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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夜半時遠遠有慘叫聲,小廝們都被驚動了,惟真進來道:“少爺!打贏了!江下死了好多人吶!胡狗全死光了!”
  游淼醒了,說:“走,去看看。”
  惟真忙道:“烽管家讓小的回來報信,說少爺不必去了,他馬上就回來。”
  游淼又有點無聊地坐回去,倚著發呆。惟真前腳剛出去,李治烽后腳就回來了,一身汗,袍子還沒換,游淼吩咐人去燒水,問李治烽:“打贏了?”
  “打贏了,殲敵三千。”李治烽說,“聶丹在帶人收拾戰場。”
  “趙超呢?”游淼又問。
  李治烽:“回揚州去了。”
  游淼:“家里安全了?”
  李治烽:“嗯。”
  游淼:“去洗澡罷,洗了來睡覺。”
  李治烽:“知道了。”
  一問一答,游淼感覺李治烽說不定就根本沒把這群羯兵放眼里,說那話就像打發條野狗般尋常,游淼又覺得自己好像也沒把它當成多大個事,問李治烽打贏了沒有,就像問他吃了個包子似的。
  李治烽去洗澡,沒多久便洗好回來了,游淼朝側旁讓了個位,李治烽便過來坐下,身上都是男子肌膚的性感氣息,湊過來看矮案上的茶具,游淼便端著杯喂他,李治烽就著杯里的茶喝了,吩咐小廝道:“做點宵夜給少爺吃,清淡為主,別吃傷了胃。”
  游淼色變,忙道:“吃過了,再也吃不下了,你吃點罷。”
  李治烽便摟著游淼,兩人親昵磨蹭,少頃吃過點心,便回房睡下。那一夜是游淼睡得最舒服的一晚上,沒有行房,也沒有說話,彼此抱著,三更時聽到喬玨在外頭與小廝說話,守夜的搖光說:“少爺正睡著呢。”
  游淼舒服地翻了個身,知道喬玨回來了,山莊又恢復了原樣,便縮在李治烽懷里,幸福地入睡。
  翌日太陽灑進房中的時候,游淼是被李治烽摸醒的,他禁不住一身血氣上涌,半夢半醒地抱著李治烽就親,李治烽顯是醒了已有一會兒,想碰他卻又怕吵醒了游淼。這下見游淼醒了,便野獸般湊上來,狼一樣地扒他衣服,在他脖上嗅來嗅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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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短短一盞茶的時分,兩人卻都精疲力盡,游淼倚在李治烽的臂彎里直喘,半天仍在回味方才的那一刻,從來沒有試過這么做,實在是太舒服了。
  “怎么做的?”游淼道,“太……太爽了。”
  李治烽親了親他的耳朵,嗯了聲,眼里帶著笑意,兩人赤身裸體地躺在床上,游淼索性把四肢攤開,呆呆地看著帳頂。
  李治烽耳朵動了動,問道:“外頭來客了?”
  穆風答道:“人正多著,都在等少爺起早。”
  游淼這才想起喬玨已經回來了,當即一個打挺起來,說:“看看去。”
  李治烽系上外袍,推開門,燦爛的陽光登時灑了進來。小廝們魚貫而入,進來伺候,游淼仍抱著被子,一身光溜溜的,嘻嘻哈哈地與少微推著玩。李治烽先去洗漱,片刻后出去吩咐早飯。
  一陣忙亂后,游淼出來了,正走到長廊盡頭時,喬玨滿面春風沖出來,舅甥二人對著一撲,抱了個滿懷。
  “小舅!這可想死我啦!”游淼大叫道。
  喬玨忙比了個噓的手勢,游淼知道他有話說,忙拉著他朝飯廳走,春日里陽光明媚,家仆在院子里擺開早飯。喬玨剛坐下便道:“你可算回來了,正沒主意呢。先說說你那邊,如何了?昨夜整個揚州府都在議論你,說你單身闖進大安,就在韃靼人眼皮底下,把人全給帶回來了,當真是這么個事?!”
