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快更新毒醫(yī)王妃 !
齊王府,雋院里,南宮燁歪靠在軟榻上,昏黃的燈光照著他的臉,瑩白似雪,長睫投射下一小片陰影,帶著冷魅澈骨的妖異,雙手無意識的把玩著桌上的玉硯,其實他身體上的痛苦還能忍受著,只是一想到闌兒此刻所受的痛,竟比身上的痛還要讓人忍受不了。
那個小丫頭一定相當的自責,說不定會懊惱自已回來,卻不知,他就算丟掉了性命,也想她回來的,只要她活著,他便開心了。
何況這千絲盎也要不了他的命,唇角一挽便是冷寒的笑。
門外,月瑾叩門走了進來,看到主子的臉色如此的難看,想到白日他所遭受的罪,心痛難忍,竟有些哽咽。
南宮燁抬眉望過去,清淡的開口:“怎么回事?”
“千渤辰回來了?!?br/>
“嗯,讓他進來?!?br/>
月瑾退了下去,千渤辰高大的身影走進來,恭敬的稟報事情:“少主,小王妃明日一早和屬下離開安絳城去尋找那三樣東西。”
“嗯,知道了,你保護好她?!?br/>
南宮燁點頭,只有讓她去做,她的心里才會好受一些,否則她會很難過,而他會陪她一起前去,只不過為了不讓她看著難受,他隱在暗處罷了,揮了揮手讓千渤辰回去,千渤辰便退了出去,月瑾走過來。
“爺?你看這事?”
他知道王爺是不可能放心小王妃一個人獨自去找這些東西的,所以他猜他一定會去的。
“我會陪她一起去,讓玉流辰陪我走一趟,你留在王府里,不要讓任何人打攪我,就說我在休養(yǎng)身體?!?br/>
南宮燁命令下了,月瑾領命,爺一向怪僻,就算如此說,別人也不會多疑的。
這時候玉流辰從外面走了進來,一抱拳沉聲:“少主,今天屬下領著兩個人跟蹤那花萼,總算見到了納蘭玖,眼看要抓到那納蘭玖了,沒想到竟然冒出幾個蒙面人把他救走了,而且花萼擋住了屬下的追蹤?!?br/>
“這個該死的女人。”
南宮燁用力的一捶桌子,臉色陰暗,看來納蘭玖的背后隱藏著人是真的,重點是那人是誰,沒想到這花萼竟然膽敢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止他們,找死。
南宮燁站起來,玉流辰立刻接口。
“少主,那納蘭玖根本就是狗心狼肺的人,花萼護了他,誰想到他臨離去的時候,竟然放了暗器傷了花萼,想殺人滅口?!?br/>
“什么?她現(xiàn)在怎么樣?”
南宮燁人已往外走去,月瑾和玉流辰跟著他的身后往外走,一行三人快如風的走了出去,一路出雋院,往花萼住的蓮院走去,自從闌夜離開以后,她和葉伶等丫頭就留在蓮院里,做一些清掃的事情,葉伶等人平時多有照顧著她。
此時蓮院的下人房里,圍了一圈的人,眾人沒想到花萼竟然不傻了,她早就好了,葉伶望著受了傷的花萼,她的臉色在燈下一片蒼白,眼神有些渙散,本來該有的怒氣也沒有了,拉著花萼的手。
“你這是遭的什么罪啊,為什么要隱瞞自已不傻的事啊?!?br/>
花萼眼里滾出一滴淚珠來,抓著葉伶的手。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br/>
她其實只想跟著納蘭玖離開這里,是他說只要幫助陸佳回到王府,就帶她離開的,到時候云鳳會復國,他們就一起回云鳳去,花萼的眼里浮起了云鳳國,鳥語花香,那里就是她的家,從小生長的地方,多少次的午夜夢回,她都看到自已兒時的身影,飛奔在青氤的草地上。
可是現(xiàn)在什么都沒有了,她一直知道納蘭玖不愛她,可是心底還是有一些企盼,希望他的心底多少會有一些她的影子,其實她知道,納蘭公子心中,是有公主的,他從小的時候就很喜歡公主,是她貪心了。
花萼笑了起來,這時候南宮燁領著人從門外走進來,房間內的婢女全都站了起來,恭敬的垂首立在一邊,南宮燁走到床前,居高臨下的俯視著花萼,眼里冷寒如冰,沒有一絲的同情。
“花萼,你真給你們主子丟臉,說吧,納蘭玖究竟藏在哪里?”
花萼搖搖頭,嘴里吐出一口血來:“奴婢不知道他藏在什么地方?每次都是他邀的奴婢在哪里見面,奴婢能說的是,是有人收留了他,好像是天運皇朝的一個大官,就住在這附近。”
她說完便喘息起來,伸長了脖勁,手對著半空中揮舞,最后一挺身子冒出了一句:“公主,奴婢來向你領罪了。”
最后終于咽氣了,房間里,葉伶等人也顧不得責怪她了,哭成一片,南宮燁沒說什么,不知道花萼若是知道她主子沒死會怎樣想,站直了身子吩咐下去:“找個棺材把她葬了吧?!?br/>
“是,王爺?!?br/>
月瑾領命,送了王爺出去,回身去吩咐管家辦這件事,身后的房子里一片哭慟聲。
南宮燁周身的冷寒,一路回雋院去了,不由自主的想到闌兒,原是想給花萼一個活口的,誰知道她最后竟然如此的死法,看來世事自有定論。
第二日,天還未大亮,鳳闌夜便起床了,喚出了叮當和萬星二人,準備著一起離開安絳城,去找解千絲盎的東西。
昨兒個晚上,本來霧翦也要和她一起去的,她不想讓霧翦再涉險,所以讓她留下了,說實在的,此去兇險萬分,如若霧翦再出什么事,她真的不能原諒自已了,所以便說讓霧翦留在京里,和小漁一起幫她注意京中的動靜。
霧翦的武功雖然不錯,可離真正的高手還有段距離,所以她才阻止她前往。
她帶了叮當和萬星兩人,還有千渤辰,一行四人足可以照應了。
叮當和萬星二人很機警,而武功,千渤辰又是身手不錯的,再加上她一個,所以沒什么好擔心的。
四人收拾了一番,早從后院悄悄的上了馬車,離開蘇府而去。
千渤辰駕車,她們三個女眷坐在馬車上,趕到城門口的時候,正好開城門,馬車一路疾駛離開了安絳城。
此次她們要去的地方是斷風崖。
斷風崖,崖高而陡峭,曾傳聞那人出現(xiàn)過火龍果,只要找到火龍果,那赤獅乳和青蟒心就要好找一些了。
馬車撒足狂奔,一口氣奔出數十里開外,千渤辰對于斷風崖的地理位置是知道的,因為心急少主所受的苦,所以才會馬不停息的奔跑著,官道上,偶有馬車駛過,卻被眨眼甩了出去。
天邊的霞光射出來,萬道光芒,道路兩邊的碧草山野青郁嫩綠起來,春天到了,萬物復蘇,又是新的一年了。
馬車行了一段路程,忽然揚馬蹄拉僵繩停住了,馬車內的人都是會武的,自然沒什么事,只是奇怪的蹙起了眉,鳳闌夜沉聲開口。
“出什么事了?”
