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意識到接下來的對話絕對不會平和,而事實也的確如此。
【「你怎么了?」
「沒什么。」哈利趕緊撒謊道。
「什么讓你這么不高興?」
「我沒有不高興。」
「哈利,你大腦封閉術從來就不高——」
這句話像火星一樣點燃了哈利的憤怒。
「斯內普!」哈利極其大聲地說道,他們身后的福克斯輕輕地尖叫了一聲,「原來都是斯內普!是他把預言告訴了伏地魔,就是他,他在房間外偷聽了,特里勞妮告訴我的!」 】
“開始了,”穆迪彈開酒壺蓋子,“我真想聽聽書里的你是怎么說的。”
【鄧布利多的表情毫無變化,但哈利似乎覺得,在鮮紅的落日映襯下,鄧布利多的臉色還是變白了。過了好一會兒,鄧布利多一句話也沒說。
「你是什么時候知道這些的?」他最終問道。 】
“看起來這真的在你意料之外。”穆迪的嗓子被酒精刺激得有些沙啞,“你是不是根本沒準備讓波特知道?”
鄧布利多移開了目光,“我不希望哈利用這種方式得知真相。”他嘆息般說道。
“你準備用什么方式?”小天狼星尖刻地問,“在咖啡館里坐一天,給哈利講個悠遠的故事?然后介紹兩個人握手言和嗎?”
“我從未這么想。”鄧布利多簡短地回答,“每個人的講述都只是一面之詞,哈利有知道全部真相的權利。”
“是,只有他有,我們沒有,現在也沒有,只有合適時機才有。”穆迪冷哼一聲,“我都快能背下來了。”
“怎么?斯內普有說不出口的苦衷?”小天狼星接著反問,“還是他那個時候已經是鳳凰社的臥底,在您的授意下——”
“小天狼星!”這次喝止的是盧平,“別太口不擇言。”他小聲勸解了一句。
空間終于安靜了。
【「剛剛知道!」哈利說,他竭力控制著自己不要吼出來。然后,他突然不能自已。「你還讓他在這里教書,是他告訴伏地魔去追殺我的父母的!」
哈利喘著粗氣,像是在搏斗一樣,他轉過身背向仍然一動不動的鄧布利多,在書房里來回踱步,搓著手指的關節,盡力克制著要摔東西的沖動。他想沖鄧布利多發火和咆哮,同時又想跟著他去摧毀魂器;他想說鄧布利多是老糊涂,居然相信斯內普,但又害怕如果自己控制不住憤怒,鄧布利多就不會帶他一起去…… 】
一長串對鄧布利多的怨責從德拉科口中吐出來,哈利幾次想要去捂住他的嘴跳過這一段。
鄧布利多倒是表現得很平和,“人之常情。”他扶起滑到鼻尖的眼鏡。
“你看來是真的很想和校長一起去找魂器。”弗雷德吐槽道,“都這種時候最擔心的居然還是鄧布利多教授不帶你去。”
“哇呀,那是多寶貴的經歷,”唐克斯夸張地叫著,“消滅魂器,還是和鄧布利多教授!”
【「哈利,」鄧布利多平靜地說,「請聽我說。」
他想停下腳步,但這竟和控制自己的怒吼一樣困難。哈利頓了一下,咬著嘴唇,看著鄧布利多滿是皺紋的臉。
「斯內普教授犯了一個嚴重的——」
「別告訴我是一個錯誤,先生,他當時在房間外偷聽!」 】
“還真是沒有新意的回答。”穆迪低聲咕噥,“我就不能指望你正面回應。”
【「請讓我說完。」鄧布利多等哈利草草地點了點頭,接著說道,「斯內普教授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他在聽到特里勞妮教授上半部分預言的時候,仍然受雇于伏地魔。由于他的主人對這些十分在意,自然地,他就急急忙忙地把他所聽到的告訴了他的主人。但他當時不知道——他也不可能知道——從那以后伏地魔會追殺哪個男孩,也不知道被屠戮的父母會是斯內普教授認識的人,也就是你的母親和父親——」
哈利大聲地冷笑著。 】
小天狼星同步發出冷笑,“他知道自己主子選擇了詹姆只會大肆慶祝!你應該編一個讓他看起來更加‘迫不得已’的理由為他開脫。”
“我從未想過為西弗勒斯開脫。”鄧布利多抬眼直視著哈利和小天狼星這邊,“他的錯誤毋庸置疑,沒什么好贅述的。我也從來不想掩蓋曾經告密的事實。只不過曾經的錯誤并不能代表現在的立場,我依舊信任西弗勒斯.斯內普。”
沒幾個人真正聽進去了這番話,在場的人只有麥格和金斯萊若有所思,小天狼星毫不掩飾地嗤了一聲。
“我想問一下,”納威突然舉手打破了這尷尬的氣氛,“鄧布利多教授說的‘不知道神秘人會追殺誰’是什么意思?哈利不就是唯一的救世主嗎?”
