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玨當時的臉色如果非要形容的話,岑安覺得仿佛吃了屎一樣是最貼切的。
而那個屎,就是她。
她已經忘了自己當時是個什么表情了。
只記得她好像故作平靜地笑了聲,隨后抬手捏了捏司玨的臉。
“怎么?吃醋了?”
司玨表情依舊不善。
任誰在做這種事的時候,身下的人喊的是別的男人的名字,臉色都不會好到哪里去。
可岑安卻依舊不甚在意地攏了下散落在旁邊的大衣,甚至還讓司玨幫她解了一下勾在內衣扣上的頭發。
她神情自若到,仿佛這就是一件小到不能再小的事。
可沒人知道,她當時心里有多難受。
司小玨,這可是司小玨啊。
她從小看著長大的弟弟。
從小就跟在她屁股后邊岑安姐岑安姐地叫著的弟弟。
可她又做了些什么?
忽然間,岑安只覺得自己就像是個禽獸,不僅差點糟蹋了自己養大的小奶狗。
還在糟蹋小狗子的時候叫了個垃圾的名字。
糟糕,再沒有比那時候更讓她覺得糟糕又惡心的了。
她抬手揉了揉司玨有些凌亂的頭發,順手攏住大衣就這樣下了車。
她本以為事情能就這樣結束。
其實,能這樣結束也是最好的。
這樣的情形,真沒有必要再發生什么后續。
可她沒想到,司玨竟在她下車后,忽然跟著下來把她扯回來,強行壓在了車門上。
“不就是叫錯個名字嗎?跑什么,你也知道丟人了?”
岑安呵一聲,懶懶勾住他的肩膀,“我只是怕你以后有陰影,處男司小玨的第一次,該是完美的。”
司玨嗤笑,撥開大衣握住了她腰,隨后,她便感覺到了那只手順著她腰摸了下去。
或許這就是男女的區別吧。
明明,一個沒有任何經驗的人,卻讓她有些應付不下來。
直到她在他手上攀上巔峰。
司玨才咬著牙叫著她的名字。
“岑安,真覺得丟人以后就把那個人的名字從你腦海里挖出去,而不是,叫錯了就逃。”
那一晚,岑安第一次體會到了狼狽。
從身到心。
當天晚上,她便發了一場燒。
一場病來勢洶洶,正好也給了她一個不再見他的借口。
可她沒想到,今天到了公司,居然電梯還沒出,就又遇到了。
手上一陣劇烈的灼痛,岑安才猛然回過了神。
滾燙的開水就這樣從手背上澆了下來,緊接著,手上一陣冰涼,司玨沉著臉,拉著她到了水管前,冰涼的開水澆下,她才覺得稍微好了點。
“想什么呢!沖個咖啡也能把自己燙到。”司玨聲音里不見責怪。
岑安卻有些想要縮手。
但她也明白,現在越是縮手,就越是說明,她在意。
她強壓下想要把手縮回來的沖動,嘀咕了句。
“看來今天確實不宜出門。”
司玨瞄她一眼,從鼻孔哼了一聲。
“不是不宜出門,是以后出門別只帶臉,記得把腦子也帶上。”
岑安原本的那點不自在順便被司玨這句話給打散了。
她抬手橫著捏住了司玨的下巴,把他的嘴都擠得嘟了起來。
“那你以后出門能不能別帶這張嘴,只帶這張臉?”
司玨笑了聲,從旁邊柜子里拿出一個備用醫藥箱,找出燙傷藥,沖著她招了招手。
岑安順勢坐到他身邊,心安理得地把手伸到他面前。
“我剛剛在樓下見到那個傅征了,他怎么來b市了?”
司玨沒說話,只是低頭幫她上藥。
她長得白,手背上的那片紅,有些觸目驚心。
司玨眉頭輕輕皺起,上藥的動作格外的小心翼翼。
“你說話呀。”岑安忍不住說了句。
司玨抬眸看她一眼,隨后指了指自己的嘴,然后擺擺手,意思是,沒帶。
岑安......
她看著司玨,忽然忍不住笑了起來。
“司小玨,你怎么報復心怎么強?”
司玨依舊沒說話,只是看著她,然后指指她的腦袋,滿臉疑惑地看著她。
意思是,腦子帶上了嗎?
岑安氣得捏著他的臉,笑個不停。
司玨被她的笑聲感染,也是眉眼彎彎。
只是從茶水間出來,分開以后,兩人臉上的笑幾乎是同時,就都淡了下來。
司玨滿心無奈。
岑安卻滿心的退意。
這樣的司小玨,她真沒辦法讓他只是陪她玩一場感情游戲。
可他想要的,她真的給不了。
她輕輕吐了口氣,推開了會議室的門。
岑安今天過來是跟江南商量情人節聯名款的。
江南跟設計部新進的幾個設計師正在討論著情人節聯名款可以可以開放定制款的事,問到岑安時,才發現岑安竟然在走神。
岑安調整了下狀態,簡單說了一下自己的想法,但很快,江南便發現,岑安應該大概又不知道想什么去了。
她挑眉看向岑安,見大家已經討論得差不多了,便示意會議桌邊的眾人先散會。
等眾人離開后,江南輕咳一聲,準備開口。
只是沒等她說什么,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忽然嗡了一聲。
她頓了下,拿起來看了眼,才發現是司玨發來的信息。
【嫂子,岑安發燒剛好,她今天不知死活的,竟然又騎機車來的,等會兒你們散了會,你讓她先別走,我送她。】
江南看看手機,又看看今天屢屢出神的岑安,忽然間,有些無語地笑了起來。
“怎么了這是?”
江南忽然笑著問了句。xしēωēй.coΜ
岑安回神,片刻后笑了聲。
“我在想,應該怎么把不該長出來的桃花給斬了。”
“什么就不該長出來的桃花了?”江南有些嫌棄地看著她,“你這是想對我家弟弟始亂終棄?”
岑安也很嫌棄,“這就你家弟弟了?看來是又被傅司珩那個狗男人給下迷魂湯了。”
江南靠在沒有理會她的吐槽,她把司玨看弟弟,跟傅司珩沒有關系,只是因為司玨的赤誠相待。
只是她也沒有去解釋,只是看著岑安,片刻后開口。
“岑安,我不知道你跟司玨究竟是什么回事,你又跟那個蔣什么的怎么回事。”
“我只是想提醒你,有些人,錯過是你的幸。”
“但有些人錯過,只會成為你這輩子最大的遺憾,所以,別做讓自己后悔的事,也別傷害真心待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