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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當天下午,諸給事中又到政事堂外講論,游淼要出去,卻有一名小童道:“參知大人請公子到后院去。”
  趙超坐在梧桐樹下,獨自喝著酸梅湯聽外面的高談闊論,游淼過去時周圍都沒人,趙超便笑道:“吃飽了沒有?”
  游淼吐舌頭,說:“我把唐博的碗給用了。”
  游淼窘得要死,拉著趙超說了半天,趙超笑得直打跌,點了點頭,游淼略安心,穿過堂下走廊,去后院找孫輿。
  東邊是孫輿所住的地方,西邊則是給事中們政務繁忙時來不及回家,過夜歇息的地方。孫輿在流州本也有宅邸,南逃后住在揚州府,現在便搬了過來,方便辦公,也不再找宅子。院里有兩名老仆,一人做飯,一人打掃,專門伺候他。
  游淼知道孫輿有睡午覺的習慣,便不去叩門,在外乖乖坐著,少頃長垣來問,游淼便讓他先去把自己的茶葉帶來,再通知李治烽,自己要搬到政事堂住一事。午后長垣回報,說東西夜里帶來,直坐了將近半個時辰,里頭方道:“進來罷。”
  游淼推門進去,看見孫輿十分蒼老,穿著白衣,頭發披散,坐在榻上等人服侍梳頭,現出的手臂猶如枯木一般,忍不住又是一陣心酸。
  “先生……”游淼一時間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
  “先生老了。”孫輿長嘆道,“幸虧你沒死在塞外,否則又是一場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慘事。”
  游淼眼眶發紅,親自上前為孫輿梳頭,拿過袍子讓他穿上,又單膝跪地,給他穿靴。孫輿意味深長地笑笑,游淼說:“學生知道,江南有先生在,國家就亡不了。”
  孫輿卻冷哼一聲,斥道:“你不說也就罷了,我還未責你,你回江南后,在你那山莊里窩著,成日都在做什么?!”
  游淼忍不住笑了起來,說:“呃……”
  孫輿怒道:“誰讓你嬉皮笑臉?先生不傳你,你就在家坐著,我且問你,這些時日,讀書了沒有?”
  游淼語塞,孫輿又問:“北方局勢,你所知多少?”
  游淼暗道確實是自己松懈了,孫輿見游淼知錯,便也不再責他,又說:“你從北方逃回來,懈怠一時也是人之常情,也罷,既然心里明白,便不責你了。”
  游淼忙道是是,給孫輿換上官服后,又去取茶泡茶,稍一沉吟,便不用架子上的茶葉,換上了山莊里的新茶。
  孫輿喝了一口便喝出來了,看了游淼一眼,游淼一邊在架子前整理,把自己的茶葉裝進瓷罐中,一邊道:“學生山莊里還有些烏龍,明日著人帶了來給先生吃。”
  孫輿淡淡道:“你看著辦就行,新朝初建,不可鋪張浪費。”
  游淼嗯了一聲,知道孫輿平日里飯可以吃差點,卻最是個嗜茶如命的。泡好茶后游淼垂手站在一旁,孫輿喝了口茶,說:“如今的情況,你也是知道的。”
  游淼低聲道:“知道。”
  孫輿又說:“昔年你與三殿下交好,現今你算是押對了。”
  游淼不敢吭聲,知道孫輿還有話要說,果然孫輿起身踱了幾步,回身道:“不問你今日在堂外所言,幾分出自真心,幾分乃是場面話,先生就問你一句。何時北伐。”
  游淼只是答道:“要盡快,先生,今天所言,都是我的心里話。”
  孫輿緩緩點頭,說:“政事堂乃是國之中樞,此事非同小可,你須得站穩了,老夫能做的事有限,待時機成熟,由你出面轉圜,會更利于收復北面江山。”
  游淼嗯了一聲,孫輿考慮良久,又問:“還有一事,想必你心里也是清楚的。”
  游淼忙道:“請先生明示。”
  孫輿注視著游淼,說:“老夫只怕是見不到收復中原那日了,然而到得那天,朝廷會是怎么一個局面,你須得早有計較。”
  游淼心中一驚,不得不認真考慮孫輿所說的問題,他與趙超交好,但打了勝仗,就要迎回被韃靼人囚禁的趙懋與趙擢。
  天無二日,民無二主,二帝歸來后,趙超只能退位,將帝位還予太子,然而太子會不會顧忌趙超?以趙超的性格,他會甘心把帝位還給太子么?
