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棲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夢,就是感覺到有一個很溫柔的觸感,落在她手上。
而且她手腕上,確實多了一個五彩繩。
時棲迷茫地看著林嘉軒,林嘉軒也迷茫地看著她。
時棲先回過神,問醫務室老師,“醫生老師,之前把我背過來的男生呢?”
“沒注意啊,”老師皺眉對林嘉軒說,“同學你還要在這兒站多久啊,你沒有課?”
估計老師是見慣了男同學和女同學在醫務室里那些早戀的跡象,這會兒看見不上課的男同學就想趕走。
林嘉軒完全有辦法對付老師,指著自己臉上的疤說:“老師,我這兒難受,麻煩您幫我看看是不是要掉疤了?神經直跳,還癢,還疼。”
林嘉軒臉上的疤明顯已經好幾年了,老師不想理他,但他既然說不舒服,老師也不能不理,就把林嘉軒給按在椅子上,看他臉上的疤。
林嘉軒沒被攆出去,心里得意,探頭看時棲,嘴里關心地問她,“時棲,你還難不難受了?你要再喝點水嗎?我去給你買水。”
時棲自己慢吞吞地坐起來,目光有點呆。
老師檢查完林嘉軒,拍他腦袋,“行了,什么事都沒有,你快走吧。”
林嘉軒沒走,反而走到時棲床邊蹲下,輕聲哄著,“時棲,你還有哪里不舒服?你快說。”
這時醫務室門外傳來沉而穩的腳步聲,一聲一聲接近門。
門被嘎吱一聲緩慢推開,寇醉從門外走進來,一手拿著一瓶水,另只手拿著mini小風扇。
風扇在吹風,寇醉的額前的短劉海被輕輕吹開,露出的眉眼勾著些許笑意。
他目光落到時棲床邊,笑意頓住。
林嘉軒正保持著蹲在時棲床邊,仰頭哄她的姿勢。
而時棲有些茫然地看著林嘉軒,眼睛里還有剛睡醒的惺忪,含著點水光,蒼白的臉緩和變成了微微的粉。
寇醉在原地定了兩秒,眼里閃過不易察覺的不悅。
再次走向時棲,就變成了不正經的神色,寇醉歪頭輕笑道:“老師,這里好像有同學在早戀啊?”
時棲仰頭看寇醉,本來要頂嘴的,可想到那觸感,忽然變得呆滯。
迷迷糊糊間的,隱約感覺到有人拿起她的手,翻來覆去來回擺弄,醒來后就不確定了。
她手上的觸覺,很像是氣息靠近后的觸碰,能感覺到鼻間溫溫的氣流淺呼在她手背上。
真的很像是,親她手背的感受。
林嘉軒慢慢站了起來,對寇醉的敵意昭然若揭,“寇醉同學,你怎么這么愛告狀啊?我們倆說句話就變成早戀了?”
寇醉向林嘉軒走過去,瓶裝水放到時棲懷里,面朝著林嘉軒,“同學,原因在你身上啊。”
林嘉軒眉頭擰了起來,“你什么意思?”
寇醉比林嘉軒高兩公分,他輕輕垂眼笑,懶洋洋地拖著長音說:“你離我們班的體委遠一點,我不就沒辦法告狀了?”
林嘉軒臉色頓時一沉,“你管得也太多了吧。”
時棲左右看床前的寇醉和林嘉軒,這個畫面明顯不對勁兒。
這不是情敵相見分外眼紅的場面嗎,寇醉和林嘉軒之間的氣場怎么這么燥,仿佛只要有一個人沖動地推另外一個人肩膀一下,兩個人就立即能打起來。
而且她所熟悉的寇醉,很少會這樣冷嘲熱諷的說話。
他雖然很多時候對別人都是漠不關心的態度,但他多數時候對人都是紳士的,并不會像幼稚少年整日板著臉好像誰都欠他的樣子。
所以他經常笑,哪怕笑不由心,也是笑著的模樣。
時棲試探地說:“請問你們之前有過什么恩怨嗎?”
林嘉軒立刻告狀,“誰知道呢,我找你關他什么事啊,怎么哪都有他啊?”
