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旭身子一僵。
他猛然回頭看向江南。
江南臉上依舊是一派平靜。
但蔣旭卻莫名的有些心虛。
“南南,我......”
江南抿唇笑笑,“蔣旭,我今天還有點事,咱們后邊再聊,你如果想念念的話,可以上去看看,蘇青在家。”
蔣旭原本想解釋的話,忽然卡在了喉間。
最終,他也只是點了點頭。
江南沒讓傅司珩抱,她自己艱難地上了車,隨后對著蔣旭揮了揮手,便隨著傅司珩一起離開了。
一直到車離開了攬月灣,傅司珩才酸溜溜地開了口。
“你現(xiàn)在還真是好說話。”
傅司珩這句話是什么意思,江南再明白不過。
他是確定她剛才聽到了兩人的對話了。
這是在諷刺她對著蔣旭的時候,脾氣竟然這么好。
“我一直都是這么好說話。”
她懶得跟傅司珩解釋什么。
傅司珩撇了下嘴,“那你怎么在我面前就這么不好說話?”
說著他忽然笑了聲,“哦~是因為我對你來說是特殊的,所以你對我的要求就格外的高嗎?”
江南嗤一聲,言語中依舊是冷漠的,但似乎就連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這冷漠不知何時或許已經(jīng)染上了些許溫度。樂文小說網(wǎng)
“傅司珩,你今天出門前是往自己臉上涂了幾層水泥嗎?不然怎么臉皮能厚到這種程度?”
傅司珩眼中帶著笑意。
“很厚嗎?我覺得不厚啊,要不你來摸摸?”
江南拿起身邊的抱枕往他后腦勺砸了過去。
“閉嘴!”
傅司珩原本沒在乎她砸的這一下,但真正挨了這一下時,他腦子卻是忽然懵了一下。
一瞬間的天旋地轉讓他難得的有些慌了神。
如果此時只是他一個人在車上,那就算是暈死過去,他也不帶怕的。
可偏偏,江南在。
他不想再讓江南出一丁點的意外。
邁巴赫毫無預兆地吒一下停在了路邊。
江南原本正在想著蔣旭和傅司珩的對話,這一下急剎車,讓她差一點栽了出去,也幸虧有安全帶攔著。
她下意識就想去問傅司珩,怎么回事?
可她還沒有問出口,傅司珩便回過頭來,臉色有些蒼白地問了句。
“有沒有傷到哪里?”
江南皺眉看著他,“沒有,怎么回事?是出什么故障了嗎?還是有人攔路?”
傅司珩似是不信她的話,傾身過來把她上上下下檢查了一遍,確定她沒事,才悄悄松了口氣。
“到底怎么回事?”
傅司珩目光閃了閃,“實話告訴你吧,我腦子可能出問題了,以后我若是變成傻子,或者成了植物人了,江總會照顧我嗎?”
江南原本以為這樣的情況,她多少能從傅司珩口中聽到一句正經(jīng)話,卻沒想到,得到的還是這么沒個正經(jīng)的回答。
“你傻了也好,或者成了植物人了也好,不都應該去找林醫(yī)生嗎?我又不是醫(yī)生。”
傅司珩忽然笑了起來,“南南,你吃醋的樣子特別可愛。”
“我吃你個頭!傅司珩,我沒時間跟你浪費,關于程景安的事,你如果想說就說,不想說現(xiàn)在就放我回去!”
眼看著江南是真的急了,傅司珩才收起了那副嬉皮笑臉的樣子,再一次發(fā)動車開了出去。
只是在江南看不到的地方,男人眼中一抹澀意閃過。
傅司珩包下了一整間餐廳。
鮮花,鋼琴,燭光晚餐,處處都彰顯著浪漫。
但江南卻明顯有些興致缺缺。
傅司珩不吃西餐,因為葉楚柔曾經(jīng)差一點用西餐的刀叉弄死他。
但現(xiàn)在,他依舊慢條斯理地幫江南切著牛排。
侍者端來一瓶紅酒,正準備幫江南倒,卻被江南攔住了。
“我不喝。”
說完,她看向傅司珩,“我今晚是來談事的,你如果想約會的話,找你的林醫(yī)生去!”
傅司珩嘴角抽了一下。
他示意侍者把酒放下,等餐桌邊沒有別人了,才開了口。
“我不是都解釋過了嗎?我跟林夕沒什么,你怎么就過不去這一茬了呢?”
江南呵呵一聲,“哦,是沒牽過手,還是沒有摟過腰?想讓我過去這一茬也好說,手剁下來。”
傅司珩......“......也行,只要江總留著我的命根子,就怎么都行,畢竟我以后還要伺候江總。”
江南實在不想再跟他貧這些有的沒的,所幸直接開門見山地問了句。
“程景安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傅司珩看著江南,得寸進尺的基因又在蠢蠢欲動。
“我能跟你和念念一起住嗎?我保證,只打地鋪,你跟念念現(xiàn)在的處境都太危險了,我過去保護你們,行嗎?”
江南啪地一聲把刀叉拍進了盤子里。
“說嗎?”
傅司珩......“說。”
江南拿起刀叉,又不緊不慢吃了起來。
傅司珩眼中溫和的笑意一閃而過,片刻后開了口。
“我今天其實還約了一個人,再等半個小時,等他到了以后,咱們一起聊,現(xiàn)在你先吃。”
江南再一次想要轉身就走,最后卻還是忍了下來。
也還好,后半程傅司珩一直沒有再廢話。
半個小時說快也快,一頓飯結束時間便也就到了。
江南放下手中的叉子,便有一個侍者推門領著一個人進來了。
看到來人,江南沒有輕輕皺了一下。
“程少陽?”
程少陽見到江南眼前也是一亮。
他原本還以為只有傅司珩一個,沒想到竟然還有江南,早知道他就早點來了。
“江南,好久不見。”
說著,他往江南身下的輪椅上看了眼,“你這是......怎么受的傷?”
江南沒有回答,只說了句,不小心。
程少陽坐在江南身邊,跟身邊的侍者說了句,“給我來一份牛排,五分熟。”
侍者格外禮貌,“抱歉,今天我們店就只準備了兩人份的食材。”
言下之意,沒有你的。
程少陽愣了一下,他看了眼桌上已經(jīng)吃剩下的食物,又轉頭看向傅司珩。
“姓傅的,你他媽幾個意思?”
傅司珩抽出帕子擦了下嘴角。
“別人兩口子的燭光晚餐,你也好意思插一腳?”
程少陽氣得想端起酒杯潑他一臉,但最終他只笑了聲,開口便是一句諷刺。
“哦,還是兩口子啊?我還以為你已經(jīng)是前夫了呢!”
傅司珩額頭青筋一跳,剛要說什么,江南的目光便掃了過來。
“能說正事了嗎?”
傅司珩到了嘴邊的話還是收了回來。
程少陽有些得意地沖著他挑了挑眉。
傅司珩卻只說了句,“把我讓你查的資料拿出來吧。”
程少陽神色難得的正經(jīng)。
他看看傅司珩,又看看江南,沉默片刻后,還是把資料拿了出來。
餐廳里的音樂不知什么時候停了下來。
江南接過資料,只是一眼,眉頭便瞬間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