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清風(fēng)(105)
這件事沖擊挺大的,但人還在宮門口跪著呢!
四爺叫王成去傳口諭,“……不論是何身份,皆為我大明子民。回去等信兒吧,不日朝廷就會有告示下來。”
暫時先把人勸回去了,但事真得處理。
可這事有多嚴重呢,反正調(diào)查來的東西,成功的激怒了桐桐。
若只是兩情相悅,取向不同,那咱管不著,那是人家的自由!不管是哪一種組合,只要雙方樂意,沒問題,朝廷沒閑到那個份上。
可這里面有個大問題,便是很多人是被迫的!他們從七八歲、十二三歲,就被賣到那地方或是達官貴人家。他們以取樂他人謀生!在還沒有自我意識的時候,就被跟貨物一般的賣來賣去!
一個孩子而已,男孩子成熟又相對晚一些。那么大的孩子,有什么取向不取向?不過是不得不那么過而已!
那些南風(fēng)館,垂髫童子的價格最貴。
垂髫是多大年紀?三四歲到七八歲!女孩到七歲,男孩到八歲。
也就是說,價格最貴的是那些八歲以下的男孩子。
最大不過八歲!而八歲——也不過是一孩子而已!
看到這里,她憤然而起,抬腳踹倒了小幾。
里里外外嘩啦啦跪了一片,嚇的人抬頭去看,卻見皇后站在那里胸口起伏不平,眼淚卻大滴大滴的掉下來。她雙手緊握,手上的青筋都暴起來了,狠狠的攥著,這是極力的壓制著憤怒。
陳恩膝行過去,抓著林雨桐的手,“娘娘……您松開,傷到您自己了……”
手掌松開,便是指甲不長,手心也已有了血跡。
林雨桐站著沒動,說陳開,“召宋先生,高將軍,張、李二將。”
是!
陳開起身就往出跑,皇后這樣的神態(tài)還是第一次見到,她覺得這大概就是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了。
王成出來的時候碰見陳開急匆匆的,攔住問了一聲,陳開不敢細說,只道:“娘娘哭了……發(fā)了大脾氣!”就這么兩句,說完,又跑了。
王成不敢耽擱,進去就又給四爺換了熱茶。
四爺正跟軍機大臣說話,一見換茶就起身,只作更衣去了。
王成跟過去低聲把事說了,四爺一邊凈手一邊問說,“剛才誰見了你們娘娘了?”
“仇統(tǒng)領(lǐng)打發(fā)人進宮了。”
仇六經(jīng)?必是南風(fēng)館的事有結(jié)果了!這個結(jié)果怕是超出了她的預(yù)想。能叫她如此,怕是事情嚴重到了也超出了自己的預(yù)想。
“皇上,陳開出宮去了,我怕娘娘她沖動……”上次的事還有人詬病呢,若是這次再出什么事,只怕彈劾娘娘的折子會更多。
沒事!不用管!殺手出身的人,越憤怒便會越冷靜越冷酷!沖動?沖動不了!
四爺忙他的去了,真沒管。
林雨桐召見了宋康年、高迎祥、張獻忠、李自成。
這四個人再一次踏入了皇宮,見到了一臉冷凝的皇后。
“免禮!坐!”林雨桐指了指下首的位置,臉上一絲笑意也沒有。
出事了!
張獻忠和李自成也不敢跟皇后開玩笑的說話了,十分規(guī)矩的落座。
高迎祥忙道:“娘娘,有什么難處,您只管吩咐!上刀山下油鍋,臣等毫不含糊。”林雨桐嘴角擠出三分笑意來,看向幾人,把事情說了,“……我從不知道,這事已經(jīng)糜爛若此!想那些孩子,大多是苦出身。誰家的兒子不是寶貝,誰家有法子能把孩子舍出去!有多少父母賣孩子的時候只是想著給孩子找一碗飯吃,他們定然不知道,那長的好的孩子是掉到火坑里了!不想別的,只想想誰家沒有后輩子侄,七八歲大的孩子,懂什么?落到那樣的境地,只笨想想,那些孩子怕不怕?”
宋先生這才恍然,原來是為了這個。
這個娘娘不知道,但是他們哪里會不知道?其實不光是小館里是如此,很多達官顯貴之家,也養(yǎng)著這樣的童子呢!而且不在少數(shù)!很多讀書人的書童,就兼具這個功能!那些書童大的也就十二三歲,小的也就七八歲的樣兒。
更有些小些的,有四五歲的孩子,長的玉雪可愛,粉團子一般。
宋先生跟高迎祥對視了一眼之后,還是大著膽子把事情給說了,“……娘娘,這事北方少,男方更多些。這風(fēng)氣便是南地官員帶到京城的,臣等走南闖北,有所耳聞。初一聽這事的時候,也是頗為詫異!可眾人都不以為意,臣等便也不好表現(xiàn)出來。”
林雨桐的手端著茶杯又不由的攥緊了。良久之后她才道:“我們得承認,人和人不一定一樣。是有那么一些人,生來就跟別人不一樣,他們無法控制自己的喜好。如果是這樣,在不影響別人的情況下,他能找到跟他相契的人,咱們管不著,誰也管不著。但若是這么大比例的這種人,這說明什么呢?說明很多人在從眾,在獵奇!這便不是個好現(xiàn)象。想要根治這個毒腐一般的現(xiàn)象,要么貼著膏藥,一點一點的拔DU,要么直接砍了!這又不是什么好玩意,砍了才可能長出新的肌肉來。一點一點去拔……一,越拖越會有更多的孩子受害。二,我沒這個耐心了。一日不拔掉,我一日不得安寢。”
那便砍了便是!
