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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9章 我得上去沖一波

    南營八大王的隊伍動了。</br>  后半夜了,人類最困的時候。</br>  哪怕是熬夜高手的現(xiàn)代人,到了后半夜,也會熬不住。</br>  南營八大王選在了這個時候來夜襲,感覺自己已經(jīng)贏了一大半了。</br>  一萬賊軍每人嘴里叼著一枚銅錢。</br>  這是南營八大王從《三國演義》里學來的絕招,自以為這一招能讓人嗦不出話來,然而實際出發(fā)時,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錯了。</br>  賊兵們把銅錢叼在嘴里,還是能說話。</br>  “他娘的,《三國演義》誤我啊。”</br>  南營八大王:“這騙子書,銅錢在嘴里叼著明明能說話。看,我現(xiàn)在就說得溜溜的。”</br>  旁邊的手下趕緊拍馬屁道:“寫書的文人,都是些廢物,一點也沒有生活常識。”</br>  “就是就是,這不是老大的錯,是寫書的人瞎JB寫。”</br>  “老大叼著銅錢還能說話,真是神技,天下只有老大做得到,老大最厲害。”</br>  南營八大王突然發(fā)現(xiàn)哪里不對:“你們不也做得到嗎?”</br>  那手下:“……”</br>  于是,賊兵們就在這不靠譜的低聲對話中,緩緩地前進了。</br>  他們先向東走,繞了一圈到了溫縣的東邊,然后再小心翼翼,緩緩地摸過來。</br>  月光皎潔,勉強能看個幾丈的距離,但在這個距離之外,看到的就是一片黑乎乎了。</br>  這樣的能見度,火銃兵根本就是廢物,不虛,完全不用虛。</br>  一名賊兵走著走著,突然感到哪里不對:“老大,咱們旁邊的草叢剛才晃了兩下,似乎有個什么奇怪的東西在跟著咱們一起向前走。”</br>  南營八大王:“奇怪的東西?能有多奇怪?”</br>  賊兵:“巴掌大,很小,我只看到個黑影,一晃就在草叢里里去了,沒看清。”</br>  南營八大王:“巴掌大的東西嗎?老鼠吧,除了老鼠還能是啥?別他娘的疑神疑鬼的,半夜三更正是老鼠出門玩的時候。”</br>  那賊兵本來還打算來草叢里看看,挨了罵,只好繼續(xù)向前走了。</br>  躲在草叢里的小天尊這才從一片巨大的蕨類植物葉子后面探出頭來:“切!”</br>  很快……</br>  前面就是高家村的伏擊圈了。</br>  伏擊圈故意沒有放在城下,而是放在了離城還有一定距離的地方,因為,賊軍若是到了城下,就要整列,也會小心翼翼的做好戰(zhàn)斗準備。</br>  但在離城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正是賊兵最松懈的時候。</br>  他們死也不會想到,城里的敵人會跑到半路上這個位置來伏擊他們的。</br>  李道玄刷地一下切換,跳到了陳元波胸口的銀線天尊上,用只有陳元波能聽到的低聲量道:“可以開始了!”</br>  陳元波心中暗喜,趕緊站直了身子:“傳令,開始作戰(zhàn)。作戰(zhàn)名稱‘干掉南營八大王’,簡稱‘贛南’。”</br>  站在他身邊的樊尚燝有點懵:“開始了?賊子已經(jīng)來了嗎?”</br>  陳元波點頭:“來了,就在前面那一片深邃的黑暗之中了。”</br>  樊尚燝:“你究竟是怎么知道賊子來的?本官可沒看到半個賊子,也沒看到什么火把,沒聽到聲音,完全是一片黑的啊。”</br>  陳元波:“軍中秘法!叫做夜啼傳訊。剛才那幾聲鳥叫,就是我們的斥候傳回來的消息。”</br>  樊尚燝佩服得五體投地:“本官為官多年,自以為見多識廣,卻不知道世界上還有如此傳訊之法,今日真是大開眼界。尤其是你們這個作戰(zhàn)代號,贛南人會來找你們麻煩的。”</br>  陳元波的命令一下去,立即有一個士兵,拿著火拆子走到了城外的一條小土溝邊,然后劃亮了火拆子,往土溝里一扔……</br>  “轟!”</br>  一道火光,從土溝里沖起,然后沿著那條土溝,飛快地向前燃燒了出去。</br>  原來,先前工兵在地上挖的,就是這個土溝,溝里放了干草,倒了些火油,現(xiàn)在一點火,那火油就一路燃燒過去,沿著土溝向前蔓延。</br>  火光像一條水流,流到前方,分了個岔,變成了兩條火流向前流動,再繼續(xù)分岔,很快,前方一大片區(qū)域,都被火溝里的火光照亮了。</br>  而這一片區(qū)域里,正站著南營八大王和他的偷襲部隊。</br>  這些人有點懵,他們走著走著,突然見到前面兩條火龍燒過來,然后他們周圍、地面、到處都起火,火光一下子亮如白晝。</br>  賊兵們趕緊跳開,離火溝遠一點。</br>  南營八大王猛地一下明白過來,大吼道:“中伏了!我們的夜襲計劃敗露了。”</br>  他的吼聲還沒完呢,周圍的黑暗中,火銃響起。</br>  “呯呯呯!”</br>  躲藏在伏擊點周圍樹林里的火銃兵們,開火了。</br>  火光照亮了賊兵,讓火銃兵們在很遠的距離也能清楚地看到他們,而與之相反,賊兵們站在明亮的地方看向黑暗的地方,卻什么也看不見。</br>  敵在明,我在暗。</br>  一大片賊兵中彈倒下。</br>  有人拿出弓,想要反擊,但一個人都看不見怎么反擊?只能對著黑暗中亂射箭,毫無準頭可言。</br>  有人提著把刀,想要殺進樹林里去和火銃兵近身肉搏,但是向前跑了好一會兒也沒見到半個火銃兵,中了一彈,倒斃在地。</br>  樊尚燝站在遠處的黑暗中,仿佛在看戲臺上被聚光燈照著的演員一樣看著賊兵們,看他們慘叫,倒下,茫然失摸,連東南西北也找不到。</br>  “太舒服。”樊尚燝不禁感嘆:“這樣暴打賊兵,真是讓人嘆為觀止。”</br>  就在這時候,長時間坐在旁邊沒動,在練習“冰魄凝氣功”的蕭巨俠,刷地一下站了起來。</br>  他這一下動作,把樊尚燝嚇了一跳:“哎呦,蕭巨俠,你終于醒啦?剛才的好戲你沒看到,可惜可惜。”</br>  李道玄笑道:“沒事,接下來更精彩。”</br>  他刷地一下,抽出了一把劍:“伱們在這里等著,我得上去沖一波了。”</br>  陳元波:“哎?您……”</br>  李道玄笑道:“南營八大王正在逃命,靠火銃兵是很難抓得住他的,因為火銃兵只能遠程射嘛,從藏身處跳出來,沖過去抓人是很危險的,所以……這里就由我親自來吧。”</br>  他單手提劍,大步向前跑了過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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