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從早晨上自習課的時候開始,熊麗麗就沒有在了,一直到第一節課下課的時候,她也沒有出現過。對此,若晉不由得又開始思慮不已,并轉而開始懷疑起來,或許他昨天晚上所看到的那一個,確實就是她本人,而因為事情曝光了,所以這會兒沒來,可能就是畏罪潛逃了。
然而,事情的真相,當真會如此么?
就在若晉思慮著這些事情的時候,那個馬如龍不知道什么時候,又來到了若晉他們班的門口,并走了進去,且來到了若晉的跟前。是時,正好是課間時分。而若晉因為在認真的思考著事情,并習慣性的用兩只手支撐著額頭,這便使得他的眼睛是一直看著書本,而沒有看向于別處的。所以,他一時間就沒有注意到對方的突然出現。
但見馬如龍笑了笑,卻說:“怎么,還在想案情呢么,這么入神啊?”
若晉聞聲,不由抬頭看了下,一見是他,便輕笑了下說:“喔,昨天晚上又遇到了一點狀況,今天早上也有了一些新的發現,但一時還沒有捋清楚這里面的頭緒;所以,我在思考這里面的一些關鍵的問題。”
馬如龍點了點頭,旋即說:“嗯,那好,你跟我到會議室來,我們去那里談吧。”
“嗯好。”若晉點頭回應了下,隨即便起身跟他一起去往了旁邊的會議室。
隨后,他們兩人便一起來到了會議室里。是時,一進門便見著了和馬如龍一起來的那位女公差,已然在里面坐好了,并將電腦打開。看樣子,就等他們來到了。
是時,馬如龍一邊轉身將門關上,一邊說:“先坐吧,坐下我們慢慢談。”
于是,若晉便走到先前一直坐的位置前,緩緩的坐了下來。
這時,卻聽那位女公差忽然朝若晉說:“一直沒有告訴過你,我的名字叫梁小茹;不嫌棄的話,以后你可以叫我小茹姐姐。”
若晉先是怔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說:“哦,我知道了。”
這時,馬如龍關上了門以后,便走了過來,說:“鎮上刑警隊的人已經來了,他們正在后面采集可能與本案有關的一些物證;說說看吧,你今天早上又有了什么新的發現。”
若晉稍微的梳理了一下思緒,旋即便將口袋里的發卡和彩紙拿了出來。但見他沉吟著,將那兩樣東西擱在了身前的桌子上,說:“這個發卡是張悅欣的,是今天早上我來的時候,在后面的花壇邊上找到的;還有這張紙上面的內容,是出自于我們班班長熊麗麗的手筆;關于這兩樣東西,我想應該跟這件案子有著直接的關聯吧。”
馬如龍一聽,不由神色有些動容。隨即,他便伸手將東西拿了過去,分別的看了看。緊接著,便見他又將東西遞給了梁小茹,與她囑咐了一下。隨即,又問若晉說:“那依照你的看法,你們班的班長熊麗麗跟這個案子之間,有著直接的關系咯?”
是時,一旁的梁小茹在對兩樣物證拍了照片,并各自放入了一個透明的真空袋里以后,便又繼續記錄二人之間的對話了。
若晉不由得沉吟著搖了搖頭,則說:“我也搞不清楚,反正我是開始感到有些困惑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總覺得這里面好像有一些什么問題,明顯是違反了常識性的行為邏輯的情況。”
“喔?比如呢?”馬如龍一聽,不由感到有些奇怪的詢問道。
若晉搖了搖頭,卻說:“這個問題,我一時半會兒還沒有想明白,等我把整件事情都想明白了,再一次性的全都告訴你吧;對了,我想問一下,你們二位之間也是情侶么,或者說你們二位也都談對象了么?”
二人一聽,不由相互看了看,卻聽馬如龍說:“這個問題既算是個人的隱私,也算是公事上的秘密;你問這個干嗎?”
若晉便說:“因為我知道你們也都不是普通人,所以我想看一下,從你們的角度來推衍的話,對于自己所得不到東西,會不會抱有寧可毀滅也不愿讓別人得到的想法。”
二人聽了不禁都稍稍的怔了一下,卻聽梁小茹忽然說:“不會啊,你怎么會這么問呢?”
