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捷一點都開心不起來,雖然他仗著速度與力量迫使德天秀退了兩步,可是他自身也并不好過,五臟六腑芳藤不知。德天秀雙拳傳來的力量比起龍開疆也差不了多少,只是因為他不想一招就陷寧捷于死地,才故意放水,他也想看看,勇衛那天體驗的是何等的痛苦。寧捷原本微微發黑的古銅色肌膚從肋骨出蔓延至脖頸時微微有些發紅。終于是沒忍住,寧捷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說是鮮血倒不如說是血塊,眼色雖然與新鮮血液無二,
“早就猜到老五不是什么好鳥,只是沒想到先生……,大哥一向尊敬先生……”陳義平身上挨了幾刀,扶著更為虛弱的徐峰說道。
“大哥死的遠去,自己本可以活,卻是讓最后的幾十人護送我們出來。”徐峰眼泛淚光。
“哭個屁,大哥重情重義,嫂子在那,他不可能走,現在怕也是走不掉了,”陳義山眼眶也有些紅。
“趙戮走不掉,你們就走得掉?”老五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祁岱走在山道上,哼著小曲,不時逗一逗林間走獸飛鳥,優哉游哉。此行趙戮所交代之事已有了一個好的開頭,怎能讓他不愜意。只是往日林間的幾處暗哨今日卻是沒有看見。
“大概是貓在哪睡著了吧,”祁岱暗暗道。
空氣中傳來淡淡的打斗聲與血腥氣,林中原本嘈雜的鳥叫聲漸漸消失不見。祁岱瞬間警覺起來,俯下身子,仔細分辨著方位,悄悄的靠了過去。
眼前一幕卻讓他雙眼瞬間通紅,徐峰與陳義平二人渾身浴血,被老五殺的節節敗退。幾具尸體橫七豎八的倒在祁岱耕作的菜圃內。
“住手,五叔你干什么?”祁岱沖了出來,看著滿面怒容道。
老五也不生氣,竟真的停了下來。
“三叔,四叔,這是怎么回事,還有人呢?先生和叔父呢?”見老五停手,祁岱扶住二人后焦急的問道。
“岱兒,你怎么來了,快走,快走。”兩人異口同聲的道。
“走什么走,我問你們話呢。”祁岱有些發狂的吼道。
徐,陳二人似是被什么堵住了口,欲言又止,只是望向老五身后。祁岱順著他們兩的眼神望去,書生正站在人群之中,臉色蒼白,神色寧靜。
“先生!五叔你什么意思?把先生放了,你要什么我都給你。”祁岱咬了咬牙道。
“哈哈哈,我要的東西你給的起嗎?祁先生又怎是我能拿捏的。”老五像是聽見了一個非常可笑的笑話道。
書生從人群之中走了出來,平靜的看著祁岱。
“趙戮死了,我殺的。”書生開門見山的道。
“先生在說什么?可是老五脅迫你?”祁岱言語已經從五叔變成老五。
“自欺欺人,不要讓別人覺得我八年教出了一個廢物。”書生道。
場間氣氛有些微妙,書生身后站著老五以及幾百蜀國兵士,祁岱身后則站著徐峰與陳義平。
“為什么?”過了良久,祁岱才從嘴里蹦出來三個字。
書生并不答話,神色之中帶了一絲輕蔑。
祁岱的頭無力的垂了下去,神情委頓。雙膝卻重重的跪了下去,當著眾人一絲不茍地磕了六個響頭。
“先生不教,祁岱只能請教了。”祁岱站起身,平靜的臉上透著一絲凄苦。
祁岱隨手從地上撿起一把刀,垂直立于身前。
還是這條山道,還是這片菜圃。祁岱正對著太陽,眸間射出的金光映在書生臉上。書生神色有些變化,但很快便被他壓了下去。
“我教了趙戮二十年,教了你八年,你們兩個還真是廢物。”書生說完,人便消失在原地。祁岱只看見一道影子朝自己奔來,根本來不及反應,心中一狠,將刀扔在了地上。
祁岱整個人向后飛了起來,然后重重的摔在地上,胸前肋骨斷裂,刺穿皮膚,血跡漸漸滲了出來。
“不自量力,以你的功夫還不足以對我手下留情。”書生說完劇烈的咳嗽起來。
“是先生手下留情,為何先生不敢殺我?像先生這樣的人還會于心不忍嗎?”祁岱吐出一口血沫道。
“自然不是,還有一箱金子在哪?”書生話鋒一轉道。
“先生……覺得我會說嗎?”祁岱強撐著說道。
“那加上他們兩的命如何?”書生指著徐峰與陳義平二人道。
祁岱回頭望了望,臉上涌起一絲愧疚。
“你放屁,我們兩會怕死?岱兒都不怕,我們會怕?岱兒別怕,三叔陪你。”徐峰吼道。
“哦?那再加上醉仙居里的幾個女子如何?”書生平靜的問道。
“先生好手段,我說……”話未說完,祁岱便暈了過去。
書生愣了一下,撇了撇嘴道:“螻蟻。”
兩日后,書生與老五早已不再。一個將領模樣的人押著祁岱等人在山林小道上走著,祁岱雙手被縛于身后,走起最前列,神色平靜。
只是眾人在經過一處密林時,未曾發現有一道人影一閃而逝。
祁岱帶著眾人來到一座小山丘前,用手指了指道:“就在這,我也不求你們放了我,只要你們能放過我三叔,四叔便可。”
“沒問題,只要東西在,什么都好說。”將領模樣的人有些迫不及待的獰笑道。
“那你挖吧。”祁岱笑了笑。
不多時,果然挖出一口箱子。將領用手掂了掂金子,笑著對祁岱說:“天要亡你啊。”
“確實,欲令其亡,必令其狂。正如閣下一般無二。”祁岱笑著說道。
“牙尖嘴利,把他們殺了。”將領眼神有些陰翳。
幾名兵士模樣的人將祁岱三人推至一棵樹旁,舉刀便砍。
刀鋒卻未能如期而至的落在三人頭頂,林間沖出一隊黎國兵士,挑開祁岱三人頭頂的刀鋒,不由分說便于幾人戰了起來。
“黎國人?”將領正在清理箱子,突然看見祁岱三人身旁多出的一小隊黎國士兵道。
將領似乎極為痛苦,一臉掙扎。看見黎國士兵沖了過來之后,終于是平靜了下來,也不反抗,任由他們包圍。
林間又射出幾只弩箭,將領身旁之人全部倒地。
邢太這才慢悠悠的從林間走了出來,拍了拍祁岱的肩膀,走向了將領。
“蜀國人?”邢太問道。
“不然呢?”將領反問道。
“來此所為何事?”邢太又問道。
“當然是滅了你黎國。”將領大喝一聲。
“夠膽氣,是條漢子,把他綁咯,帶回去慢慢審。”邢太吩咐左右道。
將領一言不發,只是冷笑,突然嘴角流出一絲黑血,劇烈的咳嗽起來。
邢太立馬用手捏住他的下顎,將嘴掰一看,滿嘴的黑血,顯然藏在齒后的毒藥已經咬碎,毒已入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