  孫輿又緩緩道:“此事來日方長,但你現在就須得放在心里,想清楚,不可走錯一步,先生不問你如何處之,而你自己要明白。”
  游淼忙躬身道:“是,先生,徒兒謹記。”
  孫輿點頭,一指墻角堆著的奏報,示意游淼跟著自己來,游淼便捧了簡章,跟著孫輿前往正廳去。
  文牘如山,孫輿在堂前坐下,說:“你可照著他們批過的章文,試批幾句,有不懂的便問。”
  游淼點頭,從未閱的折子里取過一本攤開,上面所說是東洲戰亂后流民安置一事。
  天啟政事繁多,又是新朝初立,各地上書林林總總,全交到政事堂,一日有成千上萬的事,先過一次六部,篩選后又遞交政事堂。而政事堂再篩一次,孫輿掌握大權,能批的便全部讓給事中們批示,嚴重的便再送交趙超處,由趙超審閱。
  這樣一來,到了趙超手里的奏折便內有詳細情況,以及政事堂針對此事作的批注,并提出針對的解決方法。趙超只要簡單過目,并批個已閱便完事。
  游淼剛打開一本就犯了難,簡直一個頭兩個大。
  孫輿隨意一瞥就猜到游淼心事,說:“有話就問,聽不懂?”
  游淼說:“東洲戰亂,流民八千五百四十一人,正在江邊蕭家莊,不知如何安置……”
  孫輿道:“撥款,派專員,回批予戶部,讓戶部列出可安居之處,預備屯田,這種奏表還需往來兩次。”
  游淼欣然以筆一揮,點頭。
  再攤開一本。
  游淼:“……”
  孫輿:“不懂就問。”
  游淼嘴角抽搐:“江南廷縣修水渠,謝廷受賄白銀三千兩……按律當斬……”
  孫輿唔了聲:“你自己裁定。”
  游淼欣然道:“那就斬了。”
  “蠢貨!”孫輿暴雷般一聲喝,游淼瞬間下意識躲墨硯,生怕又被孫輿砸一頭。
  孫輿道:“沒睡醒還是沒吃飽?”
  游淼馬上道:“開……開個玩笑,先生。”
  孫輿放下筆,問:“你且說說此事內情。”
  憑一封奏折,就要說點來龍去脈,真是苦了游淼,游淼思來想去,只得說:“按律法,受賄二百兩以上都需斬立決,刑部定不了案,是礙于誰求情,不敢斬。”
  孫輿:“唔。”
  游淼又道:“此人又姓謝,應是江南士族。”
  孫輿不再理會游淼,攤開奏本,提筆蘸墨,游淼又說:“三千兩,斬有斬的理由,不斬也有不斬的理由,揚州修水渠哪一年不是經手的人克扣許多?但是……”
  游淼沉吟片刻,寫了個秋后問斬,先將事情押下,孫輿便不再問他,游淼又取來一本,是兵部在催將士的撫恤。
  這時間已近黃昏,給事中紛紛進來,唐博只是看了游淼一眼,便躬身道:“先生。”
  孫輿道:“陛下回去了?”
  唐博道:“外面收了臺子,陛下也回宮了。這里是今日篩出的名單。陛下先過目了的。”
  唐博將名單遞來,孫輿便道:“一五一十,說的什么,都言簡意賅地寫清楚。都過來看折子罷。”
  晚飯還未開,眾給事中便紛紛入座,唐博看游淼,游淼這才回過神,原來又占了人家的案,便起身。孫輿吩咐人搬了張新案過來,位于唐博對面。
  “放這里。”孫輿道,“再搬上點,抵著拐角。”
  仆役將案幾放好,游淼抱著一疊折子,忽然發現到所有人都在看他的案桌。就連唐博也盯著那處。
  孫輿道:“行了,坐罷。”
  游淼看出了一件事——他的案幾比唐博的要靠前。而且只是靠前了那么一點點。
  廳上無人說話,似乎都對游淼這個新來的懷著些許敵意,唐博的臉卻是完全黑了。一時間諸人都在批折子,無人交談,到得外面完全暗了下來,孫輿收起手頭的折子,說:“你們對新法如何看?”