若晉聞言,覺得有些不大可信,便又追問道:“喔?真的不會么?”
但見對方回說:“因為我們本身并沒有什么欲望上的追求,所以一般都不會出現類似的想法。”
若晉不解,便又道:“為什么你們可以做到沒有欲望呢?”
她聞言怔了一下,隨即則說:“因為過多的欲望會阻礙修行啊?所以就盡量的自我克制,不讓自己去胡思亂想唄;這跟這件案子會有什么關系么?”
若晉下意識的搖了搖頭,解釋著回說:“在正常的情況下,無論任何的一個人,在做任何一件事情的時候,都必定會有著其自身的行為邏輯,而這一點便叫做習慣;所以,一旦當有些事情違反了其自身所原本遵循的習慣時,那么,要不就是這些事情全部都是假象,要不就是這個人過往的所作所為都全然是偽裝出來的。”
這時,馬如龍聽了不由若有所思的說:“那要照你這樣說的話,或許還真的可能會有那種本性里極其兇殘的人,對于自己所得不到東西,寧可給毀滅掉,也不愿讓別人輕易的得到;聽你這副口氣,是身邊已經出現了這樣的人?”說著,他又順帶著補了一句:“是萬東升,還是熊麗麗?”
若晉立時嘆息著回了句:“是熊麗麗;昨天晚上,我差一點就被她所控制的幻魔給殺了,但好在有我那個鬼朋友及時出手幫忙;所以,你們到現在還能夠看到我安然無恙的坐在這里。”
馬如龍一聽到這里,不由立時回吸了一口氣,似有些狐疑的說:“聽你這話的意思,兇手就是這個熊麗麗本人了?”
若晉不由得輕笑了下,說:“從表面的證據指向來看,是她沒錯;然而,我仔細的斟酌了一下,這實在有點太過于違反常識了,一點都不像她以往的性格;所以,本著盡可能不要弄錯的原則,我想請問一下你們,知不知道有什么辦法,可以把一個人的外貌給轉變成另外的一個人?或者,就類似于孫悟空那樣的變身之法?”
“唔~”馬如龍聞言,不由立時的沉吟了下,隨即卻說:“有沒有像孫悟空那樣的變身之法,我倒不大清楚,但是,讓一個人短暫的變身成另一個人的技法,還是有的,這種技法在界內叫做易容術;怎么,你懷疑熊麗麗可能不是兇手,而是兇手通過變身成她的樣貌,來將嫌疑轉嫁到了她的身上么?”
若晉則說:“如果這個世界僅僅只是普通人的世界,類似于這樣的一種可能,應該存在的機會并不大,除非作案的人是一個智商極其高明的家伙;而既然這個世界里除了普通人以外,還有著一些不尋常之人的存在,那么既然能有易容術這樣的技法,那就很必然的會有著這樣的一種可能。”
馬如龍不由立時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說:“你說的有道理;對于我們這些偵查案件的公務人員來說,的確應當要本著原則往一切可能的方向去懷疑,既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可能有罪的人,也不能冤屈了任何一個可能無罪的人。”
若晉點了點頭說:“所以,我的意思就是這個了;關于這件事情,我覺得一定還是要得等到所有的情況都完全的清楚明白了,以及完全的沒有了任何的疑問的時候,再去做最后的定論。”
這時,一旁的梁小茹不禁說:“這個說法我同意;說起來,以往的時候,也常會出現一些令人措手不及的冤假錯案,而歸結起來,都不免是因為辦案人員的耐心不足,總是急著要將案子結下論斷,以至于案情中的一些疑點還沒有完全的水落石出,就草草的了結收場;而對于這種情況,一旦后續要出現了翻案的苗頭,有些人由于心理上不敢直觀的面對既有的錯誤,就愣是利用手中的權力往下強壓著,既不讓別人的意志得到伸張,也不讓案子真正的情形水落石出;而在這樣的勢態下,又怎么可能會不引起受冤者和不平者的怨憤的;這個世間之所以會有怨靈的出現,往往也都是因為這種不平之事存在的緣故。”
對于梁小茹那看似有些激憤的說法,若晉倒是輕笑了下說:“按照道理來說的話,有的情況的確可能是出于辦案人員的耐心不足的問題,有的則其實也可能會是智識或經驗不足的問題;甚至于,最關鍵的一點,還有可能會是權奸勾結的問題,而類似于這樣的問題,電視上不也是會經常放的么。”
卻聽一旁的馬如龍則說:“類似于你說的那種權奸勾結的問題,這樣的情況一般在刑事案件上,應該是很少存在的;除非犯事的人本身就是官家的人,才有可能會出現仗著權勢包庇罪犯的情形。”
若晉笑了笑,沒有對這事再接著說什么。而就在他們交談過程中的這個時候,上課的鈴聲又適時的響了起來。
是時,馬如龍不由看了看若晉,詢問說:“你要去上課不?”
