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胡鳳樓的這種變態思想,是從哪里來的,但是在他將狐丹放進我的身體里還沒多久后,我身上的傷確實是痊愈了。</br> 一點傷疤都沒留下。</br> 怪不得之前玄妙子這么想要胡鳳樓的狐丹,這么厲害的力量,換誰都想要。</br> 而胡鳳樓見我全好了之后,一把便掀開了我的被子,將我一把就從病床上抱了下來,向著窗戶下跳下去,直接就帶我回家了。</br> 當我再回到家里躺在床上的時候,看著眼前的天花板,從前的一切,就像是做夢一樣,一幕幕的浮現在我的眼底,可是這些不是夢,是真實的存在,而縱使發生現在這一切的,就是從我們救了趙初云開始。</br> 趙初云跟我說過,是董生叫他爸媽來找我和胡鳳樓的,而那條公路上的二十八星宿路君陣,就是董生布下的陣法,這種陣法是取人性命做犧牲,不管在哪個教派,都是屬于禁忌的法陣。</br> 之前董生跟我們說過他從前也是出馬弟子,但是出馬弟子一般都走正道,不可殺生,并且出馬弟子,又屬于薩滿教,薩滿教崇尚自然,崇尚大地上的世間萬物,而那個28星宿路君陣,根本就不是薩滿教的陣法,手法上倒是很像是道教的,可是又比道教來的狠毒。</br> 想到董生說過他的家人都在日本,他也剛從海外回來,我忽然就覺得他這個人,決對沒有我們想的那么簡單。</br> 可能我們這一切,其實就是董生暗中操作的,他犧牲人命布陣,遲早都會遭到天譴,為了避免天譴,他就告訴了趙初云他們一家,要他們來找我和胡鳳樓處理,讓我們替他背這個鍋。</br> 一般來說,不管是弟馬仙家,還是任何懂玄學法術的人,都知道如果不能解的單子,寧愿看著災難發生,也不要接,因為可能會因為一件事情,而牽連廣泛。</br> 就比如這路底下的地閻王,法力強大,在這路下面藏了這么多年,吸食了這么多人的精氣,都沒有哪個弟馬仙家,敢說要驅趕走它,不是因為不想,而是因為沒這個實力。但是這次董生他寧可冒著生命危險,也出手了,用了最極端的鎮壓了這路底下的地閻王。</br> 他出手了就要承擔后果,為了不承擔后果,他一步步的安排好計劃,讓我們去接這單。</br> 當時我和胡鳳樓也沒了解情況,我第一次弟馬,胡鳳樓也是第一次當仙家,胡鳳樓年輕氣盛,我又心大,覺的東北最厲害的狐仙都是我的仙家,我還有什么可怕的。</br> 可只要我和胡鳳樓準備出手,我們就要替董生承擔所有的責任,路已經修好,就算是我和胡鳳樓把所有埋藏的路君的魂魄全都收了起來,鎮壓沒了,那這條路下的地閻王也會作亂,我們破壞了鎮路的陣法,出的人命,就會算在我們的頭上,所以才導致了后面我們不斷的走向歪路,又犯下錯誤。</br> 當時我們唯一正確的做法,就是不能接這生意,更不該只救出只救出趙初云,讓其他路君死于非命,那我跟胡鳳樓,根本就不用在這么短短的一個月的時間內,反目成仇,讓胡鳳樓又平白無故的傷了四條性命。</br> 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董生。</br> 他把我們害的這么慘,可他卻逍遙法外,想到那天董生很得意的將責任推到我和胡鳳樓身上的表情,我心里就特別恨他,是他一個舉動,將我和胡鳳樓推的相隔這么遠。</br> 胡鳳樓回到了家之后,可能是因為這件事情的對他打擊也特別大,也很少說話。雖然我不知道他怎么可能就在我跟他認識的短短兩三個月的時間內,就舍得為我付出這么多,看見我嫁人了,就動這么大的怒,但是不管從哪個角度來講,他應該還是喜歡我的。</br> 只是他這份喜歡讓我無福消受,這次的經歷,讓我就只明白了一個道理,想要過平靜的生活,不僅要變強,心思還要縝密,以后沒有確定下來的事情,絕對不能沖動的先動手。