  游淼一聽就知是李延、平奚等人回到江南后先進了揚州府,消息便傳開了,街頭巷尾是有此議論。他便撿自己在大安的事,盡量以云淡風輕的語氣朝喬玨交代了些,卻是略過驚險之事不提。饒是如此,喬玨仍聽得紅了雙眼。
  “來日方長,還有些事,待空了再細細聊罷。”游淼生怕喬玨悲痛傷了身體,忙打住話頭,又問,“我爹他們呢?”
  “你大哥來了,正在廳上等著,張二也在。”喬玨道,“還有揚州知府、護國軍那頭派來的人,你帶回來的幾個哥們兒里的一個,從前是兵部侍郎名喚平奚的,今天天不亮也來了次。聶丹親自來過,是來看昨天晚上戰況的。你游家流州的親戚,堂叔堂兄,來了兩次。上月我說生怕胡人打過江來,讓他們也別來了,今天聽得你回山莊,又來了次。”
  “還有揚州兵防司,南邊過來的三樞老臣家中,流州府知府,都來過的。”
  游淼嚇了一跳,喬玨又道:“現在外頭就坐著你大哥和張二,其余人都被我請回去了。”
  游淼忙道:“那敢情好,就告訴他們我一回來就病了。”
  喬玨說:“正是這么說來著。”
  游淼哭笑不得道:“這……全朝著我這兒跑,是做什么來著?”
  喬玨道:“三殿下回來了,你倒是說說看,他們是做什么來著?”
  游淼老半天沒回過神,喬玨笑道:“淼子,都說你這次回來,必定是要當大官了。”
  “不不。”游淼忙道,“現在朝廷回來了么?”
  喬玨看著游淼,緩緩搖頭,說:“你那先生如今正坐鎮揚州府,蘇州知州倒是死了,你先生、揚州知州、流州知州,三個大官兒在揚州府里坐著。現下三殿下回來了,今日你那名喚平奚的好友,讓你盡快收拾停當就帶著李治烽進城去。”
  李治烽一手捏著筷子正喝粥,聽到這話時看了游淼一眼,喬玨又道:“照我看吶,要么你今天也別見客了,從后門出去,李兄弟你打馬先行,你倆進揚州一趟……”
  “慢。”游淼制止了喬玨,說,“先不當官。”
  喬玨愕然,游淼笑道:“總之我有主意,小舅,我先生沒召我進城,這事可萬萬急不得。”
  喬玨也是個聰明人,一聽游淼這么說便釋然笑道:“是,是你想得妥當,小舅放心了。”
  游淼把粥幾口喝完便出去見客,喬玨又道:“你爹這半個月都住在揚州咱們的鋪子里,時時念叨著你,昨夜聽到光武報信,死活要上山莊來看你,我倒是讓他先不忙,自古只有兒子去見老子,斷然沒有老子親自來見兒子的理。起初我想著讓你進揚州去見他一面,一來也安了他的心;二來也免得旁人說閑話……”
  游淼真是愛死喬玨了,忙道:“對對,就是這么著……”
  說著舅甥二人與李治烽進了廳堂,張文瀚驀然起身,大喊一聲“少爺!”便上來與游淼緊緊抱著,游淼拍拍他的背笑了笑,游漢戈也站在一旁,游淼又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大哥。”
  游漢戈松了口氣,說:“可算回來了,沒想到短短半年里,發生了這么多事。”
  游淼讓二人坐,喬玨告退回去打整,而李治烽則過來給游淼燒水,泡茶。張文瀚坐下便拿出一紙文書,道:“三殿下讓我捎個信來,讓少爺將養好了,便盡快去揚州府里一趟。還有這份文書,是去年讓李兄平籍的圣旨,禮部左侍郎下揚州時,也一并帶了過來。”
  游淼先前聽喬玨大概說了次,已心里有數,接過圣旨笑笑,又拍給李治烽,李治烽接了,隨手一折收起,游淼揶揄道:“你待怎的?”
  “不怎的。”李治烽道,“還當你管家。”
  游淼點點頭,朝張文瀚問道:“朝廷的事怎么樣了?”