“啊,這個,”弗雷德難得有點語塞,“不是這樣的,最初的人選有兩個。”
“還有一個?是誰?”納威瞪大眼睛。
“是你,隆巴頓先生。”麥格教授說。
納威像是被定住了,僵直的程度宛如被施了石化咒。
“怎……怎么會呢?”他結結巴巴地否認,一邊忙不迭地擺手,“我從小就沒有天分,我奶奶都要認為我是個啞炮了,不會是我的。”
“如果伏地魔選擇了你那就是了,”喬治搭上他的肩膀,“你是七月末生的吧?”
“是,可——”
“那就沒錯了。”
“預言的內容是‘曾三次擊敗伏地魔的家庭,出生于第七個月月末’,”鄧布利多緩緩開口,“而你和哈利是唯二符合要求的孩子。”
“這……”納威的語言系統有些混亂了,“我還是不敢相信,難道說,神秘人曾經有一半概率來殺死我嗎?”
“是的,但是最終他選擇了波特先生,”麥格教授看著這個圓臉男孩,“你也很優秀,隆巴頓先生,不必妄自菲薄。”
“我只是有些意外,”納威撓撓頭,“可能還是哈利更合適,”他又反應過來,“啊,我不是說——”
“沒關系,我明白你的意思。”哈利看著他,心里莫名升騰起一種奇怪的感覺,好像看著另一個可能的自己。
【「他恨我爸爸就像恨小天狼星一樣!你沒注意到嗎,教授,為什么斯內普恨的人最后都以死亡而告終呢?」】
斯內普微不可察地皺了下眉頭,這句話把他形容得像個處心積慮的連環殺人犯,有些可笑的荒謬 。
【「哈利,當斯內普教授意識到伏地魔會那樣去理解預言時,你不知道他有多么懊悔。我相信這是他一生中最大的遺憾,也是他回來的理由——」 】
“懊悔?這可能是我今年聽過最蹩腳的笑話!”小天狼星白眼幾乎要翻到天上,“他在泄密前難道就沒想過?他覺得伏地魔會對著被選中的孩子干什么?變個煙花?就算他當時全然不知伏地魔的想法,難道他就不知道那個預言會造成好幾條生命的消亡嗎?惡事干夠了才來嘆懊悔,這只會虛偽得讓人作嘔。”
“或者,我們退一步來說,難道死去的人不是莉莉和詹姆他就能心安理得了?”盧平厲聲質問,“不管是哪種可能,他在一開始都沒有把人命放在心上,沒有考慮過自己的一句話會帶來多少家破人亡!”
“就是這樣!”哈利也大聲說道,“也許您認為他的這個理由足夠充足,可在我看來不過是假惺惺的演了一出戲罷了,裝作一副真心悔過的樣子!”
“西弗勒斯給了我可以信任他的證據。”鄧布利多淡淡說道,“事實不是各位想的那樣,就像我曾經說的,我不會將鳳凰社置于危險中。”
“那我現在更好奇他是用何種方式取信于你的了,”穆迪的魔眼從剛才起就死死盯著斯內普,好像這樣能看穿他的大腦,“希望你不是被施了個混淆咒。”
【「但他是一個很厲害的大腦封閉大師,不是嗎,先生?」哈利說,他盡力保持鎮靜,但聲音還是有點顫抖,「難道伏地魔不是很相信斯內普站在他那一邊,即使是現在?教授……你怎么能確定斯內普是站在我們這一邊的呢?」
鄧布利多有一會兒沒有說話,他似乎正在下一個決心。最后他說道:「我確定。我完全信任西弗勒斯·斯內普。」 】
“我聽這句話耳朵都要起繭子了。”羅恩對著哈利嘀嘀咕咕,“校長看到的老蝙蝠跟我們認識的是一個人嗎?”
