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社的幾位對視了一陣子,最終麥格教授擔(dān)當(dāng)大任,她拿起了書。“第一章,另一位部長。”
“另一位?”經(jīng)歷了福吉一整年的磋磨,桌旁的大多數(shù)早已對部長這個詞有了些天然敏感性,金斯萊情不自禁問出口,“是現(xiàn)在這位下臺了嗎?”
“哦,那對于我們簡直是天大的好事!”穆迪大笑起來,“我已經(jīng)等不及要提前開始慶祝了。”
【差不多快到午夜了,首相獨自坐在辦公室里,讀著一份長長的備忘錄,但是他腦子里一片空白,根本不明白那上面寫的是什么意思。他在等一個遙遠國家的總統(tǒng)打來電話。他一方面懷疑那個倒霉的家伙到底會不會來電話,另一方面克制著對這一漫長而累人的一周的許多令人不快的回憶,所以腦子里便沒有多少空間想別的事情了。他越是想集中精力閱讀他面前的這張紙上的文字,越是清清楚楚地看見他的一個政敵幸災(zāi)樂禍的臉。這位政敵那天出現(xiàn)在新聞里,不僅一一列舉了上個星期發(fā)生的所有可怕的事故(就好像有誰還需要提醒似的),而且還頭頭是道地分析了每一起事故都是由于政府的過失造成的。】
事故?哈利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個詞,不詳?shù)念A(yù)感在他心中蔓延。
“這可不是一個好的開頭啊。”麥格嘆息著。
“Prime Minister,”赫敏突然意識到了什么,“這是麻瓜的首相,伏地魔的行為已經(jīng)危及到麻瓜社會了是嗎?”也許是聯(lián)想到自己的父母,她的身體變得緊繃。
“哦,赫敏”羅恩嘗試安慰她,會沒事的,“我們或許可以用一些魔法把你父母保護起來。”
對面的盧平教授很顯然也注意到了小女巫的失態(tài),“如果你愿意”,他說,“鳳凰社隨時可以為你父母提供保護。”幾位鳳凰社核心成員也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赫敏看上去放松了一點,她對著大家擠出一個笑容,“我就是有些擔(dān)心。”
“這很正常,你的父母都是麻瓜,換了我們也會擔(dān)心”唐克斯擺擺手,“更何況關(guān)心則亂嘛。”她沖赫敏擠了擠眼。
麥格繼續(xù)念了下去。
【首相一想到這些指責(zé),脈搏就加快了跳動,因為它們很不公正,也不符合事實。他的政府怎么可能阻止那座橋倒塌呢?(空間里有幾個人倒吸一口氣)有人竟然提出政府在橋梁建筑方面投資不夠,這真讓人忍無可忍。那座橋建成還不到十年,最出色的專家也無法解釋它為什么會突然整整齊齊地斷成兩截,十幾輛汽車栽進了下面深深的河水里。另外,有人竟然提出是警方力量不足,才導(dǎo)致了那兩起傳得沸沸揚揚的惡性謀殺案的發(fā)生,(穆迪灌了一大口酒)還說政府應(yīng)該預(yù)見到西部那場給人們的生命和財產(chǎn)造成巨大損失的古怪颶風(fēng)。還有,他的一位助理部長赫伯特·喬萊偏偏在這個星期表現(xiàn)怪異,說是要跟家人多待一些時間,這難道也是他的過錯嗎?「全國上下一片恐慌。」那位反對派最后這么總結(jié)道,幾乎毫不掩飾臉上得意的笑容。】
