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關(guān)口必須要想辦法過去。</br> 若是讓羽卿死在這兒,風(fēng)塵甚至害怕血岸的鬼來找上自己。</br> “我化妝來試試。”羽卿只有這種辦法。</br> 但是對于羽卿來說,最難隱藏的并不是這張臉。</br> 化妝可以改變這張臉,甚至可以改變身體的肌膚,如同老樹枯木。</br> 但是那條尾巴和那兩個小小的翅膀隱藏不起來。</br> 這才是魅魔最標(biāo)志的兩個器官。</br> 整個魔族之內(nèi),也只有這幾個魅魔有這兩種器官。</br> 有一種辦法可以隱藏尾巴和翅膀。</br> 那就是用變化術(shù)。</br> 但是這種術(shù)風(fēng)塵怎么可能會交給羽卿?</br> 他并沒有說什么,就只是在一邊靜靜看著羽卿化妝。</br> 不用化成老嫗,只要加上魔紋就足夠了。</br> 有了一道道猙獰的魔紋,哪怕她本身如此美艷,依舊會變得無法辨識。</br> 她在一邊拿著一面小小的銅鏡,一點點描繪自己的血色魔紋。</br> 風(fēng)塵看著她的尾巴,有點犯愁。</br> 他在尾巴上摸了一下,羽卿的臉一瞬間漲得潮紅,嬌哼一聲,表情都變得有點奇怪了,氣呼呼說道:“你做什么!”</br> “想切了這條尾巴。”風(fēng)塵實話實說。</br> 羽卿趕緊把自己的尾巴搶回來,瑟瑟發(fā)抖。</br> 尾巴算是她們很重要的一個器官,十分敏感,剁了她的尾巴,簡直就像是男人凈了身一樣凄慘,沒了尾巴還叫魅魔?</br> “不許碰我尾巴。”她對此嚴(yán)令禁止。</br> 不過風(fēng)塵還是手賤。</br> 看著那條尾巴一直輕輕擺動,像是白洛心的尾巴一樣,他就忍不住想摸一把。</br> 羽卿的神情越來越古怪,看他的模樣像是春天的野獸,臉蛋潮紅,似乎要把他撲倒,他嚇得趕緊松開。</br> 那兩只小小的翅膀羽卿藏的很好,竟然可以平鋪在后背上,緊緊貼合進(jìn)去。</br> 等她化了妝,除了那條尾巴,其他的都像是一個正常魔族。</br> 要是遇到個好糊弄的還好,要是遇到個不好糊弄的,他們就要認(rèn)栽。</br> “你的尾巴能不能藏好一點。”他嘟囔。</br> 羽卿這條尾巴實在是太調(diào)皮了,始終在輕輕擺動,一點一點撩撥后面的裙擺,似乎是要呼吸新鮮空氣。</br> 風(fēng)塵動不動就可以順著尾巴,看到一條大紅色的喜慶底褲。</br> 也不知道這個女人是不是故意的,想要迷惑他。</br> “該藏好的時候我就會藏好的。”羽卿不愿意理睬他,似乎對他還有些芥蒂。</br> 她走在前面,風(fēng)塵跟在后面,風(fēng)塵看著她那條活潑的尾巴,總有一點心癢,想摸。</br> 至于她臉上那些魔紋,雖然影響美觀,但是對于風(fēng)塵這種見過她原貌的人來說,影響不大。</br> 他們就這樣安安靜靜趕路,羽卿沒有了馬,趕路竟然真的和野獸有點相似,手上化出一些皮毛,雙手雙腳奔跑。</br> “魅魔不是人?”他驚呼一聲,這才發(fā)現(xiàn)了這個讓人咋舌的事情。</br> “聽說上古時期是妖,走了魔道。”羽卿只說了一句就不再多說。</br> 不過這個女人確實是閑不住的,趕路半天之后還是忍不住,小聲詢問:“你很喜歡辰曦?”</br> 風(fēng)塵點頭。</br> “難道你對其他女人一點興趣都沒有?”她問。</br> 風(fēng)塵想了想,竟然搖頭。</br> 她無比好奇,問道:“哪個女人可以引起你的興趣?”</br> 風(fēng)塵說道:“顏如玉。”</br> 一聽到顏如玉的名字,羽卿就炸毛了。</br> 同樣身份尊貴,但是顏如玉被稱為“魔族公主”。</br> 同樣好看,但是顏如玉被喚作“冰肌玉骨顏如玉”。</br> 不就是因為顏如玉高冷,不搭理人么?</br> 她一直不知道自己比顏如玉差在了什么地方。</br> 要是真的差,或許就是差在了天賦上。</br> 總之有顏如玉在,她永遠(yuǎn)都不可能是第一。</br> “我懂了,原來你喜歡顏如玉那種賤人。”她嗤笑一聲說道。</br> 風(fēng)塵對此有點興趣,問道:“怎么說?