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全走到兩廣總督的衙門口時,心情不由的緊張了起把他打發到廣州來,任務有兩件,一是代表沈從云給剛毅送十萬兩銀子,順便表達一下沈從云的意思,朝廷撥的練兵款項,就由剛毅隨意處置好了,沈從云只求剛毅幫著說話,把廣西巡撫這個位置坐實了。二是沈從云手下需要一些文職,歐陽全就是來招人的。</br></br>歐陽全到廣州已經有半個月了,見了剛毅兩次,這次來是想討個回話,回去好給沈從云交差。</br></br>后宅里的剛毅此刻正陪著新納的小妾說笑,這個十八歲的小妖精是剛毅從窯子里弄出來的紅姐兒,從骨子里往外透著一股騒勁,正坐在剛毅的大腿上,用臀部在剛毅的大腿根部揉著。胸前的扣子被剛毅解開了兩個,露出肚兜的吊帶和一段雪白粉嫩的肌膚,還有小半個奶子。</br></br>剛毅盼著外方可不是一天兩天的了,做京官的油水怎么能和外官相比,更別說是兩廣總督這個肥的流油的位置。這不剛到廣州,沈從云的師爺就巴巴的上門來送銀子了,而且一送就是十萬兩。十萬兩銀子不求別的,就求朝廷把廣西巡撫的位置給坐實了。</br></br>收了銀子自然要給人家辦事,所以剛毅給朝廷上了道折子,幫沈從云說了幾句好話。剛毅對沈從云這種很上路的做法,心里非常的滿意。一個會送銀子的官員,自然會撈銀子。一個會撈銀子的官員,自然是要把官位做大做牢。而沈從云要想把官位做牢了。自然要多多的巴結剛毅這個上司。</br></br>剛毅上地折子被留中了,其中原委剛毅也搞不清楚,只是知道這是老佛爺地意思。既然是老佛爺的意思。那今后就別提這事了,反正收了銀子事情也辦了,回頭給個話就成了。</br></br>沈從云給剛毅送銀子要廣西,實際上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地,白花花的銀子送給剛毅,沈從云也心疼不是。可是沒辦法啊。越南歷來是一個極具野心的不安分的民族,沈從云必須加快同化和控制的速度。最有效的辦法自然是大批地往越南移民,要大量移民越南,就必須掌握廣西一省的實際控制權。</br></br>更重要的一點,沈從云打算花點錢買個安生日子,免得剛毅三天兩頭的給自己上眼葯。</br></br>“老爺,沈從云的那個師爺來了,意思是要個準信。”管家的在剛毅耳邊低聲的匯報。剛毅聽了不由從小姐的懷里抽出手來,拍拍小妾地屁股道:“老爺有事要談,先先去吧。”</br></br>“哼!”小妾多少有點不滿的撒嬌一下,扭著屁股下去了。</br></br>剛毅讓管家把歐陽全帶進來。歐陽全此刻正在后宅的院子里等著呢,一聽招呼馬上就進來了。</br></br>“卑職見過總督大人。”</br></br>剛毅正眼都沒看歐陽全一下。正用拇指往鼻孔里塞鼻煙呢,打了幾個噴嚏,過足了癮頭后,剛毅這才掃了歐陽全一眼道:“回去告訴你們沈大人,折子本官已經上了,朝廷留中不發,據說這是老佛爺的意思,本官也沒有辦法。”</br></br>歐陽全沒想到花了十萬兩,就買回去這么一句話,心中多少有點差事辦砸了地感覺。正打算上一步說話的時候,剛毅已經搶先道:“本官乏了,你下去吧。”</br></br>歐陽全只得無奈地告辭出去,走出大門外不遠的僻靜處,不由的回頭憤憤的瞪了一眼高墻大院內,狠狠的啐了一口唾沫道:“娘西皮,什么玩意。”</br></br>領著兩個沈從云配給歐陽全的護衛,歐陽全心中不滿的往回走,館驛里聯系過來的幾個老鄉,都在那里等著呢。一身新式軍裝的護衛,走在大街上挺顯眼的,不時招來路人的目光。