  給事中們紛紛收拾案頭卷牘,唐博說:“學生以為不可行。”
  “哪里不可行?”孫輿道。
  唐博:“武宗在世之時,變法尚且被南方全部抵制。如今雖抽去其中稅賦,裁減全國驛站,但造成的卻是更多人變得更窮。北人南來,帶著金銀,為何不按先前所議,將荒地賣給他們?”
  黃希文道:“國家賣地給北方豪族,金銀收歸國庫,是最好的辦法,何必又再次勞師動眾,重丈土地?從前沛縣無主之地何其多!”
  “這辦法短期可以,長期不行。”游淼開口道。
  眾給事中正熱議著,游淼一開口,又成了眾矢之的。游淼約略得知趙超即將推行的新法,被稱為新田法。
  新田法即將令全國重新丈量土地,原本江南士族擁有的田地不動,而將無主荒地,多年未有人耕種的良田重新收歸國有。再讓戶部統籌,重新派發予無田的佃戶,國家直接抽田稅,不再分兩部分,朝佃戶與地主分別征收。
  然而這樣一來,除卻有合法買賣手續的地主,許多士族擁有的田地都將被重新清算,誰的發家史都不干凈,圈走的官田也或多或少,還有許多背井離鄉,種不下地去的農民,人一走,無主之地便被地主霸占。趙超此舉,勢必將觸犯大多士族的利益。
  “天啟每年一發兵便首尾難顧。”游淼說,“三年前高麗征戰時,年前對抗韃靼時,最缺的就是糧草。田地之爭積弊日久,是個自武宗以來就存在的問題,還是那句話,要北伐,就不能心痛,多多少少,都得讓一步。”
  唐博笑了笑,就像沒事人一般,反問道:“游家聽說有兩座山莊,若陛下頒布個新法,讓你將山莊里的一半讓出來,送給佃戶們耕種,你干不干?”
  游淼也淡淡一笑,反問唐博:“唐兄覺得呢?你們覺得我干不干?”
  唐博沒料到游淼會這么說,游淼笑道:“四年前陛下還是三皇子的時候出征高麗,在江南征調糧食,我江波山莊出了十萬斤糧。”
  唐博冷哼一聲,又朝孫輿道:“先生,此舉異常繁雜,要丈量土地,重新計算,以工部人手恐數月不得達成。何況秋收之期日近,有些地一旦收回來,又將引起大規模的遷徙。”
  游淼說:“長久耕地的,只要讓他們另立契約,不再和地主簽,與國家立契就是了。”
  “可你又如何督管他們?”一名叫做嚴臨的給事中又問,“若有人借此謀私,可鉆的空子實在太多。”
  唐博不客氣地說:“游子謙,我知道你一切以國家為重,但凡事不是想當然這般簡單,新法一旦推行,將遇層層阻障,上令下不達,只會平添麻煩。”
  “找一地為試點。”游淼道,“新法不要完全啟用,一推即推,先尋地方嘗試。”
  又有人道:“那就以你江波山莊為例了。”
  眾人都笑了起來。
  孫輿臉色不太好看,冷哼一聲。少年郎們這才意識到針對游淼針對得過頭了,便紛紛噤口生怕惹怒孫輿。
  游淼反倒是笑道:“陛下要覺得好,拿我山莊一地來試倒是可以的。”
  游淼那話倒是玩笑話,畢竟他山莊是母親生前真金白銀買回來的,再怎么也試不到他頭上來。只有泉山一帶,會被均田,但那塊地自己也圈了沒多久,趙超要用,說不得也只能給他了。
  反觀之政事堂里這一群人,多半個個家里霸占了不少田地,這些田地有的是官府礙于情面不去查,有的也不知道。像游德川一般,原本只是買了碧雨山莊那一塊,漸漸地因為后山無人居住,也無人耕種,便將那處越圈越大,沛縣縣令來問,游德川使些銀錢便能解決。
  官府與地主勾結,在每個地方都是常態。但如果朝廷下旨徹查,就很難說了。武宗年間便有過一次變法,幾乎遭到了所有士族的合力抵抗,最終將擬法的官員流放了事。
  游淼得知最早提出新法的雖是翰林院,而趙超一聽之下便即贊成,但背后的推力,必定是來自孫輿。孫輿已寬松了不少,睜只眼,閉只眼,用意不在奪走那些士族圈去的地,而是讓大多數南逃的北人有地可耕種。
  孫輿臉色紋絲不動,說:“散了,吃飯罷。”
  “其他時候也就罷了。”游淼卻突然開口說,“這種時候,不變法不行。”
  諸人本已要離開,游淼又說了句話,把眾給事中強留了下來,孫輿也不急著起身,只是輕輕捋須,望向游淼。
  “國之大敵無異于二。”游淼認真道,“外憂、內患。太|祖年間,人人有田耕,家家有余糧,國之初建,萬事順遂。貧富之差不顯,而過了一百年的眼下,勞民大多已失去土地,災荒、旱澇,每一次變動與加稅,就令窮的人更窮,連耕種都無法糊口,大多數人就只能賣田,離開自己的土地。”
  “年前已經大澇過一次。”游淼說,“大澇之后必有大旱,若不及時解決,只怕江南一地流民漸多,必有動亂。”
  唐博等人都看著游淼,游淼知道孫輿也在猶豫,或許是沒有足夠的力量支持他,貿貿然變法,很可能重蹈覆轍。但這點他無論如何必須支持,否則一到征糧時,地方大族就會聯合起來拒繳軍糧。
  朝佃戶直接征收,實收入庫的糧食會比朝士族征收容易得太多太多。別的不說,就算是要買糧,朝廷派個官員,拿著錢去找唐家這種大戶買,對方來一句今年收成不好,自己也不夠吃的,這要怎么辦?