若晉下意識的回頭看了看門,隨即則說:“你那邊有什么重要的情況需要跟我說一下的么,如果沒有的話,那我就先回教室里去了。”
但聽馬如龍回說:“我這邊現在有一個問題是,之前所發現的那具無頭女尸,在經過法醫的檢測后,已經確認就是本案的死者張悅欣無疑了;另外,在尸檢的過程中還有發現到,死者生前似乎有遭受過性侵的痕跡,如果死者在生前的時候,沒有發生過自愿的性/行為的話;所以,如果這件案子的性質是一個奸殺案的話,那么的確就有一定的可能,將熊麗麗作案的嫌疑給排除掉了。”
若晉聽了,不由沉吟著摸了摸下巴,看似有些不安的說:“如果情況要是這樣的話,那之后可能又要出岔子了。”
馬如龍奇怪的問道:“怎么,又要出牽引什么新的線索了么?”
若晉搖了搖頭,看著有些面色沉重的回說道:“目前還不能確定,這到底算不算一個直接的線索;從邏輯的角度上,在對整個事件的前因后果做出串聯以后,我推測熊麗麗本身有可能也是知道這里面的一些情況的;所以,今天早上她之所以到現在也沒有來到學校里,如果她這會兒也沒有在家里的話,那么或許很有可能就是在來的路上被兇手給劫走了。”
馬如龍一聽,頓時有些意外的說:“這個事情你應該早一點跟我說的;快,小茹,趕緊給熊麗麗的家里打個電話,問問看她今天早上有沒有來學校?”
梁小茹點了下頭說:“好,我馬上就打電話過去。”
隨即,便見她立時用手點了下耳朵上的藍牙耳機,隨即在說了一串號碼后,電話便立時撥通了過去。
是時,若晉見那東西怪有些神奇,不禁輕聲問一旁的馬如龍說:“小茹姐姐耳朵上的那個,是電話么?”
但見他回說:“喔,那個叫藍牙,可以通過語音識別來撥打電話或者發短信息。”
“哦。”若晉點了點頭,倒是感到有些稀奇。對于這種高科技的玩意兒,說起以往的時候來,他就連聽都沒有聽說過,所以眼下倒也還真是頭一回見著。
隨后,在跟熊麗麗的家人了解了一下情況后,梁小茹便立時說:“剛才她家里的人說她一大早就出門了,這會兒應該在學校里了才是。”
馬如龍一聽,便立時說道:“看來這情況還真讓你給料中了哩;不行,總覺得這件事情弄得有點大了,我得趕緊跟組里反映一下,讓他們再派一些得力的人手過來;這個兇手實在太狡猾,有那么點不大好對付了。”
這時,一旁的梁小茹不由說:“我已經給組里發了求援的郵件,組里回信說馬上就派出一個小分隊來接應我們。”
馬如龍點了點頭說:“好,我們也趕緊出發吧,晚了只怕那姑娘要遭遇不測了。”
說著,他們二人便立時站起了身。
這時,馬如龍本來想說若晉可以回教室去的,但見若晉卻站起身來,率先的出言說道:“這一次,就讓我跟你們一起去吧;說起來,我在這里面也多少是有一點責任的。”
馬如龍則說:“不行,你雖然也不是一個普通的少年,但畢竟沒有對付這種有相當道行的妖邪者的經驗和能力;你的腦子很有用,相信未來我們還會有需要,所以不能讓你就這樣栽在了這個事情的里面。”
說完,馬如龍便率先朝著門那里走了過去,梁小茹則緊隨其后。隨之,打開了門以后,二人便相繼離開了會議室。
是時,若晉走到會議室的門口,沉吟著看了看他們下樓的身影。隨即,他稍稍的思慮了下,便朝著一旁喚了句:“阿花?”