她停了下來,禮堂里的眾人也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似乎大家都被這一連串的負面信息打擊蒙了,大橋倒塌,謀殺,颶風(fēng),以及很可能被施了奪魂咒的麻瓜部長。
“這是怎么一回事,阿不思?”,麥格教授的聲音有些顫抖,“事情怎么會一下子變成這樣。”
“米勒娃”鄧布利多沉聲道,“伏地魔永遠不會掩埋他殘忍嗜殺的本性,這所有的一切,也許只是個開始。”
“這不也和我們預(yù)想的差不多?”穆迪放下酒壺,咚的一聲,把對面的雷古勒斯嚇了一跳,“我本來以為,他和他的黨羽,早在今年時就打算這樣做了。”
唐克斯試圖活躍一下氣氛,“往好的方面想,我們現(xiàn)在至少知道了他們打算干的幾件大事,也許未來,就像這個空間說的那樣,可以有效避免。”
“說的沒錯,別那么悲觀嘛大家。”小天狼星發(fā)出了肯定的聲音。麥格將書翻到了下一頁。
【不幸的是,事實確實如此。首相自己也感覺到了。人們確實顯得比平常更加惶恐不安,就連天氣也不如人意,還是七月中旬,就已彌漫著寒冷的霧氣……這很不對頭,很不正常……】
攝魂怪,哈利的胃難受地揪緊了。他無法想象在未來的那個時候,會有多少麻瓜終日浸泡在絕望與恐懼之中,恒久地承受著沒有盡頭的痛苦。
小天狼星很顯然也想起了曾經(jīng)那些不好的回憶,他顫抖了一下,引來身邊雷古勒斯探究的目光。金斯萊低聲咒罵了一句什么。麥格這次并沒有停下來的打算,她繼續(xù)讀了下去。
【他翻到備忘錄的第二頁,發(fā)現(xiàn)后面的內(nèi)容還很長,知道不可能把它看完,便索性放棄了。……. 正當(dāng)他背對房間站在那兒的時候,他聽見身后傳來一聲輕輕的咳嗽。
他僵住了,面前黑黑的窗玻璃里是他自己那張驚恐的臉。他熟悉這咳嗽聲。他以前曾經(jīng)聽見過。他緩緩地轉(zhuǎn)過身,面對著空蕩蕩的房間。
「喂?」他說,努力使自己的聲音聽上去顯得勇敢一些。】
德拉科發(fā)出了一聲嗤笑,似乎在嘲笑麻瓜的無知,遭到了赫敏的瞪視。
【那一瞬間,他明知道不可能,但心里還是隱約希望沒人會答應(yīng)他。然而,立刻有個聲音做了回答,這個聲音清脆、果斷,好像在念一篇準備好的發(fā)言稿。首相聽見第一聲咳嗽時就知道,這聲音來自那個戴著長長的銀色假發(fā)、長得像青蛙一般的小個子男人,他是房間那頭墻角里一幅骯臟的小油畫上的人物。
「致麻瓜首相。要求緊急會面。請立刻答復(fù)。忠實的,福吉(穆迪有些失望地嘆了口氣)」油畫里的男人詢問地望著首相。
「嗯,」首相說,「聽著……這個時間對我不合適……我在等一個電話……是一位總統(tǒng)的——」
「那可以重新安排。」肖像不假思索地說。
首相的心往下一沉,他擔(dān)心的就是這個。
「但是我確實希望跟他通話——」
「我們會讓總統(tǒng)忘記打電話的事情。他會在明天晚上再打來電話。」小個子男人說,「請立即答復(fù)福吉先生。」
「我……噢……好吧,」首相無可奈何地說,「行,我就見見福吉。」】
“哈,看來我們可敬的部長還在任上。”小天狼星無不失望地說,語氣聽起來像圣誕節(jié)被取消了。
“想開點,大腳板。”盧平難得地開了個玩笑,“興許是來交接卸任事宜呢。”
哈利有點想笑,他從未想過一國首相會在一幅畫像面前吃癟,現(xiàn)在他有些理解為什么首相如此排斥福吉的來訪了。