</br> 既然這件事情董生就是始作俑者,那我也絕不會這么輕易的放過他,我跟胡鳳樓的私人感情是一回事,但是董生是我們一致的敵人,又是另外一回事。</br> 晚上睡覺的時候,胡鳳樓去洗完澡,就躺在我的身邊,可能是覺的我背叛了他,雖然他原諒了我,沒有殺我,并且還繼續想讓我跟他在一起,但是并不代表他就這么善罷甘休了,在我身邊躺了一會后,然后問我說:“趙初云有沒有碰過你?”</br> 此時我連我為什么會跟趙初云結婚的事情,都不想跟他說了,更不要說是跟胡鳳樓解釋這種兩性問題,于是就直接將臉轉過去,并沒有回答胡鳳樓的話。</br> 胡鳳樓見我不回答他,一把就按住了我的肩,向著他的面前掰過去,十分用力的掐住我的肩膀,再問了我一句:“只要你回答我這個問題,我就什么都原諒你,也不再追究你嫁給趙初云的事情。”</br> 見著胡鳳樓都這會了,他不去想這次他又殺人了人,要怎么辦才能逃脫,而是繼續糾結著我們的這種問題,我真是對他一句好話都說不出來,想轉身也轉不了,就直接跟他說:“就算是我跟你說我跟趙初云發生了關系,你又能將我怎么樣?想殺的話就殺了我,不想殺的話就別問這么多,你不覺的你現在特別可憐嗎?”</br> 胡鳳樓聽我說著這話,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似乎想跟我說什么,但是卻又什么都說不出口,到最后便跟我說了一句:“韓秀,你真是變了,既然你不愿意說,那我就自己檢查,你要是做了什么對不起我的時候,我得把你拿到嫩江里洗個十遍上百遍,把你洗干凈到了為止!”</br> 說著,手直接就向著我的腰上掐了過來,一個翻身,頓時就向著我的身上壓了下來。</br> 此時胡鳳樓的動作,十分粗魯生硬,似乎只是想讓我痛苦,想讓我求他,但是整個過程,我憋著一句話都沒有說,也不配合他,只是直直的用眼睛看著胡鳳樓,看著他全程做完,眼睛都不眨一下。</br>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確定我有沒有跟趙初云有沒有發生關系的,但是他從從我身上下來后,似乎已經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但是看著我看著他的冷淡表情,他也根本沒有半點興致,從我身上下來之后,像是給我個交代,或者是給他自己一個交代似的,跟我說了句:“你身體還是我的。”</br> 聽著胡鳳樓說這話,我一時間忽然就開始厭惡我身體為什么還是干凈的,我倒是想看看,我背叛了胡鳳樓后,他現在到底想對我怎么樣。</br> 見我沒回答他,胡鳳樓忽然又向我轉過身來,伸手將我向著他的懷里拉進去,跟我說了一句對不起。</br> “你沒什么對不起我的,是我對不起你,既然我們之間已經這樣,那以后都這樣吧,你要是還愿意當我的仙家,我還是愿意供奉你,但是有件事情,你得要和我出去一趟。”</br> 我這會也好不容易對胡鳳樓說了一句很平緩的話,這讓胡鳳樓頓時就高興了一些,也沒糾結我前面說的這話是什么意思,而是直接問我說:“你想讓我陪你去哪里,我哪里都去。”</br> “你知不知道董生的本事有多大?你陪我去找一趟他,我們會變成這樣,都是他害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雖遠必誅,這么多條人命,全都是因為他而起,為了我們自己,也為了那些死去的人,老天不懲罰他,我們代替老天給那些死去的人討回個公道。”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