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苗苗得意地挑挑眉毛:“要不然呢,你覺得還會有誰對你這么好?”
我面露懷疑之色:“你這面子夠大的啊,這件事廣告策劃部應該很多人都眼紅吧,蔡經(jīng)理怎么就被你搞定了?”
“這個不用你管,你只要好好工作,別給我丟臉就行了。”唐苗苗大大咧咧地擺擺手,拿起筷子:“吃飯!”
因為之前忙著那個男裝品牌的活動策劃案,所以我并沒有關(guān)注過商場“雙蛋”活動策劃,唐苗苗雖然是人事部經(jīng)理,但作為公司中層領(lǐng)導,她參與過策劃案的審核,對方案還是有所了解的。從她的描述中,我發(fā)現(xiàn)這個方案并沒有什么問題,如果真要找問題,那就是上面太重視了,覺得太中規(guī)中矩。
也就是說,如果我想要得到認可,就必須要想出一些引爆人眼球的東西來。
時間很短,要求很高,這是個非常有挑戰(zhàn)的工作,但我有信心做好。
吃完飯,我把唐苗苗送回家,打車回了梁遠那兒,到家的時候梁遠已經(jīng)回來了,一個人正在愜意地喝著啤酒玩桌球。見我回來他一個拉桿把球撞進底袋,擺了個牛逼的pose挑釁地瞟了我一眼:“去哪兒了,要不要玩一把?”
我脫掉外套,從桿架上挑了一根球桿,笑道:“剛跟唐苗苗吃完飯,正好運動一下。”
梁遠臉色立刻變了:“跟唐苗苗吃飯?次奧!你居然單獨跟我的女神吃飯,為什么不叫我!”
我無辜地聳了聳肩:“我叫你了啊,你可是拒絕了我兩次,怪我嘍?”
梁遠揮桿作勢打我,我忙往后退了兩步:“OK,OK,怕了你了,我這不是一個人吃飯無聊才約得她嘛,你別這么小氣好不好,人家還沒成你女朋友呢你就這樣,這要真跟你交往了你是不是得圈養(yǎng)在家里不讓出門啊。”
梁遠啐了一口,怒道:“放屁,你他媽才圈養(yǎng)呢。”頓了頓,他又問:“你有沒有跟她提我?”
“我又不是拉皮條的,老提你干嘛,我們聊的是工作上的事情。”
“你他媽就是一水貨,當初是誰說的要幫我追唐苗苗,我到現(xiàn)在都沒看到實際行動,虧我對你這么好免費管你吃喝拉撒睡,你就這么報答我?”
“我是想幫你啊,可你總得主動一點吧,人家現(xiàn)在連話都跟你說不了幾句,我怎么幫你追?總不能我自己出手吧,那樣追上算你的還是我的?”我有些無語,這孫子自己不努力,倒還怪起我來了。
梁遠拿手指頭狠狠點了點我,咬牙切齒半天,哼了一聲:“算了,哥們兒用不起你,反正明天我和她也有約,你愛干嘛干嘛去。”
“喲?進展不錯啊。”聞言我笑了起來:“怎么約上的,上次你請客讓我?guī)湍慵s她都不來,這回她怎么這么爽快了?”
梁遠嘚瑟地揚了揚下巴:“那是因為她之前還沒發(fā)現(xiàn)我的魅力。我們明天去詹哥那兒商量酒吧合作的事情。”
我愣了一下,眉頭皺了起來:“你們還真打算入股酒吧啊,那家酒吧說實話真不是個好地方,天時地利人和一樣不占,想要經(jīng)營好很難。”
“誰說的,以前它可是玉林路上有名的場子,也就這幾年才沒落了。”
“以前它是占了人和,有那么多民謠歌手幫它撐著,再說那時候的酒吧經(jīng)營方式跟現(xiàn)在還是有一些差別的。這一行水深得很,我勸你們別沖動。”我認真說道,經(jīng)常在酒吧混,我對酒吧也算比較了解的,詹哥的酒吧想要恢復人氣,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你就別咸吃蘿卜淡操心了,再說我入股本來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能多一些跟苗苗單獨相處的機會,這比什么都重要。”梁遠道出了自己的真正目的。
我卻并不這么想:“你是別有居心,也不在乎那點錢,可唐苗苗呢?萬一虧了她怎么辦?”
梁遠一臉無所謂:“她現(xiàn)在肯定會在乎,不過等她成了梁太太,自然就不在乎了。”
我被他這套歪理氣得不輕,指著他恨恨道:“你可真為她著想!”
“謝謝夸獎。”
“我謝你妹!”
“別廢話趕緊來!今天好不容易翹了天班還讓你給浪費了,我要通過虐待你來找回損失。”梁遠重新擺好球,囂張說道。
我冷笑回應:“誰虐誰還不一定呢。”
從酒架上拿來一瓶啤酒,我跟梁遠進入到激烈的對戰(zhàn)之中,為了增加樂趣,我們約定一把一百塊,我好歹也是初中就逃課跑臺球室的老手,怎么可能退縮?羅素號稱他們那條街的奧沙利文,還不照樣被我虐成孫子?
