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笙,你終于醒......”霍沉舟看到孟笙睜開眼睛,來不及把話說完,就看到她嘴唇蠕動好似要說什么話,他湊過去聽,另一只手去按鈴。
孟笙有些吃力,剛睜開眼睛看東西都是模糊的,整個腦子一團漿糊,她只記得一件事那就是離婚協議,垂死掙扎中,努力的張開嘴唇,喉嚨處干澀像是堵著一塊棉花,孟笙動著嘴唇吃力的說:“把......離婚協議......拿過來......”
她醒過來好像只是為了這一件事,她說這話沒有聲音,只能看她的嘴型,霍沉舟是看明白了,仿佛被潑了一盆冷水。
沒事的......只要她醒過來就好......
“我先讓醫生過來給你做個檢查。”
醫護人員在這個時候也急急忙忙的趕了過來,腳步聲越來越近,霍沉舟在這個時候要離開把地方讓出來交給醫生給孟笙做身體檢查。
孟笙忽然一把攥住霍沉舟的衣服,她手上沒多少力氣軟趴趴的,刺手她已經恢復了視力,但眼睛無法完全睜開她還沒有適應光線,只能半瞇著眼睛睫毛顫抖地看著霍沉舟。
依舊說不出來話發不出聲音,隱隱只能聽到短暫的從喉嚨里發出來顫息。
還是那句話,那四個字:“離婚協議。”
“霍總,您先讓開,我給孟小姐做個身體檢查。”
霍沉舟被一旁的醫生拉開,孟笙的手軟了下去,眼睛依舊透過縫隙死死的盯著霍沉舟。
醫生再給孟笙做檢查的時候,她開始掙扎起來,像是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中,整個人顫抖成一團。
沙啞的聲音從喉嚨里發出來:“霍沉舟......”
霍沉舟想要走過去卻被人攔住,孟笙躲避不了被按在床上,明明沒那么大的力氣了卻還在掙扎,就像深陷鳥籠的鳥,揮動著翅膀。
“霍沉舟......霍沉舟......霍......沉舟......”她的聲音沙啞到難聽,哽咽,哭喊,霍沉舟被人一點點推到門口一個角落,孟笙被人團團圍住,他只能看到她一截手腕。
等霍沉舟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沖了過去把醫生推開,他沖到病床前一把抱住孟笙,他太久沒抱過她了,孟笙的身體瘦的可怕,明明她就在他懷里他依舊感覺懷里空嘮嘮的,仿佛怎么填都填不滿,連帶著心都惶然。
孟笙被醫生按在病床上掙扎的時候,讓他想起了孟笙在傅千辰那里遭受的一切。
孟笙也的確害怕,剛醒過來的她潛意識里不希望生人靠近,不想有人碰她。
她昏睡了五天,可對她而言被傅千辰折磨的那天就在前一秒,她恐懼被人觸碰身體,怕被碰到傷口,怕疼......
她剛才掙扎的時候,沒誰注意到,她只動了上半身,雙腿很安靜,因為在她記憶里她的腳踝被鋼針穿過了有一條鏈子拴住她,只要她動一動腿就會牽扯到血肉筋骨,會很疼,所以她到現在都不敢輕易去動自己的腿。
還有她身上的那些傷疤,她的胸口,那些傷早就結疤了,不會有任何感覺,但是她就覺得火燒火燎的疼,甚至在這場掙扎中出現了幻覺,那一晚的鋼琴曲,帶血的婚紗,滾燙的烙印,傅千辰......每一幕都那么熟悉。
霍沉舟過來抱住她,她本能的抗拒,可在感覺到溫暖后又不敢動了。
孟笙現在很害怕,她太需要一個懷抱,無論是誰都可以。
她以前也是希望有人能在她害怕的時候抱抱她,但沒人,這一次有了,她抓住一截衣服宛如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過去了,已經過去了。”
熟悉的聲音在頭頂上傳來,孟笙只剩下害怕,連眼淚都不會掉了,她搖搖頭,知道永遠都沒法過去,只有死了才會恐懼。
她會死的,總有一天會死的,但在死之前她想到了什么。
霍沉舟那如同惡魔的低吟聲在她耳邊響起。
“霍沉舟......”