  張文瀚搖頭嘆息道:“全沒了,上個月揚州府上下人都吵吵鬧鬧,拿不出個說法來,幸虧孫老先生力排眾議,調聶將軍回防,守住了長江北岸。現下文官無職,武將無印,誰也不聽誰的,有人要打回北邊去,有人主張先守著南邊,過江南逃的人已近二十萬,現在都安置不下來。少爺你沒見到揚州城里,是真正的人心惶惶。”
  游淼嗯了聲,李治烽道:“先喝茶罷,張二,你不回山莊里來住?”
  張文瀚一愕,繼而答道:“文翰現在孫老先生麾下幫忙,少爺,你不快點去見孫先生?”
  游淼反問道:“你今天過來的時候,老師問起過我沒有?”
  張文瀚微微蹙眉,說:“沒有。”
  游淼明白了,說:“我先不回去,你回去也幫我帶個話給三殿下,就說一路勞頓,我病了。”
  張文瀚不明所以,卻只得點頭,游淼說:“你先去揚州忙著罷,有事我會派光武給你遞信。”
  張文瀚喝過茶,似乎還想說點什么,游淼卻以眼神示意,讓他別多問,張文瀚便滿腹狐疑地去了。
  游漢戈一直在旁默默喝茶,直到張文瀚走后,游漢戈這才嘆了口氣,說:“弟弟,你去見見父親罷。”
  游淼苦笑道:“我倒是想去,你說我現在適合去么?”
  如果所料不差,平奚、李延等人,回到江南,就將是新朝廷的中流砥柱,而趙超也將被擁立為帝,畢竟天家就剩下他一人。這天啟朝的半個朝廷,全是游淼救回來的。要給他封官,除了參知政事之外,再無適合的職位。然而此刻的局勢非常敏感,揚州府與本地士人乃是地方勢力,以坐鎮江南的三大巨頭為首,其中有一名還是自己的老師。
  過江南逃的士人,又需要擁有自己的一席之地。游淼既是京城探花郎,南逃前在京師當官,出身又在江南一地,最要命的,自己還是孫輿的弟子。這三重身份一套下來,登時不尷不尬,這種時候只能避嫌,等朝廷來請。
  游漢戈自然是沒聽懂的,反而不悅道:“弟弟,你這話可就不對了,男子漢讀書報國,如今國家有難,大家來了江南,都去揚州府報道任職,你稱病在家,是個什么意思?眼下若國家要我,我自然是愿意去的,偏偏你這人……”
  游淼笑道:“你愿意去當官,我倒是可以舉薦你……”
  游漢戈卻不管游淼說什么,怒道:“這是不忠!父親逃難到揚州,你不去探望,是為不孝!”
  游淼聽到這話時便不爽了,然而也不能和游漢戈一般見識,只得道:“好好好,知道了知道了,這就去。”
  游漢戈沒再說什么,放下茶,說:“告辭,弟弟,你保重。”
  游漢戈徑自走了,游淼頗有點哭笑不得——這都什么跟什么?他根本沒法把話與游漢戈說通,料想也解釋不了現在官場上的那些事,只得暫時按下。游漢戈走后,聽竹別院里,喬玨的貼身小廝便帶著賬本過來,讓游淼查賬,游淼根本就沒心情去查,說:“都給李治烽就行。”
  “你呢?做什么?”李治烽沒有送游漢戈,也沒有管張文瀚的事,一直云淡風輕地在主位旁坐著喝茶,游淼答道:“我在園子里走走,想點事情。”
  李治烽在廳內對賬,又有人來通傳,喬玨出去安排開春的耕種,看看田地,并放貸與佃戶去。游淼便點了頭,徑自在花園里抱著膝,坐于長廊中,看著藍天白云。三月春來晴好,煦日高照。他終于回到了自己的故鄉。
  京城的淪陷猶若隔世,士人南逃仿佛過江之鯽,相信不久后孫輿與諸人定會商議好遷都的細節,定都揚州。游淼幾乎能預見趙超身臨大寶,登基為帝的場面。然而要打回北方,收復中原江山,或將是一場曠日持久的戰役。越是混亂之時,便越不能心急,必須等到諸方勢力浮出水面,再看清局勢,謀定而后動。
  游淼仍記得孫輿昔日的諄諄教導,如今他得知自己回來,并未召他前去任職,必定就是一個明確的信號。現在最好的選擇就是留在山莊里,韜光養晦,等待趙超又或者孫輿的傳話。
  游淼看著池塘里的魚,忽然對江波山莊充滿了眷戀,在北方奔波這許久,身累,心卻更累,山莊的一草一木,一花一魚,都充滿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溫柔。仿佛是母親的懷抱,回到山莊,便能洗滌去游子一身的塵埃。
  穆嚴過來,卻只是垂手而立,站在游淼身邊。
  游淼眉頭一動,略略看著穆嚴,問:“怎么?”