但見原本那空著的地方,便立時嗖的一下,竄出了一道影子來。阿花來到后,便朝若晉吠了一下,似是在對他有所回應般的樣子。
若晉不由立時半蹲下來,撫著阿花的頭輕聲說:“你去幫我跟著剛才的那兩個人,要悄悄的,不要被他們發現了;如果他們找到了那個兇手的話,先不要打草驚蛇,趕緊跑回來告訴我。”
但見阿花又吠了一聲,便又嗖的一下,立時不見了。
話說,這若晉的人雖不能跟著去,但事情卻還是要干的,既然不能明著去干,那就暗地里偷偷的去干好了。畢竟他還擔負著陰司交給他的任務,去清查張悅欣的陰魂失蹤的事情,而不僅僅像他所說的那樣有自己的一點責任在里面。所以,這事兒他必須要設法摻和進去,至少要得弄清楚個中的詳細情況才是。
而說起來,自從若晉成為了陰陽使者以后,這阿花估計也是因為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緣故,在自然而然的狀態之下,便被冥神給顧自的賦予了些許必要的神通。所以,牠此刻才能夠表現得這樣既通達人的意志,且行動上又很是機警迅猛,簡直比那獵豹還要強上許多。
就當若晉回到教室以后,不過一會兒的時間,阿花便又回來了。在通過使用了天眼通的能力,與阿花的意念進行了直接的交流以后,若晉便立時得知了二人離去之后的一些情況——
是時,馬如龍和梁小茹在離開了以后,先是同底下正在采集信息的刑警隊員進了一番簡短的交涉,便將那裝著彩紙和發卡的透明袋子交給了對方。而后,他們二人便又轉身離開,快步的朝著校門的方向奔走了過去。
等到兩人來到了學校外面以后,便見也沒幾下的工夫,就立時有幾個人相繼的從一輛黑色的面包車上走了下。若晉見他們來得這般快,不由立時感到很是驚訝,隨之便有意識的清點了一下,發現他們來的總共是五個人。對此,他不禁感到有些不解,這即使是開火箭來的,也沒有這么快的速度吧?還是說,他們已事先出現在附近了?
事實上,若晉有所不知的是,那車并非是那五個人所開來的,而是刑警隊的車,那是馬如龍他們早上來的時候開過來的。所以,那五個人本身是通過施展了某種非正常的手段,在極短時間內被從另一個地方給傳送到這里來的。那是一種叫做縮地成寸的術法,可以將一個物體在一瞬間的工夫里,就給轉移到千里之外的另一個地方去。
而說起這種術法來,雖然使用起來很是便捷,但卻有著一定的條件限制。首先的一點就是,必須已經預先有了明確的坐標點,并掌握著相關的路徑,否則便無法進行可行的傳送。比如要把一個人從地球傳送到火星去,就必須要預先的知道火星的具體位置在哪里,并要實際掌握著到達火星的路徑,才可以將人給順利的傳送過去。否則,不管是缺了坐標,還是缺了路徑,同樣都無法順利達成傳送的目的。
另外還有一點是,通常施展任何術法,都是需要耗費想應的能量的,而包括這種術法也是。但具體關于能量耗費的多少與否,則由目的地的坐標具體的距離遠近來決定的。所以,無論是再遠的距離,也都可以在一瞬之間就將人給送到,只是這其中所耗費能量的多與少,有著不同的區別而已。
卻說,那五個人在下了車以后,便跟馬如龍進行了交涉,看上去似乎是在稍微的了解了一下當前的情況的樣子。隨后,便見其中的一人驀然的閉上了眼睛,并做了幾個奇特的手勢。而后并不多下,那人便又睜開了眼睛。是時,但見對方搖了搖頭,像是在表示什么事情沒有達成的意思。
隨之,便見馬如龍皺了皺眉頭,停頓著思索了一會兒,又跟那五個人交代了一下什么。繼而,他們大約是接到了他的什么指令,各自都點了點頭,便全部的朝著學校大門以西的方向,快速的奔走而去。
隨后,馬如龍又似是對梁小茹說了些什么,二人便隨之又回到了學校里面。于是,當畫面進行到這里的時候,便又立時間咻然的一下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