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面前熟悉又陌生的女人。</br> 趙客突然發現,自己已經不知道該去怎么樣的稱呼她。</br> 從她將老頭子放在,鬼市祖墳上的那一刻起。</br> 兩人基本上就已經撕開了最后的一層情面。</br> “很好!”</br> 紅婆婆的目光凝視在趙客的身上,像是要把趙客從頭看到尾。</br> 滄桑的面頰上,已是布滿了皺紋。</br> 早已經沒有之前看上去不過中年的樣子。</br> 即便是坐在那里,趙客都很懷疑,她下一秒會不會突然兩腿一伸嗝屁掉。</br> 似乎能夠理解趙客的心思。</br> 紅婆婆反而不以為然的笑道:“你比我想的要好,我在紅煙館為你準備了一套的郵票,現在看起來是用不上了。”</br> “拿來,誰說我用不上,既然都說要給我,就別藏著掖著。”</br> 趙客一撇嘴,一臉理所應當的模樣。</br> 對于自己這位便宜師娘,自己絕不會有一丁點的客氣。</br> 否則,真的是對不起老頭子受的那份罪。</br> “哼!”</br> 紅婆婆似乎并沒有順著趙客這個話題繼續說下去的意思。</br> 不過目光上下打量著趙客,點點頭:“自然系,你走的比洛女要扎實。”</br> 趙客黑著臉沒有說話。</br> 從地上站起來的時候,身上傳來一陣“嘎嘎嘎……”炒豆的聲響。</br> 他的皮膚上生出瑩瑩的光澤。</br> 有人一枚寶玉一樣。</br> 雙瞳目光如電,一步邁上前來,身上濃厚的生命氣息,宛若波濤怒浪般的外泄出來。</br> 仿佛趙客此時已是化身為一顆蒼天巨樹般,令人無法撼動。</br> 這不得不說,洛女人皮里的能量真的太精粹了,太豐厚了。</br> 換做別人,或許吸收了之后能夠提升到三階,已經是極限。</br> 但自己卻是自然系。</br> 洛女的能量,與可謂是同宗同源。</br> 本命郵票《大地動脈》被自己硬生生的提升到了四階。</br> 這樣的進階速度,簡直快的嚇人。</br> 如果傳出去,怕是足以令人瘋狂。</br> 這也是為什么,紅婆婆會對趙客露出如此滿意的微笑。</br> 當然,趙客總覺得,她是在變相的夸贊他老婆。</br> 畢竟洛女的皮,可是姬無歲親手剝下來的。</br> “您老來這里,不會就是為了看我吧。”</br> 趙客把話拉到正題上,他實在沒有心思和眼前這位師娘繼續嘮叨下去。</br> “走吧,本想晚一段時間在找你,不過你既然進步這么快,就跟著一起來了吧。”</br> 紅婆婆見狀,知道趙客是什么意思。</br> 收起了手上的煙桿和菜譜,站起來,向著趙客招招手。</br> 就見面前,空間裂開,一個猶如黑洞的傳送門,憑空出現。</br> “去那里!”趙客警覺道。</br> 他總有點不大好的感覺。</br> “來了你就知道了。”</br> 紅婆婆沒有解釋,也不管趙客是否同意,一股強大的推力下,趙客不走也要走。</br> 哪怕趙客已經進階成功。</br> 可在紅婆婆這種級別面前依舊不夠看。</br> 趙客索性也不再反抗,主動跟了上去。</br> 一只腳邁入黑洞后。</br> 隨著強烈的踩空感襲來,趙客下意識往前跳了下。</br> 腳尖一點,就覺得腳底下像是踩在了棉花上一樣。</br> 面前一團白霧漫卷來。</br> 等趙客用攝源手撥開白霧的時候。</br> 才看清楚,原來是一片廢墟。</br> 只是令趙客感到詫異的是,這片廢墟居然是在天空上。</br> 趙客幾乎下意識的要以為,這里是扶云城。</br> 只不過待看清楚后,趙客斷定,這里并非扶云城。</br> 而是真正的天空。</br> 頭頂有太陽,甚至還能仰望到星辰。</br> 腳下厚厚的云霧下面,便是他所熟悉的地球。</br> “這里是什么地方?”</br> 趙客將目光看向紅婆婆,同時喚出郵冊,確定自己沒有進入恐怖空間。</br> 紅婆婆聞言冷笑了下,揮手在頭頂一抹,指著上面道:“你自己看。”</br> 趙客循著紅婆婆的目光往上觀瞧。</br> 卻見頭頂云霧散開,露出一面石匾,石匾上是三個字,但趙客一個都不認的。</br> 可奇怪的是,當趙客看到三字的時候,三個字的意思已經跳進趙客腦海里。</br> “云霄殿”</br> 三字浮出腦海,令趙客心頭不由掀起滔天巨浪。</br> 云霄殿?難不成這里是天宮??</br> 趙客下意識想到了蕩沉所喚出的三十三天世界。</br> 一時分不清楚,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br> 困惑的目光又看向紅婆婆。</br> 對于趙客求問的目光,紅婆婆很滿意。