“我在,我在這里,你別害怕,我不傷害你,你也別傷害自己,你怕的東西都不在這里。”他盡量用他最溫和的聲音來安撫孟笙。
孟笙聽著他猛烈的心跳聲,冰冷的身體逐漸不在顫抖,她慢慢睜開眼睛,小心翼翼的看著外面,好多人好多雙眼睛在看著她。
她慌亂瞟著目光,最后看到了那張離婚協議。
“離婚......協議......”
霍沉舟身子一僵,那一刻防風葉心跳都停止了:“等醫生給你做完檢查,等你恢復的差不多了,我們就離婚......”
等?霍沉舟總是讓她等,以前讓她在家里等著乖乖的,后來讓她在床上隨時等著他,她等了他太多次等了無數個夜晚,在她最想等他出現的時候他卻沒有出現,孟笙不想等了。
“等”這個字在她這里無疑是“騙”孟笙沒時間去等,也不覺得能等來她想要的結果。
“霍沉舟,離婚。”她不能一口氣說太多話,只能斷斷續續的說,只是簡單的幾個字就已經耗費了她很多力氣。
見霍沉舟不出聲,孟笙頭痛欲裂,鼻血流了出來,她下意識的想去抱住頭,手被霍沉舟控制著。
“別動,你流鼻血了。”霍沉舟不是第一次見孟笙流鼻血了,之前她經常流鼻血,有時候睡著大半夜的流,淌了枕頭一片,看著就嚇人,不過當時他總拿天氣為理由認為是太干燥了所以孟笙才會流鼻血。
其實那個時候他就隱隱感覺到了孟笙身體不好,也會恐懼,只是自持冷靜的他總是習慣安撫恐懼,他善于欺騙自己,就這么騙著自己孟笙身體沒問題。
可再怎么騙,現實是騙不了的,當初不知道她有腦癌的時候看著她流鼻血都有絲害怕,如今知道她有腦癌那種不安的恐懼感,仿佛下一秒就會徹底失去孟笙。
他手忙腳亂的樣子,仿佛懷里抱著的是一個已經皸裂全身的水晶娃娃,每一個動作都要輕手輕腳。
他想要抬起孟笙的下巴,替她擦去從鼻子里流淌出來的血,卻不想這一抬頭血液倒流孟笙被嗆,開始咳嗽,直接嘔出一口血,整個人氣若玄虛。
“阿笙……”毣趣閱
“離婚協議。”孟笙滿腦子都是這四個字,她也不去擦血,也不去抱住快要“炸裂”的頭,也不放開霍沉舟,她只想讓霍沉舟把那張離婚協議拿過來。
她情緒太過激動,這種時候不能刺激她,一旁的醫護人員都著急了。
“好,好,我答應你,我們簽離婚協議,簽完后你好好治病。”孟笙拽住他的力道才松開,霍沉舟身上那件襯衣已經被孟笙抓出了幾道褶皺。
他手臂長一抬手就拿到了離婚協議,離婚協議是唐讓按照他的吩咐準備的,送來的時候還帶來了一支筆,就壓在協議上。
霍沉舟一抽紙張,壓在離婚協議上的筆落在了地上發出清脆一聲響。
醫生焦急道:“霍先生,你還是先放開孟小姐站遠點吧,讓我們來,她剛醒來現在吐血情況不好,你讓她簽字她可能拿筆的力氣都沒有……”
情況不好,他當然知道孟笙情況不好,她如今醒來,醒過來的第一句就是“離婚協議”
說直白點她就是為了簽這份離婚協議才睜開眼睛的,她多想跟他斷絕關系他比誰都清楚,所以他才在她耳邊一直念著下輩子。
他知道孟笙那么恨他下輩子肯定不想在和他相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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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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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