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故宮里轉了一整天,一直到傍晚臨近關門,凌頌才說走。
手機里拍了無數張照片。
走出宮門,他最后回頭看向落日下的殿閣飛檐,停了片刻,收回視線。
他好像已經沒什么遺憾了。
連那點說不清道不明的不甘,都被溫元初的一句“喜歡你”彌補。
四百年前的往事早已消弭于歷史塵埃中,他是凌頌,是這個時代的凌頌。
以后都只是這個時代的凌頌。
溫元初牽過他的手,塞進自己的羽絨服衣兜里,問他:“今天想吃什么?”
“烤鴨!”
想吃烤鴨得坐地鐵過去,晚上高峰期,地鐵上沒位置,他倆被擠到角落里,面對面站著,凌頌雙手插在溫元初的衣兜里,看著他一直傻笑。
亢奮了一整天,到這會兒,他的心思都飄忽著。
看著面前近在咫尺的溫元初,心里樂得開花。
他和溫元初,竟然這么順利就在一起了?
真的不是在做夢。
他這輩子運氣確實特別好。
凌頌貼過去,快速在溫元初臉上親了一口。
“溫元初,你真的喜歡我???”
溫元初目露嫌棄:“你覺得我在騙你?”
“那倒不是,……你什么時候喜歡我的?”
“你猜?!?br/>
凌頌哽住。
“我猜不著。”
“猜不著算了?!?br/>
他上輩子就喜歡上一個笨蛋,為他撕心裂肺,為他痛不欲生。
但這些,他沒法跟面前的凌頌說。
凌頌有點不樂意:“你別是逗我玩的吧?”
溫元初伸手捏他臉:“你對自己這么沒信心?為什么要覺得我在逗你玩?”
……那倒也不是。
但溫元初說喜歡他很久,他沒什么實感。
所以溫元初之前說一直喜歡的人,真的是原來的凌頌嗎?
凌頌忽然有點心虛。
“溫元初,你知道我失憶了的吧?”
“嗯?!?br/>
凌頌猶豫說:“以前的事我都不記得了,所以,你就算以前就喜歡我,跟現在的我也不一樣……”
“我喜歡現在的你。”
凌頌松了口氣,哦,那就好。
溫元初將他抱入懷,在他耳邊輕聲說:“別瞎想了,我喜歡的就是你,不是別人,別擔心。”
凌頌喜不自禁,打開手機:“你再說一遍,我錄下來。”
溫元初沒理他,堅決不肯說第二遍。
不過凌頌已經高興瘋了,舉著手機進各個同學群發紅包,每群兩百,出手闊綽得叫人咋舌。
連除夕都只發二十塊的鐵公雞竟然拔毛了?
凌頌:不用猜,也不用問,朕的人生從今日起已然邁上巔峰,爾等草民,跪謝皇恩便是。
……二百五。
但有聰明人立刻就猜到了原因。
姚娜娜單聊他:聽阿姨說你夜奔去北京了?跟溫元初成了吧?
凌頌:甩頭.jpg
姚娜娜:德性,恭喜啊。
凌頌:拍肩,你以后會有更好的。
姚娜娜:切。
凌頌放下手機,貼著溫元初笑:“你這么搶手,我以后情敵可太多了,真傷腦筋?!?br/>
溫元初拍了拍他的背,沒說話。
凌頌從來就沒有情敵。
他活著的意義,本就只是為了凌頌。
吃完飯出來,外頭又開始下雪,昏黃路燈映著漫天雪花飛揚,如夢似幻。
凌頌站在街邊仰頭看了一陣,溫元初上前幫他將羽絨服帽子拉起,兜住腦袋。
再將人拉入懷,微涼的唇覆上去。
后頭他們兩個跟傻子一樣,在雪夜里牽著手散步消食,任由雪花吹落帽檐肩上。
回家已經快晚上十一點。
凌頌整個人興奮得不行,掰著手指頭悄悄數,他今天光是和溫元初親嘴就親了三次以上,進展可謂神速。
從今天起他也是能秀恩愛的人了,真高興,嘿。
進門后又一次被堂叔叫去“聊聊天”。
這回那兩位堂叔都在,雖然搭理他的依舊只有那位漂亮堂叔。
溫宴看他一眼,笑了笑:“這么高興?成了吧?”
凌頌有點不好意思:“宴哥看出來了?”
