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宿倒下了。</br> 路平稍稍松了口氣,雖然神武印的作用更讓他覺得難纏。但是神兵到底還是需要人才能發揮出作用。打倒了壁宿后,神武印上的蓮花烙印雖然還在繼續燃燒著,但是神武印記卻在慢慢被消化后,無法再得到補充了。</br> 銷魂鎖魄的黑色鐵鏈也隨之消失,蓮花烙印的燃燒沒有神武印記強化,對銷魂鎖魄沒有那么大在強化。路平只是打開其空當時,銷魂鎖魄便足以將它釋放的魄之力給封殺殆盡了。那赤紅的,仿佛火焰一般燃燒著的魄之力,對路平來說傷害微乎其微。可在旁人看來,蓮花烙印總是在燃燒的,就在路平手中。可是他卻若無其事地就這樣赤手抓著,燃燒的魄之力中,血珠從神武印的一角滴答滴答地落下。</br> 這一幕看在三院門人眼中,只能用兇殘來形容了!</br> 堂堂超品神兵神武印,竟然直接當作磚頭砸人腦袋,不是非人類的獸性,怎會如此野蠻?</br> 于是當路平的目光向他們望來時,所有人禁不住都是心中一顫。</br> 每個進入山谷的人,都會先被路平與壁宿的較量給吸引。認出壁宿后,馬上就要震驚,再看周圍尸野遍野,而非三大學院的就只路平一人,才會接近可怕的真相。</br> 而現在,連壁宿都被擊倒了。</br> 被原屬于他掌控的神武印,讓人奪去后照頭一下,血流滿面地擊倒了。</br> 誰還會不重視路平?</br> 誰還敢小瞧路平?</br> 沒有人會。</br> 但是也沒有什么用。路平從來也沒在意過別人對他的態度。輕視,或是重視,只要是他需要打倒的對手,那么他的舉動便只有抬手一拳,話都少有。</br> 此時他便揮拳。</br> 打倒了壁宿后,沒有洋洋得意,沒有借勢威逼恐嚇,便只是打。</br> 沒有聲音,他就用傳破。傳破不能擋,擋是死。躲,便會有聲音,有聲音就是一聲征,一聲征躲不了,能擋,可是擋也沒用。用著天羅鏡、神武印等超品神兵才能擋,沒有的,只會被碾壓。壁宿到底還是沒來及告訴三大學院的人,眼前這個對手,不是三魄、四魄、五魄貫通,而是前所未有、聞所未聞的六魄貫通。</br> 在六魄貫通面前,他們這些三魄、四魄貫通的魄之力都是紙,一捅就破的紙,被六魄貫通隨便撕巴撕巴,就成了廢紙。</br> 三大學院的人就這樣不斷地倒下,一堆一堆。更可悲的是,這邊的狀況始終無法向傳送通道內傳送,大片的三大門人倒下,源源不斷的三大門人興高采烈地走進來……</br> 一直這樣下去,還是有點累的。但是路平也不知道三大學院到底還會來多少人,不知道是不是擊倒了這一個后,傳送通道里是不是就不會再有人走出來。</br> 那么,就繼續吧!堅持吧!戰到自己戰不動為止吧!那時候再跑問題也不大。</br> 路平的身后,是山谷的出入口。在他在阻攔的三大學院的去路,也是他自己的退路。他可沒打算戰死在這里,真挺不住的時候,他就先跑,對于這一點路平一樣不會遲疑。</br> 山谷里就這樣進行著這么一場拋開壁宿不算,幾乎談不上是戰斗的戰斗。所有三大學院的門人都毫無抵抗。他們絕大多數都是在還沒弄明白狀況的時候,就已被路平擊倒。</br> 魄之力與橫七豎八的尸體,充斥著整個山谷。</br> 山谷外,天樞峰。</br> 袁非、程落燭、商令、任學行,三大學院的四位頂尖人物,再加一位壁宿門生許川,領著三大學院的人馬,在離開山谷后,取道天璇峰,未做任何停留,便直奔天樞峰去了。