時棲忽然覺得林嘉軒這句話說的有點刺耳,下意識就要幫寇醉說話,“他是……”
同時寇醉保持著慵懶帶笑的模樣沒變,伸出修長的手,指向時棲,“因為我是她……”
時棲眼睛瞬間睜圓。
寇醉話停住,沒再繼續說下去,反而像是留出了你我心知肚明的余白——因為我是她男朋友。
寇醉全程都很淡定,輕瞥林嘉軒一眼后,他坐到時棲床邊,把mini風扇遞到她手中,“還有哪里不舒服嗎?”
時棲腦袋里有個想法突然一閃而過,想要抓住,但它飛得太快,她只抓住了一個小尾巴。
她剛恢復過來,但體力還沒恢復,無力的輕軟,聲音小小的,“還好。”
“沒有不舒服的就行。”林嘉軒比寇醉搶先一句說。
時棲看向林嘉軒,正想先和林嘉軒說點什么,林嘉軒忽然笑了一聲,自覺走出醫務室。
然后回頭對時棲說:“時棲同學,籃球聯賽定在下周末了,記得來看啊。”
林嘉軒走得恣意瀟灑,門口已沒人。
而且醫務室老師不知道什么時候也走了。
時棲舔了舔嘴唇,有無數想問的問題,話到嘴邊,一個急轉彎就變成了,“我八十八斤。”
寇醉好笑地問:“什么?”
“你上次騎自行車帶我,不是說我重嗎,”時棲猶豫著小聲說,“你剛才背我的時候還行吧,我也沒有……很重吧?我才八十八斤,不沉的……”
寇醉完全沒想到時棲忽然冒出來的是這句話,失笑著退后打量她,“嗯,不重。”
時棲悄悄松了口氣。
寇醉又慢悠悠地說:“本來個子就不高,能有多重。”
“……”
煩!死!個!人!
**
時棲回到班級,等待她的是蔡源的慰問,“現在感覺怎么樣了?用不用回家,或者回宿舍休息?”
時棲心里還在琢磨著五彩繩的事,“老師,我要帶病堅持。”
寇醉在她身邊輕笑了聲,和每次一樣。
聲音輕,又無法讓人忽略,時棲回頭看他,“你笑什么?”
“沒什么,”寇醉輕笑著從她身邊走過,“只是我們體委這么熱愛學習,實在有表率作用,學委也去學習。”
“……”
屁話。
時棲堅持了兩節課,晚自習課間休息時,時棲堅持不住了,湊到寇醉身邊坐下。
伸出手腕指著五彩繩說:“coco,這個是怎么回事?”
寇醉從她的錯題本上抬頭,“?”
“就是,”時棲有點忸怩,臉紅得不自然,“你是不要了嗎?”
“我說棲寶,你能不能別這么誣賴人?”
這次換時棲:“?”
“這不是你要的嗎?”寇醉笑著整個人轉身面對她,“你在操場暈的時候,抓著我這五彩繩死活不放手,你一點都不記得了?”
“我有嗎?”時棲完全不記得了。
“有啊,我背你的時候,你也一直抓著它,弄的我都快以為。”
時棲問:“以為什么?”
“以為啊,”寇醉托腮笑的不正經,“你是不是和哪個小男生,約定把這五彩繩當定情信物了。”
“……”
她可不就當定情信物送的嗎。
時棲語重心長地說:“你可能不知道,這是一種儀式。”
寇醉:“?”
“豬送檢后,不都蓋個章嗎,”時棲眨著眼說,“你這個也是一種另相蓋章方式。”
“……”
寇醉慢騰騰地抬手推她腦門,“屎屎,我今天救了你一命呢,都沒句謝謝?”
“沒有,”時棲笑著對他拋媚眼,“咱倆誰和誰啊,說謝多寒磣。”
停了兩秒,時棲又坐回去,雙手托腮看寇醉,“coco,今天林嘉軒來醫務室看我,你是不是不高興了?”
寇醉雙手抱肩懶洋洋地坐著,單抬起半邊眉毛疑問,“怎么這么問?”
“就是,”時棲輕聲說,“你的反應不太對啊,以前我和男生說話,你看起來都沒有那么大的敵意。”
寇醉安安靜靜地凝視時棲片刻,笑聲愉悅,“我這不是怕你早戀耽誤學習嗎?不過小美人棲寶,我怎么覺得,你好像誤會哥哥是吃醋了呢?”