【哈利做了幾個深呼吸,想努力穩定一下自己的情緒,但沒有效果。
「哼,我不信!」他同剛才一樣大聲地說,「他現在同德拉科·馬爾福在一些事情上勾勾搭搭,就在你的鼻子底下,你仍然——」
「我們已經討論過這些了,哈利,」鄧布利多說,他的聲音又顯得嚴厲了,「我已經把我的觀點告訴過你。」 】
“您愿意相信他完全無辜,卻不愿意相信我對他們的懷疑!”哈利有些氣呼呼地說,“您信任斯內普真的已經到了不分是非的程度嗎?!”
“哈利!”赫敏趕忙叫住了他。
怒火依舊在心中燃燒,哈利緊緊抿著唇,頭一次不想為自己的莽撞道歉。
斯內普眼底滑過嘲弄,他很想知道鄧布利多準備如何回應年輕救世主的質問,而波特知道鄧布利多表現出的‘信任’最終是為了自己的死亡時又會是什么表情。
“你誤解我的意思了,哈利。”鄧布利多輕輕說,“我并非不相信你的話,只是在這件事上我另有決斷。”
“您的決斷就是盲目信任斯內普——”
“西弗勒斯是在我的授意下接近小馬爾福先生,并為他提供必要的幫助。”鄧布利多接下來的話讓他們都愣住了,“或者說,這會是我即將委托西弗勒斯的事情。”
“你委托斯內普去幫一個要殺你的人?”穆迪的臉上寫著你腦子沒事吧。
“那么,他和納西莎立下的誓言,難道也是基于您的授意?”金斯萊震驚中碰灑了手邊的酒杯。
“你們可以這樣理解。”
“你瘋了嗎?你難道不知道這會帶來什么樣的結果?!你完全把自己的命交到了別人手里!你真的想尋死嗎!”穆迪的吼聲要震碎玻璃。
“西弗勒斯只是聽了我的吩咐順應他們的要求,牢不可破的誓言也許在我們的計劃之外,但也是情理之中。”鄧布利多沒有緩和他們情緒的意思,只是平淡的敘述,“做出這個決定是因為,我并不想一個無辜男孩的靈魂因做出了錯誤的選擇而不完整。西弗勒斯和他更親近,又在食死徒陣營有自己的身份,無疑是很好的人選。”
“你根本沒有意識到這件事的嚴重性!那可是牢不可破的誓言!一個人為了活命什么都能做出來,更何況是這個有泄密前科的!”穆迪重重錘著桌子,他面前的杯盤被震得跳動。
“你的擔憂不無道理,阿拉斯托。但在我看來這是最不需要擔心的問題。”鄧布利多加重語氣,“我認為我說得夠明白了,我們可以繼續了嗎?”
德拉科從剛才起就面帶詫異地看著鄧布利多,好像第一天認識他似的,這會過了半晌才反應過來校長在對他說話。
“好——”
“好個屁,你根本什么都沒說清楚!”穆迪立馬打斷了他,“如果這就是你跟斯內普的密謀,那你們的計劃簡直草率得不堪一擊!任何一個環節都可能出問題,那小子看起來根本不想聽從別人的安排,現在又自己修好了消失柜,如果你轉身發現他的魔杖對著你,你難道要放守護神把斯內普叫過來嗎?!還有,你根本就無法保證斯內普不會臨時變卦,站到我們的對立面!就算你的擔保沒錯,牢不可破誓言的結果是死亡,有幾個人可以擔保自己不懼死亡?!”
穆迪從來沒有一口氣說過這么多話,一長串的質問后,他停下來喘著粗氣。
“面對強大的敵人,再詳盡的計劃也無法面面俱到。”鄧布利多總是能將尖銳的問題模糊化,他又看向德拉科,“我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了,可以請你接著念下去嗎?”
