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雖然趙公明并沒有求她帶路,但被對方盯著一直笑一直笑,東方愛覺得自己被看得有些膽寒,干脆在自己被徹底嘲笑完畢之前主動提供了援助。
「雖然覺得你不會告訴我……不過hunter組織的機密到底是什么樣的內容?」
走在前往目的地的路上,東方愛回想起之前毗濕奴所說的「機密」文件,帶著些許好奇試探地問到。
剛才毗濕奴和「那個人」對話的時候提到了幾個詞——喚醒,記憶,力量。
直覺告訴她這件事情絕對不簡單,甚至可能涉及到了這次圣杯戰爭的核心——hunter組織是連mooncell都無法輕易扳倒的違規組織,而這個組織除了毗濕奴這個領導者之外,還有更上級層次的人物——毗濕奴稱之為「魔王」。雖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人,但這件事情背后的黑幕絕對龐大得超乎想象。
「唔。盡管這不是能夠隨意說出來的信息,不過朕覺得讓你知道也沒什么。」紅衣帝王聳聳肩,「只是朕了解的也不算多,所以還是等見到監督者之子后,再讓他來給你好好說明一下吧。」
「『讓我知道也沒什么』……。陛下您未免也太隨意了吧。」紫發少女依舊乜了身旁的男人一眼,雖然用的是敬稱但卻帶著挖苦的語氣。
「——因為朕相信你。」
聽到了意料之外的話語,東方愛前進的步伐一滯,她震驚地看向那個人,想在那張臉上找出任何一絲玩笑的痕跡——剛才那句話語氣認真到她以為自己根本就是幻聽了。但趙公明卻只是淡淡地笑著,沒有看著她,徑直往前走去——
「走快點吧,別拖得太晚,這樣你回去的時候也不安全。」
東方愛皺著眉頭,趕緊小步快跑跟了上去。
這家伙,真是莫名其妙。
等了半小時了,還沒見到托特那家伙的影子,赫菲看著壺里喝空了的茶水,無奈地蓋上了壺蓋。
其實他幾乎沒喝什么茶,大部分全都是某個已經等到歇斯底里的紫發狂躁癥患者喝完的。——作為人造人的他無需攝取過多的水分。而且就算是人類,一下子喝了那么多水也是不行的。
赫菲最后檢查了一遍之前在等人的時候順便寫好的文件,整齊地將其收了起來。他才剛想站起來到窗邊吹吹風休息一下,實驗室的大門就被人推開了。
托特搞定了?他這么想著,看到了站在門口處的人——不是那個灰發的青年,而是另一個人——「荷魯斯在洗手間。」
「他沒發火吧?」剛才被荷魯斯不知道罵了幾句的紅發英靈走了進來,順手關上了門,「罷了,這個問題沒有意義。」
連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荷魯斯沒生氣——這是不可能的。監督者之子略帶無奈的面癱臉很好地證明了這個事實。
走近這里后洛基稍微看了一下室內,輕巧地繞過了堆成小山的書籍——他之前為了見saber的master,也來過這里一次,所以對這里的布局也比較熟悉。——然而,他不知道他的master剛進門就被正巧堆在前方的小書堆給絆倒,摔得相當狼狽,這也是讓荷魯斯心情極度不爽的原因之一。
「他在洗手間?」走到書桌前的時候,洛基看到了桌面上的茶壺,挑了挑眉,「荷魯斯那家伙喝了不少茶吧。」
「嗯。」已經站到窗口去賞月了的赫菲斯托斯淡淡地看了洛基一眼,仿佛在說「有這樣的master真是辛苦你了」。
「你的同情我心領了,不過即使如此他也是我的master。」紅方少年微笑,「等他會到這里后,我會和他好好解釋擅自行動的原因的。」
不管怎樣,作為荷魯斯的servant,他還是要盡到平息master怒火的職責的。
唉。
總算是到了安科菲利婭所住的地方。因為之前赫菲有提到他們三姐弟今晚會住在一起,所以東方愛自然而然會到那里去尋找對方。
本來在靠近大門的時候她心里是在為著這難熬的路途終于結束而高興——她和那個討厭的皇帝再呆久一點可能就要郁悶死了。一想到自己把那張書頁交還之后就能擺脫掉這個人,她雀躍得加快行走速度,甚至搶在趙公明之前走到了門前。
門沒關緊,里面傳來人交談的聲音。東方愛想都沒想,直覺認為是三姐弟在一起敘舊,便連門都沒敲徑直推開了——「哈哈不好意思我又回……來……了……」
本來是中氣十足的一句話,到了最后幾個字就幾乎完全沒有任何聲音了。因為紫發的少女已經驚呆了。房間里面沒有赫菲,沒有原本熱熱鬧鬧的一大堆人。映在眼里的是依舊坐在飯桌前的長沙發上喝著酒,腿上還是枕著已經睡死過去的master的灰發青年;以及站在她不遠處,側倚在沙發扶手上的白發青年,他的手上還優雅地執著一杯紅酒,細細品嘗著。
然而,真正驚嚇到東方愛的不是這些。而是她在進門的時候看到的,這兩人相談甚歡的畫面。而早已覺醒了什么奇怪的靈魂的東方愛表示,她已經跟不上這個時代的節奏了——這兩個人什么時候好上的?那個看起來有點可怕的白發男人難道不是和自家servant有什么奇怪的感情嗎(并不是)?
