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和赫菲談完話之后從實驗室回來,東方愛感覺自己已經累癱了,一回到房間里面馬上躺到床上動彈不得,她的servant見狀皺起了眉頭,“master,雖然現在很晚了,還是先吃點東西再休息。”弗雷一邊開啟了老媽子模式一邊從儲藏柜里拿出了早上烤好的餅干——因為之前也有過類似的回來的時候已經錯過了食堂的晚餐時間的情況,所以他也提前準備好了能給master吃的東西。
“……嗯。”雖然很不想起來,但自己確實已經餓扁了……雖然她好像本來就很扁……咬牙爬起來,她隨手理了理有點凌亂的頭發,慢悠悠地晃到桌子旁邊吃起了東西,而黑發青年沒有閑下來,走過去把她剛才弄亂的床褥鋪好,順便把從衣柜里拿出來的她的睡衣什么的也疊起來整整齊齊地放在那里…這個人是真的把自己當保姆了么……雖然已經不止一次想這么吐槽了,但連她的內衣什么的也拿出來一并放在那里什么的有點過了吧……
但說實話她也已經習慣了。剛召喚出弗雷的那段時間她可能還會覺得有那么一丟丟的害羞尷尬,現在內心已經完全沒有波動了……畢竟她現在自暴自棄到基本不把這個老媽子一樣的從者當成異性看待了……
看著那位已經拿出吸塵器在開始清潔工作的保姆先生,她喝了一口弗雷倒好的果汁,第一千零一次感慨自己到底是為什么會召喚出這樣一位servant。不過說實話,這樣也挺好的,明明這是圣杯戰爭,但她卻能在這樣的日常中感受到家的溫暖。
想到這里,兩天后就要和凜決戰了。仿佛從夢境里回到現實,她的心情又沉重了起來。赫菲今天拒絕了她想幫忙解決hunter組織問題的提議,原因就是她即將要迎來三回戰的決戰。說實話,對于凜和她的servant,她心里也沒有什么底氣,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和弗雷都有些不在狀態,比起三回戰她更在意hunter組織那邊的事情。
至于弗雷,那天和吉祥天見面之后時常會陷入沉思,就連現在在做家務的時候,他也會偶爾皺起眉頭,東方愛覺得這應該不是室內衛生的原因,因為之前弗雷從來沒有像這樣面容嚴肅地陷入沉默。
這樣不行啊……再不打起精神來好好和凜對決,自己這樣不是辜負了凜一直以來的好意么。她努力晃了晃頭,試圖讓自己精神一點。
“saber,我們明天去一趟第三街區吧,我想去了解一下凜的servant的事情,我們現在沒有打敗對方的策略。”
她咽下最后一口餅干,喝干了杯子里的橙汁,轉向了弗雷這么說到。
之前的一回戰她并沒有花多少力氣就知道了caster的真名,當然這也和那對傲慢的兄妹的疏忽有關——他們大概是沒把自己放在眼里吧。但這回她幾乎沒有機會見到凜的servant,多數時候見到對方都沒有看到那位龍女英靈的身影,雖然她不清楚凜能不能在雙方沒有對戰之前就弄明白自己這邊saber的身份,但她知道在這樣下去到決戰時自己對凜的servant依然會一無所知。
“小姐,您的意思是主動挑起與對方的戰斗么?”
弗雷抬起頭,金色的眼眸里帶著問詢的意味,由于東方愛對凜的態度一直猶豫不定,他之前沒有提議過這件事情,但現在既然master想要有所行動,他自然樂意去通過戰斗獲取更多的情報。
“雖然我知道這樣可能會跟凜鬧僵……但是至少我們得了解一下她的Lancer的戰斗方式……”她小聲說著,有些沒底氣。凜說過她的Lancer很危險,一旦擅自行動起來是不受她控制的,自己如果主動去招惹Lancer,不管出沒出事凜肯定會很生氣,因為自己沒把她的忠告放在心上。
“確實,我們現在情報過于缺乏了。”差不多把家務活都做完了,弗雷把吸塵器放在一邊,長腿一橫坐在了沙發上,“您的判斷沒有錯,有些戰斗是無法避免的。不過出于對您安全的考慮,明天master最好不要在Lancer面前出現,出面挑釁的事情由我解決就可以了。”
“嗯……不過,或許我也可以先去找凜談一談……”
“恕我直言,小姐,遠坂凜并不像那種會在談話里將情報這么輕易透露給您的人。”弗雷嘆了口氣,“不過如果您實在下定不了決心,我不會反對您的任何想法,一切都由master您做決定。”
真頭疼。苦惱半天也沒想到更好的解決方法,她最后只好決定現在先洗澡睡覺,等明天見到了凜再做決定。
但東方愛糾結了這么久,卻在明天到達第三街區凜所在的別墅時發現自己昨晚的煩惱完全沒有意義——因為,她并沒有見到凜和她的servant。