【他匆匆走向辦公桌,一邊正了正領(lǐng)帶。他剛剛坐定,把面部表情調(diào)整得如他希望的那樣輕松、鎮(zhèn)定自若,就見大理石壁爐下面空空的爐柵里突然冒出了鮮綠色的火苗。首相竭力掩飾住內(nèi)心的驚訝和恐慌,眼睜睜地看著一個大胖子出現(xiàn)在火焰中間,像陀螺一樣飛快地轉(zhuǎn)個不停。(哈利更加想笑了)幾秒鐘后,大胖子跨過爐柵,手里拿著一頂黃綠色的圓頂高帽,站到一方古色古香的精美地毯上,撣了撣他那件細條子斗篷袖子上的爐灰。
「呵……首相,」康奈利·福吉說著,大步走了過來,伸出一只手,「很高興跟你又見面了。」
首相從心底里不愿回答這句客套話,便什么也沒說。他一點兒也不愿意見到福吉,福吉以前的幾次露面,除了令人特別驚慌外,一般意味著又要聽到一些特別糟糕的消息了。況且,福吉這次顯然顯得憂心忡忡。他比以前瘦了,臉色更加晦暗,腦袋也禿得更厲害了,臉上看上去皺巴巴的。首相曾在政客們臉上看見過這種神情,一般來說,這不是一個好兆頭。】
“看來他們的前幾次會面都不愉快。”羅恩低聲向哈利說道。
【「我能幫你做點什么嗎?」首相問,匆匆握了一下福吉的手,示意他坐到桌子前一把最硬的椅子上。】
這下憋笑的不止哈利了,鳳凰社的幾位,包括鄧布利多都微微上翹了嘴角,
“干得好!”羅恩大聲說道,“在這一刻我覺得這個首相人真不錯。”
【「真不知道從哪兒說起,」福吉嘟嚷道,拉過椅子坐下,把那頂綠色的圓頂高帽放在膝蓋上,「這個星期真夠嗆,真夠嗆啊……」
「你這個星期也過得不順心嗎?」首相板著臉問,他想讓對方明白,他自己需要操心的事情已經(jīng)夠多的了,不想再替福吉分擔(dān)什么。
「是啊,那還用說。」福吉說著疲倦地揉揉眼睛,愁悶地看著首相,「這個星期我跟你的遭遇差不多,首相。布羅克代爾橋……博恩斯和萬斯的命案……更別提西部的那場動亂……」】
大家的笑容一瞬間都消失了。
“博恩斯?”金斯萊敏銳地捕捉到這個熟悉的人名。
“哦!”唐克斯也意識到了什么,“不要告訴我….”
“同名的可能性不大,嗯?”穆迪惡聲惡氣地說道。
哈利一瞬間明白他們在說誰了,阿米莉亞.博恩斯,是他們赫奇帕奇的同學(xué),蘇珊.博恩斯的姑姑,今年暑假時的受審,也是她的公正,給了整場案件審理轉(zhuǎn)斡的機會。而現(xiàn)在,她的死訊像一記重錘,向在場的人宣告著,伏地魔已經(jīng)舉起了屠刀。
【「你們——嗯——你們的——我是說——你們的一些人跟——跟這些事件有關(guān),是嗎?」】
“可憐的人,”唐克斯咂咂嘴,“分明與這些事毫無干系卻要被迫為這一切負責(zé)。”
【福吉非常嚴厲地瞪著首相。「當(dāng)然是這樣。」他說,「你肯定明白是怎么回事?」(“他為什么會認為一個麻瓜會知道?”德拉科表示不解)
「我……」首相遲疑著。正是這種狀況,使他不太喜歡福吉的來訪。他畢竟是堂堂的首相,不愿意有人讓他感覺自己是個什么都不懂的次見面起,情況就是這樣。他還清楚地記得當(dāng)時的情景,就好像是昨天剛發(fā)生的事情,他知道他至死也忘不了那段記憶。】
“人們有時最無法接受的,就是自己的無知,尤其是對一個上位者而言。”哈利聽到了鄧布利多那嘆息般的語調(dià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