【「你今天晚上要離開學校,我敢打賭你肯定沒有考慮過斯內普和馬爾福可能會決定——」
「什么?」鄧布利多揚起眉毛問,「你懷疑他們會做什么?說明確一點。」
「我——他們有陰謀!」哈利說著,雙手攥成了拳頭,「特里勞妮教授剛才在有求必應屋,準備藏她的雪利酒瓶,結果她聽到了馬爾福的叫喊聲,慶賀聲!他在那里面試圖修復什么危險的東西,據我看,他已經終于修好了。而你卻要離開學校,不去——」
「夠了。」鄧布利多說。雖然他說得極其平靜,但是哈利馬上沉默下來,因為他知道自己最終越過了一道看不見的底線,「你以為今年我有哪次是毫無保護措施就離開學校的嗎?我還沒有過。今晚,當我離開時,各處將會有額外的防御措施。請不要認為我沒有認真對待我的學生們的安全,哈利。」
「我沒有——」哈利喃喃道,有點慚愧。
但鄧布利多打斷了他。「我不想就這個問題再深入討論下去了。」 】
“您難道早就知道馬爾福想利用消失柜的計劃嗎?”哈利問道。
“那您為什么又一定要在這個時候離開呢?”羅恩也抬頭發問。
“因為魂器是更緊要的事情。”鄧布利多回答道,“至于對小馬爾福先生計劃的了解程度,很抱歉我不能給你們答案,書里的信息太少了。”
“你真的確定學校的布置會萬無一失嗎,阿不思?”麥格教授的眼神透露出擔憂,“我們禁不起更多的傷亡了,不管是學生還是鳳凰社成員。”
“我也希望我的準備足夠充分,但是戰爭總會帶來犧牲,這是不可避免的。”鄧布利多嘆著氣。
“我們會保證孩子們安然無恙。”唐克斯堅定地說。
【哈利忍住反駁的話,他害怕自己說得太多,喪失了陪同鄧布利多的機會。但鄧布利多接著問道:「你愿意今晚跟我一道去嗎?」
「愿意。」哈利馬上答道。 】
“您還是愿意帶我去?”哈利有點驚訝,他本來以為經過了那樣的針鋒相對后校長會重新考慮自己的決定。
“當然,為什么不呢?”鄧布利多淺淺笑了一下。
【「很好,那么聽著。」鄧布利多挺直了腰。「我帶你去有一個條件:你必須毫無疑問地立刻服從我的任何命令。」
「當然。」
「你要聽明白,哈利。我是說你甚至必須服從像『跑』、『藏起來』或『回去』這樣的命令。你答應嗎?」
「我——答應,當然。」
「如果我叫你藏起來,你會嗎?」
「會。」
「如果我叫你逃走,你會服從嗎?」
「會。」
「如果我叫你離開我,保全自己,你會照我說的做嗎?」
「我——」
「哈利?」
他們對視了一會兒。
「會,先生。」 】
“我……”哈利想說他不能這么做,可接觸到鄧布利多的目光又語塞了,話到嘴邊轉成了,“我們可以更小心些,不會讓您置入險境的。”
“謝謝,那就預祝我們冒險順利。”鄧布利多語調微揚。
“危機時刻可別想著兒女情長,小子。”穆迪啞聲說,“遵從命令才是重要的,犧牲一個總比犧牲兩個好。”
“阿拉斯托!”麥格教授想要喝止,但被打斷。
“難道你們要說自不量力去救人更好嗎?戰場上瞬息萬變,能力不足的時候就顧好自己!”
“麥格教授只是覺得你的措辭太嚴重了。”唐克斯趕忙說,“哈利和鄧布利多教授都會平安回來的!”