她手中握著門把,為這個超級尷尬的場合感到懊惱——自己是不是推開門的方式錯了?現在到底是就這么厚臉皮走進門還是應該關上門自動消失還給他們一個美好的二人世界(并不是)?
不對啊安科菲利婭小姐還在呢怎么會是二人世界呢。東方愛已經混亂到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了。
好在托特看穿了她的窘迫,溫和地笑著說道:
「赫菲的話現在在實驗室那邊,請你們稍等一會。我正巧也要去那里,可以與你們同行。」
「不不不這太麻煩您了!」東方愛看著對方趕緊搖了搖頭,「打擾了你們的交談實在是非常抱歉!我認得實驗室的路的!請不要在意我們!」
「沒關系。我該說的也說完了。」托特抱著自家master站了起來,往里屋喊了一聲安科爾,藍發少年就小心翼翼地打開了客房的門——他之前為了不打擾那兩人的交談刻意躲到了房間里面免得惹得自家的王不快。用白發紅眸青年的話來說——難得有個能搭得上本王水準的家伙能說些讓他感興趣的話題,一個小鬼忤在旁邊實在太煞風景。
智商低真是對不起啊,大王(?)。
剛剛躲在房間里偷聽的安科爾表示自己確實是沒聽懂這兩人到底在說什么——至少,沒有完全聽懂。有的時候他們所說的上半句話好不容易理解了,下半句的意思又跑到火星去了,根本不知道是不是在一個次元里的。最令人難以理解的是他們兩人還能正常對話甚至很聊得來,實在是太過神奇。
「幫我把master送回她房間去吧。今晚既然你們要在此留宿,就請先早點休息吧。」托特將藍發少女交給走過來的安科爾,他們的動作都很輕,看來是怕把她驚醒吧——畢竟雖然不會被各種噪音吵醒,但是身體被驚動的話安科菲利婭還是會醒過來的。
「那么就多謝您了。」安科爾微微垂下了頭,向眼前的智慧之神道出誠摯的感謝——不管是對于借宿一事還是對于自己的servant受其教導一事,他都該鄭重地向對方道謝。
「沒什么好謝的。不管這是因為監督者之子的命令,還是為了master,這件事我都該搭一把手。」灰發青年聳了聳肩。「那么就先告辭了。兩位。——還有,我剛才的提議,望黑暗之主好好考慮吧。」
灰發青年留下最后一句話,就走向門外等待著的東方愛和趙公明,隨后,大門砰的一聲關上了。
「提議啊……。您是怎么想的呢,王?」
雖然對于之前自己的servant與智慧之神所談內容不太能全部理解,但關于「提議」這一事安科爾還是聽清楚了的。他面向了一身純白衣裝純白的青年,低下頭恭敬地問道。
然而,那位王者并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只是看向關上的大門,若有所思地露出了微笑——
「通曉過去與未來的賢者——智慧之神托特。……這個家伙,倒還真是個有趣的男人啊。」
本來對此人抱有些許輕慢心態的他,在與對方一番交談了之后,竟然也懷有幾分尊敬的心態了。
畢竟——那人不僅準確地分析了現在的時局,還能看出自己心中所憂,并以對未來的預言告誡于他。那雙隱藏在眼鏡后的睿智之眼,是確確實實看穿了一切。
「那個敢于和王作對的逆徒,還有面對王毫無諂媚丑態的諫臣……看來,這次圣杯戰爭中還是有值得本王認真一戰的家伙啊。」
被稱為黑暗之主的男人——該隱,在回想起黑發劍士和灰發賢者這兩人的身影時,愉悅地笑了起來。
