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狼星的情緒并沒有感染哈利,反而提醒了他自己的教父直到死都沒有洗刷冤屈,呼吸到自由的空氣。這簡直太不公平了,他憤憤地想,福吉一句“搞錯了”就輕而易舉的揭過了他的十二年,死后的清白又有什么用呢?只會作為人們茶余飯后的談資罷了。
還有蟲尾巴,抓不到蟲尾巴即便是從這個空間出去,小天狼星一樣要被關在格里莫。哈利搖頭,努力擺脫這些想法,隔了幾個座位的喬治開始讀下一部分了。
【「嗯……」
「不相信我真的會來?」鄧布利多尖銳地指出。(哈利有點為書中的自己尷尬。)
「我這就去——嗯——把它收拾好。」哈利趕緊說道,一邊匆匆撿起掉在地上的望遠鏡和運動鞋。
他花了十多分鐘才把他需要的每件東西都找齊了。最后,他總算從床底下抽出了他的隱形衣,擰上那瓶變色墨水的蓋子,又把箱子蓋使勁壓在坩堝上蓋好。然后,他一手拎著箱子,一手提著海德薇的籠子,下樓來了。
他失望地發現,鄧布利多并沒有在門廳里等著,這就意味著他不得不再回到客廳去。
沒有一個人說話。鄧布利多輕聲哼著小曲兒,一副自得其樂的樣子,但是屋里的空氣比冰凍的牛奶蛋糊還要凝重。哈利不敢看德思禮一家,只是說道:「教授——我準備好了。」
「很好。」鄧布利多說,「還有最后一件事,」他又一次轉過身對德思禮一家說,「你們無疑也意識到了,哈利再過一年就成年了——」
「不。」佩妮姨媽說,這是她在鄧布利多到來后第一次開口說話。
「對不起,你說什么?」鄧布利多禮貌地問。
「不,他還沒有成年。他比達力小一個月,達力要到后年才滿十八歲呢。」】
哈利有點驚訝,“我以為她壓根不知道我的年齡。”
“你的姨媽也是一位母親,哈利,”韋斯萊夫人對他笑了笑,“即便她不喜歡你,但是一旦你為人父母就會知道,小孩的生日在他一出生時就會牢牢鐫刻在腦袋里啦,忘也忘不掉。”
哈利想說自己的生日從來沒有被德思禮一家記住過,至少表面上看起來是這樣,但他覺得這樣會像是在烘托自己的悲慘,于是他點點頭,表示了對韋斯萊夫人的認可。
【「啊,」鄧布利多和氣地說,「可是在巫師界,滿十七歲就成年了。」
弗農姨父嘟囔了一句「荒唐」,但鄧布利多沒有理他。(“有什么荒唐的”,羅恩低聲嘟囔,“也只差了一年而已啊。”)
「你們已經知道,如今,那個名叫伏地魔的巫師又回到了這個國家。巫師界目前正處于一種公開交戰的狀態。伏地魔已經多次試圖殺害哈利,現在哈利的處境,比十五年前我把他放在你們家臺階上時更加危險。當時我留下一封信,解釋說他的父母已被殺害,并希望你們會像對待自己的孩子一樣照顧他。」
鄧布利多停住了,盡管他的聲音還是那么輕松、平靜,臉上也沒有表現出絲毫的怒容,但哈利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一股寒意。他注意到德思禮一家互相擠縮得更緊了。】
哈利同樣覺得小天狼星身上也散發出一股寒意,“我想知道,你這些年在姨夫姨媽家的生活是怎樣的?”他看似漫不經心地問道。
哈利很想糊弄過去,但他注意到半個屋子的人都開始注視著他,就連斯內普也短暫地施舍給了他一個眼神。
“哈利二年級暑假時,被他姨夫姨媽鎖在家里不給飯吃。”羅恩干脆利落賣隊友,完全忽視了哈利給他使眼色。
“沒錯!我們可以證明!”是弗雷德,“還是我們開車去接的他!”
