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br> 盼望著，盼望著，春天來了！</br> 山潤朗起來了，水漲起來了，太陽的臉紅起來了！</br> 24.</br> ——我背誦課文的心念一頓。</br> 顧依涼有些拘束的樣子，指尖都快把鼻尖摸破皮了，側過頭來看我：“嗯……你選的……”</br> 我呆立良久，顫顫地扶住了額頭：“我……”</br> 25.</br> 紅粉的配色，冰涼的鋼管，桃色的霓虹燈管——</br> 為什么天花板上會有鏡子啊？！正對著床多不吉利啊？！那邊那個長得像刑具的東西又是什么啊？！奧斯維辛嗎？！那個像馬一樣的東西又是什么啊？！開房送坐騎嗎？！怎么又還有秋千呢？！我可不想倒掛葡萄架啊？！</br> 這是什么個主題的房間啊？！</br> 不是，哪怕是鄉村田園風或是土味愛琴海也要比這個來的好吧？</br> 我心里整一個天柱折地維絕，面無人色地揪了揪顧依涼的袖子：“要不我們換……”</br> 顧依涼把我一攬，往房間里面推了推：“算了吧，來都來了。”</br> 我：？這句話該是放在這里用的嗎？</br> 26.</br> 摟摟抱抱地進了房間，我倆大眼瞪大眼地站在房間正中，半天也沒動作，像兩個掉線死機了的機器人。</br> 不是，雖然我們這段時間也沒少親密接觸，玩也玩出了個繁花似錦，但！</br> 這種直奔著本壘去的感覺多少還是讓人……有些不知所措啊。</br> 尤其還是在這種環境的包圍下！</br> 我感覺很危險啊！</br> 就這么僵著也不是辦法，還是顧依涼先啟動了程序，不發一言地拉著我往浴室走。</br> 臨踏進浴室，我腳步一頓，猛地把手抽了回來。</br> 顧依涼一愣，遲疑地問：“我們……一起洗？”</br> “不要不要不要，”不用照鏡子我也能猜到我現在的臉有多紅，抽了件浴袍扔進他懷里，又一個勁地把他往外推，“你出門的時候洗過了，我自己洗……”</br> 他表情疑惑地一張嘴唇，又驀地收了聲音，抬手摸了摸鼻尖，悶悶笑了一聲：“……嗯。”</br> 我嘭地把浴室門關上了。</br> 27.</br> 雙眼放空漫無目的地浴室里繞了幾圈，我大致考察了一下這酒店里準備好的小裝置，翻出了一次性的，嗯，輔助清潔用品，和輔助潤滑用品，又對著鏡子給自己鼓了三分鐘的勁，然后就動起了手來。</br> 雖說是有了不少理論積累，但實際操作還是第一次……</br> 萬事開頭難嘛！</br> 放著熱水掩飾住令人尷尬的水聲，我整個人跟被水滾過一樣紅，磕磕絆絆地清理著自己。</br> 28.</br> 要說為什么我不再掙扎上下位的事情了。</br> 29.</br> 這種尷尬的事還是讓我來承受吧，反正尷尬就是我的人生主旋律，也不差這一點半點的了。</br> 再說，誰叫我間接地把他給掰彎了呢……一想起他那三根煙，我都快愧疚死了好嗎。</br> 再者。</br> 聽說會很痛。</br> 30.</br> 終于是內內外外都洗個了通透，現在的我，白璧無瑕，雪白透亮。</br> 一個猛子扎進了加大的按摩浴缸里，我啪啪地拍著水，難以抑制地想到了等會將要發生的事情。</br> 也就是仗著沒人看見，我一會兒皺眉一會兒嬉笑的，腦中一會兒開過一輛大黃蜂，一會兒開過一輛擎天柱，kukukukiki地變著形，爆炸場面宏大無比。</br> 就在汽車人們打得難舍難分的時候，顧依涼敲了敲浴室的門，咳了一聲：“嗯，這里居然還有蠟燭哎，我點幾個？……你喜歡嗎？”</br> 我：？</br> 我：？！</br> 31.</br> 上來就玩這么大嗎？！