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床上跟著胡鳳樓說這些話的時候,我自己聽著我自己激奮的語氣,都覺得我自己就像是個以前學生時代的殺馬特非主流似的。</br> 胡鳳樓聽我說起董生,像是也想起來了這件事情的起始源頭就是董生,于是就對我說:“董生再怎么厲害,也不過是個凡人,我沒跟他交過手,唯一見過他出手的就是他布置的二十八星宿路君陣,這個陣法是道教的陣法的一個分支,在日本,其實也有類似的陣法,那些路軍都是祭獻的神明,祭祀越大,法力越強,不過敢用這個陣法的人沒多少,報應太大,一般人扛不住。”</br> 所以,董生他自己扛不住,就將這事情推到我和胡鳳樓身上來,胡鳳樓修煉了千年,又是胡家仙里的老二,董生扛不住,胡鳳樓替他扛了。</br> “那你什么時候要去。”胡鳳樓問我。</br> “明天早上。”</br> 我回答了一句胡鳳樓,這兩天我被折騰來折騰去的,讓我實在是累過了頭,在我跟著胡鳳樓說完這話后,閉上眼睛就睡了。</br> 第二天早上的時候,我根本就還沒醒,就被門外一陣十分吵鬧的聲音給吵醒了。</br> 于是起身去門口,想看看是怎么回事,當我透過冒煙向著門外一望后,我心里頓時就大吃了一斤,此時門外站著的,是趙初云他們家的親戚,這些親戚全都找到我家來了,使勁的砸門,大聲的在我家門外喊,說殺人償命,要送我去槍斃!警察不槍斃我他們就打死我。</br> 趙初云一家人的死,讓我心里無比的難過,現在看著外面這堵在我家門口的一家人,我一時間根本都沒辦法出門,聽著他們嘴里怒罵我的聲音,我都覺得我是活該。</br> 胡鳳樓也聽見了外面的喊聲,一邊穿著衣服一邊問我說外面是誰啊?</br> 昨晚睡了一晚上,現在我的情緒也好了些,不管我再怎么不想接受現實,但是胡鳳樓是不可能會放過我的,我接受了現實,起碼在胡鳳樓沒有被金花教主叫去取胡翡翠之前,我跟胡鳳樓還是要相處,于是就對他說了句,是趙初云家的親戚找上門來了。</br> 其實人還是有私心的,以死謝罪這種話,一般都是在情緒最激動的時候才能說出來的,而現在,外面這些人要我賠命,如果我真的想死,只要把門打開,再說一些語氣激烈的話,我現在肯定會生不如死。</br> 可是我懼怕了,我不敢開這門。</br> 但是我必須要給他們一個交代,他們需要的是一個發泄口而已,如果我不給,他們以后會就來天天糾纏。</br> 胡鳳樓聽說是趙初云家里的親戚找上門來了,心里還記著我嫁給趙初云的仇,于是就笑著嘲諷著對我說了一句:“那你就去開門啊。”</br> 我果真就伸手,一把將門打開。</br> 剛才還擠在外面的這些人,在我開門之后,瞬間就全都涌了進來,看見我就好好的站在他們的面前,一時間有些驚愣,可能是沒有想到我會開門,也有可能是顧忌我是弟馬的身份,又被他們認為是殺了趙初云一家的惡鬼,所以在看到我的一瞬間,屋內一片鴉雀無聲。</br> 隨后一陣女人的聲音響起:“就是你這個神婆,殺我姑姑一家的!”</br> 在她說完了之后,直接就伸手向著我的頭發上抓了過來,一把就將我的頭往我身邊的墻上撞了過去!</br> 這一撞,頓時就將我撞得頭昏眼花,腦子里一片發硬。</br> 胡鳳樓這會就在我身后不遠的地方,看見我被打了,正想過來趕緊阻止,但是在他向我走過來的時候,停住了腳步,而是轉身去泡了杯茶,就坐在沙發上行,看著我被打。</br> 這有了這女人的第一下,后面那些親戚膽子就大了,像是不在我身上踹上兩腳,他們就覺得沒為趙初云一家報仇那般,每個人都來對我拳打腳踢幾下,有的就一直都在揍我,一邊揍一邊罵我,我堂口里供奉的都是些害人的精怪,他們現在就把我的堂口全砸了,看以后還有誰敢幫我。