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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九洲擇日回國,因為許夢的忌日,他每年都會在國內待半個月。
下個星期,便是蕭念的個人設計展。
蕭念想賭一次。
氣質清貴的男人在客廳翻看著公司文件,細細碎碎的聲音。
蕭念從隔壁的樓道進來,身上僅一條淺綠色的長裙,長發(fā)高挽,露出潔白細膩的脖子,可以看到淺藍色細小的血管在她的脖子里起伏。
腳步聲慢慢走近,一直低頭翻看文件的秦九洲聞聲抬頭,一眼便看到了盈盈走過來的女人。
思緒有一些受阻,她的身影又一次與記憶中的人形重疊。
男人喉結滾動了一下。
蕭念走過來,在他身邊坐下,聲音婷婷,“秦九洲。”
“恩。”他的目光鎖在她的臉上。
“可以不走嗎?”
男人笑了笑,俊逸的面上透出一種滿意的味道,“又不是不回來。”
她當然知道他會回來,只是她介意!
兩個別扭的人兒,他介意她的心中有晏夙錦,她同樣的介意他會在任何時段為了另一個女人的事而棄自己于不晏。
“可是我就是不想要你走,”蕭念撇了下小嘴,露出不高興的神色,“下星期是我的個人展,你知道的,我為了這件事籌備了幾個月,里面有為你設計的畫——”
聞言,男人濃眉不自覺的皺了一下。
大掌撫摸著她臉上光滑的皮膚,“乖,別鬧!等我回來再好好補償你好么?”
“我不要!”
秦九洲轉身,高大的身軀在沙發(fā)里將她圍繞起來,長臂撐在她的腦后。
在她還怔忪間,男人陡然在她唇上印上一吻。
蕭念躲避,本以為他還會再用強,誰知秦九洲只是由著她,不用強,手臂卻依然撐在她的身側。
“如果你不來,我可能會不再理?你。”她噘嘴,臉上一股小女人撒嬌的味道。
不想讓他走,只是因為她剛好生日。
在倫敦,她獨身一人,今年,剛好輪到陰歷生日是他離開的日子。
她不愿意一個人。
秦九洲說:“別鬧,等我回來補償你。”
他都這樣說了,她也就作罷,還能有什么好說的。
他一走,內心便空洞起來。
原來,到底還是沒有習慣一個人。
.......
原來衡量你在一個人心中的地位,就是看他愿不愿意為了你放棄他最重要的東西。
很顯然,哪怕秦九洲平時把她寵到骨子里,什么事都依著她。
只要她觸碰他的底線,一切事都沒有商量。
她的突然冷淡,秦九洲很不高興。
臨走是走得倉促,她也不去送他。
......
海城機場。
漂亮的地勤小姐將手機遞給站在自己身邊成熟俊逸豐神俊朗的男人,不免對他多看了一眼。
身穿昂貴卻低調的名牌服裝,白色襯衣挽起,露出好看的手臂和價格昂貴的腕表,優(yōu)雅的氣質出眾,俊臉浮魅。
男人已經(jīng)低下頭,垂著長長的睫毛覆蓋下來,指節(jié)修長,在翻看著自己的手機。
她納悶,搖著頭走了。
半個小時前,帥氣的男人朝她招手,要她按照他說的去撥打一個號碼。
國際長途。
她按照他的吩咐按了免提,并錄了音。
剛開始覺得奇怪,后來想了想,覺得對方肯定是這個男人想見卻不敢見的人。
只是什么人才會令他不敢見呢?
......
飛機頭等艙里,晏夙錦將頭靠在后座上,慵懶清貴的氣質很是吸引人。
時不時有空姐過來體貼的詢問他有什么需要服務的地方,他睜眼,禮貌而疏遠的擺手。
路程很長。
他睡了一覺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在三萬里英尺的高空上,驀地笑了。
時光飛速兩年過去了,兩年前,她也是坐了這么久的飛機去往一個沒有她的國度。
腦海中突然浮現(xiàn)一個畫面,年輕的女孩做在靠窗位置,偷偷抹眼淚。
他想,蕭念離開得那么慘烈,她又是那么脆弱,沒有經(jīng)歷過什么大起大落的女孩,陡然的心傷,離開,她肯定是哭了。
猶記得那天,在機場,他看著她和秦九洲一起離開,就那樣悲傷的看著,她盈盈的小身影消失在自己眼前。
他想追上去,求她留下,一切從頭再來,他會對她好。
可是,腳步像是粘在地上了,走不開,移不動。
他渴望她一個回頭。
她一直走一直走,直到她消失不見。
晏夙錦轉過身,有助理看到那天的他,往回走的路上,很悲傷的大聲哭了出來......
......
個人設計展進行得很順利,兩年進修,她的進步是有目共睹。
有同事過來向她請教問題,蕭念臉上露著笑,一一解答。
“nina,生日快樂!”
