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死!”</br> 杵烈眉毛一根根豎起來,臉上暴起了一道道青筋,一巴掌掃向趙客。</br> 這一巴掌杵烈含怒而發。</br> 一出手快如閃電,在空氣中居然爆起一陣震耳炸雷聲。</br> 趙客目光如電,雙瞳內早生出副瞳,面對杵烈含怒一擊下,悍然揮動拳頭,迎著杵烈的手掌砸上去。</br> 兩人都未使用能力,誰都很清楚,自家的后臺還在這里。</br> 還輪不到他們現在就開始爭奪廝殺。</br> 兩人出手,不過是相互間摸下對方的深淺。</br> “砰!”</br> 拳掌相碰,兩者之間卷起一股氣流,猶如鯨波怒浪般朝著四周掃去。</br> “喀喀喀~”</br> 趙客腳下一時布滿蛛網般的裂痕,面前杵烈的力量簡直大的嚇人,趙客手臂一陣陣發麻,幾乎已經快要沒了知覺。</br> 他并非近戰系郵差,面對杵烈這樣的高手,力量懸殊自然在交手剎那已見分曉。</br> 只是卻在這時候,杵烈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br> 雖然不知道這股強烈的危機感究竟是出自什么地方。</br> 但卻是在第一時間,想要躲閃開。</br> 只是太晚了。</br> 趙客雙瞳中殺機翻騰,他才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既然出手,他就打算趁著機會,先搞死一個再說。</br> 手掌化拳為掌,居然迎著扣在杵烈的手指間。</br> “來都來了,走什么,給我進來!”</br> 趙客話音落下,喚出大夏鼎,要將杵烈拉進去。</br> 突如其來的變故,令所有人大感意外。</br> 沒有人會想到,趙客居然在這個時候,選擇狠下死手。</br> “放開!”</br> 看到大夏鼎,杵烈臉色驟變,手指一扭,就見趙客的扣在他手上的指頭頃刻間被扭成麻花。</br> 但對此趙客反而不管不顧,拉著杵烈進入大夏鼎。</br> 察覺到眼前空間的變化下。</br> 杵烈發出憤怒尖叫聲,第一時間想要激活自己的黃金郵票。</br> 然而卻在這時候,杵烈突然發現,自己周圍的時間,居然開始放緩,不知道在什么時候,一口大紅棺材,卻是立在趙客身后。</br> 棺材打開,伴隨著紅綢飄舞下,一雙白潤的雙臂從棺材里探出來,順著趙客的雙肩勾在趙客脖子上。</br> 頓時間,紅霞貫日,姬無歲輕擁在趙客的背上,那雙眼睛卻是居高臨下,像俯視一只螞蟻一樣的看著向杵烈。</br> 宛若一位女皇,漠然、高傲,甚至是不屑一顧。</br> “時、、時、時間!”</br> 一瞬間,杵烈心膽俱裂,驚恐尖叫著正要催動從時間的泥潭里掙扎出去。</br> 可實力的差距太大了。</br> 時間轉眼仿佛迅速結凍的池水,令杵烈的身體一僵,除了內心深處的思維外,身體完全像是被定格在那里一樣。</br> 在想不明白為什么那口紅棺材里,會有一位時間的主宰。</br> 但杵烈更多的的念頭,就是希望自己身后的虛暗大人能夠來救自己。</br> 然而杵烈并不知道,此時外面究竟是怎樣的情況,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趙客緩緩從郵冊里拿出那把沾滿鮮血的錘頭,一臉猙獰兇色的向著他走過來。</br> 在趙客將杵烈拉進了大夏鼎的瞬間。</br> 端坐在石椅上七人不由同時睜開眼睛。</br> “放肆!”</br> 聲音落下,便見一道幽影閃電般撲向大夏鼎。</br> 然而幽影剛動,一把菜刀已然破空而至,直襲向幽影后背。</br> “咻咻咻咻……”</br> 刀影卷動無邊血海,萬千兇靈從血海中翻騰而出,千軍萬馬之勢,殺意滔天,幾個站在大殿外很遠的幾位候選者,驟然臉色蒼白到了極點。</br> 看著漫卷而來的血海,僅是那股殺氣襲來。</br> 就令他們不由發出一聲怪叫,連逃都來不及,只能紛紛在第一時間,全力出手,抵御面前遮天殺氣。</br> 無窮血海,世間誰可承受?完全就是在碾殺。</br> 令人懷疑紅婆婆這究竟是在對拿到暗影出手,還是在借機會把他們這些候選者全部殺掉。</br> 好在這個時候,陰陽老人出手了。</br> 沒有直接參與此戰,而是將周圍空間切割成兩個世界。</br> 避免紅婆婆的血海威能把這些候選者全部殺掉。</br> 相信這種事情,紅婆婆絕對敢做的出來,甚至此刻出手,心里或許就是這樣的打算。</br> 若是事情真的到了這一步,那么接下來,必然是一場不死不休的驚天大戰。</br> 可問題是,紅婆婆已經是半只腳踏進塵土里的人。</br> 死亡對她來說,可是一點威脅都沒有,甚至死亡就是她最強大的籌碼。</br> 足以令她渾然不顧一切的出手。</br> 相信在場的人里,還沒有人有和這個要死的瘋婆子拼上老命的覺悟。