“有人攔住了去路?!?br/>
千渤辰的話里隱有怒氣,鳳闌夜一掀簾望過去,卻見那大道正中橫擺著一輛馬車,擋住了她們的去路,而那馬車下面,斜倚著一人,邪魅妖異的笑著,一臉的顛倒眾生樣,手中搖著折扇,緩緩的走過來,直走到鳳闌夜的馬車邊,斯文的抱拳。
“清雅,本太子陪你走一趟如何?”
這攔住她們去路的人自然是臨風國的太子歐陽逸,此事滿臉的生輝,笑得陽光般燦爛明媚,對于鳳闌夜周身的怒意殺意,似毫不為所見。
鳳闌夜一巴掌甩了過去,他身形飛快的一避便退了開去,臉色神容依舊未變。
“清雅,你太粗魯了?!?br/>
鳳闌夜心頭的怒火啊,陡的一躍身跳下了馬車,指著歐陽逸的鼻子大罵:“歐陽逸,你算什么太子,簡直就是鄙卑無恥的小人,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臉色蒼白,昨夜的毒想必很難受吧,真是活該,你跟著我不會想拿到解藥吧,那么你做夢吧,解藥全被我毀了,要想有解藥,除非我自已親手制,還有那百里顥不是很能嗎?你怎么不讓他給你解呢。”
她就不信了,解得了第一次,還解得了第二次。
鳳闌夜罵完,歐陽逸俊美的面容浮上委屈,深邃的眼里似乎還浮起了霧氣,一副受人欺負的委屈樣。
“清雅,你就真的這么狠我嗎?我就是喜歡你罷了。”
說到喜歡二字,鳳闌夜忍不住雙臂抱胸,冷冷的望著歐陽逸。
“你憑什么喜歡我啊,我們兩個人只不過見了數面,而你確定你那是喜歡我嗎?而不是因為得不到自已想要的東西,所以拼了命的也要拿到手,這是喜歡嗎?”
說到最后,鳳闌夜直接譏笑起來:“恐怕你根本不了解什么是喜歡?馬上給我讓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大不了兩敗俱傷?!?br/>
對面的歐陽逸因為鳳闌夜的一番責罵,臉色暗沉了下去,瞳仁中是若有所思。
難道清雅所說的是真的,他堅持非她不可,并不是喜歡,而是因為從來沒有得不到的東西,所以才會如此堅持,他這不是喜歡,不是吧,他正想得入神,鳳闌夜一展身躍上馬車,千渤辰駕了馬車從他們馬車邊呼嘯而過,只留下他的馬車了。
“清雅,你別想逃,我是喜歡你的,才不是什么得不到的堅持想得到?!?br/>
歐陽逸狠狠的一跺腳,旁邊的手下立刻走過來請示:“爺,我們?”
“追,我就不信她能甩開我,我知道她們一定是去斷風崖?!?br/>
歐陽逸一甩手中的扇子,豪氣干云的開口,上了馬車緊追不舍,一路往斷風崖而去。
斷風崖,遠離京城,靠近晉王南宮卓的封地東海,離東海有一百多里地。
一行人馬不停蹄的行了一天,傍晚的時候宿在一個小鎮(zhèn)子上,也不講究,隨便挑了一家客棧,吃飯住宿,準備第二天斷續(xù)趕路。
這一夜,竟然有人刺殺鳳闌夜。
半夜的時候她睡得正香,忽然感受到暗處的殺機,立刻叫醒了叮當和萬星兩人,睡在隔壁的千渤辰也驚動了,齊齊的奔進來,那暗處的數十名刺客沖了進來。
千渤辰和鳳闌夜的武功本就不低,哪里懼這些人,叮當和萬星足以自保,根本不要她操心,所以她和千渤辰二人只管照死里了打,只是沒想到,她們打得正歡的時候,那歐陽逸竟然領著人闖了進來,手一揮,他的手下如狼似虎的,那些刺客那里是對手,眨眼便解決了,一屋子的死尸。
這時候歐陽逸完全不復見先前的嬉痞,態(tài)度嚴肅而認真,蹲下身子揭了那些刺客臉上的黑方巾,查看他們倒底是什么人,最后站直了身子,緩緩的開口。
“你是不是有什么仇家啊?”
鳳闌夜臉色不耐的瞪著他,她有什么仇家,她現(xiàn)在的仇家就是他歐陽逸,這些人不會是他派出來的吧,來個英雄救美什么的,鳳闌夜眼里浮起疑云,歐陽逸立刻舉手認真的申明。
“不是我派的人,如果是我,我不會拒絕承認的?!?br/>
這一點鳳闌夜倒是相信,他連給南宮燁下千絲盎都當面承認了,何況是這些殺手,如果不是歐陽逸派的人,那么還有誰想殺她啊。
是想殺她,還是阻止她拿到千絲盎的解藥,這人恐怕是不想讓她救南宮燁,那么很可能就是朝里的人,是誰?
鳳闌夜一臉的冷驁,這時候客棧的人被驚動了,掌柜的和店小二奔了進來,臉如死灰一般,望著一屋子的死尸,連話都說不周全了。
“這,這?”
這種小地方什么時候見識過這些,所以掌柜的連腿都站不穩(wěn)了,那歐陽逸冷冷的掃了一眼,吩咐手下:“把這里打掃干凈?!?br/>
“是,爺。”
房間被收拾干凈,鳳闌夜冷著臉瞪向歐陽逸:“你別想我會欠你什么人情,這所有的事都是你惹出來的,馬上給我滾出去,還有若是拿到火龍果便罷,若是拿不到,我一定會把你葬在斷風崖上。”
鳳闌夜咬牙切齒指著門外,讓歐陽逸立刻滾蛋,這男人也配合,轉身便走了出去,臨了還好心的給她關上門。
房間里,千渤辰沉聲開口:“主子,你看這會是誰動的手腳?”
