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這樣提示了,他還是沒想起來嘛?</br> 還是他真的只告訴了易寧靜一個?</br> 溫熱的心漸漸冷卻,我臉一沉,將手中摘下的耳環重重摔在了桌上。</br> 顧霆琛被這聲音一驚,他連忙起身,朝我走來,“這是怎么了?”</br> 他的眼睛里滿是迷惑,清澈得很。</br> 我轉過身,看向他,“我問你,你過兩天是不是要去出差?”</br> “哦這事啊,還沒定好,所以就還沒說。”顧霆琛不以為意做出回應。</br> 然而,這樣的態度卻點燃了我,胸腔里頓時生起怒意,“那為什么易寧靜知道?!”我大吼出聲。</br> 被我這一道怒吼嚇了一跳,顧霆琛整個身子一震,他不解得望向我,“今天早上討論項目的時候提了一嘴,她聽到了吧,這也沒什么啊,晚青,你怎么這么大反應?”</br> “什么叫沒什么,是你自己說的,有事要告訴我,那為什么這事沒人知道,就只要她知道!”我大聲喊著,整個人暴躁不已。</br> 顧霆琛坐回床邊,他兩手交叉放在兩腿中間,看上去有些苦惱,他耷拉著腦袋,“我不知道你在氣什么,就因為一個還沒定下的行程?”</br> 搖著頭,此刻的我十分憤怒,這狹小的房間里遍布我憤怒的氣息,“你根本就不懂我!”</br> 我站起身,摔門而去。</br> 坐在客廳,我依然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只有易寧靜一個人知道的消息,為什么?!</br> ‘哐當’</br> 桌上的東西被我盡數掃落,以此宣泄我內心的不爽。</br> 這也讓剛回來的易寧靜嚇了一跳,她看著滿地散落的東西,“晚青,你怎么了?”</br> 看見她,我心里的那股火焰便又上升了起來,我站起身,皺眉緊蹙,狠狠望向她,“易寧靜,你是故意的對不對?”</br> 她被我的一語搞得暈頭轉向,她搖著頭,“晚青,我不明白你這話是什么意思?”</br> “你是故意告訴我霆琛要出差的吧,因為你聽到了,所以在所有人都還不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你卻轉頭來告訴我,為了故意氣我,為了讓我跟霆琛吵架,你好趁人而入,是不是!”我說得咬牙切齒,看她的眼睛里滿是怒意。</br> 易寧靜顯然被我這模樣嚇到,“不是啊,我就是聽見了,然后單純的告訴你而已,我不知道你會這么生氣,我不是……”</br> “借口,虛偽。”我冷哼一聲。</br> “不是,晚青,你聽我說。”</br> 她拉住我的手,我一把將她甩開,低聲怒吼,“別碰我!”</br> “晚青,你到底是怎么了?”</br> “別理她。”顧霆琛緩緩下樓,聲音冷得沒有一絲溫度。</br> 我目光轉向他,看著他緩緩而來,卻是指責我,偏向她,情緒再度不受控制,“顧霆琛,你現在當著我的面袒護別人是嘛?”</br> “是你在無理取鬧,我沒有袒護誰。”他站定在那,說出的話很平靜。</br> 我無理取鬧?</br> 咬著下唇,我微微笑開,“你的意思是,我在發神經咯?”</br> “難道不是嘛,沒有人知道你在氣什么。”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