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終究是沒讓傅司珩送。
送醫(yī)院出來,陸鳴便開車帶著江南蘇青和念念離開了。
看著后視鏡中傅司珩一直站立著的身影,陸鳴皺眉看了眼身邊的蘇青。
蘇青沒理他。
他又看了眼后邊的江南。
隨后清了清嗓子。
“江南,你知道安森特死了嗎?”
江南怔了一瞬,隨后說了句,“不知道。”
陸鳴目光閃了閃,“據(jù)說前天司珩回了趟錦城,當天夜里安森特就因為突發(fā)心臟病搶救無效死了,安家知道以后,全都把矛頭指向了司珩。”
江南皺了下眉,抬頭看向陸鳴。
“你想說什么?”
陸鳴揉了揉鼻子,“司珩這段時間也挺不容易的,為了彌補之前的過錯,他已經(jīng)很努力了,你別對他態(tài)度那么差了,行嗎?”
江南抱著念念,忍不住呵呵一聲,“陸鳴同學,你最好搞搞清楚,現(xiàn)在攥著你啟明醫(yī)藥命脈的人是我江南,而不是你的好兄弟傅司珩,而且,你今天要去接住的是我家,不然,你去西山壹號,找你的好兄弟住?”
陸鳴嘴角猛地一抽,“得,當我沒說。而且,誰跟他是好兄弟啊!渣男一個!我這種好男人才不會跟這種渣男做好兄弟!”
江南唇角淺淺勾了一下,但很快,她臉上的笑容便又淡了下來。
前邊陸鳴和蘇青又開始斗嘴,但江南的思緒卻飄得有些遠。
安森特的死是死有余辜。
但,這件事真的是傅司珩親手做的嗎?
她希望安森特得到應有的報應,但是卻并不希望,傅司珩的手上真的沾染上那污濁又骯臟的血。
到底,他是念念的父親。
即便是以后他跟她沒什么關(guān)系了,也都跟念念有著一輩子都斷不開的血緣關(guān)系。
夜幕降臨。
一輛黑色越野車停在了攬月灣門口。
蔣旭從車上下來,快步走到了江南面前。
“今天有點忙,沒來得及去接你們出院。”他說著,把手中的東西遞到了江南面前。
“我爺爺專門讓我給念念帶來的,老爺子聽說念念病了,一直惦記著。”
江南接下蔣旭遞過來的東西,“幫我謝謝蔣爺爺。”
蔣旭笑著搖搖頭。
“南南,別跟我這么客氣,老爺子說了,小丫頭如果喜歡,他再讓人多送點過來。”
說著,他目光在江南身上打量了一圈。
從一開始就注意到了她身上的衣服。
并不是隨意出門穿一下的衣服,而更像是,專門打扮過的。
蔣旭原本是不想干涉她的私事的,但還是忍不住問了句,“要出門嗎?去哪里?我送你。”
江南抿了下唇,還沒開口,一輛車便又停在了他們身邊。
車門打開,男人修長的腿從車上邁了下來。
男人難得穿得休閑了些。
黑色的褲子上是一件黑色的緊身毛衣,一件大衣套在外邊,脖子上系著的,是一條灰色的圍巾。
蔣旭微微怔了一下,傅司珩便已經(jīng)走到了面前。
“好巧,蔣先生。”
蔣旭回神,笑了笑,“確實巧,傅先生來找南南嗎?”
傅司珩從車上把另外一條圍巾拿了出來,躬身,系到了江南的脖子上。
圍巾同樣也是灰色的,一看就是情侶款的。
但跟傅司珩的不同,江南這一條,顏色明顯要亮很多,而且,在圍巾的下擺,還繡了三個字母。
【hnn】是三個人名字最后一個字的首字母。
字母旁邊,是三張笑臉,兩大一小,代表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江南皺了下眉,她剛想把圍巾扯下來,就聽傅司珩說了句,“念念選的。”
江南嗤一聲,“所以這個字母和這個小人也是念念繡的了?”
傅司珩笑笑,“對,咱女兒就是這么的才華橫溢。”
江南一邊扯著圍巾,一邊滿目憤怒地瞪著傅司珩。
雖然她什么都沒有說,但那表情卻再明顯不過。
狗男人還能不能要點臉了!
眼看著江南還要去解圍巾,傅司珩索性把自己的圍巾摘了下來。
“這樣行了嗎?我不占你便宜,你就當是哄念念開心,當時在店里,她一眼就看上這個圖案了。”樂文小說網(wǎng)
江南動作頓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把圍巾扯下來。
蔣旭看著兩人的互動,眼中一抹不明情緒閃過。
雖然一直不想承認,但他現(xiàn)在似乎也很難再讓自己假裝不知道了。
江南也只有在傅司珩面前,所有的情緒才會表現(xiàn)得這么真情實感的時候。
而不是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永遠都是客客氣氣,就連拒絕,都說得萬分客氣。
說不失落是假的,他一直覺得,他應該是有機會的。
可現(xiàn)在......
江南手機響了起來。
她推著輪椅到了旁邊。
蔣旭和傅司珩并排站在車邊,蔣旭輕輕笑了一聲。
“傅先生平時都是這樣來強迫她的嗎?”
傅司珩卻只看著江南的背影沒有說話。
“你明明知道她不喜歡那個圍巾,為什么又非要用念念的名義強迫她戴上呢?還有今天晚上,也是你用了什么方法強迫她,對嗎?”
傅司珩收回目光,臉上的表情已經(jīng)不復剛才在江南面前時的嬉皮笑臉。
他目光涼涼地落在蔣旭身上,隨后地冷冷笑了一聲。
“那天晚上那個殺手,你之前應該打過不少交道吧?”
蔣旭目光猛地一沉。
“傅總,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南南被綁架不是你給她引來的禍端嗎?”
傅司珩濃眸微垂,眼中全是愧疚與心疼,“事情確實是因我而起。”
“我也從沒有推卸過責任,我只是想說,你當初一次又一次的接近南南,不也是用跟她聊那個殺手為借口的嗎?”
“明明一個你再熟悉不過的殺手,明明獲得她的行蹤對你來說一點都不難,甚至于捕獲她對你來說,也都不算太難,但你卻每天查一點,每天查一點,你也算是用心良苦。”
蔣旭眸光沉沉,他沒想到傅司珩會查到這一層。
“但我至少沒有害過南南。”
傅司珩抿唇笑了笑,眼中笑意有些意味不明。
“你確實沒有害過她,但你從一開始就知道,那個真正綁架了江南又一直潛藏在暗處的那一只手是誰,對嗎?”
傅司珩這句話問得突兀。
但蔣旭竟然也沒有否認。
他沉眸看著傅司珩,不知過了多久,才終于準備開口。
卻在這時,江南的聲音傳來。
“走吧。”
她聲音平靜地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