鳳闌夜想了一下,現(xiàn)在京里只有兩派的人想對付南宮燁,晉王黨和楚王黨,現(xiàn)在皇上寵南宮燁,他們是知道的,定然不希望他活著,所以想必是其中一派的人派了人來殺她,想重創(chuàng)南宮燁。
不管雖然猜到,可是卻沒有證據,只怕后面他們還會派出殺手來刺殺。
“我們小心些,既然歐陽逸要跟著,就讓他跟著吧,我想那暗殺的人一定還會出現(xiàn),讓歐陽逸去擺平?!?br/>
“是,主子。”
千渤辰退了下去,叮當和萬星伸手扶了鳳闌夜:“小姐,休息吧?!?br/>
“嗯。”
屋子里安靜下來,鳳闌夜躺到床上休息,不知道為什么心很安定,總感覺到燁離自已很近,他就在自已的身邊陪著自已一樣,臨睡前心里很窩心。
這家客棧的另一間房里,此時一人靠在床上,聽著房間內一人的稟報。
“少主,沒事了,那歐陽逸一路糾纏著小王妃,你看這事?”
要不要把這個人打離小王妃的身邊,南宮燁瞇起眼睛,唇角勾出冷笑,對于歐陽逸的癡心枉想很惱怒,不過心中卻另有想法。
“既然他要跟就讓他跟著,不過注意他的動靜,千萬不能讓他傷害到小王妃?!?br/>
“是。”
“另外派人查那些黑衣人的身份,看他們是什么來歷?立刻發(fā)消息過來。”
“屬下這就去辦。”
玉流辰走出去發(fā)消息,房間安靜下來,南宮燁閉上眼睛躺靠在床上,他離得闌兒如此的近,幾乎可以聽到她的呼吸了,知道她睡得很安穩(wěn),提著一顆心放松下來。
不過胸口卻刺痛起來,伸手按住胸口,喘息了幾口氣,不敢再多想,那盎蟲方安寧一些。
夜慢慢的沉浸過去。
第二日一行人繼續(xù)往斷風崖而去,明的暗的,一起行進,那暗處的黑手果然沒停手,似乎越挫越勇了,連連的刺殺,不過都被歐陽逸帶來的人打敗了,他倒是義無反顧的當起了護花使者,只不過一路上鳳闌夜都沒給他一個好臉色,和他保持著三尺開外的距離。
不過歐陽逸倒是不生氣,總想著鳳闌夜會不會被感動呢?若是被感動了,那就好了。
一路上有驚無險,十日后到了斷風崖。
斷風崖,奇峰聳立,山如斧削,一眼望去,直入云宵。
根本就無法上去,眾人站在山腳下面張望,一籌莫展。
此時天色已晚,大家在四周找了地方休息,此時已是春天,夜雖然凄涼,倒還能熬,找了一個避風的地方休息一夜,明日一早去斷風崖。
晚上的時候,鳳闌夜領著叮當和萬星等人圍著斷風崖打探情況。
滿天的星月交輝,白芒從頭頂灑下來。
鳳闌夜領著叮當和萬星,還有不遠處的千渤辰仰首望著斷水崖,根本上不去,不由得氣惱,身形一惦往上拭去,只見崖壁光滑,還沾染了許多的青色綠蘚,滑如綢鍛,連落腳點都沒有,更別提一口氣翻上去了,一口氣滑出去數十丈,如飛燕一般,可是眨眼間下滑,直墜到山崖下面去了,叮當和萬星緊張的上前一步扶著她。
“小姐?!?br/>
鳳闌夜氣得忍不住跺腳。
“該死的斷風崖?!?br/>
正說著,忽然暗夜中一道嬌俏的喝聲傳來。
“誰大膽罵斷風崖?!?br/>
眾人飛快的望去,只見半空幽幽亮起鬼冥幽火,待到看得真切,卻是一人提著燈籠,從斷風崖上緩緩的墜落下來,羅裙散開,好似一朵蓮花,慢慢的落到眾人的面前。
大家不禁目瞪口呆,誰會想到斷風崖上竟然有人,還是一個年歲不大的小丫頭。
在燈籠的照耀下,可以清晰的看出,她的年齡和鳳闌夜差不多大,不過輕功卻很厲害,從那么空的山崖落下來,竟然全無大礙,而且最重要的是落地無聲,鳳闌夜一反應過來,便抱拳。
“請教姑娘芳名?”
“水寧。”
小丫頭脆生生的開口,只不過待到她走近兩步,竟唬了叮當和萬星一跳,先前她是側著臉的,所以別人沒在意,待到她走近方才看到,原來這水寧的一半臉上竟然有一個紅胎記,在燈籠的映照下,很是磣人,讓人害怕。
不過鳳闌夜卻不以為意,此刻她只關心那火龍果,既然這水寧是從斷風崖上下來的,一定有辦法上去。
“我叫鳳闌夜,想請教水姑娘,我們是否可以上斷水崖。”
鳳闌夜相信只要這水姑娘愿意讓她們上斷風崖,必然有辦法讓她們上去,上了斷風崖,就會取到火龍果了。
水寧一聽鳳闌夜的話,瞇眼打量著他們幾個人,然后果斷的搖頭,認真的開口。
“不行,你們上斷風崖是想拿到火龍果對嗎?”
