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外,白大光從車里探出頭:“我送你們過去?!?br/>
車子在環橋上一圈一圈地繞著,卻始終不往酒店的地方開。小助理原本是挺直了腰板坐著,可隨著時間的推移,她感到頭越來越暈,同時,一股燥熱自小腹燃燒。她迷迷糊糊地叫了“星姐”幾聲,就不省人事了。
沐婉星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對白大光笑道:“白哥,現在就得帶去酒店了,不然一會兒發起騷來,你可弄不了啊?!?br/>
白大光一聽這話,直接調轉了車頭,朝著酒店的方向開去。
這到底是關系著自己能否踩住牧鐸的大事,沐婉星害怕出什么紕漏,一直將兩個人送到了賓館。
被扔在床上的小助理已經按耐不住地開始撕扯自己的衣服,旁邊的白大光一副猴急的樣子:“沐婉星,人也送到了,你回去吧?”
“放心吧,不耽誤你們倆的事兒?!便逋裥枪雌鸫浇且恍Γ骸安贿^白哥,跟你說的事兒,你可要給我辦好了,才不辜負我今天的這一番苦心啊?!?br/>
“我白大光什么時候差過事兒?”白大光喘著粗氣說道。
沐婉星眼看著他已經開始解腰帶了,那副豬樣子她看了心里一陣反胃,踩著高跟鞋走了出去。
在關上房門前的那一瞬間,里面傳來突然一聲“??!”地慘叫,隨即便響起一片嚶嚀。
沒有顧知安在的公司,沐清歌感覺到消停許多。整個危機公關部門只需要如常的運作。
茶水間里,沐清歌一只手托腮,一只手握著咖啡,心里默默地想:如果可以,她是真心希望顧知安永遠都不要出現在自己面前。
從玻璃的反光中,沐清歌看到茶水間的門被推開,一身若草色職業套裝的沐婉星搖曳著身姿走了進來,看到沐清歌,一臉真誠的笑:“中午好啊,牧總監?!?br/>
從她對自己的這個態度,沐清歌就知道了,這里有攝像頭。
不過今天的沐婉星也的確有些奇怪——她為了凹自己的時尚人設,從來都不會一件衣服穿兩次。沐清歌記得很清楚,因為野模事件,沐婉星專門來嘲諷自己時,穿的就是這一件。
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沐婉星在沐清歌的面前坐下:“時尚先生十周年,那邊邀請了顧總進行拍攝,可幾個方案都很中規中矩啊。”
這話說得沐清歌一頭霧水:“你在說什么東西?”
“我想顛覆顧總之前的形象,在大眾面前做一個懸念,做出花花公子的感覺,給大眾拋出去一個噱頭。”沐婉星對沐清歌的不解恍若未聞:“只是這有些風險,但是需要危機公關部配合??梢詥??”
沐清歌詫異地看著沐婉星一臉真誠的胡扯,滿頭問號:“這件事已經過去一個周末了,你突然在說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過一個周末,你腦子讓驢踢了嗎?”
沐婉星那虛假的真誠臉在沐清歌話音落下的三秒后,才逐漸消失,立刻跳到了沐清歌熟悉的笑里藏刀的樣子。
“牧鐸,你記住,我沐婉星絕對不會讓你踩在我的頭上!”
她惡狠狠地扔下了這么一句話,轉身走出了茶水間。
整個過程,行云流水。在這短短的十分鐘里,沐婉星的整個行為順暢而詭異,仿佛是一個精神分裂的病人在切換不同人格與沐清歌對話。
但有句話說,事出反常必有妖?;叵胨R走的那句狠話,沐清歌隱隱約約地覺得沐婉星的這個舉動或許并不簡單。
懷著滿腹疑云,沐清歌朝著辦公室的方向走,忽然背后有一個溫厚的男聲叫住了她:
“嫂子?!?br/>
沐清歌的雙腳猛地一停,雞皮疙瘩瞬間布滿了全身,甚至在轉頭時,她聽到了自己僵硬的關節發出“嘎嘣”的聲音。
顧為丞一身灰色的高級西裝,雙手插兜,神色明朗地看著沐清歌:“這次我哥的事情,多虧了你處理的處理,把顧氏的損失降到了最低。”
沐清歌一臉擰巴,眉頭皺的都快要擰在了一起:“你剛剛叫我什么?”
“嫂子,有什么不對嗎?”顧為丞倒是一臉無辜:“按照輩分來說,是該這樣稱呼?!?br/>
看著沐清歌越來越黑的臉色,顧為丞輕輕地拍了下手:“啊,不好意思,忘記了這里是公司?!?br/>
“在哪也不許這么叫我!”沐清歌忽然身體朝著顧為丞一傾,伸出一根手指頭,在顧為丞面前瘋狂搖著表示拒絕:“除非你是想要氣得我當場去世!”
沐清歌激烈的反應是顧為丞沒有想到的。他愣了一小下,隨即笑道:“那我還是叫你沐小姐吧?!?br/>
“叫我的名字就行?!便迩甯枰庾R到自己的失禮,臉上有些尷尬,沖著顧為丞擺了擺手:“沐……”
自己的名字差一點就要脫口而出了。沐清歌咽下慌張:“牧鐸?!?br/>
沐清歌眼尾的余光看了一眼顧為丞,幸好,他沒有發現什么端倪,只是想手指放在唇邊,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你這個名字還真是挺特別的?!?br/>
“那顧總,沒什么事情我先走了?!闭f完,沐清歌對著顧為丞略一點頭,就要從他身側離開。
“等一下?!鳖櫈樨┥斐鍪謹r了沐清歌一下:“如果今天晚上你沒有什么事情的話,一起吃個飯?”
突如其來的邀請要沐清歌輕微地蹙起了眉。
顧知安因為顧為丞已經對自己下了狠手了,這種風口浪尖上,自己怎么可能跟他一起吃飯?難道她沐清歌嫌自己命長?
沐清歌想也不想,直接拒絕:“不好意思,我不是很方便?!?br/>
“我剛收到郵件,會議延時了,我哥今天不會回來。我想,這正好是個我給你賠罪的好機會。”
沐清歌不解:“賠罪?”
“這幾天我一直忙著收購案的事情,但關于一些事情,也聽到了不少風聲。為了不讓莫名其妙的猜測給我們帶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關于一些東西,我想要單獨和你談談。”
顧為丞說這一番話的時候,神色極為坦然:“牧鐸,你我都是聰明人,你應該是指什么?!?br/>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沐清歌儼然已經沒有辦法再推辭。她嘆了一口氣:“好吧,那就下班后半小時在第三停車場見。”
不管他邀請自己目的是什么,沐清歌還是始終覺得兩個人碰面這件事,越少的人知道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