遠坂凜失蹤了。
那天去找赫菲斯托斯的人里,東方愛和托爾是為了hunter組織的事情而來,而安科爾剛好需要幫手,雖然東方愛因為即將要開始三回戰決戰的原因無法幫忙,但托爾確是非常符合條件的人選——考慮到安科爾自身的時間所剩不多,把情報交接給下一位有能力解決hunter組織問題的人是十分有必要的。
把自己所知的關于hunter組織的事情,和赫菲的任命內容基本都和托爾講述一遍之后,金發少年承諾一定做幫他做好這些事情,帶著Lancer離去了。安科爾看著對方離去的身影,安心地呼了口氣,這樣,他基本就沒有牽掛了。
但是,還有一件自己放心不下的事情……
“安科爾,本王知道你瞞著什么事情。”
從剛才他和托爾對話直到現在,純白的王者一直保持著反常的沉默,他的servant——該隱,現在說出的這句話,其實他并不意外,或者說,他們第一次在那被黑泥吞噬的校舍里見面時,這位王和他一樣,都很清楚遲早會有這么一天。
說實話,就算是現在,安科爾也沒有想明白,這個完美的英靈,當時為什么會對自己伸出了援手呢?雖然自己也很感激他,因為和他契約,自己才能多活這段時間,再次見到親人們,并幫助赫菲做到自己生命中能做的最后一件事情,甚至認識了托爾,小愛他們。但他也知道,即使如此,自己的身體已經到達了極限。
生命的最后時刻做了這么多事情,成為這個傲慢的英靈的御主,參加他不感興趣的圣杯戰爭,安科爾并不后悔。
只不過,對這位王,他總是難免會感到慚愧和自卑。自己早就做好了退場的準備,但saber很顯然并不該跟著自己這位無能master一起消失。所以他拜托赫菲為該隱尋找新的御主。
白發紅眸的青年雙手環胸靠在墻上,臉上沒有什么表情,但他能夠感到自己的servant是有些憤怒的——其實也難免,因為像自己這樣一個沒用的御主,現在居然要主動拋棄他,這位王肯定會多少覺得不爽吧。正如該隱之前說過的,就算安科爾要因為死亡解除契約,也得是這位王感到厭煩由他來動手斬斷自己master的性命。
這樣是對王的不敬吧,但沒有更好的選擇了。說真的,自己現在,已經快撐不住了……
安科爾無奈地微微勾起嘴角,緩緩坐回沙發上,閉上了眼睛。
至于那對來實驗室吵架吵了半天的主從,來找赫菲又是為了什么呢?
之前托特對荷魯斯說過,他會一天一天地逐漸接近曾經那個“神王荷魯斯”的存在,紫發少年每天的夢境就越發真實起來,夢到砍下母親的頭顱已經是常事了,到近期他開始夢到當年賽特是如何挖去自己的眼睛——那疼痛過分真實劇烈,他半夜已經無數次痛到大喊著從夢境中醒來,另一個受害者自然是每次荷魯斯做噩夢都要跟著一起被嚇醒的洛基——不同的是洛基完全是被自己master的聲音吵醒的。
他們吵架的原因也基本是因為這個——兩個同樣睡眠不足的主從現在都處于情緒爆發的臨界點,一言不合就一定要吵起來甚至打起來。洛基表示他已經受不了荷魯斯每天半夜都要大喊大叫了,這點荷魯斯也是一樣,那些鬼夢境他這輩子都不想再體驗一次——但這個他根本沒法控制,只要他閉上眼睛那些曾經的事情就會一件件地接踵而來,幾乎把他現有的記憶和理智全部吞噬。
雖然沒見過那個叫托特的英靈幾次,但荷魯斯卻本能地相信這個人會知道他現在這種情況該怎么辦——畢竟當初告訴他自己將會“變成什么樣子”的也是那個灰發男人。說實話,可能是要被逼瘋了,他現在有些開始分不清楚夢境和現實,荷魯斯總是能記起來那個男人在他最狼狽的時候站在他面前,為他擋去叔父的致命一擊——他不可能去相信一個幾乎算是陌生人的人,但這個servant總是讓他詭異地熟悉和信任,難道自己真的是那個神王的轉世?
現在想否認好像已經晚了,荷魯斯站在托特面前,垂頭看著自己那頭紫色長發,在這個人面前他突然覺得很無助,但又難以抑制地安心,他相信灰發青年一定會有辦法解決他的痛苦。
“你來的正好,我帶你去見見‘他’吧。”
灰發青年和善地微笑著,語氣很柔和,明明什么還沒說,但這個人似乎已經看穿了荷魯斯苦惱的事情。荷魯斯驚訝地抬起頭,托特沒有問他來這里做什么,但他對自己出現在這里是絲毫不意外的。只是他想讓自己見的人,是誰?
“荷魯斯,我知道你現在已經基本想起了一切,也了解你正面臨著什么痛苦,不過在告訴你解決之法之前,我希望你能趁現在,最后一次用‘人類’的身份,去好好看看他——你的兄弟。”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