這天下間多少人想拿到火龍果,那火龍果不但是療傷治毒的佳品,而且還是練武之人增加內力的良藥,而她因為從小受過毒傷,一直靠火龍果維持著,才會活了這么久,怎么會把火龍果讓給別人。
鳳闌夜也不隱瞞,連忙點頭:“是的,請妹妹成全我們的心意,實在是想救人,所以才會想拿到火龍果。”
水寧見鳳闌夜說得很誠懇,倒也不想為難她們,可是若真讓她們拿到火龍果,是萬不可能的,因為斷風崖上的火龍果就是她的命,而這上斷水崖的路,也是師傅臨死前唯一留給她的路徑,沒有她的腳步,沒人可以上得了斷風崖。
今夜她來,是上山去查看火龍果的成熟狀況,就在這兩天它就成熟了,山上有火兒守著她是放心的,沒想到下山的時候會遇到了在這里轉悠的人,她一看便知道有人想打火龍果的注意。
沒想到是一個很美的姐姐,水寧從小沒有兄弟姐妹,是師傅在山里撿到的她,后來師傅去世了,就剩下她一個人了,而她又不能離開斷風崖,因為體內有毒,若是冒然離開斷風崖只有死路一條,平常也有看到人來斷風崖,大都是一些窮兇惡極之人,從來沒人如此和顏悅色和她說過話,別人一見面都會叫她丑八怪的。
她從心底喜歡這位姐姐,可是沒有了火龍果,她的毒便會發(fā)作。
水寧想著,咳嗽了一聲,因為這毒,她身子孱弱,連練武都吃力,不過輕功卻是出神入化的,踏雪無痕,師傅說功夫不強,至少跑起來要強一點,所以她才上得了斷風崖。
鳳闌夜抬頭望向水寧,見她面色隱有青黑之氣,不由關心的開口。
“水姑娘好像中毒了?”
水寧點頭,又咳嗽了兩聲,點頭:“是的,這就是我不能把火龍果給你的原因,你看我?”
她的意思很明顯,她需要火龍果,沒辦法給她們,但是鳳闌夜一聽她的話卻高興起來。
“水姑娘,要不然我來給你解毒,你把火龍果送給我可行?!?br/>
水寧愣住了,沒想到鳳姐姐一眼便看出她中毒了,還能解她體內的毒素,她有些不敢置信,不由想起師傅臨死前說的話。
水兒,有一日一定會遇到一個能解你身上毒的人,到時候你就可以離開斷風崖了,這是真的嗎?這鳳姐姐能解她身上的毒嗎?
“鳳姐姐,你真的能解我身上的毒嗎?”
多少年了,從小就有內毒的人,一步沒離開斷風崖的人是多么渴望走出去,可是因為身上的毒,只能孤苦無依一個人呆在這斷風崖四周,現(xiàn)在竟然有人說可以解她體內的毒,水寧幾乎有些不敢相信,舌頭都打起結來了。
“如果鳳姐姐真的能解我身上的毒,明日我一定上斷風崖把火龍果取下來?!?br/>
“好,一言為定?!?br/>
鳳闌夜也沒想到事情如此的順利,走過去扶了水寧的身子往一邊走去,那叮當和萬星二人看事情如此的順利,也很高興,一行人和水寧一起往回走。
迎面便看到歐陽逸走了過來,這男人第一眼看到水寧,竟嚇了一跳,指著她:“這是哪里跑出來的丑八怪啊?!?br/>
水寧眼一瞪,冷冷的譏諷:“你倒是長得人模狗樣的,尖酸刻薄,長得再好看又有什么用?”
“你,你?”
歐陽逸沒想到一個丑女竟然一點面子也不給自已,臉色便冷沉下來,只有一個清雅可以指責他,別人還沒那個資格,所以一聽到水寧的話,早一伸手擋住她們的去路。
“你從哪里冒出來的丑八怪,竟然膽敢嘲笑我?!?br/>
“嘲笑你怎么了?我還想揍你呢?”
水寧話音一落,身形一閃,人竟不見了,鳳闌夜和萬星等人看得瞠目結舌,這輕功好厲害啊,當真達到了踏雪無痕的境界,眾人只聽叭的一聲響,待到看清,水寧依舊站在鳳闌夜的面前,手里提著一盞燈籠,一臉的冷笑,而歐陽逸早被人甩了一個后腦勺,臉色難看至極。
“你?”
“你什么?打得太輕了?!?br/>
水寧轉身望向鳳闌夜:“姐姐走吧,你怎么和這種討厭鬼待在一起啊?!?br/>
鳳闌夜憋著一肚子的笑,看著歐陽逸像吃了蒼蠅一樣憤怒的神情,真是爽死了,冷瞪了歐陽逸一眼,和水寧一起走了過去,還不忘附和一句:“是啊,這不要臉的無恥小賊,就是打不死的蒼蠅,走吧,別理他?!?br/>
幾人迅速的離開了,這一晚,歐陽逸難得的安靜,竟然沒有出現(xiàn)在她們的面前,不知道是厭惡水寧,還是吃癟讓他難受,所以不愿意出現(xiàn)了。
鳳闌夜放了血給水寧服用,她的血可解百毒,水寧的毒是可以解的,但因為年數太長,所以放少了沒用,最后足足放了小半碗血,水寧看著,心里難受,看鳳闌夜臉色蒼白,早不忍心的叫起來
“姐姐,算了吧,別放了,再放你就受不了了,火龍果我給你一個吧?!?br/>
鳳闌夜看著水寧,倒是真心喜歡這丫頭的,為了喜歡的人,她一向義無反顧,因此放足了血,喂了水寧服下去,水寧先是不肯,這可是姐姐的血啊,最后被鳳闌夜命令著服了下去。
服下去不到一柱香的功夫,長久以來的胸痛,竟然消失了很多,感受不到那痛意了,水寧高興得叫起來。
“姐姐,我真的不疼了,真的不疼了,謝謝你,謝謝你,明天一早我就上斷水崖取來火龍果給你,對了,你還想讓我?guī)椭阕鍪裁?,不管是什么,我一定幫助你。?br/>
水定看到鳳闌夜臉色微微發(fā)白,心疼的抱著她,只要是姐姐說的事,不管是什么她都愿意幫助她。
一直以來的毒纏著她,使得她只能待在斷風崖邊,現(xiàn)在她毒解了,可以離開這里了,真是太好了。
離開斷風崖一直都是她的心愿,現(xiàn)在她是夢想達成了。
而這是姐姐賜予她的,想到這,她就很認真的望著鳳闌夜,不過姐姐需要她做什么,她一定幫助她。
鳳闌夜本來是搖頭的,她只想拿到火龍果,后來想到水寧的武功,還有歐陽逸一晚上的安份,臉上立刻浮起一抹淺笑。
“如果水兒真的想幫我的話,那么從此后我就把歐陽逸交給你了,你給我怎么痛苦怎么折磨他,你能答應姐姐嗎?”
