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闌珊。
鎏金會所。
“陸總,我敬你一杯,感謝賞光。”燈光幽暗的包廂內,帶著幾分紙醉金迷的迷離,韓策端著酒杯,向坐在自己對面的男人道。
“韓總客氣了。”陸慎行面色淡淡,看起來既不疏離,但也不過分親近,身上高定的西裝不帶一絲褶皺,透著幾分奢華的質感。
“我是真的沒想到Berry Tena會派一位您這樣的總裁過來。”韓策端著酒杯,表達自己的看法。
“怎么,韓總是覺得我不能勝任這個工作嗎?”
“當然不是,只是覺得陸總和我的設想有點出入。”
“那我是讓韓總失望了?”
“不,”韓策搖頭,“看到陸總,我反而感覺吃了顆定心丸,畢竟比起和那些死板的老外溝通,我當然更喜歡和自己的同胞打交道。”
陸慎行看了韓策一眼,放下了交疊的雙腿:“看來韓總已經將我調查清楚了。”
“調查算不上,我只是得知陸總的身份后,找了做了些基本的背景調查,畢竟知己知彼,才能事倍功半嘛。”聽過背景調查,可以讓韓策更了解他,從而達到更有效的溝通,“我想陸總肯定也調查過我,肯定也清楚我此次約您出來的意圖,但您還是愿意赴約,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我們其實已經達成了在某種程度上的一致?”
陸慎行聞言,聳了聳肩,輕笑一聲:“我以為韓總約我出來,只是喝個酒,沒想到韓總是想跟我談工作。抱歉,我不喜歡在私人時間聊工作。”
“那我明天上班時間去拜訪陸總,希望陸總不會把我拒之門外。”
“客氣了。對公司有利的事情,我自然會做。”陸慎行舉起杯子,和韓策碰杯。
聰明人,都是心照不宣的,韓策的心也安定了不少,他可以確定,陸慎行與他,是有合作意向的。
陸慎行不想聊工作,韓策便與他聊許落落:“陸總和許小姐是舊識?”
“韓總對我做身家背景調查的時候,難道沒有順便把我的感情史也一并調查一下嗎?”陸慎行嘴角扯著一抹淡淡諷刺的笑。
“當然沒有。”韓策道,“我對陸總的好奇,僅限于工作,至于個人隱私,肯定不會涉及。我只是好奇,所以多問了一句,陸總若是不愿意說,就當我沒問。”
“也沒什么不能說的。”陸慎行端起酒杯,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她是我喜歡的女孩子。”
這個回答,有些出乎韓策的預料。
韓策還以為,許落落是陸慎行的前女友之類的,但聽陸慎行這說法,喜歡的女孩子,聽起來似乎是個單相思?
“我們兩是大學同學,她讀的美術系,我讀的經管系。”陸慎行一邊喝酒一邊道,“我們兩當時應該是屬于互有好感,只不過誰也沒有捅破那層窗戶紙,后來,我因為一些私人原因出國了,我們之間就斷了聯系。”
*
“清清,你知道嗎,其實我大學的時候,有過喜歡的人的。”許落落喝了酒,臉上便帶上了幾分紅暈,像是在回憶過往,她突然對著寧清神秘兮兮笑道。
“我知道啊,”寧清酒量比許落落好,所以雖然喝了不少,但其實并無多少醉意,她伸出手,摸摸許落落紅撲撲的臉頰,“你忘了,我兩可是上的一個大學,你喜歡咱們學生會會長,陸慎行嘛。”
“哦,對,我忘了,咱兩還一個寢室呢,哈哈哈。”許落落邊說邊笑,“可是清清,你知道嗎,我見著他了,他回來了——”
“嗯?”這個倒是確實出乎寧清的意料,“陸學長回來了?你在哪里見到的?那你們聊了嗎?”
“就昨晚上的慈善酒會啊,他現在是什么什么,B什么玩意的,就一個高奢品牌的負責人,韓策,韓策讓程千雪介紹他認識的人——”
乍然聽許落落提起韓策,寧清的心像是被蜜蜂蟄了一口,她趕緊收斂心神:“是嗎,那后來呢。”
“后來,后來他就帶我離開了酒會,送我回來了啊——”許落落呵笑道,“你都沒看到,我多高興,多解氣,傅君臨那臉都變成綠黃瓜了。”
“其實我看得出來,當初那陸學長對你也是有意的,只不過你兩誰都沒有捅破那層窗戶紙,如果,我是說如果啊,落落,你和傅君臨離婚了,你會選擇和陸學長在一起嗎?”
許落落打了個酒嗝,沖著寧清眨了眨眼,突然嘿嘿笑起來:“清清,你是不是傻啊,我好不容易才從火坑跳出來,為什么要馬上跳入另一個火坑呢,我跟你說,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寧清沒想到許落落看著醉,其實這腦子還是清醒的很。
許落落軟軟的耷拉著手,醉眼朦朧,嘴巴卻還是沒閑著:“那傅君臨不是東西,豬狗不如,但是那韓策也好不到哪里去,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在這邊和你曖昧不清,轉頭又帶著別的女人去酒會上親親我我,我本來還想讓你嫁給他,讓他給你做靠山,但是現在我知道了,哪個狗男人都不配做我們的靠山,我們只有自己做自己的靠山,你明白嗎?千萬不要學我,跳入火坑。”
“你看我,這一離婚,我馬上就變成二手貨了,多不值錢啊。”
寧清望著許落落,忍不住笑道:“落落,你是真醉還是假醉,我怎么感覺,你喝醉的時候,比你清醒的時候還有哲理呢。”
“因為我說的都是我的深切體會啊,清清,我是前車之鑒,千萬別把希望放在狗男人身上,咱們要靠自己,知道嗎?”許落落伸出手指,指著寧清。
寧清點頭:“好,我知道了,咱們要靠自己。”
“對,沒錯,靠自己。來,我們接著喝啊。”許落落呵笑了一聲,拿過一邊的酒瓶,早已將剛才說的讓寧清少喝點這種話拋之腦后,反而一直拉著寧清一起喝。
“落落,你少喝點,你醉了。”
“我沒醉,”許落落擺手,“還有那陸慎行,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他做了什么對不起你的事情?”
“不是,他沒有對不起我,當年,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