</br></br>歐陽全心里覺得自己有負沈從云的重托,心里非常的不舒服,走路的時候也就低著腦袋,盤算著該給沈從云出個新的主意,走點別的路子把事情辦下來才顯得自己這個師爺的稱職。</br></br>“噗通!”沒注意看路的歐陽全,一頭撞上了對面的人,一屁股就坐到路上。心中有火的歐陽全馬上就急了,蹬著眼睛看著對面那個帶著眼鏡的廣東佬怒道:“娘西皮,沒長眼睛啊。”</br></br>來人被罵了也不生氣,反而露出笑容拱手:“在下鄭觀應,敢問閣下可是沈從云所部的新軍來的?”</br></br>鄭觀應的大名,沈從云整天都掛在嘴邊的,歐陽全如何不知道?</br></br>“哎呀,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識一家人。在下歐陽全,暫在沈督跟前行走,適才心中有事,走路沒注意沖撞了先生,鄭先生莫怪!”歐陽全趕緊賠禮解釋,鄭觀應哪里會往心里去,剛才帶著長隨出來準備上路的事宜,沒曾想看見兩個護衛穿著新式軍裝,這才上前故意攔住歐陽全問了一句。</br></br>“不礙的!自家人別客氣,你們這是在廣州做啥?”鄭觀應問了一句,歐陽全猶豫了一下,還是露出遺憾的笑容道:“適才到總督衙門辦件差事,事情有點棘手,故而走路的時候沒怎么注意看路。”</br></br>鄭觀應其實早到了廣州了,本來半個月前就能動身去越南的,沒料到臨時收到唐紹儀派來的電報,說已經招募了第一批一百多名南洋青年,請示鄭觀應該怎么進行下一步。鄭觀應馬上回電,讓唐紹儀直接帶著南洋青年到廣州來會和,然后一起上越南,這才耽擱了去越南的時間,沒想到在大街上撞見了歐陽全。</br></br>歐陽全話里有話,鄭觀應如何看不出來,馬上會意的笑道:“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上我那里去,不,還是上你那里去細說。”鄭觀應說到一半,想起自己住的旅館里,還有一個跟著來的紫玉,連忙改口。</br></br>一行人到了館驛。歐陽全屏退下人。這才</br></br>云交代地事情一一道來,鄭觀應在越南發展地一事上和沈從云商議過。自然明白沈從云有大量移民的想法。歐陽全提到剛毅說事情是慈禧這個老女人壓下來的時候,鄭觀應便直覺地意識到,這其中有可能牽涉到慈禧玩平衡的手段上面來。</br></br>沈從云計劃是李鴻章一手提拔起來的,腦門上等于刻了個“李”字,現在名義上還擔任欽差練兵使,慈禧本著利用和牽制的一貫作風。在當前李鴻章一系實力日漸高漲的時候,拿沈從云這個根基相對薄弱的后起之秀來敲打李鴻章,是再自然不過地事情了。眼下李鴻章是直隸總督,北洋大臣,沈從云要是在越南搞出點名堂來,又領著廣西的軍政大權,臺灣還有個劉銘傳,真有點什么風吹草動的。李鴻章振臂一呼,東南西北的有人響應,朝廷還真不好牽制。</br></br>—</br></br>鄭觀應想明白其中的關節,安慰歐陽全道:“此事不怪歐陽先生。也著急不來,暫且先放一放就是了。”</br></br>兩人接著一番敘話。決定同時上路回越南,三日后一艘英國客輪“瑪麗”號駛入廣州港。</br></br>一路風塵的唐紹儀,臉上寫滿了疲憊,南洋數月的奔波,唐紹儀的收獲并不怎么理想。南洋地華,有嚴重的家族觀念,大一點的家族在南洋都頗有產業,其子弟自然也不會輕易的離開家族地產業。唐紹儀費了好多的腦子,勉強地招募來105,這已經是一個極限了。</br></br>唐紹儀此行也不是沒有收獲,至少見識到了南洋華僑的富庶,南洋華在各國是少數,但是卻掌握了大部分的財富。這一點唐紹儀看的很清楚,也意識到在南洋沒有多少社會地位的華僑們,就好比一個腰纏萬貫的富翁,流落在一群乞丐的中間。