水兒的輕功出神入化,那歐陽逸即便有銀衣衛(wèi)也對付不了她,因為她跑起來太快了,等他防不勝防的時候,她又冒出來,一定足以讓那個男人痛苦。
水寧想到那個尖酸刻薄的男人便蹙了眉,不過想到姐姐所受的苦,立刻點頭:“好,交給我了?!?br/>
姐姐就是她的再生父母了,父母把她扔在斷風崖四周,師傅給了她一命,現(xiàn)在姐姐用血救了她,就等于是她的第二個父母了,所以她一定會幫助她,把那個刻薄的家伙往死里整。
因為給水寧解毒,兩個人又因為身世相似,所以特別的投緣,水寧多少年來沒有過親近的人,師傅去世之后,連個親近的人也沒有,現(xiàn)在從心里認了鳳闌夜,興奮得根本睡不著覺,一直說到天近亮,見鳳闌夜身子虛弱,但扶了她睡下。
“姐姐,你睡會兒,放心吧,我上斷風崖給你去取火龍果。”
“嗯,謝謝水兒?!?br/>
鳳闌夜其實很喜歡水寧,她是那種一看便很單純的人,不像外面的人有心機,所以很喜歡她,她有個霧翦做姐姐,現(xiàn)在又認了水寧這樣的妹妹,心里真的很開心一。
水寧的毒解了,身子竟比先前還輕快,好似一只鳥雀般的輕靈,眨眼便上了斷水崖。
這斷風崖上去其實有一條暗徑,只有水寧知道,這是她師傅當初發(fā)現(xiàn)的,別人并不知道,斷水崖上面有很多珍稀的藥材,外人不得而知,只以為有火龍果。
水寧上了斷水崖有半天的功夫沒下來,那歐陽逸便冒了出來,知道鳳闌夜放了血救水寧,不由心疼,不過更多的是嘲諷。
“你們是不是太單純了,那丫頭不但長得丑,而且心術不正,你們不知道吧,還救她,這下好了,讓她給跑了?!?br/>
萬星和叮當二人,面無表情的望著他踱來踱去的,最后唇角勾出玩味的笑。
歐陽逸心里暗叫一聲不好,飛快的轉回身,只見身后一個小丫頭瞪著他,手中抱著一大堆的藥材,其中就有一枚火龍果,她狠狠的瞪了歐陽逸一眼,扔下一句:“你給我等著。”
說完繞過歐陽逸走到叮當的面前:“這是火龍果,還有這個是無星子,這個是五魁草,這是……”
她一一指點過去,然后吩咐叮當和萬星,那兩樣是補血的東西,讓她們給姐姐服下一些,叮當和萬星看得咋舌,沒想到斷風崖上面除了火龍果,還有這么多珍稀的藥材,立刻高興的捧著所有的藥材走進臨時搭建起來的地方,鳳闌夜睡了半日,臉色好多了,一看到叮當和萬星手捧一堆藥材走進來,仔細的看了兩眼,立刻高興起來。
“沒想到斷風崖上不但有火龍果,還有別的珍稀藥材,水兒那丫頭呢?”
叮當和萬星方想起水寧來,指了指外面,只聽得外面一聲叫喚,分晚是歐陽逸的,兩個人不由得抿唇笑起來。
“那歐陽太子遇到水兒姑娘算是倒了大霉了,小姐你看這個”
火龍果拿到了,她們是不是該離開斷風崖,去找別的東西了,鳳闌夜立刻點頭,現(xiàn)在不知道燁怎么樣了,那歐陽逸也解決了,現(xiàn)在還是趕快去找那赤獅乳和青蟒心,只要一拿到這兩樣東西,她就可以給燁解那千絲蠱了。
“把東西收拾起來,我們立刻離開這里?!?br/>
“好。”
叮當和萬星小心的收起各種珍貴的藥材,尤其是火龍果,沒想到竟然如此順利的拿到了,最重要的是小姐認了水兒姑娘這個妹妹,讓她去對付那歐陽逸,想來以后不會來鬧著小姐了,想到這兩個人相視一笑。
收拾好一切走出去,千渤辰已在外面候著了。
“拿到了?!?br/>
萬星和千渤辰眼神交會的空檔,竟然有一剎那的溫柔,點頭:“嗯,放心吧。”
一側的叮當立刻感受到了,抿唇輕笑,后面的鳳闌夜走了出來:“走吧,我們離開斷水崖去找赤獅乳和青蟒心?!?br/>
四個人一起離開了斷風崖,而這一次歐陽逸沒有跟著她們,他被水寧纏上了,水寧決定把這個不要臉的無恥的,連姐姐都討厭的家伙,給他整治平了,磨平了,讓他以后看到女人便繞道走了。
馬車飛快的離開了斷風崖,不遠處的斷風崖邊,迎風而立著數人,為首的男人一身華貴的白衣,玉儔的面容上,華光瀲滟,陽光下臉色雖然微微有些蒼白,但不失其俊美,周身籠罩著凌寒,只是一雙深綱的瞳仁注滿了柔情,很快胸中便有刺痛傳來。
身后的手下知道爺又想小王妃,所以蟲蠱發(fā)作了,心疼死了。
“爺,屬下已收到消息了,一路刺殺小王妃的那些刺客,仍是無隱樓的人?!?br/>
“無隱樓?”