“別把話說的那么滿,看看他的爛計劃吧,就算安全找到魂器也要提防學校里的暗箭。”穆迪冷哼一聲。
鄧布利多這次沒理他。
【鄧布利多轉過身,看著火紅的窗戶外面,現在太陽正在天邊閃耀著紅寶石一般的光芒。哈利快速地走出辦公室,走下螺旋形樓梯。他的思維很奇怪地突然變得很清晰,他知道要做什么了。
哈利回來時,羅恩和赫敏正一起坐在公共休息室里。
「鄧布利多想要什么?」赫敏馬上問道。「哈利,你沒事吧?」她又擔心地說。
「我沒事。」哈利簡單地回答,他從他們身邊跑過,沖上樓梯進了宿舍,猛地打開衣箱,拿出活點地圖和一雙卷好的襪子,然后又快速沖下樓梯,進了公共休息室,在羅恩和赫敏坐的地方剎住腳。他們倆滿臉驚訝。 】
德拉科在這停了下來,他記得那卷讓他始終耿耿于懷的襪子,“你要帶福靈劑去?”
“好主意啊!”唐克斯猛地一擊掌,“好運氣可以帶來加成的!避免不必要的傷亡。”她學著麥格教授的腔調。
“我覺得我可能更愿意把福靈劑留給羅恩和赫敏。”哈利自己否認了這種說法,“馬爾福隨時可能帶一堆食死徒進來,他們比我更需要這個。”
“不,你不能,你才是最需要的,哈利!”赫敏捂著嘴巴,眼睛里有淚光在閃爍。
“是啊,你可是要去找神秘人的某一個碎片!”羅恩也跟著說。
德拉科一句“圣人波特”堵在喉嚨口,想了半天還是咽了回去,他報復似地打斷了他們,讀起下一段來。
【「我沒有多少時間,」哈利喘著氣說道,「鄧布利多要我來拿隱形衣。聽著……」
他很快講了他要去哪里和為什么要去。盡管赫敏驚恐地抽了一口冷氣,羅恩匆忙地提著問題,他都沒有做任何停頓,待會兒他們自己可以弄清楚更詳盡的細節。
「……你們明白嗎?」哈利飛快地講完了,「鄧布利多今天晚上不在,所以馬爾福可以放手去干他的陰謀。不,聽我說!」因為羅恩和赫敏都顯出要打斷他的跡象,哈利生氣地壓低聲音說道,
「我知道那是馬爾福在有求必應屋里慶賀。喏——」他猛地把活點地圖塞進赫敏手里,「你們必須盯著他,也必須盯著斯內普。調用每一個你們能找到的D.A.的人。赫敏,這些聯絡用的加隆硬幣仍然能用,對嗎?鄧布利多說他已經加強了學校的保衛,但如果斯內普摻和進來,他會知道鄧布利多的保護措施是什么,知道怎么去避免——但他不會知道你們倆也被分配了監視的任務,不是嗎?」 】
“哇,你真的很有領導者風范,哈利。”唐克斯由衷贊嘆道。
“我只是想確保每個人的安全。”哈利低著頭。
“哈利在給學校加第二重保險,”金斯萊笑著說,“不過我還是希望你們不要參與到爭端中,防止受傷。”
“哦,我們才不怕呢!”喬治看起來躍躍欲試的,“又是后悔離校太早的一天,如果我們還沒走——”
“說不定可以堵在有求必應屋先給馬爾福那小子一拳。”弗雷德愉快地接上。
德拉科條件反射般一抖。
“你們還可以叫上我和盧娜!”納威也舉起手,“我們都可以幫忙。”
鄧布利多的目光掃過幾位爭先恐后的少年的臉,“年輕人真有朝氣啊。”他低聲喃喃道。
【「哈利——」赫敏開始發問,她由于害怕而瞪大了雙眼。
「我沒有時間和你們爭辯,」哈利急忙說,「也拿上這個——」他把襪子扔進羅恩的手里。
「謝謝,」羅恩說,「呃——為什么要給我襪子?」
「你們需要裹在襪子里面的東西,那是福靈劑。也分一點給金妮。替我向她說聲再見。我得走了,鄧布利多在等著呢——」 】
“嘖嘖嘖,特意強調一下,生怕別人忘了似的。”喬治露出被酸倒牙的表情。
“你真的要這么做?剩下的已經不多了,三個人分就更勉強,你真應該拿著去,以防萬一!”赫敏加重了語氣,“我們這里還有鄧布利多教授布置下的人,有老師,還有鳳凰社成員。”
