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戰回到德部之后,第一時間便將鞠春草交給了三叔,至此,所需的草藥盡數到手,竇飛有救了。
雖說這件事已經過去,但德天秀所表現出來的態度,讓高戰心中頗為不滿,所以對德天秀的態度也不是很好。德天秀雖然表面上裝作若無其事,但心底多少對竇飛還是有些愧疚,所以便由著高戰那張臭臉在眼前晃來晃去。
高戰盯著三叔從熬藥直到喂完藥給竇飛臉色才稍稍好看了一些。
“如果這藥有用再休息一晚上便能醒過來了。”三叔擦了擦額頭的汗道。
“多謝了,”高戰拱手行禮。
“沒事,要不是你們,可能我們大家都還在挨餓呢。你們讓他休息吧,有天月在這看著就行了,你們出去吧。”三叔瞥了一眼德天月道。
德天秀看了一眼天月,微微搖了搖頭,便準備起身。
“祁岱有些話想讓我帶給你。”高戰冷冷地從嘴里蹦出幾個字。
德天秀轉過頭來,眼中有些不解:“什么話?他人呢?”
“出去說。”高戰推門走了出去,德天秀跟上。
“我跟祁岱外出采藥的時候遇見一伙人,是從北邊來的。”高戰的瞥了一眼德天秀。
“什么人?”德天秀問道。
“桀族。”高戰聲音冷冽。
“有多少人?”德天秀一下子緊張了起來。
“不足四千,都是潰兵,衣衫襤褸,食不果腹。祁岱已經將他們留下,現在需要你弄些糧食,明日他便會回來。”高戰道。
“族內沒有余糧你們不是不知道。”德天秀飛快地思索著。
“那我就不知道了,待會你自己問他吧。”高戰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第二日一早,祁岱便出現在了德天秀的眼前。
“桀族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怎么想的?糧食已經捉襟見肘你不是不知道?哪里還有余糧?”德天秀一見祁岱便厲聲質問起來。
“只需幾日的糧食便可。”祁岱道。
“幾日后呢?”德天秀不解。
“吳公子不是要送糧送銀來嗎?”祁岱反問道。
“為何不讓他們來德部?”德天秀聲音低了下來,有些陰沉。
“現在還不到時候,這里人多口雜,難免走漏風聲,這三千多人,關乎著九部是否能一統,已經我們是否能抗住龍開疆的進攻。”祁岱直白道。
“你的意思是……”德天秀眉頭簇了起來。
“沒錯,”祁岱目光堅定。
“你能控制的了他們?”德天秀仍是有些擔憂。
“他們現在如同喪家犬一般,誰能給他們吃的,他們就聽誰的。”祁岱冷冷道。
“瘋狗咬人怎么辦?”德天秀又問道。
祁岱笑了起來。
祁岱與高戰趁著夜色,帶著幾個虎衛便上路了,簡陋的馬車上,裝滿了糧食以及肉干。
欽木等人此刻正躲在一處山洞里面,由于祁岱吩咐不得出去,他們只得待在這里。
桀族人顯然不習慣南方潮濕、悶熱的空氣,多如牛毛的蚊蟲。
“少主,我們就這么乖乖的任他擺布?”欽木的隨從湊近道。
“現在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我們只能靠他才能活下去,只要讓我回到草原,哼,到時候就由不得他了。”欽木眼中閃過一絲怨毒之色。
“什么時候可以回去?”隨從說話間,洞外已經響起了馬車聲。
“別說了。”欽木瞪了隨從一眼,隨從立馬閉口不言。
這絕對是這些桀族兵士有史以來吃過最好吃的一頓飯,哪怕只有熱騰騰的米飯以及少得可憐的肉干。這些東西,比起他們一路來吃的實在是好多太多。
眾人吃飽之后,無一例外進入了夢鄉,只有欽木坐在一旁,一言不發,冷冷地盯著祁岱。
“這么看著我干什么?”祁岱問道。
“這些最多只夠吃三天的,三天之后怎么辦?”欽木臉上的陰霾始終不曾散去。
“我可不養閑人,想要吃的還得你們自己動手。”祁岱淡淡地說道。
“什么意思?”欽木有些不解。
“三日后,會有運糧的人通過這里,到時候不知有吃的,還有銀子。”祁岱盯著欽木的眼睛說道。
“你是讓我們去搶?”欽木露出狐疑之色。
“不然呢?去討?”祁岱嗤笑道。
“對方是什么人?”欽木一雙眼睛在眼眶內來回轉動,明顯不信任祁岱。
“江州吳家。”祁岱從嘴里蹦出四個字。
“江州吳家?”欽木口中緩緩地念著,似是覺得四個字有些熟悉,終于他想起來了,那個曾經去過草原的人,好像就是江州吳家的人。
“對方有多少人?”欽木還想再問,祁岱卻顯出不耐之色。
“多少人你們都得去搶不是嗎?”祁岱反問道。
欽木沉默了。
吳門身后跟著幾百兵士,全是從江州調派而來,雖然人數只有幾百人,可戰力卻不容小覷,皆是百戰老兵,此次為了這批東西的安全,吳仲升也是下了血本。
南疆的路并不好走,正趕上下雨,原本就松軟的山間小道,越發顯得泥濘難行。
吳門走在前面,頭上戴著的斗笠已經完全濕透,雨水順著斗笠滑了下來,砸在他的身上,雖然心中煩悶,吳門仍是沒有放棄對四周的觀察,謹慎二字被他詮釋的淋漓盡致。
前方山勢陡峭,可又是通往德部的必經之路,羊腸小道一邊是山,一邊是絕壁,看起來甚是恐怖。
吳門皺了皺眉,揮手示意后面的人停下,揭下戴在頭上的斗笠,雙眼朝著上方望去。
大雨滂沱,根本看不清東西。可吳門仍是死死地盯著山頂看了半天。
“走吧,靠著山走。”吳門強行壓下心中的那絲不安。
一行人踏上了那條小道,艱難地行走著。
突然,山頂上方毫無征兆地落下許多塊石,不講道理地砸在了士兵們的身上,甚至有些馬車都被掀下山去。走在前面的兵士一時之間哀嚎不斷。
“退回去,”吳門臉上突然涌起一股戾氣。
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的士兵不愧是百戰老兵,并沒有絲毫慌亂,又沿著小道,退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