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剩下的兵士全數(shù)退回之后,吳門立刻大喊道:“結陣。”
幾百個兵士馬上把馬車上的貨物搬了下來,圍成一圈,身子隱在里面。
吳門的話還是起了作用,就在依靠貨物擺成的防御陣型成型之時,雨幕之中突然射出許多箭失,縱是有雨,如此近距離的射擊也可以忽略不計。
“該死的。”吳門輕聲咒罵道。
一輪箭雨過后,欽木的身影從雨幕之中顯現(xiàn)出來,手中拿著彎刀,神色兇狠地盯著貨物之后的吳門等人,身后跟著成片的桀族兵士。
“放下東西,然后滾。”欽木的聲音透過雨聲傳到了每一個吳家兵士的耳中。
不論是欽木的聲音,還是穿著打扮,以及手中的彎刀,都顯示了他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草原人。
吳門先是一驚,然后又覺得有些驚喜。
桀族戰(zhàn)敗他早就知道了,只是此處竟然也能遇上這支潰敗的桀族兵士到是讓他有些措手不及,他的心思跟祁岱一樣,收服這些人。
“你是桀族人?我認識你們大漢,游黑城。”吳門的聲音傳了出來。
“哦?你們都認識他,很不幸,他已經(jīng)死了。”欽木怪笑一聲。
吳門聽后,沉默片刻,他得到的消息是桀族戰(zhàn)敗,可并不知道游黑城已經(jīng)死了。
“看來地傳信回去讓先生與父親知道。”吳門心底暗道。
“勇士我們之間不必舞刀弄槍的,有事可以坐下來談談。”吳門繼續(xù)道。
“談談?好,你讓你的人出來,把兵器扔掉。”欽木戲謔道。
吳門又不是傻子,自然不肯。
“我是說真的,我很有誠意的邀請你們來吳家。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你們會流落到這個地方,但是只要你們肯加入我吳家,我保證你們會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不必再過這種偷偷摸摸,刀口舔血的日子。”吳門聲音又傳了出去。
“哦?那就是不出來咯?勇士們,撕碎它們。”欽木大聲喝道,身后兵士如同潮水一般涌了過去,似是要將心中這些天積存下來的郁氣給散發(fā)出去。
欽木在聽到吳門的招攬時其實是有些動心的,可很快便被他壓了下去,因為他知道,祁岱此時肯定在某處盯著他,只要他稍有異動,說不定就會跟著眼前這些人一樣葬身在這里,他不想賭。
吳門聽著桀族兵士的喊殺聲,面色不由冷了下來:“迎戰(zhàn)。”
幾百兵士紛紛從貨物之后跳了出來,個個手持長刀,刀柄處刻著一個顯眼的吳字。
“殺。”吳門首當其沖,向著欽木沖了過來。
兩群人很快撞在了一起……
在祁岱的計劃里,吳門等人應該在過絕壁之時就以死的差不多,就算未死也會喪失戰(zhàn)力,欽木等人不過是清理戰(zhàn)場,可他沒算到吳門臨機應變,以及吳家士卒的沉穩(wěn)冷靜,這才造成了現(xiàn)在的局面。不過贏是贏定了,之時代價要大一些。
欽木愣住了,他不是沒見過不怕死的,死在他手中的黎國兵士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可是向吳門這般人數(shù)劣勢還奮勇向前的可真不多見。
看著吳門那張陰沉的臉,欽木心底不由也涌上了一股怒氣:就你不怕死么?那你就死好了。
吳門在發(fā)現(xiàn)中伏的一瞬間,便判斷出了大概:他這次送糧送物,事先只有林部與德部知道,眼前的這次伏擊明顯是針對自己一行人而來,想都不用想是祁岱與德天秀的杰作,所以他也有那么一絲底氣,就算是自己敗了,對方也不敢拿他怎么樣,奪了東西無可厚非,但是要殺他,他斷定他們沒有那個膽子,他們可以不顧及他的生死,但絕不敢不顧及他身后的吳家。
再加上幾百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老卒給了他底氣,這才讓他有了放手一搏的想法。
德天秀與祁岱正站在山頂,望著下方的人群激斗。
“眼下你準備怎么辦?吳門顯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德天秀對著祁岱冷笑道。
“有點難辦,若是殺了他,吳家那邊……”祁岱皺了皺眉。
“人家就是捏住了你的小辮子,就是欺你不敢殺他,不敢與吳家為敵。”德天秀冷哼一聲。
祁岱沉默了。
“殺吧,殺了他事情還能瞞一陣子,就把這些推到桀人身上。”德天秀沉聲道。
“不行,這些人還有用,沒有他們,后面的路會很難走。”祁岱反對道。
“這么說,你有信息面對吳家的反撲?”德天秀不屑道。
“……我太急了,”祁岱嘆了口氣。
“聽我的,殺吧。”德天秀眼中寒芒一現(xiàn)。
幾百吳家士卒雖然悍勇,但好漢架不住群狼,桀族勝在人多,在付出一百多條性命之后,終于是將他們分割著幾個包圍圈,開始纏斗。
而只要一開始纏斗,人多的優(yōu)勢就會提現(xiàn)出來,吳門等人的敗亡只是遲早的事。
而吳門也在被人包圍之前,被幾個老卒拖出來戰(zhàn)場。
“少爺,你先走,老爺吩咐,你的安危是第一的,這些東西舍了便舍了,沒什么好可惜的。”一個老卒對著吳門說道。
吳門看著已經(jīng)被包圍的幾百老卒,緊緊地咬住了牙齒。
吳門突然一抬頭,望向山頂,兩個有些模糊的身影顯現(xiàn)出來。
“走,”吳門冷哼一聲,帶著幾個老卒隱入了草叢。
“走吧,看來還是要我親自動手。”德天秀一把甩開頭上的斗笠,朝著山下狂奔。
祁岱突然有些激動起來,老五就要死了,趙戮的仇馬上就要報了。
吳門快速地在林間逃竄,身旁的兩個老卒為了阻擋追兵,又陷入了桀人的包圍圈中,看情況也支撐不了多久。
吳門內(nèi)心只有一個想法,逃,逃到林部,還有一線生機。
欽木臉色陰沉地能滴出水來,望著越行越遠的吳門,又看了看身前兩個視死如歸的吳家兵士,手中的彎刀又砍了過去。
終于,吳門停下了腳步,不是因為他累了,而是前方有人,此路不通。
德天秀與祁岱并肩而立,大雨傾盆而下,兩人身上都已濕透,可目光中的殺意分毫不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