  穆風:“少爺的爹來了。”
  游淼:“……”

  游德川終于還是親自上了江波山莊,游淼頗有點意料不到,按時間算,估摸著是游漢戈還未回去,游德川便忍不住動身來了。游淼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面對自己老父,問道:“我爹在哪兒?”
  穆風面無表情道:“前廳,烽管家正陪著喝茶。”
  游淼心里有數了,起身道:“陪我去換身衣服。”
  前廳內,王氏滿臉賠笑,攙著游德川坐下,游德川咳了幾聲,抬眼望李治烽,似有不滿,心道兒子家里,竟是被個下人坐大了。要責罵幾句,與李治烽對上目光時,卻不由自主地一凜,見其目光銳利如刀,半晌不敢言語。
  李治烽掃視廳內一眼,便自顧自地洗杯,泡茶。
  “游世叔請。”李治烽將小杯放在案邊,程光武過來接杯,王氏馬上滿面春風起身,笑道:“我來我來……”
  游德川唔了聲,坐在客位上,喝了口茶,說:“聽說你不遠千里,將淼子從大安救回來,實乃忠仆,難為你一片赤誠之心,辛苦了。”
  李治烽淡淡道:“應該的,游子謙跟了我五年,昔年也救過我性命,你們漢人講究士為知己者死,也是這意思。”
  游德川本擬說幾句面子上的話,再順便提醒李治烽,讓他自重身份,莫要以恩挾主,孰料李治烽這么一說,竟是把游淼看作自己小弟般的語氣,當即不知該如何接話才好。
  半晌廳堂內無話,略顯尷尬。
  游淼穿過長廊過來,一路鳥語花香,春日斜斜照了滿地,走到半路時,程光武遞過來一封信,說:“少爺,揚州府里人送來的。”
  “什么東西?”游淼心下詫異,信上無標志,也無落款,打開后看了一眼,上面只有一句話:“有狐綏綏,在彼淇梁,心之憂矣,之子無裳。”
  那字跡一看游淼便險些踉蹌——是孫輿的字跡。
  游淼抄孫輿的書數年,對這字帖般的手書簡直是熟得不能再熟。當即坐在廊前,仔細咀嚼孫輿這句詩的含義。
  有狐綏綏,在彼淇梁,心之憂矣,之子無裳……
  這是詩經里的一句話,描述一只狐貍在岸邊不快不慢,漫不經心地踱步。而女子在對岸唱著歌,擔心遠去的良人缺少衣服……
  游淼依稀明白了點,孫輿是讓他不要忙著進揚州府,先在對岸觀望?
  他折起信,知道孫輿與他是一個意思。作為先生,他會將亂局為游淼收拾好,這個時候,切忌心急。有了孫輿的默許,游淼心下便有了底,朝廳堂內走去。
  廳內誰也不說話,像是各自坐著的木偶,游淼一進去,木偶便都動了起來。游德川似是帶著點希冀,又帶著點欣慰,表情十分復雜,最后凝在臉上。
  “淼子——”王氏當即起身笑道。
  “爹。”游淼先朝游德川點頭,又朝王氏淡淡叫了聲,“姨娘。”
  李治烽看出游淼有點不對勁,以眼神詢問,游淼便以眼神回答無事,在廳堂內坐了下來。
  游德川咳了聲,似是想拿話來說,本來這種場合,游淼至少得行個禮,然而兒子大大咧咧就這么坐了,游德川也拿他沒辦法。
  “大哥呢?”游淼若無其事道,“爹沒和大哥一起來?”