  有糧不賣,屯糧起價是地主們慣用的招,也是物價飛漲的根源。
  “推行變法上令下不達。”游淼道,“確實如唐大人所言,我也知道新法即將面臨的困難,可到了征糧、購糧之時,同樣的征收令也會上令下不達,被官員中飽私囊。所以現在變法,只能強推,柔中帶剛,剛柔并濟,比依循舊制要好。”
  雙方不言,唐博道:“還是那句話,你能推出幾成?光是揚州一地,你就解決不了士紳……”
  “能推幾成是幾成。”游淼耐心道,“從新令試點開始,新法是大勢所趨,至少在籌備北伐的這些年里,必須這樣,一個點推動了,就能逐步推行到整個南方。”
  唐博等人以不屑目光看著游淼,孫輿見眾人都沒話說,便道:“吃飯罷。”
  給事中們紛紛起身,有的回自己府上,有幾個則留下來,游淼走出去,伸了個懶腰,席地而坐,腿腳坐得發麻,一個踉蹌,卻看到外頭門房里坐著個人正吃茶,卻是李治烽。

  “你怎么來了?”游淼驚喜道。
  李治烽起身說:“過來接你,吃了么?”
  游淼被太陽曬了半天,全身都是汗,黏糊糊的,又動腦一下午,說:“你先進來坐坐,我可能要在政事堂里多住幾天了。”
  李治烽便跟著游淼進來,路上見孫輿正在廊下說話,李治烽與孫輿見過面的,便朝他一點頭,孫輿也點點頭。給事中們有的回房去,有的收拾東西離開,見李治烽都不知何許人也。
  “吃罷。”游淼把李治烽領到飯堂里,說,“這里管飯。啊,我忘了買碗……”
  李治烽把包袱解開,拿出個金燦燦的碗,說:“老三給你的。”
  游淼想起中午才朝趙超說了這事,居然趙超還御賜自己個碗!那碗沉甸甸的,卻不是足金,料想是鍍金。李治烽又拿出個陶碗,說:“我又給你買了個,吃飯不花錢?”
  “嗯,你盡管吃罷。”游淼說。
  李治烽便先去給游淼盛飯,菜已擺出來了,幾個給事中過來吃飯,唐博等人都回去了,游淼便和李治烽對坐,李治烽用陶碗,游淼還端著趙超給他的金碗,好奇地瞧碗底,看看有沒有字,果然有“天子圣賜”四個字樣。
  一人揶揄道:“游子謙,你還用個金飯碗。”
  游淼笑答道:“是啊,陛下賞的。”
  眾人無語,游淼也不和他們客氣,與李治烽便狼吞虎咽地吃起飯來,游淼少時嬌生慣養,吃飯挑挑揀揀,米里有殼的,整碗必定不吃要重新舀。雞蛋羹不嫩就不動了,魚里帶刺的不吃,肉燉得爛了不吃,硬了不吃,一道菜,咸了不吃淡了不吃。
  然而去了一次北方回來,倒是沒半點講究了,什么都吃,剛開始吃時那幾個文人都被游淼嚇著了。然而李治烽一坐過來,數人都不做聲,只看著他倆吃飯。
  李治烽堆了滿滿一層菜在上頭,先是把飯全吃光了,再去添,如此添了兩次,游淼吃了大半碗,多了吃不完,便把飯菜都扒給李治烽,李治烽吃完再去添,如此四碗,才總算停了。
  旁觀者拿著筷子,表情抽搐。
  李治烽去洗碗,游淼便搬了兩把椅子,在院里坐著,打了個飽嗝,說:“沒有山莊里做得好吃。”
  李治烽洗好碗,把趙超那個金飯碗放在架子上,說:“讓錢嫂過來給你做飯?”