顏如玉怎么成了賤人?”</br> 她冷冰冰說道:“我可不像她,玩弄人心玩弄到了極致,把一個人族小子圈養(yǎng)了十幾年,當(dāng)她的打手,你沒見那個小子的模樣,完全被她養(yǎng)成了一條狗,一條真正的狗,人性都沒有了。”</br> 風(fēng)塵點點頭,說道:“我也這么覺得。”</br> 他認(rèn)為顏如玉惡毒到了極致,所以才可以讓當(dāng)歸變成那副模樣。</br> 相比之下,羽卿就只是魅惑一下男人心,讓男人給她叼一下靴子,竟然顯得有點善良。</br> “你既然覺得那個女人是賤人,為什么還對她有興趣?難道你就喜歡賤的?還是說你就就是因為她長的好看?”羽卿問道。</br> 風(fēng)塵驚訝說道:“她真的很好看?”</br> “對,很好看。”羽卿回應(yīng)。</br> 其實她討厭顏如玉還有一個原因。</br> 那個女人不但美麗,強大,而且十分聰明。</br> 再加上……那個女人腦袋有問題。</br> 是真的有問題,甚至可以說就是一個變態(tài)。</br> 那個賤人第一次見她,竟然對她動了歪心思,坑蒙拐騙一番,把她睡了。</br> 明明是個女人,搞得和男人一樣。</br> 這個秘密只有她知道。</br> 畢竟……</br> 她還是個處子,總不能出去到處喊,說自己被顏如玉糟蹋了。</br> 其他人怎么看她不管,讓羽涅怎么看她?</br> 所以她對顏如玉的感情就只有一種。</br> 惡心,惡心!</br> 羽卿問道:“你可不許被那個女人迷惑。”</br> 她這句話幾乎就是用命令的口吻。</br> 風(fēng)塵好奇問道:“她會魅術(shù)?”</br> 羽卿搖頭說道:“她有比魅術(shù)更可怕的東西。”</br> 大概就是顏如玉的性格。</br> 那個女人真正的性格很容易讓男人喜歡。</br> “顏如玉去了東海,不知道她什么時候回來,我希望她永遠(yuǎn)不要回來,否則你們兩個人遇到,你肯定要死的。”</br> 她說的如此的肯定,讓風(fēng)塵也有一點忌憚。</br> “她真的很厲害?”風(fēng)塵問道:“聽說她和辰曦打過幾次,辰曦贏的次數(shù)多。”</br> 羽卿搖頭說道:“她肯定是讓了辰曦,否則沒人是她的對手,因為她的對手不出世。”</br> 風(fēng)塵知道,羽卿說的就是蕩魂山上的那位存在。</br> “你為什么這么肯定,萬一我可以勝過她。”風(fēng)塵說道。</br> 羽卿怪笑一聲說道:“不可能。”</br> “憑什么?”風(fēng)塵問道。</br> 羽卿說道:“她上去了蕩魂山。”</br> 風(fēng)塵沉默了。</br> 他也曾嘗試去爬上蕩魂山,但是根本沒有爬上去的可能。</br> 哪怕是騙子爺爺也爬不上蕩魂山,那座山太陡峭了,到了那座山之下,他們就是處在同一條起跑線,全都成了凡人。</br> 能爬上那座山的,除了和平谷那些妖族,其他的都是變態(tài)。</br> 偏偏蕩魂山對那些妖族無用。</br> 所以說,這個世界的一切規(guī)矩都是制定的十分合理的。</br> 在這個合理的規(guī)則之下,他肯定斗不過一個可以爬上蕩魂山的人。</br> 他好奇說道:“顏如玉憑什么?就憑那雙眼睛?”</br> 羽卿忽然停了下來,不再前行。</br> 她四下看了看,似乎是要看看四周有沒有人在。</br> 這個小心的模樣,讓人覺得好笑。</br> “你過來。”她勾勾手指。</br> 風(fēng)塵湊了過去。</br> 兩個人已經(jīng)離得很近了,羽卿穿的那么保守,風(fēng)塵一低頭都可以看到羽卿那略顯夸張的身材,白的過分。</br> 卿依舊不放心,擠眉弄眼說道:“再近一點。”</br> 風(fēng)塵有點怕,說道:“怕你咬了我的耳朵。”</br> 羽卿美眸瞪了她一眼,有點惱火。</br> 他這才湊上去。</br> 離得那么近,他可以嗅到羽卿身上的花香,讓人沉醉。</br> 可以感受到羽卿的吐息,暖暖的。</br> 魅魔可真是個磨人的品種。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