</br> “賤人,你覺得我怕你么!”</br> 幽影長嘯,手中多出一面胡笳,手指輕撥,一首地獄鎮魂曲響起。</br> 地獄鎮魂曲十方皆殺,在這剎那間,音鳴震包之聲不絕于耳,貫穿血河深處。</br> 頓時間,百萬血海兇兵,在音波之中轟然炸碎,全部被打成血泥,慘不忍睹!</br> 幽影手指撥弄間,就見音波變換,化作無窮銀色箭矢。</br> “咻咻咻咻……”</br> 九千九百九十九音箭,每一道銀色的箭羽都暗含一首地獄鎮魂曲。</br> 萬千箭矢匯成星河蛟龍,沖殺進血海之中。</br> 一時血海崩碎,阿鼻悲鳴。</br> “砰”</br> 紅婆婆遭受射殺,每一桿銀色的長箭在她面前炸開,萬千首地獄鎮魂曲,層層相疊,堪比萬人同嘯。</br> 震耳欲聾,巨力無邊</br> 即便是被陰陽老人分割在另一面空間的那些候選者們,此時也是膽戰心驚。</br> 完全不時一個概念的戰斗。</br> 別說萬千音箭,怕是只需其中一根,射偏向他們,也足以讓他們不死也要脫層皮。</br> 顯然這位代表這虛暗的主宰,是對紅婆婆有著針對性的出手。</br> 這首地獄鎮魂曲,正是阿鼻、屠元的克星。</br> 也只有如此,這位虛暗之主,才有和紅婆婆較量的底氣。、</br> “砰砰砰砰……”</br> 失去了血海庇護,紅婆婆年邁的身體,先是被數十音箭射的橫飛而起。</br> 接著又被一些粗長的音箭洞穿身體,發出慘叫。</br> 殿堂上,六位身影目光注視這面前已經要被虛暗鎮壓的紅婆婆。</br> 空間、時間、神圣、先知、混亂、恒者。</br> 只是六個人的神情卻是并不相同。</br> 有驚訝、有猜疑。</br> 當然,還有人幸災樂禍的同時,也在思考著是不是要趁機落井下石。</br> 如果真的把紅婆婆鎮壓在這里。</br> 那么接下來的爭霸,就沒有什么懸念。</br> 但事情會如此簡單么?</br> 顯然是不可能的,即便是和紅婆婆有仇的恒者,也只是在心里想想就好了。</br> 要他參與進去,那是絕不可能的。</br> 果然,就如他們所預想的一樣。</br> 當紅婆婆拿出屠元的時候,阿鼻、屠元發出一陣刺耳共鳴。</br> 兩把鮮紅的菜刀交錯,被紅婆婆插在足下。</br> 頓時間,一座白骨祭臺從血海中生出。</br> 無數枯骨堆積在一起,發出凄厲哀鳴。</br> “血海干,白骨祭,黃泉無路,碧落無門。”</br> 只見紅婆婆身后,一名戲子游魂舞起長袖,口中唱著一首詞曲,卻是聽的令人全身發毛。</br> “白骨擂!你瘋了,那小子分明是在作弊,你不會看不到,我只想救人。”</br> 幽影中一雙眼睛綻放出藍色幽光,尖叫著,想要讓事情平息下來。</br> 他知道接下來紅婆婆一出手,必然是不死不休。</br> 然而紅婆婆卻沒有停手的意思,雙手交錯,尖銳的指甲在掌心劃開兩道血淋淋的口子。</br> 雙手重新握在阿鼻屠元上。</br> “嗡~~”</br> 伴隨雙刀從白骨祭壇上拔起時,雙刀不見,取而代之的卻是一把劍。</br> 暗紅色的劍體上,布滿了詭異神秘的魔紋。</br> 魔紋在劍身上均勻的閃爍著,仿佛像是一個人的呼吸一樣。</br> 隨著長劍在手,足下的白骨擂上,一顆顆頭顱雙瞳中燃燒起碧綠色幽光。</br> 真正的亡者之劍。</br> 這才是真正阿鼻屠元的面目。</br> 長劍貪婪的吞噬這紅婆婆掌心里的鮮血,劍身發出興奮的劍鳴之聲。</br> 隨著劍鳴響動下,劍身詭異魔紋閃爍,見光照射之處,便見,一幅幅、一組組畫面浮現在虛空。</br> 那是萬靈伏誅,血染天下,恐怖到了極致。</br> 兇兵蓋世。</br> 隔著一個空間,那些候選者們同樣被面前兇兵所震懾。</br> 一幅幅天驕伏誅圖下。</br> 他們顯得是那樣蒼白無力。</br> 有人受不了這股壓力,不得不步步后腿。</br> 更有者,需要激活能力才能讓自己僵硬的身體,微微扭動。</br> 他們只希望,這一劍千萬別斬在他們的頭上。</br> 否則只怕是陰陽老人隔絕的空間,都未必阻擾的住,這一劍的威能。</br> “坐回去!”</br> 紅婆婆一頭白發狂舞,高站在白骨擂上,那雙渾濁雙眼中溢出冷漠寒芒,凝視在虛暗的身上。</br> 虛暗神色驟變,回頭看向大夏鼎。</br> 不甘心道:“可我的人還……”</br> 話沒說完,紅婆婆手上長劍扭動,頓時突然,劍鳴響起,震耳欲聾,像是山崩海嘯一般,鋪天蓋地而來。</br> 虛暗還未手中胡笳驟然在這一聲劍鳴下,崩碎炸裂。</br> 無形劍鳴,更是令虛暗如臨大敵發出一聲怪叫后,下一秒,身體卻是已經牢牢的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br> 目光復雜的盯著紅婆婆手上那把長劍,一動也不敢動。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