  游淼忙道:“不了不了,先這么住一段時間吧。”
  李治烽過來坐下,又說:“舅爺要派人過來伺候,不知道能來幾個。”
  游淼嚇了一跳,說:“先生眼皮底下,別再讓人過來了。”
  李治烽道:“沒人照顧,你衣服都不會洗,怎么住?”
  游淼想了想,說:“那你選個少話的過來,跟我一間房睡。”
  李治烽點頭,游淼想到就頭疼,政事堂里沒點身份進不來,料想一個比一個世家,也一個比一個富,擺排場只會被笑話,想必這群家伙也是怕孫輿,沒人敢在政事堂里放肆。
  “走。”李治烽忽然起身說。
  “去哪?”游淼問。
  李治烽:“洗澡。”
  游淼一身黏黏的,正不自在,便跟著李治烽出去,小巷子里李治烽帶著他左拐右拐,出去上馬,夜里總算涼快了些,全城燈火,夜風吹得說不出的清爽。
  茂城雖不比揚州繁華,到處都是新房,卻有種新家的氣息。游淼知道喬玨已經著手布置,要在茂城里給他置個府邸,便和李治烽到處走走看看。而后兩人去軍營,李治烽所住之處正好有個接著地下水的水龍。
  李治烽搖水接水,游淼便在軍營里洗了個澡,兩人穿著雪白的單衣,騎著馬回去。涼爽的夜里肌膚相貼,摩挲時有種清新的愜意感。
  當夜李治烽為游淼收拾好床鋪,抱著睡了。翌日游淼還在睡,李治烽便出去買了早飯回來,山莊里喬玨給游淼派了話最少的穆風,晨早起來就在院子里等著伺候。
  游淼換了個環境,雖十分陌生,但也并非無法習慣,畢竟在大安的生活給他印象實在太深刻了,回到江南,處處都是好地方。洗漱時一看,發現所有住在政事堂里的給事中都有貼身的小廝伺候,心道也沒什么奇怪的嘛,還好還好。問了一圈后才得知已是孫輿恩準,每人可帶隨身仆役一人,便就此安下了心。
  孫輿早朝歸來,身后跟著的卻是唐博,一連數日,游淼逐漸習慣了政事堂內的規矩與作息——每天早上起來所有人晨課,政事堂與背后翰林院有一藏書館是相通的,里面裝著中原送下來的書。
  而江南本地的典籍,也多在其中,內里不少都是珍本。
  晨課的內容就是各自讀書,孫輿不去催,眾人也就全聽自覺。畢竟都是成年人了,懈怠也都是自己的事。游淼尚且第一次進入這種環境,周圍人都一般的刻苦勤奮,便不得不收斂心神,加入他們。
  晨課后正好也是孫輿下朝歸來,飯堂便開飯,年輕給事中們吃過早飯,不論孫輿是否能按時回來,都進廳內去批注今日奏本。一人一位,早上六部與各州要報便源源不斷送進來。
  中午孫輿午睡半個時辰,下午是一定在的,便督促眾人。
  晚上各自放班回去,游淼通常是去找李治烽,但孫輿下令,讓游淼與唐博一人一日,輪番留下,入夜還要給孫輿整理奏折,預備明日早朝之用。
  天氣熱得如火一般,趙超一登基,五月,六月,七月……時光眨眼飛逝,游淼被諸般政事壓得幾乎要喘不過氣來。李治烽則日日練兵,一出城就是三天、五天不歸。但回來后不管有事無事,第一時間必定都是先來看游淼。
  某日入夜,李治烽又去練兵,游淼留下為孫輿歸總奏折,孫輿嘆了口氣。
  昏暗的燈光下,孫輿顯得更老了。游淼看得心里難過,這個老人年輕時懷抱雄心壯志,為天啟賣命一輩子,卻一直未得到公平的待遇。還被趙懋流放到江南,而如今國家陷于危難,卻是這個蒼老的背脊扛起了朝廷的大梁。
  “先生,不可操之過急。”游淼知道孫輿是今日廷上推行新法不成,勞心費神,是有此一嘆。
  孫輿紅著眼眶,難得地看著游淼。
  “你道先生是因為新法?”孫輿喃喃道,“先生是怕自己沒幾天好活了,后繼無人吶……”
  孫輿不知為何老淚縱橫,嘆了口長氣,走出書房時,神態佝僂,全不似平日的模樣,游淼呆呆站著,好半晌才明白了孫輿的意思。
  那天恰好李治烽回來,看游淼心情郁悶,便問他:“挨罵了?”