南宮燁微微輕喃,無隱樓仍是一家殺手組織,沒想到朝廷上的人現(xiàn)在是無所不用其極了,竟然膽敢和殺手組織連在一起了,膽子真的太大了。
“立刻給我聯(lián)系無隱樓樓主,就說我和他做樁買賣。”
南宮燁霸氣十足的開口,身后的玉流辰沉聲領命:“是,屬下立刻把消息發(fā)出去?!?br/>
“嗯。”
南宮燁點頭,隨后上了馬車尾隨著前面的馬車一路往北而去,先前有歐陽逸在明處保護著她們,現(xiàn)在歐陽逸被人纏上了,那么他就不能大意,一定要保護她的周全,不能讓她有一點的閃失。
鳳闌夜和千渤辰等人此去是邊遠地界的山脈,里面肯定有赤獅和青蟒,不管怎么樣,她都會拿到這兩樣東西,鳳闌夜下定了決心。
馬車一路飛奔,她坐在馬車里,微闔上眼睛,想念起南宮燁來,有好幾次她都從睡夢中驚醒,以為他就在自已的身邊,那感覺是那么的真實。
可是等到自已一睜開眼睛,卻發(fā)現(xiàn)什么都沒有,也許是她的想念太深厚了,才會出現(xiàn)幻覺。
最后她就是再有感受也不會睜開眼睛了,靜靜的享受著那份感覺。
如果說未墜崖前,她對他只是有些喜歡,墜崖后兩個人再相見,她肯定自已是愛上了那個男人,那個天子驕子,陽光一般的男人。
這一次歐陽逸的出現(xiàn),以及他所受的苦,讓她深切的迫切的能感受到自已的心意。
她只想時時刻刻的守在他的身邊,哪怕以后有再多的苦難,再多的困難,他們都要在一起,兩個人一起去面對。
燁,你知道嗎?只要拿到那赤獅乳和青蟒心,我就給你解了那千絲蠱,從此后,我們再也不分開了。
鳳闌夜帶著對南宮燁深深的思念,一路往北而去。
一連行了五天,卻在第五天晚上的時候,遇到了歐陽逸。
鳳闌夜怎么也沒想到,五天的時間能把一個俊朗出色的男人折磨成這種樣子,他白晰的臉變成了古銅色,瘦了一大圈,眼睛無神,望著人的時候連光都是渙散的,集中不起來,站在她的面前時,搖搖晃晃的,頭發(fā)還有些凌亂,哪里還是那個意氣風發(fā),一臉陽光燦爛的逸太子啊,看到鳳闌夜,眼里便浮起了點點氳氤,鼻子酸酸的開口。
“清雅,你讓那丑八怪走吧,我受不了了,受不了了,她根本就是個變態(tài),飯不讓我吃,覺也不讓我睡?!?br/>
鳳闌夜一看到他此刻備受打擊的樣子,心里很爽,這小人還真是要人磨啊,自已這種自喻為正義的人收拾不了他,但是水兒從小在山里長大的,可沒有這種概念,而且她精力比常人好,幾天不吃不睡恐怕是常事,而歐陽逸只怕受不了。
“活該?!?br/>
鳳闌夜根本不理會他,轉身便走,想到燁此刻所受的苦,她覺得他受的苦太少了,讓他熬著吧,最后把他熬成人棍,讓他以后專做缺德的事。
鳳闌夜領著叮當和萬星去住宿,一轉身便看到水寧冒了出來,這丫頭一臉笑嘻嘻的表功。
“姐姐,怎么樣?折磨得夠磣人吧?!?br/>
她的輕功太厲害,雖說歐陽逸武功厲害,他那些手下的功夫也十分的了得,可惜對上的是水寧,水寧早小跟著師傅在山林中長大,輕功是踏雪無痕,快如閃電,雖然武功不高,不過卻專會一些陰毒的招數,師傅怕她打不過人家,吃虧,所以只教了她十招,這十招全是致命毒辣的招數,一般人受不了,而這五天,歐陽逸一吃飯的時候,她就冒出來,把他的飯菜全打翻了,睡覺的時候,她便拿了個東西在他耳邊一直敲。
歐陽逸命令手下的銀衣衛(wèi)擋著她,無奈這女人的輕功厲害,眨眼便從眼皮底下溜走了,待到別人放松下來,她又冒出來了,和那種打不死的蟑螂一樣,有得一拼。
所以歐陽逸是被她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了。
眼看著水寧冒出來,他是唬得倒退一步,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眼巴巴的望著鳳闌夜,他白天沒飯吃,晚上沒覺睡,還要承受著毒發(fā)作之苦,這幾天下來,人就瘦成這樣了,折騰得快不成人形了,如果再這樣下去,只怕他就沒命了,所以他才會一路狂追鳳闌夜等人,就等著她收回成命,讓這丑八怪有多遠滾多遠。
可惜鳳闌夜心中正恨著他呢,哪里理會他,受苦還早著呢,望著水寧,拉著她笑著開口。
“水兒的本事真大,嗯,確實折磨得不錯,不過我看著他還是讓人煩心呢,再整整吧?!?br/>
“好?!?br/>
水寧立刻笑瞇瞇的點頭,瞄著歐陽逸,想著該如何接著整他,那歐陽逸聽了鳳闌夜的話,兩眼一黑,差點沒昏過去,最后撐著開口。
“清雅,我是知道錯了,你讓她走吧,我不讓你嫁給我了,沒有二個月之期了,你嫁給那個南宮燁吧?!?br/>
鳳闌夜唇角一勾,冷笑著:“這才大半個月,一個月還沒到呢,逸太子,還有一個多月呢?咱慢慢磨著吧?!?br/>
哼,還說喜歡她呢,想來想去只不過是因為他的心性罷了,看到一個好點的東西,想占了來,因為沒得到,便拼了命的折騰。
不過現(xiàn)在不是他說收手就收手的,而是燁所受的罪要算到他的頭上。
這世上的事總是一物降一物的,一切等到她拿到那赤獅乳和青蟒心再說。
鳳闌夜說完也不去看身后的歐陽逸,拉了水寧走進客棧。
客棧的人不多,樓下有幾張大桌子,掌柜的一看到他們這么多人出現(xiàn),高興的迎了過來,招呼著他們走過去,安置了兩張桌子。
鳳闌夜和水寧等人坐了一張桌子,歐陽逸等人坐了一張桌子。
店小二很快上了菜,滿滿的一桌子菜,歐陽逸餓得眼冒金星,火花四射,口水咽吞,誰會想到他堂堂一國的太子竟然連一頓飯都吃不到,那些手下看到爺餓成這樣子了,早怒瞪著水寧,恨不得立刻殺了她,無奈等他們真的動手的時候,根本快不過這女人,而且這女人下手又狠又辣,專挑男子的下三路走,一著被她得手,就是斷子絕孫的事情。
