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附近的酒店賓館不少,但陸臻瀾都沒去。
她還是喊代駕,把溫嘉吟送到自家旗下經營的一家酒店。
“陸……陸總。”工作人員見到陸臻瀾,有些惶恐的迎上去。
畢竟陸臻瀾不會沒事來酒店這邊,還是在這個時間點,不會是突襲來視察工作吧?
“安排個房間。”陸臻瀾言簡意賅,對方忙應道“好的”,之后視線匆匆掃過靠在陸臻瀾身上的女人一秒,沒敢多看,轉身去安排房間。
好不容易把溫嘉吟給弄到房間床上,陸臻瀾活動發酸的胳膊,緊接著在橢圓形沙發坐下。
她點開手機回復完幾條消息,緊接著抬起視線,眸光劃過眼前平躺在床上的女孩。
溫嘉吟雙臂舒展搭在柔軟的被子上,雙腿垂在床沿邊,燈光照射下,牛仔短褲下的腿均勻細瘦,肌膚格外白皙,由于睡的姿勢,腰間的吊帶往上滑了一截,陸臻瀾眸光微顫,走過去扯來被子,給她蓋到肚子上。
醉意朦朧之際,溫嘉吟余角撇到并不清晰的身影。
她下意識拉住對方手腕,聲若細蚊:“你要走了嗎?”
陸臻瀾低垂視線,看著對方扣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指:“嗯?”
“不陪我?”溫嘉吟聲音很小更似呢喃,如果不是此時過分安靜,陸臻瀾可能都聽不見她在說什么。
陸臻瀾稍稍低下身,長發從兩邊垂下來懸在空氣中,溫嘉吟眨巴著眸子一瞬不瞬的注視著她,看某樣事物太久視線逐漸模糊,溫嘉吟不受控制的亂頻率顫動眼瞼。
“陪你?”陸臻瀾眼角勾起一絲玩味。
溫嘉吟聽成她要留下陪她,于是安心的松開手,重新抱著枕頭睡。
陸臻瀾被這個小醉鬼給整笑了,搖了搖頭,發現剛才溫嘉吟握過來的手指有些冰涼,所以她把空調調高了一點,而后又把被子重新蓋到她身上。
房間有兩張單人橢圓沙發和一張長沙發,陸臻瀾視線從長沙發掃過,打電話讓人送來一床干凈的毯子,她睡沙發,到底沒有離開,等這個人徹底酒醒再說。
她本來想著今晚將就一下不洗澡在沙發過一夜,但是最后忍受不了身上出過汗,于是還是進去浴室洗澡。
這間不是普通的客房,是VIP商務單人間,被子和被單都比其他客房質量手感要好很多,衛浴間面積很大,配備齊全,陸臻瀾泡澡講究,點上熏香慢慢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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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是被給悶醒的。
溫嘉吟呼吸困難,扒拉幾下臉上的被子,才好很多。
她不知怎么睡的,睡著睡著把被子全都堆積到脖子以上,雙腿反而露在空調下,有些冰涼。
塞在褲兜里的手機不斷振動,由于貼得緊,把她大腿都震得有些麻意。
溫嘉吟翻滾幾下才摸索到褲兜的手機,點開接聽鍵,溫嘉吟把手機壓在耳朵下,懶懶的“喂”了一句。
“吟吟子,你在哪里?”電話那頭傳來穆清的聲音,混雜著酒吧的嘈亂。
由于聽筒貼耳朵太近,穆清那頭聲音太大,溫嘉吟耳膜仿佛被震顫到,腦子清醒了一瞬,她坐起來,迷糊的掃視一圈周圍的環境。
“吟吟子?喂?你聽得到嗎?”
溫嘉吟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連忙應道:“聽得到。”
“你喝醉了?你在哪里呀?”
“我……”溫嘉吟撓撓頭發:“你在哪?”
穆清好笑道:“我在酒吧啊親,你離開酒吧了?”
“哦……我在……酒店?”溫嘉吟說話斷斷續續。
“我靠,你怎么跑酒店去了,發生什么事了,天吶,要不要我趕過去,你位置在哪里?”