有同事叫住她,對她說。
當時蕭念正腳步匆匆的朝寢室走去,聽到祝福語,身形一頓。
轉過身,正是一直對她追求不舍的羅森同事。
手里端著一個小蛋糕,朝她走過來。
“謝謝!”她說。
羅森給她戴上一個生日王冠,夸贊她:“你的畫真是太棒了,我自問學習了這么多年,也看過了許多的名家之作,但真的都比不上你的作品。”
“過獎了!”
羅森幾步繞過來,和她面對面,“我有點學術上的問題,想問你,有時間嗎?”
現(xiàn)在羅森學乖了,如果想爭取多一點和她在一起的時間,請吃飯肯定是會被拒絕的。
經(jīng)他多次測試,發(fā)現(xiàn)只要是有關于學術上的問題找她討論,蕭念鐵定是不會拒絕的。
“可以嗎?不耽誤你太多的時間。”
面前的大男生,眼中涌起期待的表情。
蕭念噗嗤一笑。
男生只覺眼前都亮了,繼續(xù)堅持,“真的不耽誤你太久的時間。”
她比眼前的男生大兩歲,拋開別的不說,年齡上她也接受不了對方。
還是不忍心拒絕,蕭念說:“可以,我們就坐在那邊柳樹下的藤椅上討論吧。”
她想,懶得再去找地方,不如就近。
羅森臉上露出希望之光,忙點頭,“好的好的!”
這可是他好不容易得來的機會,打聽到了,秦九洲這段時間不在英國,他才有機可乘。
......
干凈的男人,拿著書本,她給他答疑解惑的時候,他都不敢直視她。
“有沒有聽我在講?”她拿書敲他。
怎么覺得他根本就只是找一個借口跟她待在一起呢?
羅森:“我在啊。”
“算了,不講了,一下子講太多了,你也記不住,”蕭念說著,從藤椅上拿出他之前送的小蛋糕,“先吃蛋糕吧。”
“好啊!”
本來他還在想要怎么爭取跟她更多的時間相處呢。
男生臉上是被幸福籠罩的光芒,連忙給她遞上蠟燭,還有蛋糕。
簡簡單單的生日。
自從過了二十歲,似乎就沒怎么認真過過生日。
慌忙錯亂,時間如白駒過隙,往事一幕幕的在眼前經(jīng)過。
記得,從前生日的時候,有媽媽,有爸爸,哥哥,還有一堆很好的國內朋友...
前二十年,她過著公主一般的日子...
如今,平淡度過,冷暖自知。
想起從前生日的時候母親為她做的滿桌子菜,想起哥哥帶著寵溺的禮物,歡聲笑語,如煙花墜落,只剩下剎那悲歡。
手中的蛋糕被她食不知味的吃著,眼淚啪嗒啪嗒的掉落。
身邊的男孩急了,“怎么啦怎么啦,突然哭什么啊?”
蕭念抹了一把眼淚,突然玩心四起,蛋糕也不吃了,往旁邊的男生臉上抹去。
男生叫囂,“nina你太壞了,你怎么能這樣?”
他說的是英語,蕭念一時聽得不甚清楚,繼續(xù)使壞的朝他臉上抹著蛋糕。
她笑,他也不躲,就那樣任她將自己的臉抹花。
“你怎么不抹我啊,一點都不好玩。”
羅森生怕自己的女神生自己的氣了,連忙在自己那團蛋糕上也抹了一點奶油,朝蕭念白嫩嫩的臉上抹去。
兩人在校園河邊的藤椅上,打起了蛋糕仗。
不遠處,倫敦學院的校長,還有身邊身形高大英挺的男人,站在校長身邊,比他高了半個頭的帥氣男人,正邁著步子朝這邊走來...
蕭念臉上花花,笑著扭頭,便看到了那個再熟悉不過的男人...
腦袋一陣停轉,嗡嗡的炸開,眼前一黑,朝羅森的肩膀上倒去。
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沉穩(wěn),厚重的皮鞋,一聲,一聲,扣在水泥地板上,如踩在了她的心上餐。
不敢轉頭,也不能轉頭。
蕭念就那樣靠在羅森的肩上。
“nina,你怎么了?”
男人覺得自己簡直得到了突如其來的幸福,身材高大,低頭,低聲詢問將頭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女人。
“別動!”
蕭念扯了扯男生的衣角,內心蓬勃洶涌。
直覺身后有兩道凌厲的眸光,刺得她如芒在背。
身體瑟瑟發(fā)抖起來。
他優(yōu)雅矜貴的走來,淺灰色商務修身馬甲,噌亮的手工皮鞋,一絲不茍的發(fā)型,氣質盎然的男人,走到哪里都是耀眼的。
閉上眼,多么希望剛才是她眼花了。
是她眼花了!
可是,不是呢。
她的眼神一向很好。
鐫刻在心里很深很深的男人,一旦他進入你的視線,就會讓你呼吸停止,腦袋停止轉動,心臟也停止跳動。
不知道,他為什么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
只知道,一切都不是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