  王氏忙賠笑道:“你爹昨夜一晚上也沒睡好,左思右想,大早就起來,興許和你大哥路上錯過了。”
  “唔。”游淼點頭道,“揚州那邊還好罷?”
  游德川嘆了口氣,說:“淼子,沒想到你娘給你的山莊,被你整治成這樣了。”
  王氏笑道:“是哎是哎,真是個風水寶地,當年我就說,淼子一看就是辦大事的人,你看才這么幾年就……”
  游淼笑道:“李治烽幫的忙,開始我都不想要這塊地了,還是他一點點幫我造起來的。”
  李治烽一副沒聽見的樣子,專心地斟茶。
  游淼笑著揶揄他,說:“喂。”
  “嗯。”李治烽將茶杯放在游淼面前,游淼便拈著茶杯喝了,一時間王氏與游德川都是甚尷尬。王氏眼珠子轉了轉,又樂呵道:“淼子這次回來,可是要當大官兒的……”
  “北邊逃下來多少人?”游德川卻打斷了王氏的話,朝游淼問道,“陛下和太子殿下什么時候能回朝?”
  游淼說:“這估計是最后一波了,沒了。兩帝現在正在延邊,落韃靼人手里了。江南這邊什么都不知道么?”
  游德川嘆了口氣,說:“傳是有人傳,只都沒想到,會落到如此地步。”
  游淼緩緩點頭,父子二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游德川又說:“聽聞揚州府里,昔時你那先生迎回了三殿下,國不可一日無君,朝廷終歸得組起來。”
  游淼嗯了聲,游德川又說:“正是為國出力的時候,你將養好了些,也該前去找你先生了。”
  游淼心想孫輿自己讓他先不要去的,少頃不由得便走了神,李治烽喝著茶,聽到這句時似有所觸動,看了游淼一眼。
  廳內又無話了,游德川半天坐不住,起身說:“我看看珂兒的山莊。”
  “光武。”游淼吩咐道,“你帶路陪我爹到園子里走走。”
  “不妨不妨。”游德川擺手道,“我就隨處走走。”
  說畢游德川自己出了院子,卻不走遠,只在走廊下看花賞鳥。王氏依舊訕訕地坐在廳堂里,游淼看了她就不舒服,只好沒事人似的,當她不在。尋思半晌,又想到游德川現在上山莊來見他,老子登門來見兒子,也算是給他賠不是了,不能總繃著個臉。至少留他們吃頓飯罷,于是便問李治烽道:“晚飯備下了沒有。”
  李治烽說:“沒有,我去吩咐,想吃什么?”
  游淼想到安陸那邊已是一片混亂,只怕市集都沒了,要吃菜只得到南邊去買,便問:“家里還有什么?”
  李治烽昨日歸來,點過一次庫存,便答道:“肉有,雞鴨鵝,兔子有,魚蝦也有。糧食不缺。”
  游淼這才放下心,說:“吩咐個人,讓朱堂送兩條魚上來,晚上留爹和姨吃飯,窖里的酒去開一壇。”
  “知道了。”李治烽出去吩咐置辦,廳內剩下游淼與王氏兩個,游德川還在前院里賞花。游淼便朝王氏問:“山莊那邊還好罷?”
  王氏本來呆呆的,一聽游淼與她說話,笑容便起來了,然而聽得問碧雨山莊之事,又苦了臉,一張臉瞬息萬變,看得游淼險些一口茶噴出來。
  “不成了哎。”王氏黯然道,“那天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兵一下就來了,一晚上,沛縣就被占了,還是你大哥有主意,護著姨和你爹,匆匆忙忙地逃出來……”
  游淼聽得直走神,碧雨山莊那模樣他也是親眼所見,知道情況的。想必當時消息一傳到茶馬古道,家家為之一空,連流州的人都往南逃了。幸虧山莊里有游漢戈,否則若仍像多年前那樣,自己上京,家中無長子照看,只怕游德川住得幾日,就要被收繳家產,被胡人押進沛縣去。
  “聽說胡人放了一把火。”王氏抹著眼淚,說,“把咱們的茶林都給燒了,是生怕聶丹將軍偷襲。你姨我和你大哥倒是不怕,當年那些日子也是窮過來的,姨年輕時就在巷子里擺個攤賣豆腐,跟你爹說了,窮有窮的過法,富有富的過法……可你爹受不了,回去生了幾場大病……”
  “山莊里的東西都沒帶出來?”游淼打斷了王氏的話,追問道。
  王氏木然搖頭,游淼朝外頭看了一眼,看到游德川正在院子里,觀賞李治烽從前搬回來的假山,便知游德川聽得見。隱隱約約一想,又豁然開朗了。
  他總覺得王氏有什么話想說,是了是了,是上來哭訴,想進山莊來住?
