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眼眸依舊垂著,她睫毛輕輕顫了幾下,最后只說了句。
“沒什么好解釋的?!?br/>
畢竟,兩家在商量訂婚是事實。
而她跟傅司珩之間,似乎也沒有要解釋的必要。
“謝謝你今天告訴我關于葉華珠寶的事,還有菜,很好吃?!?br/>
從椅子上站起來,她臉色已經有些蒼白。
今天的活動量已經超過了負擔,腿現在正一陣陣的疼。
可即便是這樣,她也不想再在這里待下去了。
窒息的感覺,只讓她覺得心里一陣陣的發悶。
她曾經想過,若是有機會,她一定要報復回去。
傅司珩曾經讓她受過的屈辱,給她的傷害,她都要一點點還給這個狗男人。
但現在,看著他強壓著心里的不痛快,卻依舊強行扯出笑的樣子,她卻并沒有好受多少。
傅司珩抬手握住了江南的手腕,隨后用力一扯,緊緊把她壓在了餐桌上。
男人眼眶泛紅,眼中帶著些許嘲諷。
“什么叫沒什么好解釋的?江南,我現在連你的一句解釋都不配擁有了嗎?”
男人眼中是遏制不住的怒意。
江南手腕被他握得生疼。
這只手,是她受傷的那只手。
她掙了幾下沒掙開,沖著傅司珩就是一聲怒吼,“你配嗎?!”
江南瞪著傅司珩,“你自己覺得你配嗎?把我一個扔在婚禮上的時候,你給過一句解釋嗎?當著我的面跟林夕出雙入對的時候,你又給過我解釋嗎?憑什么我現在做什么都要給你解釋?你算個什么東西!”
江南這話說得一點情面都沒留。
傅司珩握著她手腕的手微微有些僵硬,片刻后,他低聲問了句,“那我現在想解釋,你還想聽嗎?”
“不想聽了?!苯匣氐脹]有絲毫猶豫,“也沒有必要,若哪天你要結婚了,看在你是念念爸爸的面子上,我會出席?!?br/>
傅司珩舌根的泛著一陣陣的苦澀,他忽然笑了一聲,“是嗎?那你跟蔣旭訂婚的時候,會給我發請柬嗎?”
江南看著傅司珩,沒有絲毫要退讓的意思,“你如果想要,我可以給你發,滿意了嗎?”
傅司珩怒意瞬間翻滾了上來,把她整個人壓在了餐桌上。
“你這個狠心的女人,你還真想跟他訂婚?”
“關你屁事!”
江南不管不顧地掙扎了起來。
不知是不是手腕過于疼痛,她一邊掙扎著,眼角也慢慢開始發紅。
這個狗男人,為什么總是這樣欺負她!
最后,她重重在傅司珩手背上咬了一下,才迫使他松開了她。
手背上的牙印已經浸血。
傅司珩看了眼。
“你也不怕我訛上你!”
這句話說得輕松,但他喉間的苦澀,卻像是怎么都壓不住一般,不住地往上冒。
“傅司珩,你做個人吧?!?br/>
江南推開傅司珩,便想離開。
傅司珩卻像是打定了主意,不做人了。
“做什么人?我不已經是你的狗了嗎?”
“我可沒認!”
傅司珩躬身抱起她,把她抱到了沙發上,隨后,拿出醫藥箱放到了她面前。
“誰做的,誰負責。”
江南瞪著他,最后還是拿出消毒藥水,給他擦了擦。
她動作談不上絲毫的溫柔,甚至有些粗暴。
但傅司珩卻只就這么靜靜看著她。
“我不敢跟你結婚?!?br/>
傅司珩忽然說了一句。
江南擦藥水的動作頓了一下。
卻也只是頓了一下。
她像是沒有聽到一樣,沒給他任何回應。
傅司珩自嘲般笑了聲,“有時候,我真覺得自己挺不配得到幸福的,明明,我們可以一起面對的,我卻一次又一次把你推出去,說來說去,都是我活該?!?br/>
他聲音低低的,帶著些許的嘲諷。
“可我并不后悔?!?br/>
傅司珩說完,輕輕勾住了江南的手指。
江南不動聲色地錯開,她把消毒藥水放進醫藥箱,隨后艱難站起身。
“我走了?!?br/>
傅司珩從身后拉住她,再一次把她抱進了懷里。
“我曾有一段時間,只要稍微受到點刺激,就會完全失去理智?!?br/>
傅司珩低低說了一句。
他語氣平靜,但江南心里卻沒來由顫了顫。
“那個樣子,真的好丑?!备邓剧褚贿呎f著,竟然還笑了聲。
“你知道,我每次失去理智再醒來的時候,想得最多的是什么嗎?我想得最多的,竟然是,還好,你不在,幸虧,你不在?!?br/>
“沒讓你見過我那樣像個瘋子的樣子,真好?!?br/>
男人溫熱的氣息灑在江南頸側。
江南身子僵了一下,卻語氣卻是強裝出來的不為所動。
“那你應該一直高興下去,我以后,都不會在了。”
“別走!”
傅司珩再一次抱緊她,把她用力往懷里揉了揉。Xιèωèи.CoM
“可是,每一次,獨自一個人躺在床上養傷的時候,我又會想,如果你在,該多好,如果你在,我可能就不那么疼了?!?br/>
男人臉頰深深埋在了她的肩窩,說出來的話,也都悶悶的。
江南垂在身體兩側的手不自覺地收緊。
她心里忽然泛起一陣陣的酸澀。
她忽然有些怨傅司珩。
怨他,在當初那么瀟灑地拋棄。
更怨他,現在又來她面前裝可憐。
這個狗男人,明知道她......
許久,她輕笑一聲,眼圈卻不由得濕潤,“傅司珩,是你,不要我的?!?br/>
“我錯了。”傅司珩低低應了一聲。
但這一聲我錯了,卻起不到任何作用。
因為兩人都明白,這種事如果再發生,他只怕還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這個男人,永遠都是這樣。
江南深吸一口氣,掰開了傅司珩扣在她腹部的手。
她站起身,艱難地往外走去。
傅司珩卻忽然在身后叫住了她。
“南南?!?br/>
江南腳步頓住。
傅司珩垂眸看著她,漆黑的瞳仁中,全是她的倒影。
“如果我改了,以后,還會有機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