  游淼倚在李治烽懷里,答道:“挨罵了,先生說我太懶。”
  確實,游淼終于覺得自己還是太懶散了,較之從前,他忙碌了許多,但在孫輿的眼里仍然不夠……遠遠不夠。他還沒有成長到孫輿能夠將政事堂放心交給他的地步。
  “我讓先生失望了。”游淼郁悶道,說了前因后果,李治烽只是摸了摸他的頭,說:“別做了,回家罷。”
  別做了回家罷別做了回家罷別做了回家罷別做了回家罷……
  游淼發現自己根本就沒辦法和李治烽解釋這件事,簡直是哭笑不得,像個傻子一樣坐著,一臉不忍卒睹的表情直笑。
  李治烽莫名其妙:“怎么?”
  游淼哈哈大笑,只覺李治烽的回答太有意思了,李治烽無語了,就那么坐著,片刻后游淼整個人都高興了。
  李治烽:“又想開了?”
  “想開了,去洗澡吧。”游淼哭笑不得道。
  兩人又到軍營里去洗澡,脫得一身赤|裸,此處是李治烽專用的院落,也不怕有人進來。李治烽大手打上皂莢,涂滿游淼全身,兩人抱在一起,蹭來蹭去地咬耳朵。游淼方倚在李治烽身上,輕輕說:“我還想繼續。”
  李治烽道:“現在嗎?”
  游淼哭笑不得,說:“我是說政事堂。”
  李治烽會意,點頭道:“知道了,你說了算。”
  游淼知道自己為什么總是悶悶的了,歸根到底,還是被憋的……彼此洗完都是頭發半濕,李治烽拿著游淼的衣服,兩人裹著長袍出來,游淼內里什么都沒穿,夜風吹來,袍子的質地摩挲著赤|裸的肌膚,只覺甚是動情。
  他看了李治烽一眼,李治烽臉上帶著紅暈,顯也是與他想到了一樣的事。
  “這天氣也不下雨。”游淼道,“秋收不知道要怎么辦,稻子種下了么?”
  李治烽點頭道:“江面的水位下降了,不過山莊里還是一切照常。”
  游淼隱約有預感,今年要旱了。
  回來時他們穿著木屐,拖拖踏踏地走過青石板長街,離開燈紅酒綠的正街,李治烽說:“晚上要入宮議事,大哥回來了。”
  游淼心中一動,說:“我也去罷。”
  李治烽說:“兵部的奏折剛送去政事堂,你明日若上朝,可見得到他。”
  游淼想起來了,明天也可上早朝去,李治烽將他送到政事堂后巷,游淼便伸手摟著他的脖子,李治烽脖頸上仍帶著干凈清爽的肌膚氣息。
  兩人唇舌交纏,游淼袍下便一身赤|裸,與李治烽抱著的時候,彼此都有種按捺不住的熾熱情|欲。
  小別勝新婚……游淼已經很久沒有過這種感覺了,隨著李治烽軍務繁忙,離開茂城的時間也逐漸增多,游淼每天忙得焦頭爛額,一個人當兩個人使,忙起來竟是沒空想他。然而每天晚上入睡前,卻是禁不住地思念著他。
  算起來,自他們相識,也已足足過去了四年光陰。
  李治烽的氣息滾燙,他在游淼的脖子上親吻,吸吮他的唇,游淼在他耳畔低聲道:“我好想你……”
  “我也是。”李治烽勉強咽下口水,抱著游淼,把他壓在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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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淼咽了下口水,以袍子揩干腿,袍下露出赤|裸的腳踝與雙腿,正對著唐博坐,怎么坐都不太對,索性盤膝,用袍子蓋著。
  游淼和那些溫溫婉婉的小相公不同,從前就跟著李治烽習武,反倒像是自己家的小廝一般,手臂,雙腿也甚強健有力。回江南后懈怠鍛煉,一身底子還在。唐博不由得多看了幾眼,心里嘀咕。
  “游大人還未成家?”唐博隨口道。
  “什……什么?”游淼被唐博戳中心事,不由得尷尬起來,想唐博剛才是不是聽見自己和李治烽在外頭做那事了,但正廳距后門這么遠,應該聽不到才對……
  “尚未成家。”游淼回過神道。
  唐博微微一笑:“也不知誰家的小姐有這殊榮。”
  游淼嘿嘿一笑,又道:“一直未聽唐兄提過,唐兄成家了?”