“啊沒事,我就是認識一位……嗯……朋友,我有點喝醉了,她帶我到酒店休息。”溫嘉吟環視一圈,思緒終于被拉回到正常軌跡,從耳邊拿下手機,看眼時間,凌晨兩點了,她下意識的想,陸臻瀾應該是她送到酒店后就回去了。
溫嘉吟見床頭柜旁有礦泉水,于是把手機放到被子上,撈起一瓶擰開瓶蓋喝幾口。
“你別過來了,距離酒吧好像有點遠,我休息一會兒然后就回家了。”
“行,你安全就好,我繼續去玩了。”
掛斷電話,溫嘉吟坐著發呆了一會兒,晃了晃腦袋,她原本扎起的頭發,此刻已經被睡散了,額前漾著許多碎發,溫嘉吟抬手攏了下發絲,而后下床打算去洗手臺洗把臉清醒一下,經過衛浴間,發現里面亮著燈,溫嘉吟頭歪了下,腦子一熱,走過去。
衛浴間的門是推拉門,沒法鎖上,她輕而易舉的就推開了門,撲鼻而來的是一種薄荷的清新香調,夾含著水汽絲絲縷縷傳人的鼻腔。
溫嘉吟聳了聳鼻尖,更為震驚的是眼前的一幕,陸臻瀾恰好站起要去拿浴巾披在身上,只是伸手還沒夠著浴巾,就被溫嘉吟的突然闖進給打斷了。
陸臻瀾先是被嚇了一跳,好看的眉頭微蹙,迅速扯下浴巾遮掩住自己。
她剛才泡澡泡著泡著不小心睡著了,醒來時水已經涼透,但幸好是夏季,不會凍感冒,而她覺得溫嘉吟都已經睡著了,沒想到對方竟然突然進浴室。
“抱歉。我不知道你……”溫嘉吟也被嚇得不輕,語言組織都錯亂了。
慌亂之中她轉身移開視線,心臟都要跳出嗓子眼,由于太緊張,導致腳步被地板滑了下,一個踉蹌摔倒,膝蓋在瓷板撞出的動靜格外大,她咬著唇,喉嚨發出格外吃痛隱忍的一聲。
但很快,她摔跤的痛意就被身后逐漸靠近的氣息給代替。
溫嘉吟感受到頭頂落下一片陰影,此時她真的徹徹底底的清醒了,她手指蜷進掌心,又說了好幾聲的“抱歉”。
“沒事?”陸臻瀾嗓音清落。
“沒事。”溫嘉吟有些窘迫,她不知道陸臻瀾現在有沒有穿好衣服,所以視線死死的盯著前方地板,一點都不敢偏,生怕偏一點,就看到什么不該看的。
她剛要撐著力站起,身后卻繞過來一只纖柔的手臂,光潔如玉的肌膚上分布著未干的水珠,桎梏住她的腰身,溫嘉吟感覺對方貼到她的后背,聲音近在耳邊:“看到了?”
“沒……我什么都沒看到。”溫嘉吟心跳咚咚咚的不受控制的快要跳出胸膛,后背仿佛跟火燒了一樣滾燙,汗水就要從鬢邊流下來,又聽見陸臻瀾問:“不是在睡覺?怎么突然進來?”
“我想洗澡。”溫嘉吟急中生智扯了個再尋常不過的理由。
“我不是故意的。”溫嘉吟緊咬著薄唇。
低下視線,陸臻瀾環在她腰身的手仍舊沒松開,這是不讓她離開的意思?
“想洗澡?”陸臻瀾下巴碰到她耳朵,發出邀請:“一起?”
……
清晨陽光透進窗簾,給室內增添一層融融的光線。
溫嘉吟微微睜開眼,坐起來后發現身上有些痛,卻找不出具體哪里。
她攏了攏凌亂的頭發,偏頭盯著窗簾好幾秒,緊接著低垂下視線,看到旁邊睡著的人,頓時瞪大了眼睛。
陸臻瀾側躺睡在她旁邊,烏黑的秀發散在枕頭上,一只手搭在她枕頭邊上,手指是放松的彎曲狀態,睡姿令對方衣襟往左邊傾斜,露出半片精致的鎖骨。
腦海中一幀一幀的播放昨晚的場景,溫嘉吟唇瓣自然的微張著,露出里面的一點貝齒,她就一直保持著這種仿佛中了定身術的表情好幾分鐘,然后神色漸漸開始出現一道裂痕。
此時陸臻瀾也醒了過來,溫嘉吟趕忙轉開視線。
“早。”對方聲音自她身畔響起。
天知道這一個“早”字,在溫嘉吟心底炸出了多大的水花。
她決口不提昨晚發生的不該發生的事情,只是回應了對方一句“早”,然后感謝了一遍對方:“昨晚謝謝你送我來酒店休息,給你造成了麻煩吧。”
“不算麻煩。”陸臻瀾回答。
溫嘉吟抿動唇瓣,視線低垂,身上穿的是酒店一次性純棉開襟式睡衣,她手指揉捏著被子:“我……”
陸臻瀾伸展懶腰,指尖撩開藏住她眉眼的發絲,溫聲道:“我會對你負責。”
“啊?”溫嘉吟聽到“負責”兩個字有些沒緩過神,如同她還沒從昨晚發生的事情緩過神一樣。
“昨晚的事情不記得了?”陸臻瀾見她嬌憨的模樣有些想笑。
“……記得。”
昨晚從酒吧出來后的情形她可能沒什么太多的印象,但自她誤入衛浴間的那一刻,她大腦已經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了。
可就這么一個清醒的狀態,她竟然!跟對方做出這種事情!更荒謬了。
溫嘉吟眼神躲閃,有些慌亂,也不知道在慌亂什么:“不用。”
“嗯?”
“我是說,咱們你情我愿的,不用你負責。”
陸臻瀾輕揚唇角:“真不用?”
溫嘉吟趕緊爬下床,頭搖成撥浪鼓:“不用不用,真不用。”
之后她進去衛浴間換衣服洗漱,昨天的衣服她格外嫌棄,但沒辦法,她忍了忍,穿回自己的衣服,之后出來見沙發上放著的薄襯衫外套,她拿起披在身上,順上手機恨不得立馬溜走。
哦不,是找個地洞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