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太子那邊應該已經妥了,只是慕容總管那不知道守不守的住。”說話直人乃是戶部尚書刑南山,邢太的親爹。
“恩,你辦的不錯,朕是擔心那幾個道士在宮內還有余黨,所以才讓你出面。辦的不錯,待徹底剿滅了北邊的異族之后,朕定要好好賞你。”黎三定沉吟道。
“微臣不敢,食君之祿,忠君之事。這些年陛下也沒少關照刑家,臣只是做了分內之事。只是慕容總管那里……”刑南山微微抬起頭問道。
“你是擔心你兒子吧?”黎三定意味深長的問道。
“陛下,那桀族此次可是傾巢而出,號稱十萬余眾。微臣是怕人手不夠,到時候貽誤戰機啊。”刑南山有些急了起來,卻是一時忘了本分。他一個戶部尚書,此時卻與黎三定討論這等絕密的軍機要務。
“朕自有分寸,你下去吧。”黎三定語氣有些不善,他已經提點過刑南山了,可刑南山仍舊不停地追問。
“……是,陛下,微臣告退。”刑南山退了出去。
其實黎三定又何嘗不知,慕容寒那邊形勢有點艱難,為了保密,他之前冷楞是沒往裕城發一兵一卒。如今只要黎覆亦是趕了過去,他是不可能再派兵了,雖然他已經派人給南疆各部首領送了重禮,但是難免蜀國會鋌而走險,強行攻打黎國,他必須要留下一部分人駐守南邊。起碼也要等到南疆的回信之后再說。
“慕容寒啊,希望你不要讓朕失望,若是你這次能頂住,朕就放你們慕容家一條生路。”黎三定心中默念道。
此事的黎覆已經踏上了征程,原本以為只能跟隨黎覆造反的七萬人陡然得知要換道去攻打桀人,個個都精神了起來,心中再沒有一絲顧慮。
黎覆等人已經在中途得到了一次補給,補給的地方設在一處山腳,香氣四溢的肉湯和熱乎乎的饅頭,被等候多時的火頭軍端了出來。這是黎覆等人在切斷了與黎國的聯系之后第一次吃到熟食。可能是因為有些士兵受不了剛剛還是生死仇敵的叛軍,轉眼就變成了同袍。吃飯吃到一半的時候,突然有幾十個火頭軍提刀向著黎覆沖了過來。
黎覆眼皮都沒抬一下,口中嚼著饅頭,含糊不清地說了兩個字:“棋兒。”一直守早一旁的棋兒突然沖出,纖弱的身體仿佛飛蛾撲火撲向了幾十個火頭軍。
“大膽,”“放肆,”正在進食的花騎勃然大怒,扔下手中的食物,便拔刀沖了過去。
叛亂很快平息了,幾十個火頭軍無一投降,皆是死戰不退。只有一人失手被擒,黎覆親自審訊,那火頭軍往地上吐了一口帶血唾沫說道:“我們黎國的戰士是用來保家衛國,開疆拓土的,不是用來自相殘殺的。”黎覆面色一凝,心中已經沒了什么殺意,只打算讓他供出幕后主謀便放他一條生路只時。火頭軍咬舌自盡了。
場內的氣氛一下子變的緊張起來,火頭軍的話也代表了一眾黎國士兵的心聲。
黎覆眉頭微微蹙起,他能感覺到,軍心已經不穩了。
“殿下,我想知道為什么。”一個火頭軍站了出來,對著問道。
“大膽,這話是你問的?”棋兒不愿黎覆被人逼問。
“就算你今天把我殺了,還是有人會問,殿下,為什么?要讓我大黎的將士們自相殘殺?”火頭軍跪下問道。
“因為,我們要奪天下,而奪天下就必須攻蜀,攻蜀就必須先清剿北方邊患,不這樣做,桀人又怎么會有膽子進攻裕城?我們又怎么會有機會將他們一網打盡?”黎覆聲音有些低沉,但是場內所有人還是聽了個清清楚楚。
“我知道,陛下對不起你們,我也對不起你們。我黎覆在此立誓,天下一統之后,我這條命你們盡管拿去,我黎覆絕無二話。”黎覆說完,揮刀割下了一律頭發。
“如違此誓,猶如此發。”黎覆順手將割下的頭發扔進了火堆之中。
“現在,是我們最好的機會,也是桀人最好的機會,我們若是不齊心協力,那么這些天戰死的將士都是白死,所以,我希望你們現在能打起精神,隨我一同驅逐外虜,保家衛國。”黎覆環顧四周,從兵士們的眼里他看到了憤怒,看到了仇恨……
桀人如潮水般退去,刑太與慕容寒并肩站在城頭。
“多日不見,慕容總管別來無恙。”刑太拱了拱手道。
“刑將軍客氣了,方才若不是將軍,可能這城頭已經丟了。”慕容寒微微頷首。
“將軍以八百人對抗十萬人,守到如今才是真的難得,刑太受教了。”刑太言語間透著一股不加掩飾的敬佩。別看刑太平日里油腔滑調,他骨子里還是一個真正的黎國軍人。
“不是還沒守住嗎,這才是第一輪攻勢,接下來會有第二輪,第三輪,第四輪……”慕容寒神色復雜地盯著撤退的桀人道。
“刑太此次奉太子殿下之命,帶人前來協助總管。雖然人數不多,可這幾千花騎,皆是上馬能攻,下馬能守的百戰精銳。請總管下令,包括我在內兩千八百人任憑差遣。”刑太單膝跪地,神色鄭重。
“好,有你這句話就夠了。在殿下來之前,我們想要守住這座城就不能怕死,只要我們的死亡能擋住他們,那我們的死就是有價值的。”慕容寒道。
“曹勇,待桀人全部退回陣營,你便帶一千人出城清理戰場,只取箭,不要管尸體,明白嗎?”慕容寒朝著身后一人吩咐道。
“明白。”草勇說完,從刑太身后點了一千人迅速的走了下去。
“臨時征集的民夫與男丁是不能再用了,他們體力已經耗完,接下來只能靠我們自己了。”慕容寒嘆了口氣道。
“慕容總管,城中可還有火油?”刑太看著那些明顯有被燒過的痕跡問道。
“臨時準備的,早就用完了。”慕容寒搖了搖頭。
“還有一事,我聽說裕城建造之初,曾有幾架床弩留于城內,不知可有此事?”刑太繼續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