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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7章 鼻血出來了

    李道玄端著一碗干炒牛河,一邊往嘴里吸粉,一邊將“關(guān)注”放在白鳶身上,跟著他“出差”。</br>  白鳶身著一襲白衣,背著一個巨大的長條型盒子,帶著一群心腹家丁,穿過泉溝村,沿著官道向東走,便走進(jìn)了合陽縣的地界。</br>  這一段兒,李道玄還是有視野的。</br>  由于高家村位于澄城縣與合陽縣交界之處,所以他的視野其實(shí)是同時在向著澄城縣與合陽縣兩個縣擴(kuò)張。</br>  早就已經(jīng)可以看到合陽縣的大片區(qū)域了,甚至能看到不少村莊和小鎮(zhèn),但光是一個澄城縣都沒玩明白,李道玄就沒急著向合陽縣那邊伸手。</br>  現(xiàn)在白鳶去合陽縣“出差”,李道玄倒是有了一個切入點(diǎn),干脆就趁著這個機(jī)會,開始向合陽縣“伸手”吧。</br>  白鳶剛進(jìn)入合陽縣的地界沒多久,一行人就對著他迎了上來,正是合陽縣令馮雋,這位縣令的歲數(shù)并不大,看起來也就三十來歲的模樣,比梁世賢還要小一點(diǎn)。</br>  一見到白鳶,便拱手為禮:“你就是白鳶白先生?”</br>  白鳶趕緊回禮:“正是在下,您是合陽縣令馮雋馮大人吧?”</br>  馮雋點(diǎn)頭嘆道:“是的!本官馮雋,唉,最近被翻山月那賊子鬧騰得不輕,真是一個腦袋兩個大,原本聽說陜西總兵王承恩要來收拾那家伙,哪知道建奴入關(guān),五鎮(zhèn)總兵全都要進(jìn)京勤王,我這里別提多難頂了。聽梁兄說,白先生在澄城縣搞了個大民團(tuán),搞得有聲有色,還曾經(jīng)抵御過翻山月進(jìn)攻澄城縣,你有辦法收拾那翻山月。”</br>  白鳶露出了自信的笑容:“是的,在下有辦法收拾他。”</br>  馮雋大喜:“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啊。”</br>  白鳶:“咦?馮大人,您流鼻血了。”</br>  馮雋“呀”了一聲,馬上就感覺到自己流鼻血了,伸手在鼻子上一抹,那鼻血刷地一下橫了過來,在臉上橫抹出一條紅色的橫線,嘿地笑了一聲道:“不妨事,本官自幼就有這個毛病,只要稍微有一點(diǎn)點(diǎn)開心、難過、激動,都會流鼻血,不妨事的,一會兒就好。”</br>  白鳶:“……”</br>  馮雋:“不知白先生打算用什么辦法收拾翻山月?是要把澄城縣的民團(tuán)帶過來嗎?”</br>  白鳶笑:“那倒不必!馮大人只需告訴我翻山月的行蹤,在他外出搶掠良民之時,在下就能千軍萬馬之中,取他性命。”</br>  馮雋嚇了一跳:“這要如何做到?”</br>  白鳶驕傲地笑,卻故意不說,他這人就這點(diǎn)不好,喜歡吊人胃口裝逼。</br>  馮雋有求于人,只能任由他裝逼了:“本官有句話得很提醒白先生,翻山月雖然是個賊,卻在上一次招安中,接受了合陽守備一職,現(xiàn)在多多少少算個朝廷命官,您出手殺他之事,切記不能走漏了風(fēng)聲,否則也會給白先生帶來麻煩。”</br>  白鳶笑:“馮大人放一百個心,您若是實(shí)在擔(dān)心,一起來看也可以的。”</br>  馮雋心中暗想:殺朝廷命官的事情,我哪能來看?我要是在暗殺現(xiàn)場,那事后還不亂了套了?</br>  不過……</br>  這事情是真的挺想親眼看到!</br>  如果有機(jī)會,那一定是要看的。</br>  馮雋低聲道:“明白了,翻山月如今正駐扎在合陽縣北邊的‘西牛莊’,附近的幾個村莊都被他搶掠過,老百姓們苦不堪言,我派人帶路,白先生去西牛莊附近應(yīng)該能找到機(jī)會。”</br>  白鳶點(diǎn)頭:“好!那馮大人等我好消息吧。”</br>  馮雋派出兩名心腹,領(lǐng)著白鳶向西牛莊去了。</br>  他站在原地,看著白鳶一行人消失在遠(yuǎn)處,終究還是不放心,咬了咬牙,對身邊的心腹家丁道:“拿備用的衣物過來,本官要喬裝打扮,跟過去看看。那翻山月手底下還有兩千悍匪,不是那么容易對付的,白先生只帶了不到三十個人,本官擔(dān)心他能不能成。”</br>  家丁趕緊給他遞上換洗衣物,他一邊換衣服,腦子里一邊想著如果干掉了翻山月之后,合陽縣就能安定下來了,一開心,鼻血刷地一下又流了下來。</br>  旁邊的家丁急道:“老爺,您的鼻血把衣服染紅了。”</br>  馮雋伸手一抹,鼻血刷地一下,又在另一邊臉上劃出一條橫線,一邊一條,還挺對稱,像是人體繪畫藝術(shù):“再拿件替換衣服來,哎呀……血流多了……頭好暈……”</br>  ----</br>  與此同時,黃龍山。</br>  高家村民團(tuán)的臨時營地之中……</br>  程旭打開竹筒,從里面拿出一張紙來,拉平看,臉色沉了下去,旁邊的高初五不禁奇道:“怎么了?”</br>  程旭:“高家村那邊傳來了消息,建奴入關(guān),五鎮(zhèn)總兵進(jìn)京勤王,官兵大量被抽走,這陜西、延綏兩地的賊軍,會鬧騰得更厲害了。天尊說,在陜西徹底大亂起來之前,要我們加緊行動,盡快將王左掛干掉,給死掉的四個兄弟報仇血恨。”</br>  高初五:“嗷!原來如此!那我們肯定得加油啦,大牛,你說是吧?”</br>  鄭大牛:“啊,八寶飯真甜。”</br>  眾人:“……”</br>  程旭將那紙扔進(jìn)了火把里燒掉,站起身來,攤開地圖。</br>  在黃龍山里也游蕩了好一陣子了,周圍的地形早已經(jīng)了如指掌,而且他也基本上摸清了王左掛藏身之處的山谷。</br>  將手在山谷上一點(diǎn):“準(zhǔn)備進(jìn)攻王左掛老窩,一戰(zhàn)將他徹底擊潰,方不負(fù)天尊之命。”</br>  眾人:“嗷!”</br>  程旭突然感覺哪里不對:“三傻怎么少了一個?”</br>  高初五:“沒少我!”</br>  鄭大牛:“也沒少我!”</br>  程旭翻了翻白眼:“知道你們兩個在,我就是在問,還有一個去哪里了?”</br>  一名親兵上前一步:“趴地兔大清早就跟著石堅(jiān)率領(lǐng)的斥候隊(duì)出去偵察去了,他說他是精銳中的精銳,做斥候這種事非他莫屬,天下第一,石堅(jiān)也得喊他爺。”</br>  程旭哭笑不得:“這家伙做一次斥候立了功,現(xiàn)在就喜歡上做斥候了?真是……算了,由得他吧,反正進(jìn)攻王左掛之前,也需要將附近摸個清楚。光靠石堅(jiān)我還挺擔(dān)心的,多一只耳朵長的兔子在前面,也更讓人安心。”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jiān)f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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