  唐博嗯了聲,說:“家有一女,小女年方六歲。”
  游淼點頭,心道唐博居然做父親了,轉念一想倒也正常,世家子弟十六歲娶妻生子,二十二歲,女兒六歲……倒是自己顯得不正常了。”
  “兵部是不是遞了折子過來?”游淼問道。
  “平尚書親自帶來的。”唐博說,“就在先生案上,明日早朝待議。”
  游淼想起一事,明天當值跟著孫輿上朝的是唐博,若等自己,該是后天,便道:“唐大人在看什么折子?”
  “旱情。”唐博言簡意賅地回答了他。
  游淼起身去孫輿桌上翻平奚的奏折,唐博斜眼瞥他,這下看見了游淼小腿與腳踝上的液痕,卻沒說什么。
  “旱災重么?”游淼道。
  唐博道:“兩個月沒下一滴雨,你說呢?”
  游淼心道自己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竟是忘了這事,穆風也未曾說,不過江波山莊有水車與水渠,旱不到自己的地里,然而一旦旱起來,就怕成災。若是再干旱下去,今年秋收就要有麻煩了。
  而秋收一出事……后果不堪設想。只能祈求老天爺保佑……
  “那封奏報上寫的什么?”唐博見游淼對著燈光端詳,便問道。
  “聶將軍請求增兵。”游淼道,“偷襲韃靼人的先鋒營。”
  自五月那場勝仗后,鮮卑人已大軍潰敗,韃靼人沿著北路南下,占據了沛縣以北的虎咆河與東河平原。聶丹則將兵力推至東河南岸處。
  此處是千年前的一個古戰場,韃靼人先鋒軍來了一萬人,探鷹日夜盤旋,初時朝廷所有人都緊張起來,要增加兵防,然而孫輿卻一語道破天機,讓聶丹按兵不動——這個時候,先鋒營并非在等后面的韃靼大軍,而是賀沫帖兒正在與五胡交涉,只怕胡人內部也有問題要解決。
  果然聶丹按兵半月,遲遲不見韃靼大軍壓境。
  “明日早朝上。”游淼抬眼看唐博,說,“唐兄能和我換換么?”
  唐博似是知道游淼早有此說,隨口道:“隨你。”
  游淼點頭,政事堂軍務之事,幾乎是都過他手,他不行的再遞交給孫輿,畢竟給事中們都不熟悉行軍打仗,只有唐博偶爾能發表點看法。聶丹既已歸來,明日早朝上只能讓游淼去了。
  游淼仔細研究奏折,聶丹的請求是為他增兵一萬人,以一萬騎兵、五千步兵突襲韃靼先鋒大營。將這一萬韃靼軍盡殲在東河。
  想也知道明日早朝上會是怎么樣,必定是所有大臣一齊圍攻聶丹,讓他放棄這個異想天開的提議。主動去襲擊韃靼人?那還得了?!還要盡殲!簡直是瘋了,這里殲滅敵軍,賀沫帖兒轉頭就要率軍南下,勢必會有瘋狂的報復行動。
  但游淼知道,聶丹有十足的把握,而這個時候,就連孫輿也拿不定主意了。只要能在早朝上闡明利弊,增發援兵,打這么一仗反而是可行的。說不定聶丹與李治烽帶兵,還能拿下整個東河區域。
  東河一破,流州便全境收復,再進軍蘇北,只剩下時間問題。
  然而打是可以,打完之后的結果,卻是誰也難以確定……一個把握不好,就勢必迎來韃靼軍的大舉反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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