“笑得跟個傻子一樣,可不是成了嘛,嘴巴都是腫的?!?br/>
凌頌抬手按了按唇,頓時更不好意思。
這人眼睛怎么這么尖。
溫宴轉頭沖另一位努了努嘴:“你看這小孩多有趣,就這么被元初騙走了,想想還真有點虧。”
他笑吟吟地取出兩樣東西,遞給凌頌:“拿回去和元初一起好好研究研究,別傻乎乎地吃虧了。”
凌頌一看,臉當下紅成了猴子屁股。
他研究過的,還看過夏朗星給的片,當然知道這兩樣必需品是做什么用的。
但沒想到這位堂叔這么直接,大咧咧就送他這個了。
溫宴笑著拍他肩膀,眨眨眼:“不要害羞,好好學?!?br/>
凌頌干咳一聲,跟他道謝:“多謝宴哥?!?br/>
旁邊一直沒出聲的冷面堂叔將人拉起:“回去睡覺。”
溫宴被拉走之前最后捏了一把凌頌的臉蛋,提醒他:“晚上別弄太晚,早點睡,明天我們帶你們出去玩?!?br/>
凌頌又鬧了個大紅臉。
說什么呢,他和溫元初,很純潔的好吧。
凌頌回去時,溫元初還在洗澡,去浴室門邊輕叩了兩下,只能聽到里頭嘩嘩流水聲。
沒什意思,他又躺沙發上去,拆開了堂叔送給他的那兩樣東西。
摸在手里都是黏糊糊的,光是想一想就叫人面紅耳赤。
凌頌捏著東西比劃了一下,看過片歸看過片,真正拿到東西還是覺得燙手。
猶豫再三,他對著外包裝拍下照片,發了條微信消息出去。
凌頌:這個,你用過嗎?我怎么覺得這么別扭……
夏朗星:要死了你,哥還是純潔的處男!
凌頌:懷疑.jpg
凌頌:你博覽群片,竟然還是處男?
夏朗星:沒吃過豬肉還不能看豬跑啊?什么意思啊你?
算了。
凌頌沒再理他,也不好意思再問別人,繼續自己研究。
溫元初洗完澡出來,就見這蠢東西躺沙發里,手里正拿個套套當氣球吹。
溫元初走過去,將東西順走,扔垃圾桶里:“臟不臟?”
凌頌仰頭看著他笑:“溫元初,這些是剛堂叔送我的,你會用嗎?”
“不用,”溫元初轉開眼,“別想了,很晚了,睡覺?!??Qúbu.net
凌頌跳坐起身,抱住他的腰:“為什么不用啊?我們剛表白了,不是應該趁熱打鐵……”
“你才幾歲?”
不管他倆實際年紀多少,在長輩眼里確確實實就是未成年,真要發生點什么,他媽第一個不會放過他。
凌頌頓時蔫了,忘了這出了。
這里的人,十八歲之前,別說結婚生子了,做點那什么都得偷偷摸摸。
他總不能說他滿打滿算,兩輩子加起來,已經二十了吧。
可溫元初沒有。
說起來,溫元初其實比他小,他還是老牛吃嫩草來著。
手指在溫元初腰上戳了兩下,凌頌有點不樂意。
“那不動真格的,總可以吧?!?br/>
安靜一陣,沒聽到回應,凌頌以為他這也不答應,不由撇嘴。
假正經。
溫元初忽然彎下腰,兩手撐到他身體兩側,目光平視他。
凌頌一驚,倒向靠背。
溫元初不動聲色地看著他:“真這么想?”
凌頌被他盯得面頰發燙,聲音含糊不清:“……有什么關系,夢里都不知道多少回了?!?br/>
溫元初一只手貼上他脖子,輕輕摩挲。
凌頌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做什么?”
溫元初輕勾唇角,聲音里帶出笑意:“還說想,你看看我摸你一下你就跟要炸毛一樣?!?br/>
凌頌不服氣:“你故意耍我。”
溫元初靠近他唇上啄了一口:“不逗你了,先去洗澡吧?!?br/>
凌頌不甘心地捉住他手指:“那到底要不要……”
“等你洗完澡再說?!?br/>
凌頌被攆去浴室,把自己洗白白,還故意多用了兩遍沐浴乳,渾身香得膩人。
他站在鏡子前,看自己唇紅齒白、眉清目秀的一張臉,給自己鼓勁。
今晚他非拿下溫元初不可。
最后他裹了身浴袍,敞著胸前一大片春光走出浴室,溫元初看他一眼,直接把他拉過去,摁回沙發里。
“吹頭發?!?br/>
還順便幫他把浴袍拉整齊了些。
凌頌:“……”
熱風拂過發絲間,凌頌舒服得瞇起眼,嘴里卻忍不住抱怨:“溫元初,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是和尚嗎?還是柳下惠?我都這么積極主動了,你能不能給點面子?你這樣,我好沒面子的好吧?”