“如果食死徒們想殺你們個措手不及,就是鄧布利多本人也不能保證立刻趕到!”穆迪說話了,“給你們就拿著吧,小姑娘,別在這種時候拒絕能自保的東西。”
赫敏不吭聲了,但臉上的表情還是萬分糾結。
【「不!」赫敏說,這時羅恩拿出了那個裝有金色藥水的小瓶子,滿臉敬畏的表情,「我們不需要這個,你帶著它,誰知道你會遇上什么情況?」
「我沒事的,我和鄧布利多在一起,」哈利說,「我想知道你們沒問題……別那樣,赫敏,再見……」
然后他就走了,匆匆鉆過肖像洞口朝門廳趕去。 】
“我希望你們都能平安度過這個夜晚。”金斯萊輕輕說了一句。
房間里本就凝重的空氣隨著哈利的離去又沉肅了幾分。
【「我希望你穿上隱形衣,」鄧布利多說,等哈利穿上后,他又說,
「很好。我們走吧?」
鄧布利多立刻下了石頭臺階,他的旅行斗篷在夏日靜止的空氣里幾乎紋絲不動。哈利穿著隱形衣匆匆地跟著他,仍在喘氣,身上出了很多汗。
「我去霍格莫德喝一杯,」鄧布利多輕松地說道,「我有時候去羅斯默塔那兒坐坐,或者去豬頭酒吧……或者假裝去那里,這是一個掩飾真實目的地的好方法。」
他們在漸濃的暮色中往外走去。空氣中充滿溫暖的青草氣息、湖水的味道,以及從海格的小屋飄來的燒木頭的煙味。很難相信他們要去做危險的、令人恐懼的事情。 】
“這倒是個不錯的辦法。”金斯萊點點頭,“可以掩飾校長不在學校的事實。”
“前提是他們真的能在喝一杯的功夫回來。”穆迪陰郁地說道。
【「教授,」當車道盡頭處的大門映入眼簾時,哈利輕輕地問,「我們要幻影顯形嗎?」
「是的,」鄧布利多說,「你現在已經能夠幻影顯形了,是吧?」 「是的,」哈利說,「但我還沒有證書。」
他覺得最好實話實說,不然顯形后離他要去的地方還有一百英里,那不就壞了事嗎?
「沒關系,」鄧布利多說,「我可以再幫助你一次。」
他們出了大門,走上了暮色籠罩的通往霍格莫德的荒涼小路。夜色降臨的速度同他們的腳步一般快,當他們來到大馬路上時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店鋪的窗戶里閃著燈光,他們走近三把掃帚酒吧時,聽到了沙啞的叫喊聲。
「——不許進來!」羅斯默塔大喊道,強行攆出一個看起來很邋遢的巫師,「哦,你好,阿不思……這么晚出來……」 】
“老天保佑這家伙不是蒙頓格斯。”哈利聽到羅恩的嘟囔。
“他應該一段時間不會來霍格莫德了,”弗雷德笑了笑,“在哈利差點追殺他之后。”
哈利勉強扯動嘴角,胸口涌動的緊張與憤怒讓他無法回應任何一個玩笑。
【「晚上好,羅斯默塔,晚上好……原諒我,我要去豬頭酒吧……別見怪,只是我今晚想有一個更安靜的氛圍……」
過了一小會兒,他們拐進了一條小街,豬頭酒吧的標記在吱吱地發出輕響,盡管沒有風。與三把掃帚相比,這間酒吧里顯得空空蕩蕩的。
「我們沒有必要進去,」鄧布利多掃視了一圈,喃喃地說,「只要沒有人看見我們離開……現在你把手放在我的胳膊上,哈利。不用抓得太緊,我只是引著你。我數三聲……一……二……三……」
哈利旋轉起來。立刻又是那種恐怖的感覺,就像是被擠在一個厚厚的橡皮管子里,他不能呼吸,身體的每一個部位都遭受著擠壓,簡直要超過他忍耐的極限了。然后,就在他認為自己肯定要窒息時,無形的管子突然迸裂開來,他站在涼爽的黑暗中,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的、咸絲絲的空氣。】
“你們到了。”穆迪抬起頭,“祝你們好運。”
德拉科合上了書,將它遞給了對面的鄧布利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