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張槐的反應(yīng)
第二百五十二章張槐的反應(yīng)
張槐愣怔了一會(huì),忽然想菊花的面巾被扯下來了,她是不得很丟人,害怕旁人恥笑她?
他暗罵自己竟然昏了頭,被那久未見到的癩皮驚住了,忘了菊花會(huì)傷心難過,忙仔細(xì)打量菊花的神情,見她愕然地望著小年媳婦,并未羞愧哭泣,這才松了口氣。
不過,他馬上又憤怒起來,跟劉小妹同時(shí)出聲呵斥那手賤的婆娘。
桂枝雖然也很驚異,不過很快就鎮(zhèn)定了下來,她責(zé)備地對小年媳婦道:“周嫂子,你這樣可不好哩,沒事干啥伸手動(dòng)腳的?”
小年媳婦故作懊惱地對菊花說道:“真是對不住!菊花,我見你那面巾好看,就想瞧瞧,手扯得重了些,真不是故意的哩。”
她解釋的實(shí)在是很牽強(qiáng),聲音里的敷衍和虛假遮都遮不住。
咋能遮得住哩?她見了槐子那副愣怔難受的樣子不曉得有多開心哩!
桂枝聽了皺眉,她是半點(diǎn)也不信這婆娘的話,不過她也納悶,這婆娘到底是發(fā)的哪門子神經(jīng),干啥要把菊花的面巾給扯下來哩?
張槐冷冷地盯著小年媳婦,仿佛對她的小心思明白的很,他捏緊拳頭,向前逼近一步,寒聲警告這婆娘:“我不管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最好別攪事,不然甭怪我打你。這可不是清北村,這是清南村!咱清南村的媳婦可都是本分的很,沒你這樣的。”
劉小妹也怒道:“如今不就有了!沒事往人臉上伸爪子,誰家媳婦跟她似的?”她氣極了,說話也不管不顧起來。
小年媳婦聽了大怒——被人這么指著鼻子罵當(dāng)然難堪了——她想辯解兩句,可瞧著臉色不善的張槐,一副要揍人的樣子,搞不好真會(huì)打她,連劉小妹和桂枝也冷臉對她,便把那一套糊弄人的話又咽了下去,更不敢說撒氣的話。
她是周矮子弟弟的兒媳婦娘家是清北村的,比桂枝早一年嫁進(jìn)清南村。因去年托人想把娘家妹子說給張槐,被何氏給推了,她心里老大不痛快今兒見了張槐的樣子,才明白他是喜歡菊花的。
她就不忿了,心道聽說這丑女滿臉癩皮,我就不信你真能喜歡她,瞧我把她這面巾扯下來,看你還能笑得出來?
要說這世上就有那么些人,專干損人不利己的事小年媳婦這樣借菊花來打擊槐子,并不能達(dá)成自己的心愿—讓槐子回心轉(zhuǎn)意娶她的娘家妹子,可她就是想看見槐子難受的模樣。
這婆娘跟鄭家接觸不多,不了解鄭家人的性格,否則也不敢這么明著欺負(fù)菊花了。
菊花看大戲似的瞧著一眾人的反應(yīng),再瞧那婆娘眼神閃爍,一副心術(shù)不正的樣子,遂面無表情地對她說道:“我瞧你就是故意的。雖然我不曉得你這樣做是為啥可是你給我聽好了:只此一回,下回你再這么蹬鼻子上臉的,甭怪我爹跟我哥打上門——你當(dāng)我是好欺負(fù)的么?”
這種人屬于“給她三分顏色能開染坊”的類型“近之則不遜”,要是今兒她不發(fā)作,還以為她軟弱好欺負(fù)哩。她雖然歪打正著,幫了菊花的忙,菊花也不會(huì)感激她。
想想也實(shí)在是無語——還有比這更巧合的事么?
她還想著要找個(gè)啥樣的機(jī)會(huì),在張槐的面前露出癩皮哩,誰曉得根本不用她找,人家就幫她解決了。
這出鬧劇怎么看怎么像有人導(dǎo)演好的,連反面角色都配的那么恰當(dāng),真是天衣無縫。嗯如果把這小年媳婦換成個(gè)小女娃,就更富有戲劇效果了。
只是這媳婦的表現(xiàn)實(shí)在是奇怪,分明是故意去扯她的面巾,她難道僅僅是因?yàn)楹闷妫肭魄扑樕系陌]皮?那不是豬腦袋么!
基本上,她對槐子的表現(xiàn)還算滿意愣怔了一剎那,那難受的表情、滿眼的傷痛一覽無余,也讓她心生愧疚—這不是折騰人么!
小年媳婦見菊花直接把話說破,還撂下這番警告的言語,一時(shí)間也被震住了——這女娃子說話咋這么不留情面?
