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樓臺之上的馬慶負手而立,望著燃起熊熊大火的渡船亂成一團,眼皮子直跳,心在滴血啊
不過仍舊是一副無動于衷的樣子,此前寧遠已經與他打過招呼了,且留下的一筆巨款足矣買下這翻云鯤都綽綽有余
玉珠翠眉面露擔憂之色,眼中泛著淚光,極目遠眺依稀間能看到那個于重重修士圍攻之下拼殺的小黑點兒,形勢無比慘烈。
“馬老公子他能殺出去么”
馬慶長嘆一聲道:“看命了,如此少年他日若是成長起來必定為山海之巔,就憑這一身膽氣,觀遍山海又有幾人能及”
面對數百修士圍殺,仍死戰不退準備生生殺出一條活路來。
多余的話他沒說,殺出去又如何這下面可是云夢大澤,大妖林立,他還帶著那拖油瓶,只不過是從一個火坑跳入另一個火坑罷了。
而如今,寧遠能不能逃出這個火坑都不知道。
渡船上因為馬臉修士的一句話,不知多少修士參與到這場圍殺中來,往往不知從哪兒就砸來一道威力駭人的道法。
寧遠自然是不含糊,無論什么擋在身邊,拔劍便斬,劍光狂泄之下,劈開道法,甚至連同其人也一起劈開
劍光之快甚至眨眼都不及,四境修士不是其一合之敵,手起刀落,尸體不會有一處是完整的,當真是人擋殺人,佛擋殺佛
以他四重淬骨煉氣士的修為,便是五境開山修士也能拼上一拼,不過卻不戀戰,一旦被拖慢速度,黃弈他們兩個就會追上來。
馬臉修士見無一修士能阻寧遠步伐,可謂是怒火中燒,大喝道:“都他娘的是廢物不成”
只見其周身靈光狂涌,大喝道:“神通,翻天手”
一百丈金光大手浮現而出,將空氣成片壓破,狠狠地朝著寧遠拍下。
此刻的寧遠直感覺后背勁風狂涌,想都不想,踏步扭身,拔劍便斬,此一劍,竟一斬十道劍光,終融在了一起,化為一道割裂虛空的青線剎那遠去。
“轟”
大地狂震,煙塵四起,那翻天手被寧遠生生斬斷了一根手指,這才逃過一劫,可仍舊被震的虎口崩裂,手臂發麻,血腥味兒于舌間蔓延。
僅耽誤著片刻功夫,寧遠便被十來個修士團團圍住,一個個面容猙獰,雙眸赤紅。
寧遠恨聲道:“是你們逼我的”
說話間大手一拍腰間乾坤袋,一團金霧猛然擴散而出,竟穿過砸來的絢爛道法,護體靈罡也全無作用。
“嗷該死這是什么鬼東西”
“快滾出我的體內啊我的眼睛”
那圍攻而來的十幾個修士沒能幸免,被金甲噬靈蟲糊了臉,鉆入血肉啃咬他們的內臟,丹田,甚至腦袋
頃刻之間身上便滲出密密麻麻的小血點兒,三個呼吸就成了一坨千瘡百孔的爛肉,被啃食的不成樣子。
自尸體中爬出來的金甲噬靈蟲已被尸體中的鮮血染成血色,化為血霧繚繞在寧遠身邊。
但凡有靠近其百丈的修士便一擁而上,將之啃食殆盡,看的追來的修士們面色慘白,一時間竟有些不敢上前。
畢竟沒什么死法比這個還凄慘了,甚至還不如一劍斬了呢,這么一會兒功夫死在寧遠手中的竟不下百十余人,其恐怖的戰力,與那層出不窮的手段讓人心驚
這真是四重煉氣士開玩笑不成
黃奕大罵道:“這小王八蛋究竟還有多少手段”
他怎能眼睜睜的看著寧遠走脫,手中大挪移符猛的燃燒,身子剎那只見出現在了千丈外,賭在了寧遠身前。
只見其面露獰笑,大喝一聲神通:“神通,獸王魂”
一頭百丈魔角巨犀獸魂自其道宮沖入他的身體之中,其瘦如竹竿的身子頃刻間變得壯如鐵塔,肌肉如同鋼筋鐵條一般隆起,揮起雙手,朝著寧遠狠狠砸下,空間都因這巨力扭曲了幾分。
讓黃奕驚駭的是,寧遠不退反進,腳步不停,竟一個箭步沖了上來,一副欲其硬碰硬的樣子。
瘋了不成隔著兩境之差,竟要硬抗自己的攻擊這他娘的簡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黃奕臉上獰笑更甚,既找死,哪就怪不得我了,思慮間加大的手上力度,
只見寧遠一個墊步充了上去,身子微側,先天大龍如瘋魔一般直沖天靈,滾滾氣血如決堤之壩般狂涌而出。
以肩膀生生撞了過去,正是鐵山靠,此刻的寧遠雙眸爆瞪,赤紅的眼中盡是瘋狂。
暴喝道:“給我破啊”
拳意上身的他,一身大勢不退,即便身前便是那大帝至尊又如何拳仍舊要出,要的就是那我拳既出,便要鎮八荒六合,任你誰來都不好使,無論輸贏,出拳干它
黃奕整個人被寧遠的拳意籠罩,望著寧遠狠狠撞來的肩膀,心中竟生不敵之感,這怎么可能
僅剎那的猶豫,寧遠的肩膀便狠狠地撞在他的胸膛之上,其拳頭也砸在了寧遠的天靈蓋上。
只聽“轟”的一聲如悶雷在平底炸響,爆出的勁風將地皮層層掀起,黃弈如鐵塔的身子被狠狠撞飛了出去,如被小山砸過一般。
直拋飛千丈有余,大口吐血的他駭然的發現自己的胸膛凹陷,傷口上附著不少噬靈蟲,正拼命朝他的血肉里鉆,啃咬內臟,骨骼。
驚的他連忙以神通鎮殺,卻見挨了自己一拳的寧遠頭部都有些微微塌陷,鮮血流了一臉,可仍舊站著,望向黃奕的表情中充滿了譏諷。
“狹路相逢勇者勝,如你這般的廢物,真不知是如何修到六境的,膽子怕是都被狗給吃了”
寧遠抹了一把臉上的鮮血,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眼中世界一片血紅,半個肩膀骨骼盡碎,自身體各處傳來的疼痛讓他感覺到麻木,即便如此他仍舊站著。
臉上帶著暢快的笑意,火光照在少年的臉上,是如此的醉人
“你”黃奕起身,面色微白,又吐出一口鮮血。
“今日之仇必百倍奉還,諸位,月色迷人,寧遠今日便不奉陪了,盡管洗干凈脖子等著吧他日我的劍必將渴飲眾位鮮血以息我心中之怒”
言罷,站在甲板之上的寧遠縱身一躍,足有千丈,生生跳出了那翻云鯤的背部,朝著云夢大澤直直墜去,夜空中甚至還回蕩著他快意的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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