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她的座位老皇帝預先便空了出來,只是因為她遲到,老皇帝心生不滿又撤了。
上官驚鴻的目光直接掃視了眼左側賀客滿滿的席桌,除了祁云的位置,別的都坐滿人了,汝南郡王府的桌席有一張,席前二椅,坐了她'爹';汝南郡王上官宗桓與上官燕鴻二人,沒有她的位置。
老皇帝有點驚訝,上官驚鴻竟然僅憑一眼,便找著了淹沒在人潮中的汝南郡王府座席,還以為在如此人多的情況下,她肯定會出糗找半天。也罷,他這個皇帝不給她添座,就沒人敢給她騰位置,看她如何下臺。
汝南郡王上官宗桓想起身給上官驚鴻讓座,可是她入席,他這個父親又坐哪兒去呢?
看出父親的意圖,上官燕鴻壓低嗓音說,"爹這事您別管了,六姐擺明得罪了皇上,皇上想讓六姐難堪呢。六姐沒位子坐最多丟點臉,您要是逆了皇上的意,搞不好皇上會滅了我們汝南郡王府滿門。"
燕鴻這么一說,也有道理,總不至于拿郡王府上下數十條人命開玩笑。上官宗桓干著急,也想不出辦法。
大多數人都一副看好戲的表情,雖然上官驚鴻大名近來如雷貫耳,可她跟皇上過不去,不是找死嗎?
燕玄羽率先站了起來,俊顏瀾開討好的笑,"鴻兒,你到我這兒來坐。我這椅子挺長的,多坐個人正好。"
北棠傲神色爽朗地開口,"要是驚鴻郡主不嫌棄,本帝愿給郡主讓座。"
此言一出,在座的人全都驚住了,北齊皇帝親自讓座,這是何等光榮,只怕這等待遇,連東祁皇帝都不會有。
祁煜喝酒的動作一僵,冷峻的面龐劃過一絲苦澀。又來了個北齊皇帝,上官驚鴻,你究竟能令多少男人傾心?
燕玄羽不滿地說,"北齊皇帝,怎么著也是本皇子先邀請的鴻兒的,這點小事,你沒必要跟本皇子搶吧?"
北棠傲并不相讓,一語雙關,"有些事情,是不講究先來后到的。并不是說燕三皇子你先到或者先說,就能夠取得先機,也得看驚鴻郡主同不同意。"
燕玄羽眼神微瞇,北棠傲是在說,即便他燕玄羽先識得鴻兒,也追不到鴻兒嗎?
"那又如何?"燕玄羽斯文有禮地笑,"本皇子也沒看到北齊皇帝你占了什么有利時機。"
"那就看看驚鴻郡主賞誰的光了。"北棠傲霸道的眼神瞧向上官驚鴻,高壯的身軀有禮地站起,一起身,那叫一個魁梧,壯壓群臣,坐在他后方的人那叫一個赤裸裸的壓力。
眾人竊竊私語起來,所有的視線都落在上官驚鴻身上,她身姿亭亭玉立,泰然大方,像個沒事人似地站著。
蘇盈月眼里顯現深藏的憤恨。要不是上官驚鴻這個賤女人,她堂堂左丞相之女,驤王之妾,怎么會被兩名下人強奸?上官驚鴻面對如此多人,氣度從容不迫,高雅非凡,連半絲尷尬都沒法在她眼中瞧見,真是氣煞她也!
瞥見蘇盈月眼里的憤恨,祁煜微訝地蹙了蹙眉頭。月兒不是一向溫婉賢良么?為何看上官驚鴻的眼神,像是要將上官驚鴻碎尸萬段的狠毒?
察覺到祁煜發現了她的失態,蘇盈月心虛得額冒冷汗,"王...王爺..."
"說,你方才在想什么?"祁煜嗓音寒峻如冰,似有她不說出個子丑寅卯,就不放過她的無情。
實在太恨上官驚鴻,早知道就是死裝,也不露出馬腳。蘇盈月眼眶泛起蒙蒙的水霧,"是月兒不好,王爺已有許多天沒有關懷過月兒,月兒知道王爺的心緒都落在了上官驚鴻身上,月兒只是吃醋,難過...才會一時惱恨自己沒有上官驚鴻那般能引起王爺您的注意..."
"真只是吃醋?方才你的表情可像個十足陰險的毒婦。"
蘇盈月身軀一顫,"月兒自問心地善良,一時的醋意,也是因為太愛王爺,若是王爺這般誤會月兒,月兒情愿一死。"
"夠了。"祁煜冷喝,"父皇壽宴,別死啊死的。給人聽見,又得無事生非。"
"是。"蘇盈月垂下頭,像個乖順的小媳婦。
上官驚鴻站在廳中央,離祁煜的座位不遠,自然是聽見了他們刻意壓低聲音的對話,不屑地一撇唇,蘇盈月這種又淫又臟的毒婦,配祁煜這種賤男真是再適合不過了。就讓祁煜好好享受別的下人用爛了的淫妾,讓他啃著個爛桃子當寶。
大殿里忽然變得寂靜,都猜西靖國的燕三皇子與北齊皇帝北棠傲誰會請動上官驚鴻,誰能請動她,是否說她就是有意于誰?
"二位的好意我心領了。本郡主根本未打算入席。"上官驚鴻嗓音清然,燕玄羽臉上沒有一絲被拒絕的不悅,"鴻兒你該不會是想就這么站著吧?"
北棠傲坐回位置上,朝上官驚鴻遙一舉杯,以示不在意。
"當然不是。"上官驚鴻回了燕玄羽的話,對老皇帝說道,"皇上說只要本郡主來參加壽宴,就賜予療傷圣品——'血色妖蓮';。本郡主現在來了,那就請皇帝兌現諾言。"
老皇帝失望地瞄了祁云空空如也的席位一眼,臉色有點頹廢。
上官驚鴻頓時明白,老皇帝是認為倘若她出現在壽宴上,祁云也會來。真正的目的是要以'血色妖蓮';換取祁云參宴。他想見祁云。
現下看來,即便老皇帝將'血色妖蓮';給了她,也不過是沾了祁云的光。上官驚鴻不愿欠祁云的情,轉身欲走人,昭陽公主祁昭陽適時款步走入大殿。(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