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開了口,“還好刀沒有刺進太深,而且及時送來了醫院,我們已經成功將刀取下,不過目前病人失血多,要再靜養,要晚點才能醒來,你們一會可以到加護病房去看他。”</br> “好的謝謝。”霆琛跟醫生道了謝。</br> 我捂住臉,“還好他沒事,還好他沒事。”</br> 緊接著柯妙晟被人推了出來,他臉色蒼白帶著氧氣瓶,看起來很虛弱,醫生們將他從我們眼前推走。</br> 我望著漸漸遠去的方向,泣不成聲。</br> 病房。</br> 柯妙晟還沒有醒,我盯著他憔悴的臉一臉愁悶。</br> “呃……”</br> 聽到他的低喃,我連忙上前,“柯妙晟?”</br> 柯妙晟緩緩張開了眼睛,他看到我們,強撐著扯開一抹弧度,而后看向我,“放心吧死不了,底下的人說我太鬧騰了,讓我多活幾年等蹦不動了再下去。”</br> 他的聲音很虛弱,說話也很艱難,可他還是不改本性。</br> 我笑中帶淚,“剛醒來你就這么吵,少說點話吧,疼不死你。”</br> “你舍得嗎,我可是為了你受傷的。”他干澀的唇瓣一張一合,唯獨不變得他的語氣。</br> 拉起他的手,我真誠的看著他,“柯妙晟,我知道這句話已經說了很多次,但我不得不再說一次,我真的很謝謝你,很感謝你可以出現在我生命中。”</br> 柯妙晟露出笑容,“能得到這句話,死也心滿意足了。”</br> “別說這么不吉利的話。”我捂住他的嘴,“你這次大難不死必有后福。”</br> “沒錯,古話都是這么說的。”燦燦笑道。</br> 在醫院靜養了半個月后,柯妙晟終于出院了,雖然醫生建議他再住段時間,但鬧騰的他是不會同意的。</br> 在出院后,他告訴我想要休息一段時間,來個世界環游,順便看看能不能遇上他的真命天女,我和霆琛將他送到了機場。</br> 見他只帶了個行李箱,我一臉驚訝,“你們男生的行李就這么草率嗎?”</br> “衣服帶夠就是了,其他的我可以買,本少難道像缺錢的?”柯妙晟一副得意模樣。</br> 我跟霆琛無奈一笑,“行吧,一路順風。”</br> 柯妙晟似乎有話要跟我說,他看了霆琛一眼,“顧總,方便我單獨跟你老婆說幾句話嗎?”</br> “下不為例。”霆琛望向我,“我到旁邊等你。”說完他雙手插兜轉身往后走了幾步,沒有看我們。</br> “你想說什么?”</br> 柯妙晟湊近我,而后抱住了我,我有些不自然掙扎了幾下,“你……”</br> “就現在讓我抱抱你吧。”</br> 他的聲音讓我不忍心拒絕。</br> “放心,顧總沒有在看我們,就當是你施舍給我的吧,好嗎?”</br> 我停止了掙扎任由他抱著。</br> 柯妙晟似乎是笑著跟我說著話,“晚青,我不在照顧好自己。”</br> 他又一次叫了我晚青,這次我真的感受到了他的情感。</br> “柯妙晟,我……”</br> “如果是謝謝的話就不用說了,這段時間我很開心能陪在你身邊,我不在記得想我,如果顧霆琛欺負你一定要告訴我,我立馬趕回來帶你私奔!”</br> 他用開玩笑的方式說著最認真的話。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