“沒有那么嚴重!”哈利嘗試化解掉小天狼星眼里的怒火,“沒有不給飯吃。”他的聲音越說越微弱。
“也就是說關起來是真的?”盧平發問。
“啊,那是因為,我搞砸了他們的一單生意。其實我進霍格沃茨之后他們已經不敢怎么樣了,最多把我關房間里而已——”
“而已!”小天狼星終于爆發了,“梅林啊,你管那叫而已!也就是說沒上學之前還有更過分的是嗎?!”他又轉向鄧布利多,“你說過你會給哈利安排一個妥善的去處,會保護好他,這就是你的保護!?把他放到有虐待傾向的麻瓜親戚那里?”
哈利嘗試調停,但明顯無濟于事,小天狼星聲音有些哽咽了,“我為什么不早點把你帶到格里莫廣場,”他像是在自言自語,“在那里你至少不用受那可惡的麻瓜的氣。”
哈利突然有一種很強的內疚感,他應該早點把這個話題引開的,男孩湊過去,像教父之前安慰自己一樣輕輕拍著他,“沒事了,西里斯,校長是有自己的考量才把我放到那里,而且我不也好好的長大了,你沒必要自責。”
鄧布利多擦了下眼睛,“我很抱歉,哈利,還有西里斯,”他輕輕嘆了口氣,“我選擇將哈利送到姨媽姨夫家是因為莉莉給哈利留下的血緣魔法,哈利只有待在與他有血緣關系的家庭中才會得到保護。我當時有些樂觀的認為佩妮至少不會對一個孩子怎么樣,但是我錯了,大錯特錯。我很慶幸這些年的苛待沒有對哈利造成什么影響,他依舊保持著善良勇敢的品格。”
“是啊,是啊,哈利一直是個好孩子。”麥格教授將臉掩在手帕后,哈利偶聽她叫自己名字,還有點不適應。
空間內短暫的安靜了一瞬,然后,“咕——”
雙胞胎和唐克斯笑得東倒西歪,剛才悲傷的空氣一下子被沖淡了,身處風波中心的羅恩紅著臉對喬治大聲喊,“還不準人餓了?趕緊讀完好吃午飯!”
喬治于是勉強克制住笑,顫顫巍巍拿起書。
【「我十五年前施的那個魔法,意味著在哈利仍然可以把這里當家的時候,他會得到強有力的保護。他在這里不管過得多么可憐,多么不受歡迎,多么遭人虐待,你們至少還是很不情愿地給了他一個容身之處。當哈利年滿十七歲,也就是說,當他成為一個男人,這個魔法就會失效。我只要求一點:你們在哈利十七歲生日前允許他再次回到這個家,這將保證那種保護力量一直持續到那個時候。」】
“也就是說哈利還要回去一次?”小天狼星皺起眉頭,“就不能讓他直接待在格里莫么?”
“鑒于他們剛才討論過的布萊克老宅的歸屬問題,”盧平緩緩開口,“讓哈利待在那個隨時可能暴露的總部并不是個好主意。”
小天狼星想到這本書里的自己已經死了,憤憤地往沙發上一靠。
【「現在我們可不想帶著它們礙事,」他說著又抽出了魔杖,「我把它們送到陋居,讓它們在那兒等我們吧。不過,我希望你把隱形衣帶上……以防萬一。」
哈利費了一些力氣才把隱形衣從箱子里抽出來,因為他不想讓鄧布利多看到箱子里有多亂。等他把隱形衣塞進了夾克衫里面的口袋,鄧布利多一揮魔杖,箱子、籠子和海德薇便一下子全消失了。然后,鄧布利多又揮了一下魔杖,大門便朝著寒冷的、霧蒙蒙的夜色敞開了。
「好了,哈利,讓我們走進黑夜里,去追逐那個輕浮而誘人的妖婦——冒險吧。」】
“這章結束了。”喬治向他們展示書頁。
“你們要去干什么呢?你和鄧布利多教授。”赫敏問道。
哈利攤手表示自己也一無所知,而鄧布利多則表示,“也許下一章就知道了。”
“那么,我們可以做午飯了?”莫麗站起身來,“可是這里并沒有食材啊。”
話音剛落,這里的場景改變了,霍格沃茨的禮堂布置再次取代了斯內普家陰郁的客廳,韋斯萊夫人不由得發出一聲驚叫。
豐盛的美食擺滿了兩張長桌,“這太浪費了,”金斯萊皺起眉頭,“我們根本吃不了這么多。”
鄧布利多選了一張桌子坐下,“這可能是我每年開學時最喜歡說的一句話——吃吧!”
于是大家紛紛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