</br> 這是他們計劃中的既定路線,是精心挑選過的。在這北斗學院人員分散不整的情況下,一路都沒有遇到什么有效的抵抗。偶有遭遇,在幾大高手加眾多精英的沖擊下無聲無息便被消滅。</br> 北斗學院急著去堵天璣峰上的缺口,但行動迅速的三大學院早在北斗學院之前就已經溜進了這么一隊門人。</br> 七峰之首的天樞峰,此時竟也疏于防范。山腳駐守的天樞門人,在沒來及發出任何警示前便已被殺。一隊人迅速撲向上,七分之五處,肅殺之氣彌漫,北斗學院的神兵寶庫七殺堂便在此間,但是三院精英卻沒有一人做停留,最多的也僅僅是朝著那灰蒙蒙的,遠遠孤立在天地間的七殺堂看了一眼。</br> 七殺堂,不是他們的目標。</br> 他們直奔天樞峰,目標只有一個——天樞樓。</br> 這天樞峰上的一樓一堂,都是北斗學院的要地。守護兩地的天樞樓士和七殺護衛,都是脫離于學院一般體系之外的存在。他們強大,卻僅以守護兩地為己任,不聽七星令以外的任何號令。即便是七星令,若是天樞樓主或七殺堂主認為有必要留守,也有權力不聽。</br> 這一樓一堂中,天樞樓以天樞為名。</br> 天樞又是北斗七峰之首。樞,有中心、關鍵之意,可以天樞樓與七殺堂相比,又是重中之中。</br> 這個道理,北斗學院懂,其他三大學院,同樣也懂。</br> 因為天樞樓里藏得是修煉典籍。</br> 神兵固然可以讓一位修者變得強大,但終究是身外之物。而修煉典籍,卻可以從根本上改變一個人。</br> 這里才是北斗學院真正的傳承所在。只要有這座樓在,北斗學院哪怕被催毀一時,卻也毀不了一世。早晚會有新一代的強者,如北斗學院史上那些聲名顯赫的前輩一般,在天樞樓中練成強大的魄之力,學會強悍的異能,將北斗學院重新領向高峰。</br> 所以,要毀北斗學院,必毀天樞樓。</br> 只要還有天樞樓,北斗學院便是燒不盡的野草。</br> 七殺堂里縱有千般萬種神兵,一個普通人丟進去,走出來依然還是普通人;天樞樓,卻可以孕育出一代又一代的強者。</br> 所以,這個地方一定要攻下。</br> 也所以,這個地方,北斗學院絕不會徹底放棄防御。尤其是這種學院亂成一團的特別時刻,就算是有七星令,天樞樓也不會樓門大開,任由人闖入。</br> 所以三大學院一上來就匯集了精英。</br> 四位院士級高手,雖然袁非帶傷無法出戰,但是硬闖一下天樞樓,想必也是足夠了吧?</br> 他們這樣想著,但是心里到底還是懷著一絲忐忑。畢竟沒有人與天樞樓士交過手。與七殺護衛一樣,他們不會離開北斗學院去大陸上行走,所以沒人了解他們的實力。</br> 在這里,會遇到什么樣的對手?</br> 天樞樓已在眼前,數道臺階,眾人飛速踏上,一道身影卻已經出現在了臺階的最上方。</br> 所有人頓時停步,向上方看去,站在臺階上方的身影卻不如他們想象的那么陌生。</br> 站在最上方的身影,也正看著他們。</br> 人很多,當中還有她相識,甚至相熟的面孔。但她沒有驚訝,更沒有表現出退縮和畏懼,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話。</br> “再往前一步試試。”</br> 數千年來,北斗學院始終流傳、始終未變的話,便只有一句。</br> 瑤光守山門。(未完待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