水寧瞄了一眼歐陽逸,不輕不重的開口:“歐陽逸,你碰一下試試?!?br/>
歐陽逸本來拿了一雙筷子在手上,因為水寧的一句話,手一哆嗦,直接掉到地上去,這男人幾乎瘋了,陡的站起身像發(fā)怒的狂獅般的豎起了毛發(fā),指著水寧。
“你個丑八怪,今日我要和你拼了。”
鳳闌夜一聽歐陽逸的話,拍拍水寧的肩,叮嚀她:“水兒,小心點,別傷著自個兒了?!?br/>
“是,姐姐放心吧。”
水寧站起了身走過去,瞪視著歐陽逸:“一起上,還是單挑?!?br/>
說完望著歐陽逸,還有他身后的七八名銀衣小將,唇角是冷笑,絲毫不把他們看在眼里。
歐陽逸那叫一個氣啊,此次他們出來,沒有把其他人帶出來,而且這女人輕功出神入化,就算把人帶出來,也解決不了問題,除非擺陣,他們總不能一天到晚擺個陣跟著他身后轉悠吧,所以眼下還是解決這個女人要緊,想到這歐陽逸心一橫,朝鳳闌夜叫了起來。
“清雅,我有赤獅乳和青蟒心,你讓這丑八怪離我遠點,我就把這兩樣東西交給你。”
鳳闌夜本來正在吃飯,一聽他的話,手里碗當的一聲掉到了桌子上,身形一躍便跳到了歐陽逸的面前,一把拽住他的衣襟,沉聲開口:“你說你有這兩樣東西?你他媽有這兩樣東西,你怎么不早說啊。”
歐陽逸被她拽著脖子,再加上多日沒吃飯,旁邊還有一個水寧虎視眈眈的盯著他,頭暈目眩。
身后的手下立刻走過來喝止:“放開,否則別怪我們動手腳?!?br/>
那侍衛(wèi)話音一落,水寧的身子便動了,快得根本看不清人影,隨之便聽到那銀衣衛(wèi)慘叫一聲,捂住臉往后倒退,只見他臉上的兩個鼻孔里鮮血直流,而水寧嫌厭的拿桌子上的抹布擦試手。
她這一招叫插一鼻孔,又快又準,辛辣無比。
歐陽逸頭更暈了,鳳闌夜早已叫了出來:“快,把那兩樣東西拿出來?!?br/>
“那你同意讓她離開了。”
歐陽逸指著水寧,看她跟看一個魔鬼差不多,他臨風國的歐陽太子,這一生沒什么可怕的,沒想到卻獨怕這位丑八怪,若說輪武功什么的,他打得過她,論陰險他差一個級別,一直以來算計別人的人,竟然在陰溝里栽船,遇到狠角色了,這女人根本就讓你防不勝防。
“好?!?br/>
鳳闌夜想也不想,立刻點頭同意了,那歐陽逸松了一口氣,朝身后的手下叫起來:“快,把東西拿來?!?br/>
其實他這兩樣東西都帶著,就是想拿這個引誘清雅到時候嫁給他而用,誰知道會遇到這么一個極品,再不拿出來他就沒命了。
手下愣了一下,不過看太子一臉痛苦的樣子,只得拿了出來。
兩個琉璃瓶,一個裝著白色的東西,該是赤獅乳,那么另一個裝著的該是青蟒心,鳳闌夜害怕有假,立刻打了開來檢查,最后確定沒錯,才小心的收了起來,再掉頭時,臉色可就冷漠如冰了,皮笑肉不笑的開口。
“歐陽逸,別以為只有你一個人陰險?!?br/>
說完望向水寧:“水兒,讓他吃頓飯吧,別整死了,來,姐姐給你講個貓和老鼠的事。”
水寧聽了她的話,立刻跟著鳳闌夜的身后,一臉興趣的走到另一張桌子上來,而歐陽逸臉黑了,眼睛紅了,真想找人拼命,可是肚子好餓,虛弱極了,眼下還是填飽肚子要緊,吃飯了再和那丑八怪斗。
而另一張桌子上,鳳闌夜正一邊吃飯一邊給水寧講故事。
“貓呢喜歡吃老鼠,但是呢它不喜歡把老鼠一口咬死了,而是先蹂一躪它,等到它半死不活的才一口吃了它,知道嗎?水兒。”
水寧聽了立刻眼露亮光,望向對面的歐陽逸,那歐陽逸真叫透心的涼,可是直顧著往肚子里塞飯了。
“姐姐,你們現(xiàn)在去哪兒啊,等我把老鼠玩死了,就來找你?!?br/>
水寧理所當然的說,她是徹底的把歐陽逸當成了老鼠,堂堂的一朝太子便成了老鼠,歐陽逸差點沒氣死。
眼看著自已吃飽喝足了,看這邊說得正熱鬧,身形一閃領著身后的數十名手下溜之大吉了,而同一時間水寧的身子便動了,眨眼不見了蹤影。
鳳闌夜趕緊叫起來:“水兒,姐姐住在京城的兵部侍郎府,回頭去找我。”
“好,知道了?!?br/>
水兒的聲音很快沒了,叮當和萬星目瞪口呆,世上事可真是千奇百怪,想那歐陽太子,算是鄙卑無恥的小人了,齊王和小姐這樣正直的人對付不了他,偏偏水兒姑娘能對付他,真是一物克一物,想到歐陽太子的慘樣,心里真是爽極了。
“小姐,我們是休息一晚回去,還是現(xiàn)在就回去?!?br/>
沒想到如此快便拿到了赤獅乳和青蟒心,她們若是盡快趕回去,齊王的蠱蟲便會盡快解開了。
鳳闌夜吃完飯本想立刻起程往回趕,但想到往回趕有一段路是荒草野外,而且暗下一直有人在刺殺她,如果她回去,只怕又遭刺客動手,雖然不怕,可終究擔心,現(xiàn)在她身上有這三樣東西,不想出半點的差池。
“明天一早走吧。”
“好,”叮當應了一聲,立刻吩咐了掌柜的給她們兩間房,飯后眾人上樓休息去了。
半夜,客棧再次來了刺客,這一次比以往任何時候的人都多。
看這些人的架勢,似乎一定要除掉她。
鳳闌夜臉色陰驁,如果說之前她還不想浪廢精力在這些人身上,但現(xiàn)在她已經拿到了三樣解蠱蟲的東西,所以還和這些人客氣什么,立刻領著千渤辰還有葉當等人攻了出去。
夜色下,客棧四周全是黑衣人,千渤辰一現(xiàn)身,也不和這些人客氣。
鳳闌夜自然也不會和這些人客氣,二話不說和這些人動了手,現(xiàn)在她只想抓活的,看看是誰如此堅持要殺了他,不惜派了一批一批的人,或者說這人要想殺的是南宮燁,因為除掉他,就少掉了一個在里面摻合的人。
那些人的如意算盤打得真好啊。
一聲冷笑,一掌劈了過去,打傷了其中一個黑衣人,一把提起他的衣襟,沉聲開口:“說,誰讓你們來殺我的?”