</br> 冷笑道:“這里,就是黑暗森林,也是神話里九重天闕中的云海天宮,蕩沉的三十三天,便是仿照了云海天宮的模樣。”</br> “你是說……”</br> 頓時間,趙客眼睛一瞪,雙眼掃視這周圍。</br> 云霄寶殿,這里居然是云霄寶殿!傳聞中玉皇大帝的居所。</br> 如果紅婆婆說的是真的,這片廢墟豈不就是神話中的天庭。</br> 紅婆婆沒有繼續向趙客解釋什么。</br> “走吧,都是一些破石頭,沒什么好看的,待會看到他們,你可別給我丟人。”</br> 紅婆婆聲音到最后幾個字的時候,語氣一時加重起來。</br> 這令趙客心神皺緊,冷言頂回去:“你連帶我來做什么都不告訴我,憑什么嫌棄我給你丟人。”</br> 紅婆婆步伐一頓,冷眸掃過趙客:“你不想先見見你的競爭者么?”</br> “競爭者!”</br> 趙客眉頭微緊,大概明白,紅婆婆要做什么。</br> “你要商定這次鬼市爭霸的事情!”</br> 紅婆婆點點頭,目光凝視向前方破敗的殿堂:“往常這里有十個人,但這一次是個例外,蕩沉和洛女不會來了。”</br> 趙客心頭一震,果然是商定鬼市爭霸的事情。</br> 見狀,趙客上前道:“我有要求!”</br> 紅婆婆聞言那張黑沉的臉上,終于展露出笑容。</br> 她不怕趙客恨自己,就怕趙客對這次的爭霸不上心,故而聽到趙客主動提出要求,紅婆婆反而很開心。</br> 至少說明,趙客對這次的爭霸很上心。</br> 趙客把自己的要求簡單的說了一遍后,紅婆婆思量了很久:“你確定,據我所知,混亂,暴君子挑選的候選者,正是一名佛道高手,他在這個背景里,會很占便宜。”</br> “我確定,如果你想要讓我贏,就這個背景!”</br> 趙客很確定的說道。</br> 見趙客堅持,紅婆婆也不再多問。</br> 只要趙客心中有底,她不會在這種問題上和趙客糾纏。</br> “進去吧!”</br> 帶著趙客走進大殿。</br> 破敗的殿堂,還能依稀看出這里曾經是怎樣的輝煌燦爛。</br> 只是殿堂上卻只有九個位置。</br> 如今卻是坐著七個人的身影。</br> 趙客想要看清楚這七個人身影是誰,不過放眼望去,七人的身影卻似是隔著一層紗一樣,令趙客看不穿,也看不透。</br> “等著吧!”</br> 紅婆婆說著,拋下趙客走進殿堂深處。</br> “這位就是傳聞中的人參郵差,百聞不如一見啊。”</br> “是啊,還以為是什么人杰翹楚,不過如此。”</br> 趙客聞聲掃去,就見三個人坐在一旁石墩上,兩男一女。</br> 似笑非笑的將目光打量在自己身上。</br> 不止是三個,還有五個人,則是分散開站在另外幾個角落里。</br> 趙客能感受得到,這些人打量自己的目光,并不是很友好。</br> 只是相比之下,三人肆無忌憚的眼神,更令趙客感到厭煩。</br> 拿手一指三人身側,好奇道:“你們看,那是什么?”</br> “什么??”</br> 三人回頭望去,卻是什么也沒看到。</br> 疑惑中,就聽趙客點點頭:“真乖,和我家的狗一樣。”</br> 趙客話音落下,三人神情驟然凝固在臉上。</br> 眼神看向趙客,冒著冷峻殺機。</br> 殺氣臨身,趙客卻渾然不在乎。</br> 大家都是競爭之敵,甚至不客氣的說,這次爭霸,關乎生死,客氣什么,還真的是沒有必要。</br> “呵呵,口舌之能算什么,但愿你的實力也能如此,這樣我才不會覺得殺你臟了我的手。”</br> 三人中左邊的男人走向趙客,伴隨著男人走來,一股猶如山崩地裂的壓迫感籠罩向趙客。</br> 龐大壓迫下,趙客甚至覺得,似乎只要自己再后退半步,就會墜落無底深淵,永不超生。</br> “哼哼,你看你的那位紅婆婆,站在那里,連一把椅子都沒有,你覺得你又有什么資格,站在我們面前,和我們爭。”</br> 男人的手指指向紅婆婆的后背,這樣狂妄大膽的做法,引來其余人為之驚訝。</br> 趙客聞言望去,就見大殿九面座椅,即便蕩沉和洛女不在,似乎也沒有紅婆婆的位置。</br> 然而這個時候,卻見紅婆婆從郵冊里,默默拿出一把椅子來。</br> 這把椅子出現,一時令人不由一息。</br> 一把血淋淋的椅子,用十二個人頭和人骨所坐,上面濃烈的血腥味,甚至鮮血還都冒著騰騰熱氣,仿佛是剛剛殺死的人趁著新鮮制作出來的椅子。</br> 即便是坐在紅婆婆面前的七個人臉色也不大好。</br> 這些人雖然只剩下了骨頭,可骨頭上強烈力量波動依舊還在。</br> 是當初與紅婆婆一同爭霸的十二人。</br> 趙客眉頭微挑,將目光看向面前這個男人,面頰上流露出譏笑的弧度:“我鬼市的座椅,向來就是用你們的腦袋來做,不過我覺得你可以破例,因為我不差椅子,就差一個夜壺。”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