可很快我的自信心就被碾壓成了渣子,短短二十分鐘我們就打了三局,我三局全敗!梁遠跟吃了過期春藥一樣手感好的要命,第三把甚至還來了個兩桿清!這都快趕上專業(yè)水平了。
又打了兩把,我依然大比分落后,輸光了心情和錢包的我將球桿扔到臺子上,郁悶道:“不來了,你有主場優(yōu)勢,這種小臺子哥們兒玩不轉(zhuǎn)。”
梁遠嘿笑起來:“人窮怪物基,技術(shù)差還不承認,是爺們兒不?怎么著輸不起了?”
“老子就是個窮光蛋,輸不起又怎么了,你咬我?”我沒好氣道。
梁遠撇撇嘴,一臉鄙夷:“咬人是你的專屬能力,我只會虐人,算了,虐待你這種渣渣實在沒成就感,我還是去打游戲吧,要不要一起擼兩把,悄悄告訴你,我游戲水平比臺球水平還是差點的,你有機會翻盤。”
“滾!”老子才不上當,這混蛋明明是個職業(yè)選手。
在梁遠夸張的大笑聲中,我狼狽地回了房間,外面那孫子很快將音響開到最大,讓我聽了整整兩個小時的各種killer!
好不容易安靜下來,累了一天的我在滿腦袋的游戲音效中進入睡眠,夢里我化身成手拿大刀的艾倫,追著梁遠砍了一晚上……
第二天準時醒來,我出去跑完步買好早餐回來,梁遠還沒起床。敲響他的門,半天才傳來他不耐煩的聲音:“我要睡覺,晚點再去公司,你先走吧!”
對于這種把上班當上大學的爺,我除了佩服,實在不知道該說什么,一個人吃了早飯,我出門坐公交,趕著點兒來到公司。剛在座位上坐穩(wěn),蔡經(jīng)理就從辦公室走了出來:“吳妍、生彭輝、盧西,你們?nèi)齻€來我辦公室一下。”
我知道他肯定是要說臨時抽調(diào)小組的事情,站起身來,向經(jīng)理辦公室走去。跟我一樣走來的還有兩個人,都是策劃部的經(jīng)營,吳妍是一組組長,生彭輝是二組專做廣告業(yè)務的骨干,雖然來了有半個月了,但我跟他們頂多算點頭之交,平時接觸很少。
策劃部為了增強競爭意識,小組和小組之間雖然都在同一個辦公區(qū),但關(guān)系比跟其他部門比好不到哪兒去。
進了蔡經(jīng)理辦公室,蔡經(jīng)理示意我們坐下:“‘雙蛋’活動的事情吳妍和生彭輝應該都清楚,我就不多說了,盧西你回頭問一下他們就好。這次部門推薦你們?nèi)齻€抽調(diào)過去,我希望你們能精誠合作,好好完成這個任務。上次的方案沒有通過,上面很冒火,這次臨時組建的團隊雖然是各部門抽調(diào),但名義上還是由我負責,我不想看到自己的兵拖了部門后腿。我在這里可以向你們承諾,如果這個活動能讓上面滿意,我會向董事會申請?zhí)岚我晃桓苯?jīng)理,人選就在你們?nèi)齻€人中間。”
蔡經(jīng)理的話讓我們?nèi)齻€都驚呆了,吳妍和生彭輝的臉上更多的是驚喜,而我則是驚愕。我這才知道,唐苗苗昨天跟我說幫我得到這個機會費了很大功夫是什么意思,要知道我才上班半個月左右,如果不小心表現(xiàn)好被提拔了……策劃部不得炸鍋啊!
蔡經(jīng)理掃視我們一眼,可能是看出了我的想法,對我說道:“盧西你雖然才來沒多久,但以前的履歷和完美男友帶回家的策劃都很不錯,所以我希望你能擺正心態(tài),不要總是把自己當做新人,我剛剛說的話對你同樣生效。”
我點點頭,剛要說什么,吳妍卻搶在我前面開了口,語氣不善,帶著很大的意見:“經(jīng)理,我們部門策劃高手有好幾個,我不明白您為什么要推薦盧西,我覺得不管是我們組的劉源還是二組的張晨晨,都比他強!”
說著,她還看了我一眼,眼神中滿是鄙夷。
我被她看的發(fā)毛了,我承認我對商場策劃并不熟悉,但被人當眾如此貶低,泥菩薩也得生出三分火氣,何況我脾氣本來就不太好。但我強行忍住了,蔡經(jīng)理才說了要精誠合作,如果這個時候我跟同事發(fā)生矛盾,很有可能丟掉唐苗苗好不容易為我爭取來的機會。何況跟女人我也沒法吵起來。
蔡經(jīng)理表情沉了下來,他淡然地看著吳妍,沉默片刻道:“這個問題,等你坐到我的位置之后再考慮,現(xiàn)在不是你應該關(guān)心的。”
這句生硬的回答讓吳妍表情僵了一下,她似乎還想辯駁,但蔡經(jīng)理擺擺手:“行了,定下來的事情不需要商量,做好你們的本職工作就可以了,新的辦公室在209,你們?nèi)齻€趕緊過去報道吧。”
被下了逐客令,我們?nèi)齻€魚貫離開,走出蔡經(jīng)理辦公室,我正打算回辦公桌收拾東西,吳妍在跟我擦肩而過時停了下來,冷冷道:“軟飯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