</br> 這些人的天眼沒開,也沒與胡鳳樓有過什么緣分,胡鳳樓此時對他們隱了身子,他們也看不見胡鳳樓,只顧著砸堂口,砸我家里的東西,一陣乒乒乓乓的響聲之后,我家里能砸的都砸了,這些人還不罷休,還想再過來打我,只是看見我蜷縮在地上,口里鼻子里全都是血,畢竟他們也怕弄出人命來坐牢,于是就放過了我,跟我說以后我最好是別再市里出門,只要出了門,他們看見我一次就打我一次。</br> 說完就甩門全都出去了。</br> 胡鳳樓見這些人走了之后,這才從沙發上起身,看著趴在地上的我,跟我說了一句:“怎么樣?你以為你嫁給了趙初云,就會有好日子過嗎?你背叛了我,這就是下場。”</br> 我抬眼看了眼胡鳳樓,他在我看著他的時候,神色一瞬間內閃過一絲驚亂,但是隨后又很鎮定了下來,對我笑了一下,仿佛就在跟我說這一切都是我在自作自受。</br> 看著胡鳳樓此時看著我的這是我活該的眼神,我恨不得在這時候對他破口大罵,罵他真不是東西,要不是我為了救他,至于把我自己弄的這么落魄不堪嗎?他倒好,辜負了我所有對他的期望和對他的付出,他還怪我,他還有臉怪我,有臉覺的我是罪有應得!</br> 但是這些話當我想罵出來的時候,但是這些話到了口邊,我卻忽然又是什么都說不出來了,因為說什么都晚了。胡鳳樓他被釋放出來了,等著他的就只有兩條路可以走,一是可能被金花教主招去當女婿,二是又繼續被天庭捉拿歸案,這兩條,無論是哪一條,都不可能再和我有所交集。</br> 既然我知道我跟他沒結果,解釋了也只會徒增煩惱,我就再也不想再跟他解釋這些沒用的東西,于是自己從地上爬了起來,扶著墻去了衛生間,洗了把臉,在我洗臉的時候,淚眼瞬間就不爭氣的順著我撲在臉上的水,流了下來。</br> 我身體里有胡鳳樓的狐丹,所以我身上的傷口愈合的也很快,在我坐在衛生間里休息的時候,我身上的淤青紅腫這些,也在漸漸的消除。</br> 等我的情緒逐漸的穩定了下去之后,我從衛生間開門走出來,胡鳳樓就一直都在大廳坐著,聽見我開門的聲音,就趕緊的轉過身來看我,可能是就看見我眼睛紅了,就問了我一句:“怎么了?你哭了?”</br> “沒有,我們去找董生吧。”</br> 我回答了一句胡鳳樓,轉身回屋拿包,看著滿屋子都是亂糟糟的碎片,看的讓我心酸,想到我從前租下這里的喜悅,到現在的絕望,也不過只過了兩三個月的時間,這幾個月的時候,就像是耗盡了我一生。</br> 胡鳳樓從沙發上起身,隨著我一起下樓去開車。</br> 在去往董生家的路上,我們有段路是經過之前地閻王管轄的這塊地的,胡鳳樓將車看到這區域后,似乎是沒聞見那東西的氣息了,于是就問我說那個地閻王哪去了?</br> “被我降服了。”</br> 當胡鳳樓有些驚奇,然后又對我笑了一句:“是找胡九霄幫忙的?”</br> “嗯。”</br> “那你當初為什么不嫁給胡九霄。”</br> 我頓時就覺的好笑,反問胡鳳樓:“你要是同意的話,我現在嫁也行。”</br> “你敢!”胡鳳樓頓時就威脅了我一句:“你可真是賤,你越想嫁我就偏不讓你嫁。”</br> 在我跟胡鳳樓吵了幾句后,我們到了董生家門口,這會只看見董生家門口停著好幾輛大車子,看起來像是搬家公司的,有好些人不斷的將車子里的東西搬進別墅。</br> 看到這情況,我趕緊的下車去問這是怎么了?其中一個搬運的人就回答我說這別墅主人已經將這別墅賣了,現在新主人搬進家來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