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盡夏翻炒的動作聽了下來,抬眼看著他。
在楮白的印象中,女人應該怔愣、茫然、至少吧,需要帶那么一點點羞澀……
——她又沒有,就像昨晚圍著浴袍的時候。
她看過來的時候,眸中的碎光盛著他看不懂的波動,然后用平淡的語氣問:“怎么,這和你有什么關系?”
又問:“我笑不笑,和我有沒有男友又有什么關系?”
這次,楮白找回的是自己的倨傲。
“沒有關系,”他遞過去東西,“我只是在努力找話題。”
他低著頭,看著鍋里的東西,習慣性嫌棄:“還能吃嗎?我似乎聞到燒糊的味道?!?br/>
“又不是給你一個人的,你可以選擇不吃?!眳潜M夏重新埋著頭,烏黑的發絲順著肩滑落,露出一截白凈的后頸。
楮白莫名又想到昨晚出浴畫面,心底竄上了一股灼熱。
他煩躁地嘖了一聲,將碗碟磕在桌上,一不小心就磕了個裂縫。
吳盡夏的耳朵多尖啊,看也不看就說:“80一個?!?br/>
楮白不可思議:“你真當我不知道物價呢?!?br/>
“我知道你知道啊,”她很愉悅地笑了笑,“你不知道我就不會這么說了,怎么你難道還要拿去鑒定局看看這是不是原價嗎?!?br/>
楮白無語地闔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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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助從樓下下來拿菜時,居然看見他家刻薄又有刻薄王子病的老板從廚房出來,一度以為昨晚沒睡好出現了幻覺。
直到老板冷漠地開口:“你以為自己是大衛科波菲爾嗎,站在那兒一動不動?!?br/>
李助嚇得抖機靈:“白總?!”
楮白沒理他,轉身看向吳盡夏,后者正貼心地為每個飯菜裝盤,并沒有看他。楮白又是一陣煩躁:“記得兌現你的承諾?!?br/>
“我半小時后將配方給你送來?!眳潜M夏說。
“那不行,”楮白微抬下顎,在李助的震驚和女人的不解中,慢悠悠地說,“從現在到今晚十二點,我都要開會?!?br/>
吳盡夏:?
李助:??
楮白:“開完會我要洗澡。”
吳盡夏終于正眼看他,雖然目光并不是那么滿意,但他心中的煩躁好歹緩和了一些:“十二點半之后再送來。”
說完,他瞥了李助一眼,提步走向升降梯。
李助都快崩潰了,他相當費解地跟在老板后面,小心翼翼地問:“白總,我記得今天好像只有下午3點的會議,我應該沒有……”他應該沒有該死的記錯吧!
“沒錯。”楮白上了升降梯。
“……那……”
“就許她整我,還不許我提要求?”楮白冷呵一聲。
李助疑惑地看了老板的側顏,這個感覺……這個半夜讓人家一個女人來房間的感覺……怎么在老板這句話的襯托下,這么奇怪呢?
“看什么?”楮白問。
“白總你是不是……”
“不是?!辫渍f,指著李助手中的飯菜盒:“記得洗手三次,帶著虔誠的心,一粒米都不準備給我剩?!?br/>
李助:“…………哦?!?br/>
他對于變態,已經見怪不怪了。
……
楮白下午開了會,晚上看一份報告,看了起碼5個小時。
這一點兒也不符合他的工作效率,大概是因為他每隔半小時就在看時間??粗羔樁刀缔D轉,終于過了12點。
敲門聲響起,心臟不由自主落了一拍,楮白起身時,步子明顯比以前更快了一些。
拉鎖,開門,面前映入一張普通且長了兩顆青春痘的臉。
楮白:“……”
他瞪著李助:“你來干什么?!?br/>
“我來送宵夜。”李助小聲說,“剛樓下碰見客棧的廚師,他很激動,非拉著我的手讓我感謝白總的慷慨相助?!?br/>
“他說白總您做的菜相當了得,堪比世界一流大廚?!?br/>
楮白挑了下眉:“還算識貨?!?br/>
不過……
楮白忽然意識到哪里不太對。
做飯是中午了,這也是午飯。做的所有東西都被分得干干凈凈,精準地送到了每個餐盒中,沒有一點兒剩余。
“……他是怎么吃到今天中午的……”楮白頓了頓。
“白總你不知道嗎?”李助疑惑了一下,“他說今天吳老板體恤他,讓他專門在房間等待,學學人家五星級別的牛逼廚師……”
李助沒能夠說下去,因為他聽見砰的一聲,面前木門的鎖鏈被白總陰沉的一張臉,直直地扯了下來。
“……很好?!辫锥妓麐屩苯託庑?。
慘白伴隨著紅色血暈的指尖轉動著扯下來的鎖鏈,他輕聲呵了一下:“我倒是第一次被一個人頻繁耍得團團轉?!?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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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暴雨不停,但吳盡夏聽著聲音,卻有預感,不到兩天,應該會放晴。
她端著房間的香薰朝8樓走去。
剛好12點40,她洗完澡,敲響了“須盡歡”的房門。
微微一用力,門被推開了,根本沒聽見鎖鏈的聲音。
吳盡夏帶著遲疑推門進去。
剛將目光落在門鎖上,一道影子忽然從面前閃過,一只手伸了過來,將門砰的一下關得嚴實,滾燙的軀體覆蓋上來,浴衣磨開,有肌膚與她相貼,堵住了她的一切進退。
男人一手撐在她耳畔,目光在昏暗的燈光下,閃爍著肆虐的怒火。
吳盡夏哇哦了一聲,知道今天中午的事,又敗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