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少陽張了張嘴,他看看傅司珩,又看看江南。
他怎么都沒想到,傅司珩會提出這樣一個條件。
同時,震驚并不比他少的,是江南。
江南其實一直都知道,傅司珩在幫她聯系理療師,也在幫她找復健師。
尤其是在知道她幾乎每天腿都會腫以后,他就更加著急了。
其實她的腿會腫,并不全部是腿部沒有恢復好的原因。
還有很大一部分原因,跟她身體個臟器不同程度的損壞有關。
她的手術其實算得上成功。
但身體各方面的調整,卻不是一個手術能解決的。
調理是一個漫長的過程,而且,能不能調理好,誰都說不準。
傅司珩這段時間,不止一次的跟她的主治醫生打過電話,為的,只是想要幫她找一個最有實力的理療師和復健師。
但好的理療師和復健師并不是有錢就能請到的。
就像林家老爺子,程少陽的外公,林如霜的父親——林欽老先生。
林欽老先生一直被譽為圣醫國手,不僅是因為他內在調理方面的醫術在國內首屈一指,更是因為他在身體復健方面,更是世界的頂尖專家。
只是林老先生從十幾年前就不再接手病人了。
偶爾出面幫人調理身體,也都只看眼緣。
老人家不樂意的,給再多的錢都不會出手。
而傅司珩,在這段時間已經想方設法聯系過老爺子好幾次,可到現在連老爺子的面都沒見到。
江南在聽到傅司珩提出的條件后便猛地抬頭。
可傅司珩到現在,卻看都不看她一眼了。
她緊緊抿著唇,收回了視線,心里的復雜情緒卻像決堤的洪水,怎么都收不住。
難道,這才是傅司珩受傷的真正原因?
明明,那天在場那么多的保鏢。
明明以傅司珩的心思,在知道了有人可能會對她不利,不可能不去檢查到場的記者和其他工作人員。
可林如霜就那樣堂而皇之地出現在了現場。
那瓶硫酸潑過來的時候,傅司珩是怎么想的?
這個狗男人,究竟是怎么在明知道那是硫酸的情況下就那樣讓林如霜往他身上潑過來的?
那可是,硫酸啊......
江南不想多想。
可現在,所有的事情卻在她腦子里,前前后后全都串了起來。
他并不是躲不過。
他也并不是沒辦法杜絕。樂文小說網
他只是......想要利用這件事,爭取來一個讓林老爺子給她做復健的機會。
僅此而已。
想到傅司珩后背上的那些燙傷。
江南忽然就聽不下去程少陽和傅司珩的談話了。
也或許是,即便她想聽,砰砰響到震耳欲聾的心跳,也讓她聽不清了。
程少陽是什么時候離開的,江南不知道。
她只知道本來還能算得上平靜的心,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變得紛亂。
等她回過神來時,傅司珩已經送了程少陽回來了。
江南垂眸坐在窗邊,眼睫仿若振翅蝴蝶一般,一直在輕輕顫動。
傅司珩在她身邊坐下,“怎么了?”
江南睫毛顫一下,抬眸對上他的視線,那雙漂亮的眼中,似乎含著千言萬語。
但江南卻一句話都沒有說出。
她只是就這么安靜看著傅司珩。
這個男人,為什么總是這樣?
明明狠心的時候能那么狠,卻在她放棄后,又總是這樣逼著她心軟?
“沒事。”
江南錯開他的視線,轉頭看向窗外。
“謝謝。”
她只是低聲說了一句。
傅司珩笑一聲,那雙冷厲的眸子,此時卻含著萬般溫柔。
“不用謝,我也只是想讓你趕緊好了,我好想怎么親就怎么親,想怎么壓就怎么壓,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即便只是親一下,都要小心翼翼,生怕碎了,這萬一哪天你實在想要,我都不知道該不該硬了。”
男人的話已經是不要臉到了極致,但江南這一次卻是什么都沒說。
傅司珩眉頭微微皺起,這才發現她情緒有些不對。
“生氣了?”
“沒有。”江南依舊看著外邊。
“好了好了,別生氣,我不硬,我保證,用手也能讓你爽,行嗎?”
“閉嘴!”
江南終于忍無可忍。
傅司珩卻在此時笑了起來,“真兇!”
江南瞪他一眼,明知道他是在故意逗她,但原本心里的那點難言又復雜到極致的感動,還是被他的不要臉給氣的消散了不少。
“藥吃了嗎?”
“沒有,你喂我。”
江南胸口起伏,“別得寸進尺。”
“哦,那我不吃了。”
江南抬腳就想踹他,但最終,還是說了句。
“拿藥去。”
這一次換傅司珩愣住了。
太陽這是打西邊出來了?
“真喂我?”
江南冷冷瞥他一眼,傅司珩輕輕捏了一下她的臉。
“不鬧了,藥吃過的,后背的司玨也幫我抹了,即便是為了你,我也......”
“為了念念!”江南有些僵硬地糾正。
傅司珩臉上帶著笑。
“嗯,對,主人說的是,為了念念,只是為了念念,一點都不是為了你。”
江南懶得再去跟傅司珩貧。
她只是低聲說了句,“這幾天吃清淡點,中午默叔會給我送飯,你過來一起吃吧。”
傅司珩動作一頓,江南卻在這時抬起了頭。
“怎么?不愿意?”
傅司珩笑笑,“愿意,不要說吃飯了,讓我過來喝毒藥,我都沒有一分一秒的猶豫的。”
江南懶得跟他貧,“去忙吧,我也有會要開。”
傅司珩神情有些復雜地在她臉側輕輕蹭了蹭。
這么聰明,他究竟該拿她怎么辦?
若是放在以前,他做了什么,肯定會恨不得敲鑼打鼓的想讓她知道。
因為他知道她的心軟。
可現在,他只想默默的做。
或許他會死皮賴臉,回臭不要臉。
但他卻不想她因為他做了什么而心軟。
因為沒必要,也因為......
他不值得。
曾經傷她成那樣,他又有什么資格讓她心軟?
可,看著面前的女人為他心軟的樣子,他依舊激動得瘋狂。
就像終于嘗到了偷來的糖。
卑鄙,卻甜。
他忽然低頭重重吻住她的唇。
“寶。”
他說,“謝謝你。”
江南看神經病一樣看他,“你再親我一下,以后就別想進我辦公室。”
傅司珩卻笑得格外開心。
“那就再親一下。”
謝謝你,依舊愿意為我心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