她不太確定鄭長河跟鄭青木是不是真的會(huì)打上門,可是眼前的丑女卻一反常態(tài),不再溫柔含笑,也沒有難堪羞愧,而是冷漠地盯著她,盯得她心頭發(fā)寒,讓她極不自在。
張槐深吸了口氣,慢慢地平靜下來,也不去理會(huì)小年媳婦,轉(zhuǎn)而鄭重地對菊花道:“扯了也好。菊花,你往后就不要戴這面巾了,擋事的很,該讓臉透透氣的。我覺得這就是毒瘡,回頭到清輝找大夫來瞧瞧,把這毒氣除盡了,就好了,洗臉也方便了。”
劉小妹急忙附和道:“噯!是這么回事,夏天的時(shí)候,我二哥屁股上長了個(gè)瘡……”
她剛說了這一句就閉緊了嘴巴——咋能拿屁股上的瘡跟菊花臉的東西比哩?她真是臭嘴巴。
菊花哭笑不得地望著她,直搖頭,說道:“我?guī)Я?xí)慣了,拿下來不習(xí)慣哩。并不是怕難看。不過戴上也好,省得有那么些人,閑著沒事盡琢磨咱這臉,耽誤人家的工夫可不好。”說著還特意瞟了那小年媳婦一眼。
劉小妹聽了會(huì)意地抿嘴笑,上前幫她系面巾。
桂枝歉意地對菊花笑笑,說道:“菊花,我們先走了。你忙!”說著,扯起臉色難看的小年媳婦就走。
她十分不好意思,這小年媳婦可是她帶進(jìn)來的,一來就惹事,害得菊花難堪。往后還是少跟這婆娘來往,看這樣子怕不是啥好貨。
菊花忙笑道:“噯!桂枝嫂子,你慢走!”
小年媳婦本來還挺高興,槐子見了菊花的臉當(dāng)場變色,總算沒忘記這是個(gè)丑女,就算用面巾遮住又能咋樣,還能變成美女?
誰料槐子跟菊花說出那樣一番話來,竟是半點(diǎn)也不嫌棄她的模樣。她氣惱之下,邊走邊鄙夷地想,哼,裝得倒像,先前還不是嚇了一大跳!準(zhǔn)是瞧鄭家有錢,故意裝得跟沒事人似的。說一點(diǎn)不在乎誰信?當(dāng)人是傻子哩!也就哄哄那個(gè)癩皮女罷了。
所以,有時(shí)候事實(shí)和真相真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們的看法。
槐子的一番表現(xiàn),菊花看在眼里,知他心里有自己,便認(rèn)他做良人;可是,小年媳婦看在眼里,卻認(rèn)為他明明被丑女驚嚇萬分,后來又裝模作樣地安慰菊花,一切都是因?yàn)榫栈矣绣X。
這真是無法可想了。
難道你還能劈開對方的腦子,把她的想法摳出來,再將你的想法裝進(jìn)去?
這還是在現(xiàn)場親眼所見、親耳所聞,尚且會(huì)得出截然相反的結(jié)論,那些道聽途說的人又會(huì)作何猜測,更是可想而知了。
所以這世上才有那么多辨不明的理,說不清的事,由此演繹出無數(shù)的人生故事。
等桂枝跟那姓金的婆娘走了,張槐才故作輕松地對菊花笑了一下,溫聲說道:“你也別生氣,咱又不跟那婆娘來往,不理她就是了。你常常的把面巾拿下來,人看習(xí)慣了就好了,大多數(shù)人都不會(huì)笑話你的,那些笑話你的人都不是啥好人。小妹你說是吧?”
他想鼓勵(lì)菊花不要太在意這臉上的癩皮,更不要在意那些人的閑話和異樣的目光。只是他心里還是難受的,正如青木所想,誰瞧見心愛的人這副樣子也不會(huì)好受,親人朋友也不會(huì)好受,想法子治好它成了唯一的奢望。
劉小妹聽了急忙道:“對,對,槐子哥說的對。菊花,以前是你太膽小,不敢往村里去,其實(shí)咱們并沒有瞧不起你、不跟你玩。你瞧,后來梅子、我、金香,還有好多人,不都跟你好么?像小年媳婦這樣的人少。我瞧她也是皮癢了,得小年哥收拾她一頓才好。”
菊花有些傻眼——這算不算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她要是拿下面巾,那這臉上的假癩皮豈不是天天要再涂一層?難看不難看的就不說了,難受哇!
她僵硬地干笑了一聲,說道:“我還是圍著這面巾比較好。
習(xí)慣了哩!呵呵!習(xí)慣了!”
這么被槐子和劉小妹安慰呵護(hù),她心生不忍,賺取人家的同情心可不好。
張槐見她一副不自在的樣子,誤以為她還不敢面對拿下面巾的后果,心里又是心疼又是無奈,只得安慰道:“那你就戴著吧。也不是啥大不了的事情。小妹你再陪菊花一會(huì),我去坊子瞧瞧。下午要是收工早,咱來罩麻雀烤了吃。”
他曉得菊花是最喜歡這類活動(dòng)的,昨晚烤魚,今兒要是能烤麻雀,那菊花肯定就開心了。
結(jié)果,他剛一說完,菊花和劉小妹一齊兩眼放光地點(diǎn)頭道:“噯!那你們可要早些回來。我們做好準(zhǔn)備等著。”
張槐見菊花恢復(fù)如初,放下心來,微笑對她道:“也用不了多少時(shí)候。今兒豬肉不多,收拾起來快的很。”
又說笑了幾句,這才轉(zhuǎn)身大步離去了。
菊花看著他的背影,忽地有了異樣的感覺,是親近?是依賴?好像都有點(diǎn),還有一種塵埃落定的感覺,因?yàn)椋氲骄鸵@個(gè)少年定親了哩,這一定就是終身了。
這時(shí),鄭長河扛著鐵鍬和鋤頭,楊氏手里挽著籃子,從后院出來,問菊花道:“剛才是誰?我聽見大叫大嚷的?”
菊花怕爹娘生氣,便對劉小妹使了個(gè)眼色,不讓說剛才的事,只說桂枝嫂子和小年媳婦來過了,才把這話混過去。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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