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說完這句話的一剎那,我的心仿佛墜入了谷底,伴隨著一絲絕望。</br> 我停頓了一會,隨后看向他,“你真的……這么覺得?”</br> 聲音在輕微顫抖,我的心也是,搖搖欲墜。</br> 顧霆琛原本帶著點憤怒的表情平靜了下來,他靜靜注視著我,好久好久沒有出聲。</br> 一旁的易寧靜似乎有些看不過去,微微上前想勸我,“晚青,你冷靜點,我們……”</br> “你閉嘴!”怒目圓睜,我瞪向她,充滿怒氣。</br> “晚青!”</br> 她拉住我的手,試圖將我帶離這,而我卻不想就這樣離開,所以我推開了她,這一推,竟是將她推進顧霆琛懷里。</br> “沒事吧?”</br> “沒事。”</br> 原來他的溫柔也不只是對我一個。</br> 扯開冷笑的弧度,我冷哼道:“看來是我打擾你們了,那我走好了。”</br> 說完這句,我轉身便要離開。</br> 原以為他會叫住我,可是沒有,前來阻止我的是易寧靜。</br> “晚青,別沖動,這是你家。”</br> 我家?</br> 轉向她,我眼里的火焰在一點一點距離,“是啊,我家,那你在這里做什么?!”</br> 聞言,易寧靜一愣,似是沒想到我會說出這樣的話,她低下頭,一臉難過。</br> “讓她走,明明是自己留下你的,現在耍什么脾氣?”</br> 顧霆琛一句話,將我最后的期盼打散。</br> 在他眼里,我只是在耍脾氣。</br> 我看了看顧霆琛,又掃了眼易寧靜,而后頭也不回地離開別墅。</br> 走在路上,我望著前方,長路漫漫,可我能去哪里?</br> 當初跟茜茜一起住的房子賣掉了,陳數公寓也被我租出去了,現在想想,我還真是可憐,竟一個朋友都找不到。</br> 不,還有沈辰和葉梟。</br> 雖然他們也住在英酈山莊,但他們在山頂,走過去有段距離。</br> 此刻我正難過,走走或許能緩解緩解。</br> 這樣想著,我朝著下面慢慢走去。</br> 腦海中夢境與現實仿佛合二為一,讓我越發氣憤與難過。</br>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終于走到。</br> 來到他們門前,我按了按門鈴。</br> 可過了許久,都沒有人來開門。</br> 難道出去了嗎?</br> 我在門口又呆了一會,還是沒有人來。</br> 貌似是不在。</br> 嘆了口氣,我在門邊坐了一會,而后又朝下走去。</br> 過去了這么久,顧霆琛還是沒來找我,看來他是真的生氣了。</br> 大概是我太過悲慘,連老天都看不下去,所以讓我碰見了一輛車,他答應帶我下去,抵達市中心后,我下了車,向他表示了感謝。</br> 穿梭在人流里,我不知該去往何處。</br> 我就這樣身無分文得跑出來,連手機都沒帶,別人就算想聯系我,都聯系不上吧。</br> 現在的我,還能找誰?</br> 如果茜茜還在就好了。</br> 想到她,我的眼眶逐漸濕潤。</br> “林小姐?”</br> 熟悉的聲音將我的思緒拉回,我抬頭看向來人,“是你。”</br> 楚頂南沖我笑了笑,這一笑,如同冬日暖陽和煦,讓我心頭一暖,“我還以為我看錯了,這個點你怎么一個人在外面,顧總呢?”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