她正問手中的黑夜人,不想身后有人偷襲,其實鳳闌夜心中已了然,只待那人再靠近一些,便反擊回去,誰知道一道凌寒冷酷的喝聲響起:“該死的。”
一道強大的勁風卷起,身后的人被扇飛了出去,而她聽到這喝聲,不由自主的呆住了。
這好像是南宮燁的聲音,她不會又是做夢吧,飛快的掉頭。
只見從客棧二樓飛躍而下的不是南宮燁又是何人?
他的身邊緊跟著玉流辰和幾個手下,那些人一現(xiàn)身,便毫不客氣的大開殺戒,而鳳闌夜懶得去管這些刺客了,她的眼里心里此刻只有南宮燁,身形一躍,人已騰空,直撲向南宮燁的身前,用力的摟著他的腰,兩個人緩緩的落下地。
鳳闌夜緊抱著南宮燁,倒使得他愣住了,這丫頭還從來沒如此激動熱情過,這是怎么了?
“闌兒。”
“我想你了,好想你,以后我們再也不要分開了好嗎?以后永永遠遠的都要在一起。”
“好?!?br/>
南宮燁抱著她身形一展往客棧的二樓窗戶飄去,而下面打成了一團,千渤辰和玉流辰,還有另外一些手下,一時間打得難分難舍,而鳳闌夜聽著下面的吵雜聲,有些戾煩,順手掏出一包毒藥,扔了過去:“叮當,接著?!?br/>
“是,小姐?!?br/>
叮當一接到那藥,便知道是毒藥,一揚手朝身邊的人叫起來:“都退開?!?br/>
眾人紛紛后退,而她身形一提便躍了起來,對著半空撒了藥粉,藥粉在風里飄,很快有人中毒了,七倒八歪的,那黑衣人中為首的人一看不好,臉色一變,啞了聲音:“撤?!?br/>
那些還活著的,中毒的人趕緊退了出去,眨眼消失在街道上,再看客棧外面,死了不少的人,千渤辰和玉流辰一揮手示意身后的人:“把這些尸體處理一下?!?br/>
“是?!?br/>
所有人動手,叮當和萬星上樓去了,而客棧里面聽到動靜,趴在窗戶上看了事情經過的人,早嚇得抖索的縮回去了,誰敢多說話。
房間里,南宮燁俊美的五官上一片蒼白,鳳闌夜拉著他的手,感覺到他指尖的冰涼,還有輕顫,不由得心疼,早拿了懷中的東西。
“我已經拿到三樣解蠱蟲的東西了,你先服下,待會兒運力解掉蟲蠱,我們一回京,便讓皇上賜婚?!?br/>
“好,”南宮燁的眼里浮起亮光,充斥著五官,耀眼至極,他還從來沒看過闌兒如此迫切的想嫁給他,這讓他很高興,想到以后兩個人再也不分開了,即便心里很痛,可是還是忍不住高興。
鳳闌夜卻是擔心他的,拿出那兩個琉璃瓶,還有前兩日她搗好了的火龍果汁,一起遞給南宮燁,讓他服下去。
南宮燁望著她,眼神氤氳,一片寵溺,把三樣東西全都服了下去,然后盤腿端坐在房中的床上,開始運功解那蟲蠱。
而鳳闌夜便坐在門前的長椅上看著他,看他頭上冒起了騰騰白霧似的熱氣,房間里彌漫得到處都是。
他俊雋的五官上一片紅暈,長睫似小扇般的顫動著,可見他正克制著體內的痛苦,和蠱蟲斗爭。
看到他此刻所受的苦,鳳闌夜忍不住緊握著手,陪著他一起心疼著。
直到他慢慢的恢復了正常,臉色溫潤起來,伸展出來的指尖冒出血絲來,一只血紅的蟲子用肉眼看得見的速度爬出來,鳳闌夜速度奇怪的閃身沖了過去,便撒了一些粉沫上去,那蠱蟲眨眼化成血水,只有一小癱血跡留在地上。
南宮燁呼出一口氣,睜開眼睛,眼里深邃的柔情,清明寵溺,一伸手便抱了她進懷,頭抵著鳳闌夜的頭。
“闌兒?!?br/>
想到她為他所做的事,不管多苦也要為他拿到解藥的心境,心便甜得像吃了蜜一般,有了她,此生千金不換。
闌兒,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讓我看到你有多愛我,是真的愛我,以前的不確定,統(tǒng)統(tǒng)沒有了,我知道你愛我,我也愛你,很愛很愛。
鳳闌夜窩在南宮燁的懷里,再次感受著兩個人之間那種濃烈的情意,想著他終于沒事了,眼里竟然滴落了一滴淚珠兒。
這一次是欣喜的淚,他沒事了,真好,沒事了。
現(xiàn)在一回京,她就要嫁了,從沒有一刻像此刻這樣迫切的想嫁給一個男人,只想守著他,守著他,從此不分開,哪怕有再多的風雨,也是兩個人的事。
燁,鳳闌夜在心里呼喚著。
房間內,三月春風一般溫暖,柔融。
天已經亮了,雖然兩個人一夜沒睡,但是卻快樂得要飛起來似的,南宮燁抱著鳳闌夜,霸氣的開口:“我們回京,立刻讓父皇賜婚,這一次若是再有人阻止,我定要殺他個片甲不留。”
嗜血強硬的勢態(tài),宣誓著,鳳闌夜也連連的點頭。
是的,這一次她嫁,誰也阻止不了,誰再敢攔她們,自找死路。
兩個人一樣的決心,一樣的心境。
愿娶愿嫁。
門外,叮當和萬星,千渤辰玉流辰等人一看到主子面容恢復了正常,兩個人相親相愛的樣子,便知道少主的蟲蠱解了,心里都很高興,看來回京該辦喜事了,真是太好了,幾個人都很開心,一路和樂融融的回京城去了。
十日后回到京城,這一路上,兩個人的柔情越來越濃,完全到了難舍難分的地步了。
一回京,南宮燁連家都沒進,便拉了鳳闌夜進宮,拜見了昊云帝。
上書房內,昊云帝見兒子神色恢復如常,知道是鳳闌夜找到了解蟲蠱的藥,救了燁兒,他心里很感動,這兩個人的情很堅貞,既然如此,管他什么歐陽太子,管他什么臨風國,立刻下旨賜婚。
“齊王南宮燁與兵部侍郎家的小姐蘇清雅,郎情妾意,特詔告天下,三月十六完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