這樣的社會地位現狀,就好比一群肥羊,生活在一群餓狼之中。</br></br>唐紹儀覺得很有必要將這個發現轉達給沈從云,看看沈從云對此有什么看法和措施。</br></br>遠遠的看見鄭觀應的時候,唐紹儀還是不由的一陣激動,105名南洋青年,已經收拾好行李,紛紛下船,唐紹儀等最后一名青年下船后,才走下船來。</br></br>“少川!辛苦了!”鄭觀應迎了上來,緊緊的握著唐紹儀的手。</br></br>“正翔兄!怎么好勞您大駕,親自來接。”</br></br>“應該的,應該的。”鄭觀應客氣完畢,轉身給唐紹儀介紹了身邊的歐陽全。</br></br>閑話不提,鄭觀應安排唐紹儀等人住下,休息了一日后,后日一大早便集體上路。這一隊人馬雜的很,有唐紹儀招募來的南洋青年,歐陽全招募來的三個浙江師爺,還有鄭觀應手下的十幾個隨從,還有一個另有居心的紫玉。</br></br>鄭觀應對紫玉還是很照顧的,專門弄了兩輛馬車,讓紫玉和兩個隨從丫鬟坐著,其他人都是五個人一車,鄭觀應和歐陽全一輛車。</br></br>開始的時候,歐陽全還以為紫玉是鄭觀應帶來的家眷,后來才知道是什么日本公司的駐華代表的助理。歐陽全不是一個多事的人,對這件事情也沒有多問,鄭觀應跟歐陽全也解釋不清楚,也沒有往深里說,只是出發前一天,悄悄的給沈從云去了一封電報,簡單的介紹了一下情況。</br></br>…</br></br>河內,城北軍營內。</br></br>余震緊急的將趙星龍等一干學生兵們召集了起來,開了一個臨時的會議,議題是如何盡快的在短時間內,解決新兵的訓練問題。</br></br>新兵練的不好,還在沈從云面前丟了臉,這些自詡甚高的學生兵們,這兩天走路都有點抬不起頭來。應該說沈從云給予了他們足夠的權利和發揮余地,練不好兵,為首的余震和趙星龍開場就把問題的根源,定在了自身上。</br></br>這個基調定的好,一干學生兵紛紛發言,提出了各自在練兵過程中遭遇的問題,大家一起商量解決辦法。</br></br>還別說,“人多力量大”,這話的效果體現出來了,還真的給學生兵們想出了一些辦法來。比如,新兵們沒有方向感的問題,有人便提起,讓新兵們在左手臂上綁一條紅色的帶子,等等不一而足。</br></br>余震將會議記錄上報給沈從云的時候,沈從云略微的看了看,笑道:“很好,新兵訓練的問題,集思廣益的解決是一個不錯的思路,應該在軍隊中推而廣之,以后遇到難題,大家一起想辦法解決要在我軍中形成一個傳統。”</br></br>沈從云表面上看起來不著急,實際上心里比誰都著急。因為沈從云迫切的要在越南強制發行銀元,這件事情肯定會遇到阻力,還有可能引發暴亂,手上沒有充足的兵力,沈從云是完全不放心來做這件事情的。</br></br>相比與河內接二連三的遭遇不順心的事情,廣寧方面傳來了一條好消息,簡易公路順利完工了。接到消息沈從云便下令,再次釋放三千表現好的戰俘。</br></br>這次釋放的又引發了一件讓沈從云覺得有趣的事情,一些戰俘離開廣寧后,并沒有直接南下,而是找到河內來,要求見沈從云。</br></br>這批戰俘的人數不多,不過百十來人,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中法之戰以前,他們都是法國非洲兵團的雇傭兵。</br></br>雇傭兵們推舉了兩個代表,代表一百三十三名雇傭兵登門就見沈從云。</br></br>代表登門求見的時候,沈從云正在住所里和詹天佑商談銀元生產的事情,門衛前來匯報的時候,沈從云也有點納悶的問道:“他們來做什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