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沖霄之下,寧遠的身子猶如一顆劃破夜空的流星,于月光的照耀下書寫出一抹驚艷的弧度,消失在了眾人眼中,
那被太陽真火燒的體無完膚的馬臉修士怒極,望著面色慘白掙扎起身的黃奕罵道:“你個廢物,區(qū)區(qū)一四重?zé)挌馐烤挂矓r不住一身修為都修到狗身上去了么”
黃奕恨聲道:“你有能耐怎也讓他跑了還不快去追這小王八蛋手段如此之多,其身后勢力絕不簡單,若不想日后被報復(fù),便絕不可留其活口”
馬臉修士面色一沉,考慮到下面是云夢大澤,他還有幾分猶豫,畢竟那些個大妖沒有一個好惹的
擅闖他們的領(lǐng)地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被生吞活剝,可如今看來似乎沒得選
“便是死,也有你一個”說著其身化虹光,朝著寧遠極速追去,不少殘存下來的修士更是與之同行,紛紛跳下翻云鯤背,直墜而去。
不殺寧遠誓不罷休
此刻于高空極速墜落的寧遠死死的抱著綁在身前的小云舒,咬碎了事先藏在口中的天養(yǎng)丹,能恢復(fù)一點兒是一點兒。
耳邊風(fēng)聲呼嘯,身周乃是厚重的云層,寧遠腦袋昏沉,卻咬破舌尖,尖銳的疼痛讓其清醒了三分。
“小梳子放心,會活下來的,我們都會活下來的”寧遠篤定道。
之前他心中覺得這世間沒人不能死可這一刻,他覺得自己絕不能死自己若是死了,云舒會落得什么下場不言而喻,只會被分而食之。
所以他要活拼盡一切的活下去,哪怕前路再艱辛。
極墜的身子沖破云層,寧遠已經(jīng)可見云江洲大地之上郁郁蔥蔥的古林以及交錯縱橫的江河
這里是云夢大澤,修士的禁區(qū),即便是九境大修也不是沒有死在這里的,哪怕是于九宵之上,仍舊能感受到盤亙于古林上空的濃郁妖氣。
就在這時,一聲爆喝傳來,一道道修士之影不下百人,腳踏飛劍,猶如蝗群一般追來,為首之人正是馬臉修士。
“小子,死來”
只見一只南呂大鐘自其丹田沖出,其上綻放無盡寶光,“鐺”的一聲鐘鳴震散流云。寧遠七竅流血
隨即朝著他砸來,寧遠回身,拔劍術(shù)施展而出,一瞬十?dāng)兀癁橐坏狼嗑€劃過虛空,世界仿佛于這一劍下錯開了一般,直斬到在了那南呂大鐘之上,
崩出如煙花般絢爛的火星,那大鐘之上寶光黯淡,竟被鋒銳的驚寒?dāng)叵乱唤邱R臉修士面色微白,靈海翻涌
要知道這可是他鎮(zhèn)壓靈海海眼的神物,竟被斬出了豁口這小子的劍究竟什么品級的
“我倒是要看看你還能掏出多少寶貝”
馬臉修士神色一狠,可寧遠卻被這一撞以更快的速度墜落而下,身子與空氣摩擦的甚至泛起了火光。
寧遠的身體狀態(tài)已經(jīng)很糟糕了,這一下無疑是雪上加霜。
可就在這時,一股巨大到無以復(fù)加的力量似凝固了時空一般,天地萬物定格在了這一瞬。
只見那破開云層追殺下來的修士們,臉上猙獰的表情都清晰可見,寧遠臉上盡是濃濃的疑惑之色,身子卻不聽話的狂墜而下。
眼看江面朝著自己砸來,寧遠緊閉雙眼,猛的翻過身子,以后背對準(zhǔn)江面準(zhǔn)備承受沖擊,同時死死的護住懷中的小云舒。
可想象中的沖擊并沒有降臨,取而代之的乃是一陣恍惚,那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更像是當(dāng)初隨他先生行走于光陰長河之上的感覺。
眼角不禁一黑。
當(dāng)寧遠再次清醒過來之時,陣陣夜風(fēng)拂過他的臉頰,其中夾雜著點點江水的土腥味兒,不禁傻眼
自己如今竟身處于一艘竹排之上,碧綠色的竹排順江流而下,兩側(cè)是嶙峋青山,時不時傳來聲聲獸吼鷹啼。
而這竹排上并非是自己一人,驚的寧遠身子如同彈弓一般彈起,竹排輕輕晃蕩。
只見竹排上還有一人,身著白袍,中年模樣,生的極為清秀,眉如青山,眼似星辰,微薄的嘴唇上始終掛著一抹悠然的笑意。
一頭黑發(fā)隨意的束在腦后,此刻正座在案前,以手撫袖,手拿畫筆不知在畫些什么,長案上,筆墨紙硯,一壺清再無其他
寧遠心中戒備非常,感受不到其絲毫氣息,更別說是修為了。
“傷成這個樣子就別亂動了嗯罷了罷了,便再為你添幾筆也好。”
那人說話間便用畫筆在那畫紙上輕抹了幾筆,下一刻寧遠心生駭然
自己破破爛爛的身子頃刻間恢復(fù)的完好如初,凹陷的頭蓋骨都復(fù)原了,最讓人吃驚的是破碎的衣袍都變得完整無缺。
寧遠不禁倒吸一口冷氣,這是什么神仙手段時間倒流不成
“多謝前輩相助不知前輩是”寧遠試探的問道。
卻見那作畫之人以食指抵在自己的唇間。
“噓”
這一刻的他心思完全沉浸在案前的畫中,神情專注,寧遠有些莫名,也隨之看去,這一看不要緊,一看卻是身心俱驚。
只見畫紙之上,天地之景躍然其上,正是剛剛寧遠被馬臉修士他們追殺,一行人沖破云層的那一瞬
畫中的寧遠持劍硬碰南呂大鐘,眼中盡是決絕之色,唯一不同的便是畫中的寧遠完好無損,精氣神十足。
想起剛剛其添的幾筆,寧遠激靈靈的打了個冷顫,畫中依稀可見云層上的火光。
畫的實在是太像了,以至于讓寧遠覺得是真實發(fā)生在眼前的一般。
這一刻的寧遠鬼使神差的回頭望去,這一望他傻眼了,只見方圓千里的天穹好似被人生生撕下來一般,露出了猙獰的虛空,無邊虛空之風(fēng)吹拂而出
再望向畫中的一幕,寧遠吞了口唾沫,他那里是在畫畫分明是將這一方天地扯碎,以大法力封在了畫紙中,裁剪天地這還是人能做到的事情么
此時此刻的寧遠反倒是安靜下來,這般人物若是真欲對自己不利,自己估計已經(jīng)被封入畫紙中了,剛剛感受到的那一股凝固時空的偉力,絕對是眼前這位的杰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