聽到他咬牙的“咯吱咯吱”之聲,只見其眉心神庭之處,血印緩緩浮現而出,有六道構成,其中一道已淡只留下點點的印痕絲絲縷縷的鮮血順著眉心流淌而下
呂良面色凝重道:“究竟是何血咒,竟如此陰狠”
云舒沒解釋什么,只見她蹲下身子,素手放在他的額頭上,點點寒氣涌動,于寧遠身下凝出一大塊兒玄冰,為其降溫,讓他不至于被自己的鮮血灼死
寧遠果然安靜了下來,可眉頭仍舊深皺,本能的抓向云舒的素手,灼熱的溫度燒的云舒素手通紅,呲呲作響,痛的云舒黛眉深皺,可卻沒拿開手,望向寧遠的目光滿是柔和。
終于,那落于臨淵中的天光逐漸消失,黑云之煞再次彌合,寧遠的雙眸緩緩恢復了神采,可面色卻慘白的嚇人。
沙啞道:“唔臨淵上邊的黑云之煞剛剛又被破開了”
云舒連忙將自己的手背至身后,不想讓寧遠看到,這才道:“看來是臨淵之上有人出手了,如何沒事吧剛剛可嚇死我了”
寧遠起身擦了擦額頭上的鮮血,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笑道:“無礙,還沒瞎”
說著便將掛在脖子上的四個小物件兒掏出來查看了一番,琉璃珠、木頭人兒、玉骨之上各自都多了一道裂痕,唯有那青鱗好些,可也光澤全無
兩人都沒有多說的意思,呂良自然識趣沒問,而是道:“你如今情況不穩,計劃要不要做些改動”
寧遠搖頭笑道:“如此便說明三家修士大批量涌入臨淵,再等他們兩天,我等便可以動身了”
說著寧遠起身推開窗,望著黑壓壓的遠空怔怔出神,徐徐清風拂過,讓他感覺到絲絲涼意,沒人知道此刻寧遠究竟在想些什么
而另一邊,陳玉舟早已率人偷偷下船與族中來人匯合,只留陳羽觀察寧遠一行人的動向。
又過了兩天,寧遠一行收拾行裝,沒避開任何人,就這么堂而皇之的下了小酆都
朝著來時的方向匆匆行去,經過一處廣茂石林之時,一道水刀閃爍著寒芒,發出刺耳的尖嘯,朝著寧遠的面門極速斬去
就在這時,本行于寧遠身后的呂良身子一閃,就這么突兀的擋在了他的身前,手中折扇輕揮,扇骨將水刀磕飛,火星直冒。
卻見其單腳一跺,大地之上猛的攢出一粗壯石刺,朝著水刀斬來的方向狠狠刺去,只聽轟隆一聲巨響,那石刺將石柱撞的坍塌
煙塵中,那陳玉舟平穩落地,瞇眼道:“有些本事,卻還不夠看,我曾說過,你最好別下船”
卻見其揮了揮手,足足三十多道氣息從各處冒出,盡皆身著藍袍,這一次梵天城足足下來百十來號人,除了一部分去往白玉廣場還有收集陰珠的,其余全被他拉來了
其中大部分為三境化海修士,就算四境道宮修士也不是沒有,蒼鷹搏兔,亦用全力,顯然他沒想給寧遠丁點兒活命的機會。
三人被重重包圍,弄了個水泄不通,寧遠拔劍生冷道:“你便這么有信心能拿下我們三個”
陳玉舟嗤笑一聲道:“事到如今還如此囂張當真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倚仗丁前輩,出來吧”
只見一方石柱后,丁海緩步踏出,面色陰冷的望向寧遠,緩步走到了陳玉舟身后
“小子別來無恙啊”
寧遠面色陡然一白,氣的半句話也說不出來,云舒更是當頭氣罵道:“你個出爾反爾的老不死的回頭就把我們賣了”
呂良嘴角抽搐,一臉無語的望著兩人,整的跟真事兒似的也太會演了些,若不是知其中內情,怕是連自己都跟著信了
卻也跟著配合道:“想要我們死,爾等也別想好過”
陳玉舟卻冷道:“動手”
剎那間,三十多梵天城修士不分先后殺來,濃郁的水氣瞬間充斥了整片石林。一道道術法飛劍呼嘯而來
卻見呂良爆喝一聲,單腳一跺,靈氣狂涌,一道巨大的土墻升起,用以抵擋轟來的道法,然眨眼的功夫便裂紋遍布
就當那土墻即將被破的剎那,卻見呂良手腕處靈光連閃,九柄翠綠玉劍浮現于周身,散發著驚人的劍氣,隨著其單手一指,九柄飛劍如串花一般將土墻攪的稀巴爛
劍速極快,就這么突兀的沖入人群,任你護體靈罡,亦或是靈甲靈盾,盡皆如砍瓜切菜一般地斬為兩半,伴隨著聲聲慘叫,帶出道道血雨。
卻見呂良仍不罷休,將折扇別在領后,自小洞天中又掏出兩把短刀握于手中,身子如鬼魅一般,于戰場中連閃。
一步踏出,十丈百丈之遙,短刀揮過,每每都有一顆大好頭顱落地
僅僅一個照面的功夫,便活生生砍死八位梵天城修士,孤身一人殺入敵軍,那九柄飛劍斬敵的同時,亦能為其阻擋攻擊。
可以說仗著自身四境道宮的修為,再加上三境脈輪煉氣士的肉軀,于敵陣之中縱橫,殺了個三進三出,往往一個照面的功夫,對手尸身都不全了,愣是殺出一種我一人把你們三十來人包圍的感覺
“哈哈我就說你們冥滄洲年輕一輩沒幾個能打的來,上啊,小爺我還沒盡興呢”
這一刻寧遠愣了,他總聽呂良吹噓自己能打,可平常總是一副慫包模樣,然如今他算是見識到了,這貨真不是一般的能打
陳玉舟的面色別提多難看了,這呂良的實力遠遠超出他的預料,那詭異的身形絕不會有錯,正是神通“縮地成寸”
幾乎可以確定,呂良這家伙至少把自己的道宮修到了第六重,擁有了除五行神通以外的第六種本命神通
“該死的,陳通給我動手,別磨蹭了”陳玉舟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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