當托特帶著東方愛和趙公明來到實驗室時,看到偌大的房間里某兩個人在扭打起來,而赫菲斯托斯則是淡定地一邊品著新泡出來的一壺茶,一邊處理著桌面上的文件。托特嘆了口氣,有點頭疼地走進了房間。
「喲,你來啦。我還以為你已經被安科爾的servant殺掉了呢。」赫菲放下了茶杯,嘲諷道。
「那位王確實棘手了點,不過倒是個明事理的統治者,并非僅僅只是傲慢。」灰發的青年聳了聳肩。之前雖然開玩笑說半個小時就能解決,結果最后用了四十分鐘,倒也證明了這個任務的難度。不過對于智慧之神而言,最后的結果一定是成功的,能在四十分鐘內說服一位高傲的王,也恰恰說明了他對于這一任務的游刃有余。
「……能不能解釋一下,他們為什么要打起來?」東方愛眼角抽搐的看著旁邊還在「打得火熱」的一堆主從,忍不住詢問了一句。
「哦,小東啊,過來這邊坐。」赫菲沖她招了招手,「你是過來還那張書頁的吧?坐下來喝兩口茶再走吧」
「不了我還要先回去休息。在外面待太久的話我家的保姆會生氣……」
「荷魯斯你適可而止,我只不過是出去散個步你至于反應這么大嗎?」
「servant就乖乖聽master的話就好了!好了站好給本大爺揍幾拳!」
「……貴府真是熱鬧啊。」趙公明在把這一切都看在眼里之后,作出了這樣的評價。
「那兩個人可稱不上我這里的人,請不要搞錯了,遠東之皇。」赫菲抿了一口茶 ,不動聲色地將自己與荷魯斯主從撇開了關系。
「唉。那么我就先走了,赫菲。」突然覺得心很累的東方愛揮了揮手,「既然書頁都還給你了,這里也沒有我什么事了。」
「不想在這里多聽一些情報嗎,小姑娘?」紅衣帝王不知何時搖開了扇子,以扇掩面說道。
「早晚會知道,我不急。」紫發少女很是瀟灑地擺了擺手,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去了。
「她走了也好,有些事情我現在不希望她能明白。」赫菲斯托斯看了趙公明一眼,「就算想討好她,這件事情你也不該擅自做主。」
「這不是討好,這叫做『取得信任』吧。」銀色長發的男人勾起了嘴角,「而且,朕不是也沒告訴她嗎?」
「好了。我還有事,把資料留這你就可以滾了。」赫菲現在不想再浪費時間,揮手示意這家伙最好哪邊涼快哪邊滾比較好。
「好吧,朕不打擾你了。資料整理出來之后通知朕一聲吧。」趙公明一揮袖子,走得比剛才東方愛更加瀟灑,其默契程度簡直讓人懷疑他們是不是事先演練好的。
「……看來荷魯斯也差不多該消停了。」悠閑地坐著喝茶的托特看了一眼室內的「戰局」,這么說道。
赫菲也看見了荷魯斯現在已經完全被洛基壓制住了。
「……人類果然還是不能和servant的戰斗力等同。」他看著這場和玩鬧一樣的戰斗,冷嗤了一聲。
「他很快就不再是人類了,趁現在再享受一次人類的無力感又何妨?」
托特笑著說出了很不得了的話。
「看著那個曾經不可一世的小子現在這么弱小,你很愉悅?」
「那可沒有啊。」
聽到對方的否定,淡定如赫菲都忍不住懷疑地抬頭看了他一眼。
「——不如說,看著那個曾經被重責壓得喘不過氣來的小子現在這么自由,我很愉悅。」
看著現在正被紅發英靈吊打著的荷魯斯,托特將視線移到了對方紫色的長發上,他說出了似乎是真心話一樣的言語。
那之后沒過多久,荷魯斯就被洛基揍趴下了。
「你們玩夠了吧。」赫菲出聲說道,「過來喝點茶,就當是休息了。我們還有正事要談。」
「多謝款待,我正想休息一下呢。」洛基扭頭露出了一個燦爛的微笑。