“……”
她就是這么誤會的。
她今天抓住的在腦袋里一閃而過的小尾巴,就是懷疑他是不是也在偷偷喜歡她。
“coco,”時棲“啪”的一掌拍到他腦門,“別做夢了,醒醒。”
**
時棲覺得不尋常的兩件事,一個是五彩繩,一個是寇醉對林嘉軒的反應。
就這兩件事,讓時棲沒事就琢磨,一直琢磨到了第二天周六的休息。
回到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喊家里阿姨,伸出手腕說:“阿姨,你還能給我做一個和我手腕上這個一模一樣的五彩繩嗎?”
李阿姨仔細端詳,“棲寶,這不是去年你讓我給你編的那個嗎?你不是說丟了嗎?”
“又找到了呀,”時棲臉上甜甜的笑,“麻煩阿姨再做兩個吧,做完還要再拿山上去開光。”
董薇竹從花房回來,抱著一束玫瑰說:“棲寶要干什么?”
時棲眨眼說:“要送給寇醉和寇文啊,想祝他倆身體健康,今年端午節沒送上嘛,就想補上。”
時棲做事總要找個有說服力的理由,她去年為了送寇醉這個五彩繩保他平安、以及和他有情侶手鏈的小心思,就編了理由一塊送了寇文。
雖然便宜寒磣,但是她想起來就覺得開心,也不會被寇醉察覺到她的小心思。
但是她去年那個五彩繩,端午節后的第一個雨天,就被秦艷嬌拽著一起剪斷扔進雨里了。
這次呢,先是情侶五彩繩,興許下次就是情侶戒指了。
時棲如此對未來多了一個小期待。
**
之后時棲回房間,翻看撩神這周有沒有直播小視頻流傳出來,她迫切地想知道如何判斷男生是否暗戀女生。
她的感覺應該是沒錯的,就是有人親了她的手背。
哪怕她半醒半睡間,手背感受到那觸覺后,仍有絲絲電流酥麻了她的耳朵。
撩神沒有發小視頻,周日到周五也沒發視頻出來。
還好晚上時,撩神出現在了直播間。
哆啦A夢的面具,懶洋洋的坐姿,輕撩的笑聲,還是那個智慧的撩神。
上次時棲在充值頁面上猶豫沒充,這次非常大手筆的豪情萬丈的充了巨大金額。
進入直播間后,就立刻刷禮物發彈幕。
十七妹:“求問撩神,怎么知道對方喜不喜歡你啊!”
正常晚上八點開播時,撩神都會隨意聊點什么暖暖場,這時候送禮物的人還不太多。
但時棲上來就發禮物,就被撩神看到了。
撩神輕笑著說:“謝謝十七妹的禮物啊,名字很可愛。”
沒人問撩神,撩神莫名自己笑得低撩,談起了自己的感情|事,“和我喜歡的姑娘的名字,很像。”???.??Qúbu.net
十七妹又發禮物:“好榮幸!但是求問撩神,怎么知道對方喜不喜歡我啊!快回答我呀!”
時棲心里有一點點猜測寇醉可能喜歡她,只是一點點,但是她抓住了這一點點就不想放手。
因為她曾撞見過好幾次寇醉和成熟女生在一起的畫面,所以一直堅定地認為寇醉根本不可能喜歡她。
可是現在,她好像突然之間有了一點希望,哪怕就像沙漠里的一捧沙子那么小的幾率,她也不想放手。
萬一呢,萬一他也喜歡她。
那她不就能讓她的少女暗戀,變成了真嗎。
撩神在直播間里放起了很優美柔和的音樂,他的笑聲伴著音樂響起,“十七妹這個問題太簡單了,我都有點愧對接受這么大的禮物了呢。”
十七妹:“不客氣的,我有錢!”
“有錢的十七妹,”撩神笑著,然后發出低音炮般的低音來,“首先就是看,對方有沒有為你吃醋反常啊。”
“吃醋是一種難以控制的感情表達,再理智的人,都無法控制這樣的情緒。”
頓了頓,撩神聲音輕得好像一碰就要消失了,“哪怕是我,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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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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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