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趟行程好遠。
從江城到陸佔所在的地方,莫恪帶著楚虞乘坐了好多交通工具。
好不容易到達后,卻已經是十天后。
莫恪將楚虞放在莊園外面,臨走前給了她一部手機:“什么時候想離開了,就給我打電話。”
低頭看著手中沉甸甸的手機,楚虞啞著聲音,特別真摯的開口:“謝謝你,莫恪。”
高大的男人倏地笑了:“還記得從韓國飛去中東的時候嗎?那個時候你也對我說謝謝,可我對你說我們是朋友。我希望你記得這句話,無論天南海北,只要你需要,我就會隨時出現帶你回家!”Xιèωèи.CoM
興許楚虞的心思從未放在莫恪身上,所以她并不了解在莫恪家族紛亂,他前半生昏暗無光時,楚虞的出現,可以說是他們彼此的救贖。
不過,這份情,莫恪記在心里就好了。
眼看著男人逐漸離開,楚虞也收好了手機,轉身走進了諾大的莊園。
那片藥,莫恪果然沒有騙她。
此時她的記憶已經恢復了七七八八,那些好的壞的回憶都和自己日記本中記載的完全相同。
她剛穿過一條小徑時,卻看見了正在花園中打電話的熟人。
“齊澤——”
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齊澤回頭看了眼,
見到是楚虞后,他頓時掛斷了電話,忙不迭地走過來:“楚小姐,你怎么過來的?”
“他在哪兒?”
楚虞現在滿腦子都是陸佔,自然忽視了齊澤口中的驚訝和慌張。
“陸總——陸總他——”
見齊澤似有難言之隱,楚虞也不再催促,只是目光安靜地看著他。
齊澤嘆了口氣后,帶著楚虞穿過小徑,走到了一個看似無人問津的房間。
環視著四周的蜘蛛網,楚虞倚靠在門框上聽齊澤訴說隱情。
“你知道的,陸總他也得了那個病,在從沙漠回來后就差點死了。”
“嗯,然后呢?”楚虞低頭看著腳尖,語氣聽不出來絲毫情緒。
“陸總以為自己要死了,怕你找到他傷心,便選擇離開江城,來到這里。”
“你打電話來的那天,陸總是躺在手術室接的。那天,我們所有人都以為他要死了,包括他自己。”
楚虞沉默著,卻始終不再說一句話。
“后來——”說到這里,齊澤有些說不下去,可還是咬咬牙:“后來那天突然闖進來一個女人,那個女人說她是喬斯手底下的研究骨干,專門負責幫喬斯和陸遠天研制藥物。她說她能幫陸總慢慢治愈疾病——”
“她為什么要幫陸佔?”此時的楚虞就像個機械人般,看著只是在詢問根源。
“她說,是因為陸佔當年炸了喬斯在貝魯特的總部,拯救了她數以萬計的同胞,她拿他當英雄。”
齊澤說完話后,楚虞眼神縹緲著看了眼外面。
這座莊園緊挨著大片的玫瑰園,哪怕在這狹窄且充滿灰塵的屋子里,她也能聞見若有若無的花香。
“說吧——”
楚虞知道齊澤還有話要說,便提前幫他開了口。
“陸總的身體在她的治療下,已經好很多了,而且陸總他現在很快樂。”
齊澤說到這里,自知殘忍,剩下的話便沒再多言。
“那他的病徹底治愈了嗎?”
楚虞從始至終都是平靜的,無人能窺探她的內心。
“現在還差關鍵一步,那個女人說最好能有抗體研究一下,否則陸總的身體還要拖很長時間。”
……
見到那個女人時,齊澤和楚虞都沒有將楚虞和陸佔的關系告訴她。
“她身體里有抗體,你可以做研究。”
齊澤說完話后,那個女人便點了點頭,只見她穿上白大褂,拿著針管對楚虞:“我是秋,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中途要是難受可以叫我停止。”
楚虞躺在病床上點點頭,隨后沉默地閉上了雙眸。
齊澤走出去時,恰好碰見找秋的陸佔。
“秋呢?”男人穿著一件米色短袖,看起來健康了不少。
“我在這!”
聽著男人深沉的嗓音,楚虞差點瞬間淚崩。
可心臟處的針頭又在提醒她,要克制。
秋火速取完楚虞心尖的血液后,便脫下白大褂離開了。
與此同時,齊澤走了進來。
他看著一臉蒼白的楚虞:“你這又是何必,陸總的身體慢慢也會好的。”
楚虞眨著干澀的眼皮,有些無奈卻又知足的開口:“我總想不明白,我們之間到底是誰虧欠了誰。你可能不會相信,我已經想起了那些陳年舊事,可心情卻與以前大有不同。這幾年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情,就像個笑話又像是醫學奇跡,兜兜轉轉死生幾次后,能不能得到愛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讓愛過的人好好活著——”
齊澤聽著楚虞的感觸,卻有些覺得不值當:“如果陸總以后再也不想去找你,甚至和秋在一起了你怎么辦?”
“那是他的決定,正如你之前跟我說的,現在他很快樂。既然是我給不了他的,我又何必強行挽留?”說完這些話,楚虞感覺自己像是變成了個圣母,散發著熠熠光輝。
可自己不痛嗎?
她感受著心臟的每一次跳動,再次閉上了雙眼。
真是痛得要死。
齊澤看了她好一會兒后,便唉聲嘆氣地走出了房間。
房間門關上沒多久,便被再次打開。
“齊澤,怎么了?”楚虞直視著天花板問道。
可眼前卻驟然多了一抹黑影。
只見好久不見的男人冷然看著她:“怎么,將自己好友父母的命送給我不夠,還要把你自己的命也千里送給我?”
“你怎么回來了?”楚虞很是費解。
卻是見男人冷哼一聲,直接扯開她的衣服,將泛涼的手指按在她心臟的針眼上:“我來看你有多么的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