「把你的腳給我移開!洛基!你想逼我用令咒嗎?!」
現在的藍發少年看起來相當狼狽——被自己的servant打敗并踩在了腳下,不管怎么努力掙扎都無法擺脫,只能用怒吼和威脅表達自己的不滿。
「靠令咒才能使我屈服,真是個窩囊的master啊。」洛基的語氣里滿是輕蔑,但可能也不希望事情鬧到一定要動用令咒的地步,便緩緩地抬起了腳,從荷魯斯身上走了下來。
然而,洛基的讓步并沒有讓荷魯斯放棄反擊,他迅速從地上爬了起來,掄起拳頭又打向了背對著自己的servant。
洛基沒想到荷魯斯居然還在無理取鬧,他沒有來得及防御,只能看著對方的拳頭將要挨上自己的頭,他嘖了一聲,也橫掃了一腳過去。
要受傷的話,可不只是他一個人啊!
就在這時。
荷魯斯和洛基同時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提了起來。
「怎么?!」
「搞啥啊?!」
——在他們的身后,突然出現了巨大的獸型servant,berserker。
「干得好,berserker。」赫菲滿意地點點頭,「把這兩只東西給我綁在凳子上。」
「——喂!監督者之子,你這混帳居然敢偷襲——!」荷魯斯還在撲騰著,做著無用的掙扎。
「這是要做什么?!」洛基也在試圖反抗,但他無法掙脫berserker的鉗制,「你是想要趁機殺掉我們嗎?!」
不管他們怎樣大喊大叫,赫菲也像是沒有聽見一樣喝著茶,直到berserker把這兩人都用粗繩捆綁起來時,他才開始接著說話。
「好了,那么開始吧。我今日叫你們二位來,是有重要的事想和你們說。」
看著想要打斷他講話的荷魯斯,赫菲低聲念了一句——
「『BE QUIET』」
「!……、…………、!」現在藍發少年無論怎么努力也無法把自己那一大堆粗口罵出來了。
「施了一個小魔術,現在的你,只能說出我想讓你說出來的話。」再次不動聲色地解決荷魯斯喋喋不休的嘴巴,赫菲接著之前的話題:「現在開始提問——荷魯斯,你知道你的身世如何嗎?」
荷魯斯心想,老子是孤兒,哪來的身世這種玩意兒!但是他說不出來,最后只能用著憤怒但不得不屈服的語氣說道:「不知道!」
「好。下一個問題。」說著,赫菲瞥了一眼荷魯斯的頭發——「你知道為何你的頭發變得這么長嗎?」
——老子用了生發劑不給啊!
然而荷魯斯的抱怨依舊說不出來,他只能皺著眉頭,再次煩躁地說道:
「不知道!」
「你知道你的夜盲癥是從何而來的嗎?」
老子營養不良你管得著嗎?——「不知道!」
「你知道¥%¥#%¥#%……」
「¥%……%……」
荷魯斯現在只能說的臺詞,就只有一句「不知道」。雖然他有時候想要吼一句老子其實什么都知道,但這句話也被屏蔽了——畢竟,他確實不知道。
「問題問完了,但這些問題你都沒有得到解決。」赫菲微笑著輕敲著桌面,「所以,我叫你來,就是要把這些問題的答案告訴你,感謝我吧。」
感謝個屁!你都知道答案了還那么閑情逸致地問來問去干嘛?!看老子吃癟很爽嗎?!
當然,這些話,荷魯斯也沒能說出去。
紫發少年翻了個白眼。最后強忍著怒氣說道:
「……要說就快點說。」
「那么,接下來就是我們今天要談的內容的關鍵了。」赫菲點點頭,看向了一旁笑得很愉悅的托特,「這些問題的答案,就請你來為我們揭示吧,智慧之神。」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