“要動,得上上下下一起動……”
這一日,皇后留這四人在宮里整整兩個時辰,說了什么,并沒有人知道。好似就請進去,聯(lián)絡(luò)了一下感情,出去之后一切風(fēng)平浪靜。
可緊跟著,參政院有點蒙圈,他們收到了軍機處轉(zhuǎn)呈的折子,折子是各地軍墾送上來的,不入?yún)⒄海麄儦w軍機。這玩意跟他們其實是兩條平行線的!
怎么會轉(zhuǎn)給他們呢?一看這下,是各地各省軍墾發(fā)來的,里面夾雜幾句話,被圈出來,說的是有丟失孩童的事。
把人看的莫名其妙:說實話,哪里不丟孩子?哪一年沒有丟孩子的?
轉(zhuǎn)給我們干什么?
參政院也不能不搭理,他們的做法是:第一,我把這折子統(tǒng)計一下,統(tǒng)計好了之后,以參政院的名義給內(nèi)閣上個折子,內(nèi)閣要是下個告示,或是派專人去處理也行呀!第二,因為事情發(fā)生在軍墾,那這事肯定跟當(dāng)?shù)氐难瞄T有關(guān)系!便是內(nèi)閣參與,可具體怎么查,還得當(dāng)?shù)氐难瞄T來。所以,咱以參政院的名義敦促各地,抓緊查明此事!第三,單給刑部吏部和御史臺發(fā)一個協(xié)查函,也請他們督促各地衙門,一定得認真對待此事。
畢竟吧,軍機的折子,這玩意不能等閑視之。
說實話,這個處置恰當(dāng)嗎?
恰當(dāng)!
態(tài)度認真嗎?
沒毛病!事情就得這么處理!
參政院找內(nèi)閣,內(nèi)閣也認真對待了!他們的意思是,得找律院。別的地方能修改,但這個對于拐賣人口,尤其是孩童和婦人的,不能姑息,意思是這一塊的律法不用改了。???.??Qúbu.net
但是這個建議到了律院,這一塊跟婦人孩童相關(guān)的律法,歸了耿淑明總領(lǐng)。他駁了內(nèi)閣的建議,意思是還是要改,但得改的更重一些。
大明律規(guī)定的是掠賣人口,杖刑一百,流放三千里。掠賣人口給他人做妻妾,這個也得杖刑一百,但得坐牢三年。若是被掠賣的人本就是奴仆,那么掠賣者減刑一等。
耿淑明堅決認為這種罪責(zé)太輕了,應(yīng)該是主犯一律斬立決,從犯一律絞立決。而且,他支持:買賣同罪!
回復(fù)再送回來,朱國祚都不知道該所什么了!這斬立決和絞立決唯一的差別就是死的方式不一樣。斬是要掉腦袋的,而絞……能留個全尸!
這就是唯一給的仁慈!
而且,皇上把刑罰只分為禁和殺!其他的都取消了,你現(xiàn)在為了個販賣人口,要保留一個絞刑?
怎么想的?怎么這么愛特立獨行呢!
還有這個買賣同罪,我的天呀!
先壓壓,這個得私下溝通一下,這個人跟皇上是連襟,處理的時候還是得慎重。
內(nèi)閣的處理也是合理的,他們把控的是大方向。知道刑部吏部和御史臺都跟著動了,督促具體案子的偵辦了,那他們就從律法上著手,考慮更長遠的事。沒毛病!
而刑部也真派人了,連同御史一起,下去督察案子!
吏部給各衙門發(fā)了通告,這件事要是辦不好,要怎么怎么處置官員等等。
這就可以了吧!
然后參政院就把處理結(jié)果,反饋給軍機。真的!我們這處理辦法,你要再挑毛病,就是你不講理。
然后軍機真就不講理了!直接打發(fā)人找到參政院,桌子拍的啪啪啪的,人家表示,我們不信任你們!我們把孩子丟了,沒找衙門嗎?衙門的態(tài)度若是不敷衍,若是查之有效,又怎么會上折子專為此事!
這不是不講理嗎?這事只能盡力!
可人家也說了:你說你們盡力了?怎么盡力的?只說人被賣往別處了,你們無權(quán)查證就完了!從這個府推到那個府,什么時候是個頭!相互推諉是你們的長項,少拿出來糊弄我們。這不是要把人氣死嗎?純屬不講道理!事實上,最難破獲的就是拐賣案子!
把朱國祚氣的,直接來了一句:“那怎么辦呀?你們?nèi)ゲ椋俊?br/>
我們查就我們查!
然后人家扭身就走!緊跟著軍機給新軍下令,巡查各地軍墾,即刻出發(fā)!
令下了,內(nèi)閣氣炸了:哪有這么辦事的!
可人家也沒說干擾地方事務(wù),就是去巡查軍墾去了,這是人家的權(quán)利。
于是,官司打到四爺?shù)母啊?nèi)閣說軍機濫用職權(quán),軍機說內(nèi)閣遇事推諉。內(nèi)閣指著軍機各種的口吐蓮花,軍機被罵急了以掀了桌子砸了內(nèi)閣的腳面給結(jié)局。
兩邊吵吵他們的,四爺給耳朵里塞了棉花,折子都得有人批的!他還得叮囑周寶:砸的桌椅給道爺送去,叫幫著修修。
朱由校看著天天被送來的搖搖晃晃的桌椅都是懵的:這都是御書房的!
是的!
在御書房給砸了?
是的!
朱由校便不問了,只覺得退了是對的!
大明這皇帝啊,其實是個危險職業(y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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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xí)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gòu),主要的職責(zé)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dāng)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dāng)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yīng),可久而久之也就習(xí)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zhì)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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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xí)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