  游淼問道:“現在山莊里上下人,都住揚州了?”
  “哪還有什么人?”王氏苦笑道,“剩你大哥、你爹和我,多虧了喬老爺人好,給咱們一塊住的地方。哎,淼子,姨掏心窩子說句……”
  游淼馬上有預感,王氏要賠罪了。
  果然,王氏一把鼻涕一把淚,朝游淼道:“淼子,從前在山莊上那會兒,是姨的不對,姨窮了這些年,攀上你爹這棵高枝,姨就得意了,現在仔細想想,人吶,有的時候也都是命。是姨對不起你和你爹,你爹近來身子不大好,又遭了這事。照你爹那人的倔脾氣,說都是自作孽,也不敢拖累你了,可姨總想著你大哥,放不下心。你大哥不像你是讀書人,心里有主意。他就是個沒主意的,又聽說你回來要當大官兒了,三殿下最是器重你的。三殿下回來了就是咱們江南的皇帝……”
  游淼又朝窗外瞥了一眼,見游德川裝作沒聽見,在院子里站著,便打斷王氏的話,不讓她再說下去,又問:“碧雨山莊的地契還在的罷?”
  王氏不知道,只是茫然搖頭,游淼又說:“現在在揚州城里,大哥沒有糊口的營生?”
  王氏一聽這話滿臉喜色,又道:“都是北邊朝南逃的人,銀子是花一天少一天,要不是喬老爺幫著,靠你大哥這點本事,上哪找營生呢。姨想讓他去碼頭看看能攬點活兒做不,畢竟當年也是做苦力活過來的,你大哥也是這么個說法,可你爹又放不下那面子,生怕被人笑話,只說等你回來再說……”
  “夠了!”外頭游德川終于怒道。
  王氏便訕訕閉嘴,游淼何等鬼靈精,聽了這話就知道,連那聲“夠了”都是商量好的。
  游德川進來了,游淼便親手泡了茶,端過去放在游德川面前,游德川看了茶杯一眼,又有唏噓之意。游淼知道他認出這套汝窯的瓷杯是他母親的陪嫁,是而被觸動了。
  “地契帶出來了沒有?”游淼問道。
  “兵荒馬亂的。”游德川說,“也不知道壓在哪個箱子底,回去找找,北邊的山全被燒了,如今也被胡人占了,也不知道要哪年才能回去,難。”
  游淼便不說話了,片刻后游德川又說:“臘月里聽說韃靼人南下,便一直擔憂你,派了幾波人上京去讓你回來,沒想到斷了通路……”
  “嗯。”游淼點頭道,“后來除卻先走的,官員都被韃靼人抓去了。”
  游淼把大安城里的事約略說了些,他知道游德川肯定去打聽過了,然而從撤回江南的公子哥兒們嘴里,總不若游淼說的清楚,游德川聽得驚心動魄,端著杯半晌不能言語。
  “你娘在天之靈看著。”游德川重重嘆了口氣。
  游淼笑了笑,經歷了這么多事,他也不再像從前那樣,會出言譏刺游德川了。片刻后李治烽安排好晚飯回來,當夜游淼便留游德川吃了頓飯,絕口不提別的事,喬玨也過來了,李治烽便上了席子,與諸人在花園里吃了晚飯,夜里游淼又吩咐小廝給個燈籠,把游德川送回揚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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