開的云霄飛車啊？！</br> 他看起來道貌岸然的，看不出來還好這口啊？！</br> 我只是想老老實實地開個車，別搞成云霄飛車殺人事件了吧？！</br> ……不過，要是他喜歡的話——</br> 幾百兆的小黃圖唰地就在腦中呼嘯而過了，我瑟瑟點頭：“……好。”</br> 一邊趕緊從水里起來，操起臺子上的身體乳就不管不顧地往身上抹，企圖隔離開即將要到來的物理傷害。</br> 32.</br> 顧依涼穿著浴袍坐在床上，埋頭不知在鼓搗著什么。</br> 我裹著浴袍，浴袍下裹著厚厚的一層身體乳，一步三晃地出了浴室，怯怯地爬上了床——的一個小角落。</br> 柔軟的床墊下陷了一塊，顧依涼轉頭對我一笑，湊過來親了我一下，又指了指床頭：“不知道你喜歡什么味道的，我就沒點，你挑一下吧。”</br> 我：？</br> 我看了一眼床頭。</br> 33.</br> 香薰蠟燭就說香薰蠟燭啊？！說話的時候多加兩個字是會死是嗎？！</br> 要不要這么惜字如金啊？！還沒從包養事件里學到教訓是嗎？！</br> 你賠我的期待，呸，不是，你賠我的畏縮啊？！</br> 我目光死地看著他，他疑惑地看著我：“怎么坐得那么遠？”</br> 真是白設想那幾架云霄飛車了，我哈哈笑著，搖著頭往他身邊湊，眼睛一撇就看到了他面前散落著的——花式繁多的——數樣——</br> 小玩具。</br> 我：？</br> 34.</br> OK，我的命今天怕是要交待在這里了。</br> 35.</br> 大概是我的表情太過驚恐，顧依涼不解地看著我，又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東西，恍然大悟地對我眨了眨眼：“別怕別怕，我只是看到房間里的自動販售機里有這些東西，好奇買來看看而已。”</br> 您這好奇心也太過旺盛了吧？！看這數量您別是把販售機給搬空了吧？！</br> 顧依涼好笑地往我身上一壓：“——你想用？”</br> 我：“……不了不了。”</br> 他：“販售機里還有小衣服呢。”</br> 我：“……不了不了。”</br> 他：“販售機里好像還有藥。”</br> 我：“……不了不了。”</br> 他：“你身上怎么這么滑，好粘啊。”</br> 我：“……不——”</br> 我：“……”</br> 36.</br> 我：“這酒店配的身體乳挺好的，資生堂的，一不小心擠多了。”</br> 我：“一不小心也抹多了。”</br> 我：“挺好的，多嫩，滑溜溜的，你看，像只魚兒在你的荷塘。”</br> 我：“……”</br> 37.</br> 就尷尬死我算了好吧，至少死態還挺安詳。</br> 38.</br> 顧依涼眉峰一挑，回望了一眼床頭的香薰蠟燭，二次恍然大悟，兀自笑個不停。</br> ？不是怎么這種時候他就機靈了起來呢？</br> 我氣悶地推了他一把，往床上一撲，挑了個小玩具拿在手里研究把玩，任他邊笑邊在我身上揉來揉去，說是幫我把身體乳抹勻，按摩促進吸收。</br> ——其實就這樣子循序漸進也好啦，總不好直接提槍就上吧？</br> 他的體溫比一般人要稍高一些，掌心也暖，揉到哪里就像有把火燒到哪里，還一直在我腰上打轉，我轉頭看了他一眼，他就俯身下來親了我一口，還用舌尖挑了一下我的唇珠。</br> 沒等我伸手攬住他呢，他又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坐回去給我按摩了。</br>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