溫元初撥了撥他的腦袋:“這里只有你我兩個人,你要面子給誰看?”
“那你就能這么冷落我???我們這才在一起第一天,你什么態度?”
溫元初沒理他,任由凌頌碎碎念,幫他把頭發吹干。
最后他將人拎起來,扔上床。
不等凌頌再嘀咕,溫元初欺上去,扯他的浴袍帶子。
“你不是想嗎?我滿足你。”
“聲音小點,隔壁就是我爸媽房間,被他們聽到明天我倆都得跪搓衣板?!?br/>
“現在后悔晚了。”
凌頌被唬得一愣一愣。
嘴上說得厲害,溫元初真來點實際的,他就只能被人牽著走了。
雙手捂著嘴,死死咬住唇,不敢發出丁點聲音。
壓根就沒想過,溫家的別墅,最起碼的隔音根本不會差。
溫元初的唇和手在他身上點起一簇一簇細小的火苗,迅速燎原。
從未有過的燥熱席卷全身。
夢里的感覺再清晰,都比不上確確實實的身體感受來得驚心動魄。
溫元初低頭,凌頌還是沒忍住,悶哼出聲。
腳趾頭下意識地蜷縮起,所有的感官都被調動,腦中仿佛有煙花不斷炸開。
最后他癱在床上,大口喘氣,溫元初直起身,喉嚨滾動,呼吸粗重。
那雙墨黑雙眼里浸染著對他不加掩飾的渴望,正直勾勾地凝視他。
凌頌半天才找回聲音,盯著溫元初的嘴角,不敢置信:“你、你……”
溫元初的唇舌覆下來,炙熱滾燙。
黏膩的味道唇齒間蔓延開,凌頌分外不適,但避不開,溫元初這個吻比在外頭時更肆無忌憚熱切得多。
推拒的手很快摟住了溫元初的脖子。
親到最后凌頌憋得臉通紅,快喘不過氣時才被放開。
他趕緊把人一推,坐起身:“你真煩人,一股怪味,還非要我也嘗?!?br/>
爬下床去浴室重新漱口。
溫元初慢吞吞地走過去,倚在門邊看他,神色依舊淡定:“你自己的味道,你也嫌棄?”
凌頌不理他,但注意到他身上的睡衣剛才在糾纏中扔下地,上半身正裸著,目光落到他胸膛,晃了一眼,不由咽了咽喉嚨。
明明身體都是十七歲,怎么這人看起來就比他要精壯結實得多。
豈有此理。
到底誰吃了誰的嫩草?
把嘴里的漱口水吐了,凌頌靠過去,雙手勾住溫元初脖子。
“溫元初,剛才爽嗎?”
溫元初看著他:“你自己說。”
“我當然爽啊,”凌頌笑得曖昧,踮起腳,腿貼著他蹭了一下,“你不爽吧?!?br/>
溫元初將他摁住,皺眉:“別亂動?!?br/>
他越是這樣,凌頌越想撩撥他:“元初爸爸,要不要我幫你?。俊?br/>
“不許叫爸爸?!?br/>
偏要。
“真的不用嗎?一直憋著會憋壞的吧?”
溫元初再次摁下他作亂的爪子,不等凌頌反應,一巴掌拍上他屁股。
再將人推回浴室里,一腳踹上門。
哼哼唧唧的曖昧聲響掩蓋在水流嘩啦聲中,辯不分明。
再次躺上床,凌頌已經懶得一根手指頭都不愿動。
瞇著眼睛,全身心都放松下來。
溫元初倚在他身邊,手指揉.弄他洗過后更加柔軟的頭發。
凌頌抬眼看向他。
“溫元初……”
“嗯?!?br/>
“我們會一直這樣在一起的吧?”
“會?!睖卦跎ひ魣远ā?br/>
凌頌放下心,只要溫元初說會,他就相信。
半點不懷疑。
說了幾句話,凌頌開始打哈欠,一看時間,已經過零點了。
翻身窩進溫元初懷里,安心地闔上眼。
睡去之前最后提醒溫元初:“明天要早起,堂叔他們帶我去拜皇陵,你記得叫醒我?!?br/>
溫元初低頭,親了親他額發:“睡吧?!?br/>
他回來的第一百五十九天,告白了、親了,還互相幫忙了。
和我想象中一樣順利,他真可愛,還傻乎乎的,真好騙。
就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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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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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